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笛家堡后,决定先去皇宫把母痋灭了,再和笛飞声回去找师傅。
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笛飞声四处扫视一番,看到不远处阁楼上有一红衣男子正在抚琴,两缕发丝在额前随风飘摇,气质温润如玉。
但看他那抚琴时弱柳扶风的模样,除了脸以外,其他地方于李莲花相差甚大。
“小花,你看那人!”笛飞声给李莲花转了个身,指着楼里一个弹琴的人说道,“你看那人像不像你!”
“像!不过他怎么忧心忡忡的?去看看?”
两人弯进小巷,跳上墙头,顺着墙头挪到那间屋子的侧面,翻窗进入。
“你们!”抚琴的男子被身后的动静惊到,回头见是两小孩。
“我叫李莲花,他是笛飞声。我有个哥哥叫李莲蓬,小时候走散了,你和我莲蓬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你是李莲蓬吗?”
李莲花一站稳就开始编漏洞百出的故事,但这话由小孩来说,还是挺让人放下心防的。
“我叫禹司凤,不是你的莲蓬哥哥。”禹司凤蹲下身,摸摸李莲花的头说道。
司凤?淹死前听到的名字!笛飞声和李莲花对视一眼,点了下头。
“司凤哥哥你是琴师吗?我看外面有告示写着你今天首次登场呐!初次高价者得,外面来的人还不少。”笛飞声不指望了,只能自己装小孩。
“啊,琴师?”原来这里是青楼啊,小孩子不懂,禹司凤还是知道初次是什么意思的。
禹司凤也很迷茫,他只知道被元朗捅了一剑就死了,再次睁眼见到的是璇玑,他们说是天帝救了自己,之后与璇玑成婚孕育一子,叫汤圆。
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慌慌的,仿佛一切不该是这样,直到有一天他生出了‘去魔界看看计都是否安好’的想法。
璇玑消失了,汤圆消失了,身边所有熟悉的人都消失了,最后世界也消失了。
他掉进一个黑暗无声的地方,呆了很久。
刚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璇玑会不会伤心;想是不是计都毁掉了三界,所以他才无法轮回困在这里;想这里是某个小世界呢,还是哪个大能的幻境?
又想到那轮回的九世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战神还是为了魔煞星罗喉计都?
直到前不久,世界重现,他却只能日复一日的在这阁楼呆着,出不去,也没人找他。哪怕每日开窗抚琴,人来人往的街道里也无一人抬头看过他。
直到今日,两个小孩进入他的视线。
其中一个长得很像幼年的自己,但他更活泼俏皮,像消失了的汤圆。另一个大点的像只狼崽一样护在他身旁。
和每日在街上走来走去的人不一样,他俩是鲜活、灵动的。
直到那个黑衣服小孩指了这边,惊喜他们也能看到自己!这两小孩有可能是解开这诡异现象的关键!正想着怎么引他们过来,他们就破窗而入了。
“那司凤哥……”
“禹司凤!”房门被大力推开,一不男不女的男人从门外进来,夹着嗓子说道,“你还要顽固到几时!还等着你那璇玑情郎呢?他不要你了!今儿你不上也得上,首次出阁,定会卖个好价钱!”
禹司凤倒退两步,“……情郎?璇玑?”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那情郎了?露出这副花容失色的样子给谁看啊?”那男子伸着脖子往里瞧,看见笛飞声和李莲花正互相分糕点吃,扒开禹司凤指着两人说道,“哟!这是你和情郎生的崽?”
笛飞声瞪了他一眼,掌风把人扫开,“滚,臭死了,别过来。”
那人没站稳摔地上,惊叫连连,把楼里的其他人都吸引过来了。
“怎么回事?在这里闹事不想活了?”
“司凤是我走失的兄长,我要赎他。”
李莲花本想跳窗离开,哪曾想窗外有道无形墙壁阻挡,猜测是不是要和老笛一样,花钱买出来才行,试探的问一下。
“三千两,带人走。”
李莲花感觉老鸨像是个假人,要银两只是为了某个特定的条件,若有所失的掏出银票丢在桌上,老鸨拿起银票时,李莲花莫名觉得那无形墙壁肯定消失了。
同时禹司凤也察觉那一直禁锢在身上的力量消散了,立马抱起两个小孩离开阁楼。
带着他们来到之前和璇玑住的地方。世界重现后那间竹屋也还原了,但是除了自己,其他认识的人都没出现,除了这两个多出来的小孩。
“你们两是兄弟?”
给他们放好吃食,禹司凤坐在一边试探着。
“嗯?不是呀,他是我喜欢的人。”
“……”这么小,还是两个男孩子?“你们的爹娘呢?”
