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同拥有实质的巨兽之口,紧咬着两人的脚后跟吞噬而来!身后,那低沉、苍老、充满贪婪的呼唤——“把‘心’留下来”——如同跗骨之蛆,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阴寒,穿透空间的阻隔,狠狠烙印在感知深处!
“轰隆——!”
花海空间彻底崩塌的毁灭巨响在身后炸开!恐怖的吸力拉扯着,试图将两人拖回那片被根婆婆力量支配的虚无!
傅砚修抓住逢芍卿手腕的手如同冰冷的铁钳,爆发出撕裂空间的力量!他额角那道冰蓝色裂痕幽光大盛,细密的裂纹再次蔓延,魂体在强行催谷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滋啦”声!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拖拽着逢芍卿,如同两道纠缠的、燃烧着最后光焰的流星,一头撞进了当铺那扇仅存轮廓、即将被黑暗彻底吞没的木门!
“噗通!”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伴随着空间被强行撕裂的剧痛传来!
下一秒!
脚踏实地的触感传来,冰冷、坚硬,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着硫磺、焦炭和浓烈血腥的恶臭!
逢芍卿踉跄一步站稳,肺部如同被滚烫的砂砾填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她迅速环顾四周,瞳孔瞬间收缩!
不再是通幽客那间油腻腐朽的当铺。
眼前,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宏大而恐怖的景象**!
天空是凝固的、翻滚着暗红色流光的厚重铅云,如同烧红的铁块压在头顶,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令人绝望的浑浊天光。脚下是龟裂的、流淌着暗红色粘稠岩浆的焦黑大地,灼热的气浪扭曲着视线。空气中弥漫的硫磺血腥味浓烈得如同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烧红的刀子。
而在这片地狱景象的正前方,一座巍峨、森严、通体由某种惨白巨大骨骼构筑而成的宏伟殿堂,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洪荒巨兽,沉默地矗立着!殿门高耸入云,由两根缠绕着无数痛苦哀嚎鬼面的巨型腿骨构成!门楣之上,一块由整块巨大脊椎骨雕刻而成的匾额,三个如同用凝固血书写就的、散发着无穷怨念和威严的大字,如同烙印般刻在逢芍卿的视网膜上:
孽镜台!
无数条锈迹斑斑、粗如儿臂的青铜锁链,从殿堂深处延伸出来,如同巨蟒般缠绕在殿堂外围的焦黑石柱上,锁链尽头悬挂着……无数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浓烈痛苦和绝望气息的残破魂体!它们在灼热的硫磺风中无声地摇曳、抽搐,如同地狱的旌旗。
一条由惨白头骨铺就的、蜿蜒曲折的“道路”,从逢芍卿和傅砚修立足之处,一直延伸向那森严恐怖的孽镜台殿门。
这里,就是【席方平/地狱审判】副本的核心!最终的战场!
“嗬……” 身侧传来傅砚修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逢芍卿立刻转头。只见傅砚修单膝跪地,一只手撑在滚烫的焦黑大地上,玄衣被灼热的气浪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他低着头,墨色长发披散,遮住了脸。但逢芍卿清晰地看到,他撑地的那只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如果魂体有的话)虬结,正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最触目惊心的是——他额角那道冰蓝色的裂痕!
幽蓝的光芒如同粘稠的、冰冷的血液,正源源不断地从裂痕深处渗出、流淌!光芒所过之处,他苍白的皮肤迅速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散发着死寂寒气的幽蓝冰晶!那冰晶与周围灼热的硫磺地狱形成极其诡异的对比,也清晰地昭示着他魂体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溃散!
强行撕裂空间,从根婆婆的追杀下逃脱,穿越到最终审判之地,这代价……几乎榨干了他最后的力量本源!
