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帕里斯通给出的高得离谱的价格显然有些激怒了妮卡。
芬米亚家族的大小姐此刻正对帕里斯通怒目而视，自然是看到了兰斯和他的互动。她和在场所有人员一样，都默认了奈维斯的侄女和希尔家的次子关系匪浅这一事实。
只见她咬牙切齿地对着侍从耳语了几句，侍从便又举起牌，开口报了价。
“20亿5千万。”
妮卡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穷追猛打，她对虚荣心和面子的执着也近乎偏执到吓人的程度。
“20亿5千万零1戒尼。”
本次拍卖会对每次竞价的跨度没有规定限制，帕里斯通此刻的报价恍若儿戏，他用眼神制止了兰斯这边的竞标。
姆瓦拉显然捕捉到了这个信号，他自然是做不了主：“兰斯，跟拍还是止步？”
“听帕里斯通的。”
兰斯笃定的态度让姆瓦拉有些讶异，她何时与那个卑鄙的变态子鼠如此熟络了？
最终，帕里斯通一口气把竞拍价抬高到30亿零2戒尼，再次惹得众人侧目。
不过妮卡的态度仍是不服输，她打断随从的报价，亲自报出35亿的天价，语气里满是戾气。
帕里斯通坏心眼地不再加价，任由冤大头妮卡拍下这块石头。
“35亿戒尼一次……”
“35亿戒尼两次……”
主持人每念一次都让妮卡的脸更阴沉了一个度，她的目的本是本次拍卖会编号04-06、10-18的十三件拍卖品，却因为自己心中对兰斯天然生发的厌恶而对目标外的拍卖品出了手，并一发不可收拾。
目前35亿的花费已经接近了她对七美色之一的「水晶骨羽」预算的五分之四。
“35亿戒尼三次，让我们恭喜芬米亚家族拔得头筹！”（约合RMB2.1亿）
虽然得到了似乎受到兰斯青睐的物品，妮卡·芬米亚对奈维斯家族和希尔家族的厌恶感却在此刻缓慢攀升。
接下来的拍卖品无一例外都挑不起兰斯的兴趣，倒是姆瓦拉开始享受起来，逐渐拍下一些稀奇古怪的藏品，比如来自菏泽古国一个王室成员的牙齿，比如到了夜晚便会发光的叶脉骨架。
但是，只要有芬米亚家族参与的竞拍，帕里斯通便会紧随其后地报出更高价格。
兰斯或许是在场唯一察觉到帕里斯通拖延时间的意愿的人，其他的宾客，尤其是正在慢慢失去理智的妮卡，无一例外都忽视了帕里斯通此举的目的。
只不过，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拖延时间？有什么计划吗？为什么选中了芬米亚家族？
兰斯怀揣着疑惑看向帕里斯通。对方感受到她的洞察，只是将食指放到唇边，俏皮地让她噤声保密。
兰斯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关注起最后一轮竞拍，不再看他。
“接下来，让大家期待已久的「世界七大美色」之中的三美色即将登场！
“幕布之下的究竟会为我们带来怎么样的光芒呢？
“是散发着血色之光的「火红眼」！”
在场的来宾无一例外地被那壮烈又凄美的色彩所震撼。
“传说某片大陆上的山脉中栖息着窟卢塔族，这个种族的人在激动之时瞳孔会不由自主地变得火红，如果在这个时刻死去，那眼里的红便会定格下来！”
总体上来说，主持人的解说并无谬误，却带了一些引导的意思。
兰斯有些惋惜，近年来「火红眼」在黑市上的曝光率陡然增加，即使其中含有伪造品，也一定给族群带来了巨大麻烦。
她曾在某本古书中读到有关窟卢塔族的记载，她惊讶地发现，这个种族身上并存着平和安定与好战浮动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如果有机会，她或许会想多了解一下他们。
妮卡·芬米亚的出价高调地压下去一大部分人，唯有一小部分家底雄厚的人在和她争抢。
芬米亚家族作为由世界黑/帮的十位最高领导人所组成的团体「十老头」在优路比安大陆地区的直属势力之一，自然是不输卡金帝国三大黑/帮。
他们所在的萨黑尔塔合众国是V5联合国中的五位成员国之一，与卡金帝国的实力相比，自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芬米亚家主拨款让女儿来参加拍卖会，不仅是出于宠爱，更是出于想要在卡金帝国上也散发一下他们的余威，以期更多的追随者。
