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手中的漫画已经被看完了,他已经看了不止一遍相同的故事,也许只是为了找回第一次看到它时所燃起的感动。
蜘蛛会拥有这样普通人的情感吗?
当然,请不要他们非人化,“蜘蛛”可是由十多个受精卵慢慢长成“普通人”后所组成的组织。
虽然他们残暴、藐视法律,坏事做尽,但可不是从实验室里培育出来隔绝人类社会才长成的克隆人。
只要是人,只要在社会之中成长,那就会哭,会笑,会愤怒,也会被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所吸引。
更别说这个故事还是《鼻毛真拳》这样的热血冒险漫,库洛洛依旧记得在资源匮乏的流星街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时,内心所燃起的渴望。
好想,好想把一整个故事都看完啊。
于是渴望被无限衍生,如雪球般越滚越大,转为了掠夺欲,但一开始只是想要得到。
与此同时列车播报:“尊敬的乘客,列车即将到站‘威娜亚站’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请不要依靠车门,下车时请注意安全,谢谢。”
听到广播,手中的漫画被他合上后塞回了列车后座的袋子中,没想到会在一辆火车上重新看见这部漫画。
有够让人意外。
他起身站到了列车口,随着车身的一阵摆动,车门大开。
独属于港口城市的温和而又湿润的海风拂过他的面颊,十二月,阳光正好。
猎人协会的飞艇行驶于高空,原本冰凉的卡片得益于一个小时不间断地摩挲,已经被我捂得发热。
我一直以为自己将不可能获得它,但在我与帕里斯通最后一面时,他将卡片甩给了我。
猎人执照,有了它,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信息都能供我浏览。
“为什么给我这个?”我这么问。
“奖励,那场会议,你让我很尽兴。”他这么回。
帕里斯通过于难懂,他就好像电脑上的高级病毒,想要层层攻破我的防御。
也许我可以试着尽可能读懂他,但是算了,我也不想把自己所剩不多的耐心花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身上。
毕竟那实在没必要。
想到他要让我脑袋疼,说些别的,我的案件终于被绮多等人给正式翻案了。
我终于从一个嫌疑犯变成了一个身份正常,能自由出入社会的良好公民了。
当然,我自知能力具有一定危险性,猎人协会把我的危险指数定在了E,虽然并不高,但偌大的协会也不会同意我这样不稳定的因素随意流入社会。
他们正在尝试把我流露在外,目前可循的画作买回了。除此之外,我在猎人协会外所创作的画作也需要定期向他们报备。
听上去怪麻烦的,但其中倒是有不少空子可以钻。
顺带一提,管理我的人从帕里斯通变为了绮多一支的会长派(我在猎人协会这么久,还没见过会长)。
帕里斯通有够了不起的,我本以为会议之后,他至少要被停职调查一段时间,但他好像只是在我的事件上让出了部分权力,除此之外毫无损伤。
我为及时逃离他的掌控而感到庆幸。
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飞艇缓慢着陆,舱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威娜亚熟悉的海风再一次拥抱了我。
十二月的昼夜交替格外的快,飞艇运行到一半,就黑了天。
就算是冬季温和多雨的威娜亚的夜,在此刻也有些微凉。
我拿好并不多的行李,走下了台阶,是时候去老地方喝一杯了。
这间酒吧半新不旧,说是酒吧实在抬举,还是酒馆更好。
门口的灯牌闪烁着微弱的光,它还是和多年前一样破破烂烂,我曾经和老板打趣说这酒吧的迎宾灯牌一闪一闪很有墓地的氛围。
老板没说话,免费送了我一杯shot让我闭嘴。
站在门口一分钟不到,回忆倒是涌入了许多,就是不知道老板还认不认识我。
开门进入,昏黄的灯光洒满整个酒馆,暖色调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火焰,给这间老酒馆罩上了一层岁月的痕迹。木质的地板因无数次的踩踏而磨得光滑,甚至可见深浅不一的刮痕。
墙上挂着的画作是老板曾向我低价购入的我学生时期的画作,他是个好人,那时候的他其实并没有买挂画的必要。只是他看我活得实在可怜,所以照顾我的尊严用钱换了几张看不懂的鸟画。