“傅砚修!” 逢芍卿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促,下意识地伸出手。
“别碰!” 傅砚修猛地抬起头!墨发甩开,露出他那张苍白得毫无人色的脸。额角流淌的幽蓝“血液”在暗红天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眼中不再是燃烧的冰焰,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万载寒冰般的幽邃!但那幽邃深处,翻滚着一种近乎虚弱的、被极致痛苦折磨后的冰冷疲惫,以及……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他猛地挥开逢芍卿伸出的手,动作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暴躁。“死不了!” 他咬着牙,声音沙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管好你自己!”
他艰难地站起身,挺拔的身躯微微摇晃,额角的幽蓝光流依旧流淌,却被他强行用意志力压制着速度。他幽邃的目光扫过眼前这片如同炼狱般的景象,最终定格在那座由白骨构筑的孽镜台上,眼神冰冷而凝重。
“这里……就是终局了。”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悉宿命的疲惫。“‘系统’……或者说,‘天道’的格式化程序……最后的杀场。”
话音未落!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到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意志,如同无形的巨山,骤然降临!笼罩了整个孽镜台空间!
天空翻滚的暗红铅云瞬间凝固!脚下流淌的岩浆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中弥漫的硫磺血腥味被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所取代!
一个冰冷、威严、毫无感情波动、如同亿万块寒冰摩擦叠加而成的声音,在整片空间、在逢芍卿和傅砚修的颅腔深处轰然响起:
检测到异常个体:【穿书者·逢芍卿】、【罪魂·傅砚修】。
判定:严重扰乱既定命轨,亵渎天道规则,污染世界本源。
依据《格式化协议》第13.0版,执行最终审判程序。
审判地点:【孽镜台·第一殿】。
即刻押赴!
这声音,正是贯穿所有副本、发布规则任务的“系统”本音!冰冷、机械、漠然,不带一丝“人”性,只有执行程序的绝对冷酷!
随着这审判宣言落下!
“哗啦啦——!”
缠绕在孽镜台外围石柱上的无数锈蚀青铜锁链猛地绷直、抖动!锁链尽头悬挂的那些痛苦摇曳的残破魂体发出无声的、更加剧烈的抽搐!紧接着,数条粗大的、闪烁着幽冷符文的青铜锁链如同苏醒的毒蛇,猛地从殿堂深处激射而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和冻结灵魂的寒意,精准无比地朝着逢芍卿和傅砚修缠绕而来!
目标明确——擒拿!押赴审判台!
傅砚修眼神一厉!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抬起,指尖幽蓝冰焰瞬间凝聚!然而,那冰焰刚刚亮起,便剧烈地摇曳、明灭,如同风中残烛!他额角的裂痕幽光爆闪,魂体一阵剧烈的虚幻波动!强行催谷力量的后果瞬间反噬!
眼看那冰冷的青铜锁链就要及身!
逢芍卿动了!她没有试图攻击锁链,也没有闪避!她的身体如同鬼魅般向前一步,恰恰挡在了傅砚修身前半步!不是保护,而是——占据最佳位置!
就在锁链即将触碰到她身体的瞬间!
她猛地从怀中掏出了那枚布满裂痕、核心一点淡金灵光微弱闪烁的琉璃心!
琉璃心暴露在孽镜台空间那冰冷、充满审判意志的环境中,核心的淡金灵光如同受到了巨大的压迫,猛地一暗!但逢芍卿要的不是它的力量!
她高举琉璃心,冰冷的目光如同穿透虚妄的利刃,直视那从殿堂深处射来的青铜锁链,声音清晰、冷静,如同在宣读一份无可辩驳的尸检报告:
“规则核心:审判程序基于‘既定命轨’与‘天道规则’。”
“此物,” 她的指尖点在琉璃心布满裂痕的表面,“承载着被‘既定命轨’扭曲、被‘天道规则’污染前的……原始‘真相’碎片!”
“它,是命轨被扰乱的证据,还是……命轨本身就已扭曲的证明?!”
“系统!你敢让它……在‘孽镜’之前……显形吗?!”
