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龙啸云拖着伤未痊愈的身子,在无名的示意下走到洞穴中央。
石壁上幽蓝的符文在晨光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草药香气,仿佛渗入了每一寸肌肤。
无名立于阴影之中,半张青铜面具泛着冷光,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岩壁上一幅古老的图腾:"从今日起,你将修炼《嫁衣神功》。
此功如嫁衣,需先受尽千般苦,方能修成绝世功。"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远古的深渊。
龙啸云握紧拳头,目光坚定:"无论多苦,我都愿意!"
无名微微点头,抬手之间,一道劲风袭来,龙啸云本能地举枪格挡,却见无名手中并无任何兵器。"此功无需外物。"无名冷冷说道,"放下你的银枪。"
龙啸云犹豫片刻,最终将布满裂痕的银枪放在一旁。
无名缓步上前,干枯的手掌按在他的天灵盖上,一股冰冷而霸道的内力瞬间涌入体内。龙啸云只觉全身经脉仿佛被无数钢针穿刺,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运转内力,沿着我所示经脉游走。"无名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龙啸云咬牙强忍剧痛,按照无名的指引,引导着那股陌生而强大的内力在体内运行。
每走一经,都如同在刀刃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经脉尽断。
随着修炼的深入,龙啸云发现这《嫁衣神功》与寻常武功大不相同。
它并非循序渐进,而是需要将自身内力尽数散去,再重新凝聚。这就像是将一座建好的高楼轰然推倒,再从零开始重建。
"为何要如此?"龙啸云在一次修炼间隙,忍不住问道。
无名沉默良久,面具下的右眼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因为唯有如此,方能铸就无敌之躯。此功大成之日,你将成为天下最可怕的存在。"
日子一天天过去,龙啸云在剧痛与煎熬中不断修炼。每当他想要放弃时,父亲的遗容、丫头的笑容、陈文定的嘱托便会在脑海中浮现,支撑着他继续坚持。
在修炼的过程中,龙啸云逐渐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每当他运行《嫁衣神功》时,洞穴中的符文便会发出更强烈的光芒,仿佛在与他的内力产生共鸣。
而无名在一旁观看时,面具下的嘴角总会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三个月后的一个深夜,龙啸云在修炼中突然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受束缚,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洞穴中每一丝气流的变化,每一个细微的声响。
无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不错,你已经入门了。"
然而,随着功力的提升,龙啸云的噩梦变得更加频繁和真实。
在梦中,他不仅能感受到被追捕时的恐惧,更能清晰地闻到那些黑衣人的血腥气息,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
有一次,他在梦中被黑衣人抓住,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竟然真的有几道抓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是在做梦么?
这诡异的现象让龙啸云越发怀疑,这些噩梦绝非偶然。
他开始暗中观察无名的一举一动,发现无名在教导他练武之余,总会独自在洞穴深处的符文前冥想,口中念念有词,那些符文在他的声音中会产生奇异的波动。
一日,龙啸云在修炼后假装熟睡,暗中观察无名的行动。
只见无名确认他睡着后,便走向符文石壁。随着一阵奇异的吟唱声,石壁上的符文全部亮起,一幅新的画面缓缓显现——
画面中,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站在一片血泊之中,手中握着两块拼合在一起的玉佩,而玉佩上的纹路,与他和无名手中的半块玉佩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龙啸云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声响。
无名瞬间回头,冰冷的目光穿透黑暗,直直地看向他。龙啸云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但他强装镇定,缓缓起身:"前辈,这《嫁衣神功》,究竟有何秘密?"
无名沉默良久,面具下传来低沉的笑声:"你终于还是发现了......不过,现在知道得太早,对你未必是好事。继续修炼吧,答案,会在你神功大成之日揭晓。"
说完,无名挥袖之间,符文的光芒尽数熄灭,洞穴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可是前辈……”
无名没有理会龙啸云,径直从龙啸云面前走开了。
龙啸云握紧拳头,心中的疑惑与警惕更甚。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
为了真相,为了复仇,他必须继续修炼这诡异的《嫁衣神功》,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随着《嫁衣神功》第三重功法渐成,龙啸云后颈处开始浮现出蛛网状的青黑色纹路。
每当他运转内力,这些纹路便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扭曲游走,与无名面具边缘若隐若现的暗纹竟有七分相似。
更令他不安的是,深夜冥想时,总能听见洞穴深处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混着孩童般的啜泣,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该练逆经之法了。"无名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惊得龙啸云浑身一颤。
只见对方手中托着一只漆黑陶罐,罐口蒸腾的雾气中竟漂浮着几缕青丝,"饮下它,能助你冲破玄关。"
龙啸云盯着陶罐,喉结滚动:"这是什么?"
