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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恩赐

1998年7月7日,奇犽在禁闭室的鞭声里度过十一岁的生日,他的同胞弟弟亚路嘉在堆满玩偶的地下室里独自唱起祝福歌谣,他将这唯一的礼物送给他自己,也送给忘记他存在的哥哥和永远无法拥抱的妹妹。

烛火被吹灭的瞬息,来自黑暗大陆的灾厄向命运祈祷。

“亚路嘉和拿尼加想要一个会说话的新朋友,或者……给哥哥一个会笑的朋友。”

命运不想让可爱又孤独的乖孩子失望,所以祂只好委屈一个对这个世界有过向往的、会说话会笑的人了——噢,不,不能用“委屈”,祂想,应该是“恩赐”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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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普?”留着金色短发的美丽女士看向你,水绿色的眼睛在无框镜片后闪烁出凌厉的光芒,展露出完全合乎标准的严肃与得体。

你反应了两秒,才在她那充斥着审视意味的眼神下站起身,不太熟练地弯腰行礼:“黛丝女仆长,我在。”

这是你来到陌生世界的第二天,也是你正式成为揍敌客女仆的第一天。

比起你看过的那些小说里的穿越方式,你穿越过程平淡至极——你不过是在公交车上打了个盹,等醒来时,所乘坐的、绝不是你打盹前乘坐的大巴车就已经驶过了黄泉之门——你当然认识这扇特殊的门,毕竟你之所以会在车上打盹,就是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夜重刷了《全职猎人》。

因为当时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荒诞至极,所以你将那个由管家梧桐与女仆长黛丝主理的面试当成了梦境,不仅在回答“为什么应聘这个岗位”时激情四射地抒发了一番自己对揍敌客家族的喜爱,还在看到身穿华丽洋装的基裘夫人后当众表演了一个流鼻血。

“真是有趣的孩子,如果……”基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深深地呼吸着,收拢了羽毛折扇,“黛丝,让她到主宅工作。”

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记不太清了,但你记得当天你被带到管家楼休息时,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果这不是梦就好了”。

好了,现在彻底好了,你梦想成真留在了枯枯戮山,以新人女仆“艾洛普”的身份——这个名字并不是你真正的名字,但所有人都将你当成了这位在孤儿院长大的十八岁少女——简历上的少女确实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但你确定自己现在的身体属于你自己,而非另外一个人。

那真正的艾洛普去哪里了?她会到你的世界去吗?异世界同位体互穿什么的……

“你今天负责打扫花园,”黛丝女仆长打断你逐渐发散的思维,她垂眼翻过手上的花名册,用手上的钢笔勾画了几笔,“缇娜会告诉你怎么做。”

你乖巧地点头,决定在换回身份前替艾洛普做好这份工作:“好的。”

黛丝女仆长安排完你的工作就扭头离开了房间,脚步匆匆,甚至都没给你指一下缇娜是谁,你想这应该是因为这个工作间里只有你一位新人。

厚重的木门合上,你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站在你旁边的粉发少女:“嘿,你好,请问你知道缇娜是谁吗?”

“我就是缇娜。”缇娜长得相当漂亮,却似乎是和黛丝女仆长一样的性格,表情紧绷得像是证件照。

你伸出手,想要和她握手:“你好,我是艾洛普,今天麻烦你带我啦。”

缇娜瞥了一眼你的手,没有握上,只轻轻点了一下头:“嗯。”

是冰山美人耶!!你喜欢!!

虽然缇娜不苟言笑,但她确实是一位非常优秀妥帖的老师,她细致地带你了解了花园里需要完成的工作,并一一为你亲身示范。

你眨了眨眼,坐在亭子的台阶上鼓起掌来:“缇娜。”

听到自己名字的缇娜停下浇花的工作,偏头看向你,与她那明亮发色对比强烈的深灰色眼睛如一面老旧蒙灰的镜子,模糊地映照出你的面容。

“你好厉害,”你嘿嘿笑了起来,伸出手指比划着,在空中画下一个无形的方框,“也好漂亮呀,刚刚阳光照在你的侧脸上,像一幅画。”

缇娜:“……哦。”

花园的工作并不繁琐,浇花、扫地、擦拭亭子里的桌椅,以及剪一百枝盛开的红玫瑰,最后那个裁剪花枝的工作只有每周的最后一天需要完成,而今天正好是周末。

“……98、99、100,”你数着编织篮里的玫瑰花们,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锐利的尖刺,“缇娜,有一百朵了。”

缇娜将手里的园艺剪刀放进工具箱:“走吧。”

你端起编织篮,跟着提着工具箱的缇娜往主宅走。枯枯戮山的主宅占地很广,至少你从那条连接着花园和主宅正门的鹅卵石小路走过来,没能用有限的视野看尽这个建筑物的末端。鹅卵石隐入草坪,越过鲜艳的绿和大理石的灰色,恢弘的暗色大门紧密地合着,身穿制服的两位管家背手站立在漆金的门把手旁,眼神紧锁你和缇娜。

缇娜带着你在台阶下站定:“遵照夫人的命令,我们来送本周的鲜花。”

站在右手边的女管家微微点头,视线落到你胸前的金属铭牌上,皱了皱鼻子:“新人?”