她的质问,如同冰冷的投枪,直刺审判程序逻辑的核心!不是求饶,不是辩解,而是……反诘!以琉璃心承载的“真相碎片”作为武器,质疑“既定命轨”本身的公正性!质疑“天道规则”的绝对正确!
这突如其来的、基于逻辑的反诘,让那激射而来的数条青铜锁链……猛地一滞!
冰冷的锁链悬停在逢芍卿身前不到三尺的空中,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阻隔,符文闪烁不定。那笼罩空间的庞大审判意志,似乎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仿佛高速运转的冰冷程序,遇到了一个无法立刻解析的悖论指令!
“哼!垂死挣扎!” 一个冰冷、威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惊怒的声音从孽镜台深处传来。不再是系统的机械音,而是……陆判!陆青玄的声音!他果然在此!作为“系统”的执行者!
“区区邪物,妄图混淆视听!拿下!” 陆判的厉喝如同惊雷!
悬停的青铜锁链再次爆发出冰冷的幽光,符文大亮,如同被注入了更强的力量,带着更加凌厉的气势,再次朝着逢芍卿缠绕而来!
就在锁链即将加身的瞬间!
“够了!”
一个低沉、沙哑、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声音在逢芍卿身后响起!
是傅砚修!
他不知何时已强行压下魂体的剧烈波动,站直了身体。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额角幽蓝光流流淌,气息虚弱到了极点,但他那双幽邃的眸子却亮得惊人!如同寒潭古井最深处的两点永不熄灭的寒星!
他一步踏出,与逢芍卿并肩而立。玄衣在灼热的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绝境中最后的旗帜。他没有看那袭来的锁链,幽邃的目光穿透虚空,直刺孽镜台深处那无形的审判意志,声音不高,却如同万载寒冰碰撞,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角落:
“陆青玄,收起你那套唬人的把戏。”
“还有……躲在幕后的‘格式化程序’。”
“你们不是要审判吗?”
“好!”
“本座傅砚修……”
“还有她,逢芍卿……”
“就站在这里!”
“让那面照尽世间‘罪孽’的‘孽镜’……”
“好好照一照!”
“照一照这所谓的‘既定命轨’!”
“照一照你们这些……维护‘规则’的……‘天道’走狗!”
“看看谁的‘罪孽’……更深!”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孽镜台那由巨大腿骨构成的殿门,在无人推动的情况下,轰然洞开!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冰冷、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恐怖气息从中汹涌而出!伴随着无数冤魂厉鬼重叠交织的、无声的哀嚎与诅咒!
一条由森白鬼火铺就的道路,从洞开的殿门内延伸出来,一直铺到逢芍卿和傅砚修的脚下。
那悬停的青铜锁链如同得到了指令,瞬间收回,消失在殿门深处的黑暗中。
冰冷的系统意志和陆判的威压依旧笼罩,但“押赴”变成了“请君入瓮”。
最终审判的舞台,已然开启。
逢芍卿紧握着手中光芒微弱的琉璃心,指尖能感受到它核心那点淡金灵光微弱的搏动,如同不屈的心跳。她看了一眼身侧气息虚弱却挺拔如松的傅砚修,冰封的眼底,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身影。
没有言语,她率先迈步,踏上了那条由森白鬼火铺就的、通往孽镜台深处的道路。脚步沉稳,没有丝毫迟疑。
傅砚修幽邃的眸子深深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额角的幽蓝光流无声流淌。他扯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露出惯常的嘲讽弧度,最终却只化作一丝极淡的、冰冷的疲惫。他紧随其后,踏上了那条燃烧着鬼火的骨路。
孽镜台内,并非想象中的空旷殿堂。
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翻滚着浓稠墨色雾气的虚空!
虚空的中心,悬浮着一面……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镜子!
