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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朝英

“咔哒……”

那声机括转动声轻得如同幻觉,却像一道闪电劈入李寻欢几乎被黑暗和绝望吞噬的意识!

有机关!

生的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瞬间在他冰冷的心底点燃!

他顾不上左臂撕裂般的剧痛,也顾不上头顶棺材里那件诡异的嫁衣和昏迷的龙啸云是否会带来新的危险,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刚才声音传来的位置——棺椁底部,紧贴着他后背上方!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在冰冷的棺底缝隙中挪动身体,避开可能触发其他机关的碎石。

右手艰难地抬起,五指张开,在头顶那冰冷、粗糙的乌木棺底板上一点点摸索。

灰尘和蜘蛛网簌簌落下,粘在他的脸上、脖颈里,带来一阵阵麻痒。

没有……没有……都是平整的木板……刚才那声轻响,难道是错觉?

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李寻欢的心……

就在他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碰到了!

棺底正中央,一块大约巴掌大小的区域,触感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不再是粗糙的木头,而是一种冰冷、光滑、带着金属质感的凸起。

凸起的形状似乎是一个……倒扣的莲花座?

凸起的边缘有着极其细微的缝隙!

就是它!

李寻欢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

他深吸一口冰冷浑浊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

机会只有一次!

天知道这机关触发后是生路还是更可怕的陷阱。

但无论如何,也比困死在这棺材底下,与那件邪门嫁衣为伍要强!

他不再犹豫——李寻欢的右手手掌猛地按在那冰冷的金属凸起上,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向下一压!

“咔嚓——嘎啦啦啦——”

一阵沉闷而刺耳的机括摩擦声猛地从身下传来——

根本不是来自头顶的棺椁,而是来自他紧贴着的、冰冷坚硬的石台地面!

李寻欢甚至来不及惊骇,就感觉身下猛地一空!

原本支撑着他身体的那块石板,毫无征兆地向下翻转!

“呃!”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整个人如同石头般向下坠落!冰冷的、带着浓重霉味的空气猛地灌满他的口鼻!

“龙兄!”在下坠的瞬间,李寻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向上探出手,胡乱一抓!

万幸!

他抓住了!

抓住了一条僵硬冰冷的腿——是被他塞进棺材里的龙啸云!

“轰隆!”

头顶传来石板重新合拢的沉闷巨响——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也被彻底切断,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紧接着——

“噗通!!噗通!!”

两声巨大的落水声几乎不分先后地炸响。

冰冷刺骨的液/体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无数根冰针,狠狠扎进李寻欢的皮肤,灌入他的口鼻耳窍!

是水!一条隐藏在石台下的地下暗河!

巨大的冲击力和冰冷的刺激让李寻欢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但李寻欢死死咬住舌尖,剧痛刺激着几乎涣散的神经。

不能松手!

绝对不能松手!

他一只手还死死抓着龙啸云那条僵硬的腿,另一只手疯狂地在水里划动,试图稳住身形。

水流比想象的要急得多,冰冷刺骨,而且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的腥气。

四周是绝对的黑暗,根本分辨不清方向。

龙啸云的身体沉重得像一块礁石,拖着他不断向下沉去。

李寻欢左臂的伤口一沾到水,如同被无数把烧红的钝刀反复切割,痛得他浑身痉挛。

“咳!咳咳!”李寻欢呛了好几口冰冷腥臭的河水,肺里火辣辣地疼。

他拼命蹬水,试图浮出水面换气,但拖着龙啸云,这一切都艰难无比。

绝望再次如同这冰冷的河水般,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

就在他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即将耗尽,力量飞速流失的时候,他的脚似乎蹬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是河底?

不,感觉更像是……人工修砌的石岸?

求生的本能爆发出的力量——李寻欢借着这一蹬之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龙啸云沉重的身体,拼命向上挣扎!

“哗啦——!”

他的头终于冲出了水面!冰冷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眩晕。

他贪婪地呼吸着,虽然空气依旧浑浊冰冷,却如同甘霖。

四周依旧是一片绝对的黑暗。

水流声在耳边哗哗作响,他一只手死死抓着龙啸云,另一只手胡乱摸索,指尖终于触碰到了粗糙湿滑的石壁边缘。

是岸边!