可以说，自从踏上这片国土，妮卡·芬米亚便没有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25亿。”
芬米亚家族此价一出，方才硬着头皮和妮卡竞拍的人便已噤若寒蝉。
帕里斯通依旧笑着，云淡风轻地报价：“26亿。”
不过，和在第一轮竞拍时一样，帕里斯通仍旧只是恶趣味地拉高价格，并没有想得到拍卖品的意愿。他笃定自尊心极强的芬米亚家族大小姐会跟上他的节奏，被迫买下高额商品。
兰斯不得不佩服帕里斯通对人心的把握，实际上就连她也不太能确定妮卡一定会跟拍。
“26亿5千万。”
“27亿。”
“28亿。”
“29亿。”
“50亿！”
全场哗然。
50亿的价格是由妮卡亲自报出来的，声音中还带着少女的怒气。显然，她身旁的随从制止不住她。
帕里斯通无视妮卡对自己如刀剜一般的眼神，佯装惊讶地起身，鼓掌：“真是大手笔！妮卡·芬米亚小姐对火红眼的喜爱超乎想象呢！这场竞拍，是在下输了，输得心甘情愿哦。”
妮卡紧紧抓住折扇扇骨，尽力用华丽的扇面遮住自己即将失态的神情，忍着盛怒回应道：“输在我手下，是你的荣幸。”
在场宾客窃窃私语，纷纷庆幸自己没有被可怕的希尔家族次子盯上，看来这个希尔二公子手段与算计比传闻中更甚。
主持人最终判定了妮卡是「火红眼」的荣誉得主，尽管后者满载而归，却并没有露出多么高兴的表情。
-
竞拍结束，宾客散场。
兰斯心中那股烦躁不安的感觉仍旧存在，她有理由怀疑那块黑曜石里藏着和这股奇怪的躁感有关的秘密。
她开始猜想帕里斯通接下来的行动，他拖延拍卖会时间一举或许与比杨德的计划无关，毕竟方才就连姆瓦拉也毫无察觉。
姆瓦拉亦步亦趋地走在兰斯身后，托着腮，同样若有所思。
转角处，尖利的女声陡然爆发，让兰斯一行不得不止住脚步。
“你这个无耻之徒！在拍卖会上紧咬不放地跟拍就是为了让本小姐出丑吗？”
兰斯可以想象出妮卡忿恨的眼神。
帕里斯通仍旧一副轻快的态度：“没有那回事，在下也很想得到那些宝物呢，奈何芬米亚小姐实力太令人望尘莫及，所以我才放弃了的。”
妮卡似乎哽住，她知道对方在说谎，却没有证据揭穿这种拙劣的谎言。
“还是说，芬米亚小姐想代表整个家族对抗古甘玉王室的荣誉贵族呢？”帕里斯通语气略显苦恼，“那可真是糟糕啊，但是黑/帮就是黑/帮，不是吗？”
芬米亚家族的侍从有些按捺不住，他从这个可恶的希尔家次子开始参与竞拍时就已经看他很不顺眼了。
“请希尔二公子注意言辞！”
“抱歉，我以为你们对自己的定位已经无比清晰了呢。”嬉笑的帕里斯通完全没有抱着冒犯到在场黑/帮的歉意，他撇清关系，又道：“黑/帮的账自然得在地下清算，我只是个爱为朋友出风头的光明人。”
兰斯听见帕里斯通离开的脚步声，无语片刻。
姆瓦拉当然也察觉到帕里斯通话里转移矛盾的目的，他扶额轻声道：“真是的，又添了个大麻烦给我，绕路吧。”
“借过一下。”
兰斯并未听从奈维斯家主的话，而是径直转向拐角另一边，硬生生碰上芬米亚家族的人。
她深知帕里斯通把火引到了奈维斯家族身上，他的计划里想必也有让兰斯一行最后在芬米亚家族面前出现这一环。真是完美的心理击溃战，兰斯不介意为他完成这最后的关键一环。
姆瓦拉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尽力无视那群薮猫看蝼蚁一般的眼神。
依照兰斯的预测，性情暴戾的妮卡一定会趁机寻她的不是。
“奈维斯家主的侄女？姓氏都没有？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无名氏，别以为攀上了古甘玉的王室贵族就能够摆脱你那低贱的身份。”
果然如她所料。
“你以为这点钱对我来说是什么大事吗？”
“不过在你的认知里那确实是一笔大数目。”
兰斯回头，将妮卡那得逞似的目光收入眼帘，轻笑道：“是吗？那方才芬米亚小姐在会场拨电话是为了凑这笔大钱吗？看来芬米亚家族对小姐您的宠爱，还是不够啊。”
饶是嫌这段话攻击性太弱，兰斯倒还破天荒地对妮卡人身攻击起来：“果真和帕里斯通说的一样，我仅仅是经过你身边，薮猫小姐就会迫不及待地显现出你那任何金银珠宝都无法掩盖的肮脏灵魂。”
姆瓦拉对比杨德·尼特罗先生的义女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温和平静，体贴理解。此刻见到她发出极具攻击性的言论，还巧妙地又把战火再次引到帕里斯通身上，姆瓦拉着实是有些不适应。