“是的,”你朝她和未发一言的另一名男管家微笑,“你们好,以后请多指教。”

女管家上移视线盯了一秒你的脸,侧身拉开了大门。

你和缇娜从她打开的那扇门走进主宅,路过她身边时,你侧头看了眼她的铭牌——凡茜——于是你轻声道:“谢谢你,凡茜。”

因为身前带路的缇娜没有任何放慢的意思,所以你没法在说完对凡茜帮你们开门的感谢后回头去看她的表情,不过在走出几米后,你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道很低的声音:“……还真是个新人呢。”

主宅内的装修风格非常复古,却不同于女仆管家们居住的欧风洋楼,毕竟这里从脚下踩着的木地板到挂靠在墙壁上的、火光摇曳的烛台,都透露着令人背寒的日式阴森。

“不要乱看,”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你一跳,可说话的缇娜却连头也没回,“待会见到夫人后,将玫瑰留下就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你抱紧怀里的编织篮,点了点头:“好的。”

走过安静的长廊和通往二楼的台阶,你们最终在二楼右手边的第三扇门前停下。

“咚咚咚。”缇娜抬手敲门,清脆的声音在空旷无风的走廊轻轻回荡。

不过三秒,暗红色的门便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露出不过半张人脸宽的门缝,和门缝后半张瑰丽精致的人脸——柯特——揍敌客家的第五子,少女人偶般的男生,你一眼就认出了他。

镶嵌在猫眼里的粉色眼瞳在睫毛的阴影下显现出血液的色彩,淡红色的唇小弧度地开合,带动唇下痣如蝶翼上的黑斑般抖动:“进来吧。”

房间里不像走廊那般阴森,甚至因为明亮炫目的灯光和色彩繁复的内饰显得华丽至极,基裘跪坐在房间中央的矮桌前沏茶,纯黑的和服与太过白皙的手腕相映,透出夜樱般朦胧又晦暗的秀美,宛如悬在春日花丛里的一幅水墨画卷,叫人无法不被这华光里的一点暗色吸引全部的心神。

“夫人。”缇娜弯腰行礼,被她声音唤醒的你也跟着鞠躬。

基裘放下茶壶,那面如护目镜般架在她鼻梁上的电子屏转到正对你的方向,猩红的光点像一粒朱砂痣:“太慢了。”

她在指责你们的失职,语气却毫不尖锐,有一种……新手饲养者故意板着脸吓唬动物幼崽,以满足对宠物的好奇心的感觉。你有些惊讶,因为你以前并不是那种非常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可你现在却清晰甚至也许准确地感知到了基裘的心情。

她没有生气,如果你道歉的话,她应该会就此饶过你的,你想,而且你也需要解释今天“太慢”的原因,以免缇娜受你牵连。

所以你更深地弯下腰,以至于你的鼻尖离那些玫瑰的距离不过十公分,能闻到非常清新的植物香气:“抱歉,夫人,今天是我第一天当值,缇娜在指导我工作,下次绝不会让您久等了。”

因为姿势局限了视野,你没能看到基裘他们的反应,直到不知是一分钟还是两分钟后,你才听见一道很轻的啜饮声。

“我记得你,我们昨天见过。”基裘的声音柔和地响起。

你抬起头,看到她正微笑着,仿佛一位真正的、并非姓揍敌客的大家夫人,雍容和善,没有任何你记忆中偏执癫狂的模样,跪坐在她对面的柯特双手叠在膝上,也偏头看你。

你眨了眨眼,情不自禁地放松了心情:“是的。”

基裘:“把花拿过来吧。”

你抱着编织篮走到她身前,花两秒思考了一下直接将它放在矮桌上的会不会不够礼貌后,屈膝跪在没有坐垫的榻榻米上,然后将篮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方便基裘可以轻易地欣赏那一百朵玫瑰的美丽。

“这些都是你挑的?”基裘拿走了最上面的那枝玫瑰,低头轻嗅,“很香,我很喜欢。”

你当然不敢冒领这份功劳:“不,这些都是缇娜挑选裁剪的,我只是负责拿着它们而已。”

基裘微微点头,将手里的玫瑰放在桌面上:“做得不错,你们可以走了。”

“是。”你起身,将编织篮放在你跪过的地方,学着印象里的日式礼节倒退到缇娜身后。

就在你和缇娜准备离开的时候,基裘突然叫住你:“艾洛普。”

这次你立刻反应过来了,毕竟她一直看着你们,或者只是你:“我在。”

“你喜欢玫瑰吗?”基裘问。

怎么突然问你这个?

你想了下,决定点头:“喜欢,玫瑰很美。”

“是吗?”基裘收回看向你的视线,恢复了你进门时对面茶盏的姿势,“那明天再送一百朵玫瑰来吧,让我看看你眼里最好的玫瑰是什么样的。”

你不明所以,但依旧顺从地弯下腰:“是。”

啊哈!新文上线!!开头那一段“摧毁光明……求你回头”是答应大家要写的测试题中的第二个梗哦(? ?ω?? )?

这次的故事用上了上一篇写到一半忘记照应的伏笔了(轻轻跪下),宝贝可以猜猜是什么!!提醒一下,是与你本人有关的哦˙?˙!!

最后!!感谢宝贝们能看到这里,也希望大家能喜欢我的新文,kisskiss(??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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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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