李寻欢不敢怠慢,咬牙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左臂钻心的疼,连拖带拽,几乎是靠着意志力,将龙啸云完全失去知觉的身体艰难地拖上了岸。

他自己也筋疲力尽地爬上去,瘫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如同离水的鱼般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和手臂的剧痛,眼前金星乱冒。

休息了不知多久,可能只有几十息,也可能是一刻钟。

失血、寒冷和疲惫如同跗骨之蛆,不断蚕食着他的意识。

但他知道不能睡过去,一旦睡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摸索着从怀里掏出那个防水油布包裹的火折子。

手指因为寒冷和虚弱而不听使唤地颤抖,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嚓”一声,引燃了微弱的火苗。

橘黄色的光芒骤然亮起,驱散了小范围的浓墨黑暗,也刺痛了李寻欢适应了黑暗的眼睛。

他首先看向身边的龙啸云。

龙啸云依旧双目紧闭,脸色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浑身湿透,冰冷的河水从他破烂的衣服上不断滴落。

但那道致命的伤口似乎没有再大量流血。

李寻欢稍稍松了口气,这才举着火折子,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里似乎是另一条人工开凿的甬道,比上面那个墓室更加古老幽深。

墙壁是巨大的黑色岩石,打磨得相对平整,上面刻满了更加诡异、扭曲的壁画。壁画的内容不再是吉祥图案,而是一些从未见过的、形象狰狞可怖的神魔或者鬼怪,在进行着某种血腥而原始的祭祀场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空气潮湿冰冷,弥漫着水汽和更浓重的、如同千年古墓深处散发出的陈腐气息。

甬道前方一片黑暗,不知通向何方。身后是他们爬出来的地下暗河,水流湍急,深不见底,根本不可能原路返回。

唯一的出路,似乎只有向前。

李寻欢的心沉了下去。这地方,比上面那个放着嫁衣的墓室更加诡异,更加令人不安。但他别无选择。

他撕下自己身上还算干燥的衣襟,重新给龙啸云包扎了一下伤口,也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左臂崩裂的伤处。

然后,他再次背起龙啸云沉重冰冷的身体,一手举着微弱摇曳的火折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这条阴森恐怖的甬道,艰难地向前摸索。

火折子的光芒有限,只能照亮脚下几步的距离。两侧墙壁上那些狰狞的壁画,在跳动的火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舞动,投下幢幢鬼影。

脚步声和喘息声在死寂的甬道里被无限放大,回荡着,更添几分阴森。

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

李寻欢的体力在飞速消耗,火折子也越来越短。

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更加空旷的空间。

他加快脚步,踉跄着冲出甬道。

火光所及,是一个比上面那个墓室更加宏伟、更加阴森的巨大石殿!

石殿的格局极其诡异,呈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四周墙壁不再是简单的壁画,而是雕刻着无数尊等人高的、形态各异、面目模糊扭曲的石像,它们如同沉默的鬼卒,层层叠叠地环绕着中央。

空气中那股陈腐的气息更加浓郁,还夹杂着一种淡淡的、类似檀香却又更加冰冷的奇异香味。

而石殿的最中央,并非石台,而是一整块巨大的、半透明的、如同寒冰般的白色玉石!

玉石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散发出幽幽的、冰冷的白光,勉强照亮了这方空间。

玉石之上,静静地躺着一道人影。

是一个女子。

她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式样古朴的白色衣裙,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她的面容在玉石散发的微光和火折子的照耀下,竟然清晰可见!

李寻欢的呼吸猛地一窒!

这女子……竟然面容如生!

肌肤白皙细腻,甚至带着一种玉石般的光泽,丝毫不见腐烂的迹象。

她的五官精致绝伦,眉宇间却笼罩着一股化不开的、冰冷彻骨的哀怨和愤懑之色。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神态安详得近乎诡异,仿佛只是沉睡了过去。

但李寻欢清楚地知道,这绝不可能是一个活人!

那种冰冷死寂的气息,绝非生者所能拥有!

这竟是一具保存得如此完好的古尸!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女子交叠的双手上。她的右手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露出了一角泛黄的信纸。

鬼使神差地,李寻欢将龙啸云轻轻放在冰冷的地面上,举着即将熄灭的火折子,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向那中央的玉台。

越是靠近,那股冰冷的怨愤之感就越是强烈,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

他走到玉台边,屏住呼吸,仔细看去。

那女子左手压着一柄形式奇古、寒气逼人的短剑,而右手,果然紧紧攥着一封已经泛黄发脆的信笺。

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甚至有些扭曲,仿佛临死前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不甘。

李寻欢犹豫了一下。惊扰死者,尤其是如此诡异的死者,绝非他所愿。

但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封信,或许是解开这一切诡异的关键。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地,试图将那封信从女子冰冷僵硬的手中抽出来。

过程极其缓慢,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指尖传来的、顽固的阻力。

终于,信被完整地取了出来。信纸很脆,边缘已经有些破损。

李寻欢退后两步,借着火折子最后的光芒,展开信纸。

字迹映入眼帘,是极其娟秀却又力透纸背、带着一股疯狂决绝意味的小楷,每一个笔画都仿佛用尽了书写者全部的生命和恨意!