镜框由无数扭曲、痛苦、哀嚎的骷髅头骨堆砌而成,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的鬼火。镜面并非光滑,而是如同凝固的水银,又像是亿万只眼睛汇聚成的漩涡,不断扭曲、变幻,映照出光怪陆离、充满痛苦与罪孽的破碎景象——正是被规则怪谈化的聊斋世界,无数副本中正在上演的恐怖与死亡!
这就是……孽镜!照见一切“罪孽”的审判之镜!
镜面之前,悬浮着三个巨大的、由惨白骨骼构筑而成的审判席。中央的审判席最为高大威严,此刻空无一人,只有一团翻滚的、冰冷纯粹的、由无数细微符文组成的……光团?那正是“系统”——天道格式化程序的具象投影!
左侧审判席上,端坐着的正是身着玄黑判官袍、面容隐藏在幽冥鬼气之后的陆判——陆青玄!他燃烧着幽绿鬼火的眸子冰冷地注视着踏入虚空的两人。
右侧审判席……却是空的。
而在孽镜下方,虚空之中,无数条锈蚀的青铜锁链纵横交错,束缚着数不清的、形态各异的魂体。它们大多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如同待宰的羔羊。其中,逢芍卿赫然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在停尸房崩溃的残魂状态的李敏、在兰若寺被诱惑的丙、在陆判副本等待换心的戊……还有其他更多陌生的、但同样充满绝望的穿书者残魂!
他们都被捕获了!成为了这场最终审判的“观众”和……“陪衬”!
“罪魂傅砚修!穿书者逢芍卿!” 陆判冰冷威严的声音如同丧钟,在虚空中回荡,带着绝对的审判口吻。“孽镜台前,尔等罪状,罄竹难书!”
他燃烧着鬼火的眸子转向悬浮的孽镜。只见镜面如同沸腾般剧烈波动,瞬间映照出清晰的画面!
停尸房内,逢芍卿撕下封印标签,释放出冰柜中的傅砚修!
兰若寺悬崖,逢芍卿将压缩饼干碎屑洒向傅砚修,引来藤蔓攻击!
阴司集,逢芍卿持刀刺入朱尔旦心脏,傅砚修引导其斩断污染丝线!
当铺花海,傅砚修冰焰击退藤蔓,逢芍卿手持琉璃心对抗婴宁!
……
一幕幕画面快速闪过,无一不是两人“违反规则”、“扰乱秩序”、“对抗系统”的“罪证”!冰冷、直观、充满压迫感!
“证据确凿!” 陆判的声音如同最终宣判,“依据《格式化协议》,尔等罪业滔天,当受……”
“慢着!”
一个冰冷、清晰、带着绝对理性力量的声音,如同手术刀般切断了陆判的宣判!
逢芍卿上前一步,站到了虚空的中心,站到了那面映照着无数“罪证”的孽镜正前方!她无视了陆判燃烧着鬼火的怒视,无视了“系统”光团冰冷的注视,甚至无视了周围锁链上那些麻木魂体的目光。她的目光锐利如星辰,穿透虚空,直刺那面巨大的孽镜,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穿透力:
“规则?秩序?罪证?”
“陆青玄,还有你——冰冷的‘格式化程序’!”
“你们所谓的‘罪证’,恰恰证明了你们自身的……失职与……谬误!”
她的话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连那些麻木的魂体眼中都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放肆!” 陆判厉喝,幽冥鬼气翻腾!
“听她说完。” 冰冷机械的系统音突兀响起,打断了陆判。那团翻滚的符文光团微微波动,似乎对逢芍卿的“辩词”产生了一丝程序化的“兴趣”?或者说,是逻辑判断需要收集更多信息?
逢芍卿没有理会陆判的愤怒,她的声音清晰、冷静,如同在法庭上陈列证据的检察官:
“第一,停尸房释放‘罪魂’?” 她指向孽镜上自己撕标签的画面,“标签温度标注9℃,冷藏柜标准应为10℃。规则本身存在逻辑错误,是陷阱!撕毁错误标签,是遵循真相逻辑,而非扰乱命轨!若‘天道’无失,规则何错之有?!”