"你不必知道。"无名青铜面具下的右眼泛起猩红,枯瘦的手指重重叩击石壁,幽蓝符文瞬间暴涨,在岩壁上投射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想要报仇,就喝!"
滚烫的液体滑入喉咙的刹那,龙啸云感觉千万只蚂蚁顺着经脉啃噬。
他蜷缩在地,冷汗流个不停。
当夜,龙啸云的噩梦出现了新的场景。
他不再是被追捕的对象,而是身着黑袍,戴着青铜面具,手持银枪屠戮着一群白衣人。
那些人脖颈间都系着红绳,与丫头姐姐的发饰别无二致。更可怕的是,他在梦中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待主人练成神功,便是血月谷重临天下之时。"
"啊!"龙啸云惊坐而起,浑身冷汗浸透被褥。月光透过洞穴缝隙照进来,映出无名伫立在阴影中的身影。
对方正凝视着他后颈的纹路,面具下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你究竟是谁?"龙啸云抄起枕边银枪,却发现枪身裂痕中渗出黑色黏/液。
无名不答,只是缓缓摘下青铜面具。月光照亮那张布满蜈蚣状疤痕的脸,右眼角下赫然纹着与龙啸云后颈相同的图腾。
"从你踏入血月谷的那一刻起,就该猜到了。"
无名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你以为丫头为何要离开?你的母亲为何要假死?她们都在守护这个秘密——他们家历代都在为《嫁衣神功》献祭!"
龙啸云只觉脑中轰然作响,自己的母亲还活着?
母亲她……
是假死?
龙啸云又想起丫头临走前那封信的最后,确实有几滴暗红的痕迹,当时只以为是水渍,此刻想来分明是血迹。
无名上前一步,露出胸口半块玉佩,与龙啸云怀中的残玉拼合时,竟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当年你母亲偷走半块玉佩,妄图中断献祭。"无名的指甲深深掐入龙啸云肩膀,"但血月谷的契约岂能违背?丫头是前一任祭品,她逃走后,这份罪孽便落到了你身上。"
龙啸云奋力挣扎,却发现全身内力如同被封印。无名扯开他的衣襟,看着胸口浮现的血色纹路大笑:"《嫁衣神功》根本不是武功,是将活人炼成容器的邪术!等你彻底觉醒,就会成为血月谷新的守墓人!"
就在这时,洞穴突然剧烈震颤。龙啸云在摇晃中摸到怀中的地契,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出现了用血写的字迹:"若见此状,速毁玉佩!"
龙啸云咬牙掏出玉佩,无名脸色骤变,挥掌击来。千钧一发之际,玉佩突然迸发强光,将两人吞噬。
光芒消散后,龙啸云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陌生的竹林。
前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握紧残玉警惕转身,却见丫头姐姐身着红衣,手持弯刀而立。
不!
她不是丫头,尽管她们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但是龙啸云知道——
眼前的女人并不是自己的丫头姐姐。
你是谁?龙啸云想问出这个问题,却张不开嘴。
而对面的女人的眼神冰冷如霜,刀刃上还滴着鲜血:"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龙啸云正要开口,却发现竹林中隐约浮现出无数龙府家丁的身影,他们眼中闪烁着幽蓝光芒,手中兵器直指自己。
女人缓缓举起弯刀,刀尖对准他心脏:"为了阻止血月谷复苏,我必须杀了你......"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龙啸云背后袭来。他本能地侧身闪避,却见无名不知何时出现在丫头身后,手中银针正刺入她后心。
"蠢货,他的血是解开谷中封印的钥匙!"无名狞笑着抓住龙啸云,"走,该去完成最后一步了。"
龙啸云在挣扎中回望,只见丫头嘴角溢出黑血,却用尽最后力气朝他喊:"去......祠堂......暗格......"话未说完,便被无名一脚踹入悬崖。
无名拖着龙啸云走向血月谷深处,岩壁上的符文全部化作猩红。
当他们来到一扇刻满骷髅的石门前,龙啸云突然发现门两侧的浮雕——左侧是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将孩童投入血池,右侧竟是一个男人跪在一个红衣女子面前。
"这就是你要的的真相。"无名将他推向石门,"你,将成为最完美的祭品......"
石门缓缓开启,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龙啸云望着黑暗深处,终于看清那些声音的来源——
无数与他长相相似的少年被锁链贯穿琵琶骨,浸泡在沸腾的血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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