“我从师父那偷跑出来玩的,阿飞是我从笛家堡买回来的。”李莲花拉着笛飞声衣袖甜甜的说道。
笛家堡?这是以前没有的地方,“这笛家堡是何地?”
“偷小孩放虫子控制他们杀人的地方!我的钱只够买阿飞,那里还有好多可怜的人。司凤哥哥我们能去救他们吗?”
李莲花想回笛家堡看看能不能再买不相关的人,就是不知道禹司凤去不去。
“那去吧。”禹司凤决定去看看这个没听过的地方,也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没几天,笛家堡的门卫又见到之前来买人的那个小孩,这次他身边跟着一个仙姿玉貌的男子。
“我兄长也要买人,快去通报你们家主!”李莲花拿出一颗夜明珠给护卫看,这珠子是禹司凤回竹屋后给李莲花的,足足一大袋。
“小公子这边请,这次人都在广场上了,家主说随便挑。”
禹司凤踏进笛家堡那一瞬间,感觉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这里有让他很舒服的力量,仿佛灵魂得到了滋养,思绪也清晰了许多。
罗喉计都?!
广场上站了很多人,有一个冷面煞气及重的小孩远远看着他们。
禹司凤上前两步,蹲下身扶着小孩肩膀犹豫道,“……计都?”
“这是我们最好的杀手,是个哑巴,杀人手段了得,你要买他可不便宜。”家主见他一眼相中他们这最值钱的,开了个高价。
李莲花拿出一颗夜明珠,瞎编道,“南海夜明珠,仅次于当年皇室被盗的流光舍利,够买你一个人了吧?”
笛家主捧着这颗隐隐泛着彩光的珠子,丢了个铃铛给李莲花,挥挥手,“带走吧。”
李莲花又试探的拿出一颗,说想再买几个小孩,笛家主摸着珠子不理他。
又是这种像傀儡戏的感觉,演完了剧情就变的和木偶一样,不对劲呐!
“计都,跟我走好吗?”
禹司凤伸出手等着他来牵,当那小手放进自己手掌时,禹司凤有种失而复得想哭的冲动,紧紧握住带着人离开笛家堡。
等他们走远后,笛家堡被黑雾笼罩,慢慢失去色彩,黑雾想跟过来,被一层看不见的墙挡住,只能张牙舞抓的盘旋在远处。
到了城镇,把铃铛递给禹司凤牵着的小孩,小孩无动于衷。
“看样子他想跟着你,铃铛给你吧。”李莲花把铃铛塞入禹司凤手中,约好明日一起回云隐山后就拉着笛飞声回客栈了。
“那个小孩以前没见过。”一回到房间,笛飞声把这憋了一肚子的疑点说出。
“可能是新来的吧,不过司凤哥哥居然认识他呢。”李莲花泡了脚缩回床上打着哈欠,小孩身体就是累的快。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司凤哥哥是大人,我们和他一起上路会安全点。”
李莲花打断笛飞声未出口的话,拉着他躺下,在他手心隐密的写‘隔墙有耳’,笛飞声抱着小团子李莲花,在他背后写‘离开、黑雾、堡毁’。
李莲花猜测难道他们走后笛家堡和东海船上的人一样消失了?是那个小孩干的吗?
“阿飞,我困了。”裹着被子往笛飞声那一滚,李莲花埋在他胸口打起了小呼噜。
隔壁厢房,禹司凤收起手势,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看到两人的小动作了,但是看不清写了什么。
“计都,是你吗?”
过了许久,小孩点了点头。
“真是你?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我们现在在哪?他们又是谁?你……你还好吗?”禹司凤惊喜的问了一长串。
罗喉计都指了指禹司凤,又指了下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你是说我知道这是哪,但你不能说?”
罗喉计都点点头,又指了下隔壁房间,比划了几下表示跟随。
禹司凤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但现在有个问题就是怎么睡?罗喉计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比划了下自己坐着就行。
禹司凤把他抱起放床上,“你现在是小孩,你睡吧。”
罗喉计都拉住禹司凤衣袖,自己紧紧贴着墙,示意禹司凤睡外侧。
禹司凤侧躺下,看着罗喉计都的背影,不由得想到之前和璇玑就寝的情形,下意识伸手搂住眼前的人。
我在干什么?禹司凤惊慌的想收回手,被一把按住。罗喉计都没有转身,也没放手,静静的背对他,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
僵持了一会,禹司凤困的不行,渐渐睡去,罗喉计都轻轻翻身,用视线描摹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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