“第二,兰若寺‘攻击友方’?” 她指向自己洒饼干碎屑的画面,“规则二提示‘糖霜保命’,但携带糖霜者死亡率异常。糖霜非护身符,实为吸引藤蔓的饵食标记!我以糖霜试探,验证规则陷阱,规避群体风险!若‘藤蔓嗜甜’规则为真,为何攻击未携带糖霜的傅砚修?规则自相矛盾,是污染源本身!”
“第三,阴司集‘亵渎脏器’?” 她指向自己剖开朱尔旦心脏的画面,“规则三要求‘换心者需保持喜悦’。但朱尔旦胸腔内植入‘琉璃心’,无悲无喜,完美符合‘喜悦’规则!为何脏器依旧加速**崩溃?‘喜悦’规则非但无效,反而滋养了寄生心脏的‘**蠕虫’!这规则,是催命符!是你们维护扭曲的遮羞布!”
她每说一条,孽镜上对应的画面就剧烈波动一下,仿佛受到了冲击!陆判周身翻腾的幽冥鬼气更加剧烈!而“系统”那团符文光团的波动也明显加剧!
“第四,” 逢芍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冰冷的、审判者的气势!她猛地从怀中掏出了那四件历经生死获得的关键物品——王生沾满怨念的眼珠、画皮新娘的残存怨念结晶、一截暗沉如血的妖木、以及那颗布满裂痕、核心微光闪烁的琉璃心!
四件物品在她掌心悬浮,散发着各自不祥或微弱的光芒,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彼此呼应的气场!
“这四件‘钥匙’,来自四个被你们规则扭曲、失控的副本核心!” 逢芍卿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虚空!“它们承载的,不是‘罪证’,而是你们‘天道’失职、世界失控的……铁证!”
兰若妖木碎片:代表**诱惑与精神污染的根源。
陆判琉璃心:代表情绪操控与脏器**的真相。
“它们汇聚于此,共同指向一个真相——所谓‘聊斋世界失控’,根源并非穿书者或鬼怪!而是更高维度的‘规则’本身出现了……致命的漏洞!或是……外力的污染干预!” 她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向那团代表“系统”的符文光团!“你们所谓的‘格式化’,并非修复!而是冷酷的……灭杀一切异常变量!包括本可救赎的鬼魂,包括寻求生路的穿书者!你们维护的,不是平衡,而是你们自身……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至于他——” 逢芍卿猛地转身,指向身后沉默挺立的傅砚修!指向他额角那道流淌着幽蓝光流、触目惊心的裂痕!“傅砚修!你们口中的‘滔天罪魂’!”
“他的存在,他的力量,他额角的‘伤’……” 逢芍卿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洞悉,目光扫过孽镜上傅砚修一次次出手的画面,“恰恰可能是对抗这真正失控、对抗你们这扭曲‘格式化’的……关键变量!他知晓部分被掩盖的世界真相!他的力量本源,与你们这所谓的‘天道规则’……天然相逆!”
“你们惧怕他!所以污蔑他!审判他!欲除之而后快!” 她的指控字字如刀,剖开血淋淋的本质!
“一派胡言!妖言惑众!” 陆判再也无法忍受,猛地从白骨王座上站起!幽冥鬼气如同怒海狂涛般爆发!他燃烧着鬼火的眸子死死锁定逢芍卿,充满了被彻底激怒的杀意!“孽镜昭昭,罪证如山!岂容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本座这就……”
“执行抹杀指令。” 冰冷的系统机械音,毫无预兆地、斩钉截铁地打断了陆判的暴怒!
那团翻滚的符文光团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一股远比陆判更加纯粹、更加冰冷、更加无情的恐怖力量瞬间凝聚!目标——直指虚空中心、刚刚完成反诉的逢芍卿!