“重阳吾‘爱’:”

开篇四个字,就让李寻欢心头猛地一跳!重阳?!难道是……?!

他压下惊骇,继续往下看。

“见字如晤?呵……想必你此生此世,永不愿再见我这张脸,再听我林朝英之名!”

林朝英?!古墓派祖师?!李寻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而上!这竟是她的墓穴?!

“字迹潦草,莫怪。玄冰玉床寒气已侵五脏,指尖僵冷,唯恨意灼心,支持残躯书此绝笔!”

“重阳,重阳!负心薄幸之徒!枉称英雄!你我相识于微末,相伴于江湖,曾许白首,曾诺山河!

终南山活死人墓,你我联手抗金,生死相托,情意何等炽烈!彼时你眼中星光,皆为我亮!我亦倾尽所有,助你成事,助你立派,助你博那‘中神通’之虚名!”

“然你功成名就之日,便是我林朝英成了你碍眼绊脚石之时!狗屁的‘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狗屁的‘大道无情,武道至高’!全是借口!托词!

你不过是厌了我这‘魔女’身份,厌了我这不肯伏低做小、不肯依附你全真教规的性子!厌了我这身不由己、却从未害过你的‘邪派’武功!”

“英雄大会上,你默许那些所谓正道逼我自废武功,与你划清界限之时,可曾记得终南山上,是谁替你挡下那致命一箭,险些香消玉殒?!”

“我负伤遁走,你可曾有过半分寻找?!可曾有过半分悔意?!”

“你没有!你只会忙着做你的武林泰斗,忙着光大你的全真门楣。忙着……与你那新收的、家世清白的女弟子,演那师徒情深!”

字迹到这里,变得越发狂乱,仿佛书写者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笔锋几乎要划破纸张,带着淋漓的恨意!

“王重阳!我林朝英在此古墓,以残生诅咒于你!诅咒你求仁得仁,大道独行,永失所爱!诅咒你全真教基业,终有一日,分崩离析,为你虚伪付出代价!诅咒你……生生世世,永受情孽煎熬,如同我此刻,寒毒噬心,恨火焚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身嫁衣,本是为你我而备……如今,留于此地,伴我这枯骨,嘲你我荒唐半生!”

“机关算尽,困我于此,亦困你心魔于此!王重阳,你休想解脱!”

“林朝英,绝笔。”

信看完了。

火折子也终于燃到了尽头,火光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噗”一声,彻底熄灭。

无尽的黑暗再次如同厚重的幕布,轰然落下,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李寻欢僵立在冰冷的黑暗里,握着那封仿佛还残留着书写者无尽恨意和冰冷的信笺,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快要被冻僵了。

林朝英……王重阳……

这段江湖上早已尘封的、语焉不详的秘辛,竟以如此惨烈决绝的方式,**裸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那字里行间倾泻而出的爱恨痴怨,如同最毒的诅咒,在这死寂千年的古墓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上面那件诡异华美的嫁衣……是林朝英为自己和王重阳准备的?而这具以玄冰玉床保存的尸身……就是因爱生恨、困死于此的林朝英本人?

那龙啸云的身体对嫁衣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无数的疑问和冰冷的恐惧交织成网,将李寻欢紧紧缠绕。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更加巨大、更加沉闷的巨响,猛地从他们进来的那条甬道方向传来——整个石殿都为之剧烈震动,头顶落下更多的灰尘碎石!

紧接着,是巨石摩擦碾压的、令人牙酸的恐怖声响。

李寻欢猛地扭头看向甬道入口,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条他们唯一的来路,正在被某种巨大的、无可抗拒的力量彻底封死!

完了!

彻底的绝望,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李寻欢。

前无去路,后有……不,后路已断!被困死在这座布满怨恨诅咒的古墓最深处,与一具保存完好的古尸为伴!

他背靠着冰冷刺骨的玉台,缓缓滑坐在地。失血、寒冷、疲惫和这接踵而来的巨大精神冲击,几乎将他的意志彻底摧毁。

他侧过头,借着玉台本身散发出的、极其微弱的惨淡白光,看向身边地面上,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龙啸云。

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龙兄啊龙兄……想不到你我兄弟,最终竟要在这前朝怨侣的合葬墓里,做个伴了……呵……咳咳……”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一直如同死尸般毫无动静的龙啸云,身体猛地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在他那双紧闭的眼角,两道清晰的、暗红色的血泪,如同承受了无法言说的巨大痛苦和悲恸,缓缓地、触目惊心地滑落下来,浸入鬓角灰白的发丝中。

李寻欢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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