见兰斯此时先行一步，姆瓦拉便也跟上，顺便用威胁的念压制止了妮卡身边那个随从接下来的冒犯之举。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只留薮猫小姐在背后无能狂怒。
-
兰斯感到那股烦躁不安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叮咚——
张·皮万为各个来宾家族准备了休息室，作为闭幕晚宴前的休整之地。
此时，奈维斯家族所在的房间被按响了门铃。
“请进。”
门外的侍应生低眉顺眼地捧起礼品盒，公式化地解释道：“这是芬米亚家族的大小姐吩咐我送来的。”
姆瓦拉皱了皱眉，显然已经认出盒中的物品，他疑惑道：“芬米亚不是花了大价钱也要拍下那块黑曜石吗？”
“小生只是奉命行事。”
兰斯上前接过礼品盒，不动声色地审察着侍应生，“礼物我们就收下了，请你回去代为答谢。”
“是。”
姆瓦拉仍是倚在沙发上，问道：“是赝品吗？”
兰斯摇摇头。这块石头给她的烦躁感与入场时的那种感觉如出一辙，不会是赝品。
“芬米亚此举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姆瓦拉对着兰斯摊了摊手。
兰斯仍旧摇头：“方才的侍应生身上有帕里斯通的香水味道，他们肯定接触过。我怀疑这件事情和芬米亚家族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帕里斯通掺合的可能性很大。”
兰斯开起玩笑：“或许这是帕里斯通的回礼，作为对我帮助他完成摧毁他人心理防线的感谢。”
“……哦。”
姆瓦拉觉得自己快要达到忍受的极限了。或许在报告比杨德之前，他就会亲手审判帕里斯通。
兰斯注意到他对帕里斯通的敌意，意识到姆瓦拉对她和帕里斯通关系的定位也存在一定的误解，随即解释道：“帕里斯通是一个很有谈吐的朋友，值得研究。”
姆瓦拉轻笑一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并不是在干涉你的交友，只是帕里斯通这种人……真不能确定是谁来研究谁呢。”
兰斯扬了扬嘴角，清楚姆瓦拉是在担心自己，毕竟他也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一位长辈了。
兰斯耐心解释道：“这正是有趣之处，从他那里我也学到了很多，他会是个合格的实验体。”
姆瓦拉不置可否，不再谈论帕里斯通在哪方面是否够格。
“不过，这块黑曜石有什么特别的？我不认为你是依靠这种暂时的力量去变强大的人。”
“不清楚。只是见到它的时候，它给我的感觉很特别。”兰斯拈起石头，仔细端详起来。
这种石料不算稀有，她不是没见过黑曜石。但这块石头里却掺杂了其他材质的东西，因此更显得神秘而流光溢彩，尤其是在石头内的力量不断外溢的时候。
“姆瓦拉，你知道它的使用方法吗？”
“你要尝试吗？”
姆瓦拉带了些迟疑，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这块石头会吸收持有者的生命能量，或者说，念力。
“尝试了才能知道它的特别之处。”
“握紧石头使用「发」便可。这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我觉得可以作为参考。”
兰斯点点头，毫不迟疑地照做，对着石头释放出自己的念。
下一秒，异象却如滔天巨浪般袭来。
“兰斯！”
姆瓦拉一惊，看着异象中心的兰斯，瞪大双眼。
文中戒尼折合RMB的汇率是按照1戒尼=6分钱算的
帕里斯通坏坏地抬价真可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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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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