那力量,是纯粹的“格式化”之力!是抹除一切异常变量的终极程序!是天道意志的冰冷执行!
白光所过之处,虚空冻结,锁链崩碎,连孽镜的镜面都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那些被束缚的魂体发出无声的、绝望的哀嚎!
死亡!真正的、无可抗拒的死亡!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逢芍卿——!”
一声沙哑、破碎、却蕴含着玉石俱焚般决绝的嘶吼在逢芍卿身后炸响!
傅砚修动了!
他并非冲向那抹杀的白光,而是……猛地扑向了逢芍卿!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最坚固的盾牌,将逢芍卿死死护在身后!同时,他燃烧着最后本源魂力的双手,狠狠按在了逢芍卿的后背上!
一股庞大、精纯、却又带着决绝死寂的冰冷力量,如同开闸的冰河,毫无保留地涌入逢芍卿的体内!那不是攻击,而是……馈赠!是他残存的、最后的力量本源!
“呃啊——!” 傅砚修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哼!他额角那道裂痕如同被引爆的炸弹,幽蓝光流如同喷发的火山,疯狂喷涌而出!他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虚幻!无数细密的冰蓝色裂纹瞬间蔓延至全身!
“活下去!” 他的声音在逢芍卿意识深处嘶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命令!“通道……只能送一人!”
他猛地发力!双手爆发出最后的光焰!将逢芍卿朝着孽镜台虚空的某个角落——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暗漩涡——狠狠推了过去!
“傅砚修——!” 逢芍卿的意识在庞大的力量冲击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瞬间空白!她只来得及喊出这个名字!
下一秒!
“轰——!!!”
冰冷的格式化白光,狠狠轰击在了傅砚修那挡在逢芍卿身前的、已经变得半透明的魂体之上!
刺眼欲盲的白光瞬间吞噬了一切!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无声的湮灭**!
傅砚修那俊美妖异的身影在白光中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瞬间消融、崩解!无数幽蓝色的光点如同破碎的星辰,从白光中逸散、飘飞、湮灭……
他最后看向逢芍卿方向的那一眼,幽邃的眸子里没有了冰冷,没有了戏谑,没有了疲惫只剩下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寒冰深处最后一点火星般的……暖意?
魂飞魄散!
逢芍卿的身体被那股强大的推力送入了幽暗的漩涡!在意识被空间乱流吞噬的最后一瞬,她看到的,是漫天飘散的幽蓝光点……是陆判惊怒中夹杂了一丝复杂的眼神……是“系统”光团冰冷无情的波动以及……
那面巨大的孽镜镜面上,最后闪过的一幅画面——并非她的“罪证”,而是一片血色的花海,一场惨烈的厮杀,一个被强行烙印的诅咒,还有……一滴坠落的、化作淡金光芒的……血泪!
随即,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冰冷的空间乱流撕扯着身体和意识,逢芍卿却感觉不到疼痛。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傅砚修魂体湮灭前那最后平静的一眼,和那漫天飘散的幽蓝光点,如同烙印般刻在灵魂深处。
通道……只能送一人。
他选择了……送她走。
为什么?
冰冷的理性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一种从未有过的、如同心脏被硬生生挖空的剧痛和愤怒,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在她冰封的心湖深处轰然爆发!
规则?天道?审判?
去他妈的规则!
意识在空间乱流中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逢芍卿猛地睁开了眼!那双总是冰冷、理智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足以焚尽虚空的烈焰!
她反手!不是抓住求生的希望,而是……狠狠扣住了身边那同样被空间乱流卷入、即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缕属于傅砚修的、微弱的幽蓝魂光。
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尽灵魂的呐喊,她拖拽着那缕微弱的魂光,朝着乱流深处一个散发着未知毁灭气息的、巨大的、如同巨兽之眼的……轮回井漩涡——纵身跃入!
“赌吗?傅砚修!”
“规则之上——”
“还有我逢芍卿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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