当然这些钱最后又被我以买酒的形式,兑换了一杯杯琼浆玉露,堕入短暂的快乐乡中,钱又回到了老板的手中。
酒馆还是那么小,今晚有些冷清,几张桌子都没有聚满人,他们或低声交谈,或是喝醉了趴倒在酒桌上,门口酒桌打牌的几人看到有女人来猩猩般嚎叫着,“老雷斯,漂亮年轻的女客人来了。”
这地方的客人就是这样,我脱离这样的环境多年,故地重游,平时厌烦的无赖搭讪甚至都觉得亲切。
我向吧台走去,听到了客人提示的雷斯正甩着老骨头调酒,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也许是因为人老到一定岁数就会定型,但我依旧担心他骨质疏松的身板会在摇酒时断裂。
他本全身心关注着酒,注意到面前的吧台有人入座,才分了心瞟了我一眼。手中本来正在摇晃的调酒壶在手中停顿片刻,又飞速摇起。
“回来了?”完全融合的酒液被他倒入酒杯之中。
“嗯,回来一段时间,顺便看看你。”小小的酒吧暖气开的充足,我把外面那件大衣脱了挂在了椅背上,“老样子。”
老雷斯闻言去后背靠墙的高架上,从各式酒瓶中取出了一个直立式玻璃瓶,琥珀色的酒液随着雷斯的动作在瓶身晃荡。
他拿了个古典杯,“要冰吗?”我点了点头,他便给我到了一点五盎司,将澄澈的酒液推到了我的面前。
手中的酒杯摇晃着,我抿了一口,有些讨好,“还是你这的酒好喝。”
“麦凯伦12年的还能喝出花来?不就那味吗?”门铃又响了,我们都没有去看,只是沉浸在老友重逢的淡淡喜悦之中。
“那可不一样,还卖雪茄吗,你这?”老习惯了。
“好几年前就不卖了,还没戒?早点戒了吧,别和我一样。”老雷斯好几年前得了肺癌,幸亏发现的早,才成功治愈。
“盼我点好的吧,比如无病无灾。”从某些层面,我真的可以达到无病无灾。这具身体如果真的生了什么病,只要及时抛弃,就可以获得一具崭新得身体。仗着自己的能力随意糟蹋身体真不是什么好习惯,尤其是在曾经患癌的老雷斯面前。
老雷斯自己并不介意,从吧台底下抽出了一包烟丢给了我,在我震惊的眼神中回我,“不是我的,酒吧关门后打扫出来的,哪个顾客忘拿回去的吧。丢了可惜,就塞这了。”
我看着手中的“骆驼”,还是浓烈款,配麦凯伦倒是刚刚好,从里面抖出一根烟来,叼在嘴中。我这才后知后觉,没有打火机。
我用右手在空中做着点火的动作,向老板求救。老板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也对他早就戒烟了。
就在我要放弃这根烟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噼啪”一声,打火石摩擦而出的火花于我叼着的烟旁闪耀。
“用我的吧。”说话的是个好心的男青年,声音磁性。
“多谢。”道谢的话语含糊在嘴中,看着火我连忙凑过去,用手防风,吸了口气,接着畅快地吐出了那口烟气。
在袅袅升起的淡青色烟雾中,我抬头向上望去,终于看清了男人清秀却让我汗毛竖起的面庞。
本是坐着座椅被我推搡至身后,我站了起来,那根刚点燃的烟也从嘴边滑落。
与之相对的男人拉开了我旁边的座位,眼疾手快地夹住香烟。
“安心,你是安全的。”他说着。
笨重的座椅与地面摩擦形成的响声早就吸引了酒馆的众人,所有人都盯着我们。
他为什么在这?是有什么目的?又以什么身份?
被我极其警备的男人,只是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他并没有看我而是打量着面前的酒柜,很是平静。
他选择这样和平的方式,至少短期不会对我发起攻击。我看了看明显面带好奇的老雷斯,至少不能在这里和他爆发冲突。
这么想着,我又同他一起坐了下来。
看到我们没有任何的矛盾,看戏的客人们又纷纷收回目光。
面前酒杯里的酒液不再诱人,本来舒适的椅子此刻仿佛布满尖刺,坐在这个随时会发难的男人身旁和被蛇虫爬身般痛苦。
我用左手挡脸,拒绝和男人交流。
“客人,需要点些什么?”没想到是老雷斯率先开口。
“和我身旁这位女士的一样就可以。”老雷斯闻言又去取被搁置在高台上的威士忌。
“你的烟。”对方把那根掉落的烟重新递给了我,迟疑了片刻我还是接过了它。
要说些什么吗?不知道。
大脑开始飞速分析。他穿着打扮和第一次见面时差不多,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上缠有绷带,耳边挂着宝石。散落头发的他因为那美好的皮囊,像个清纯良家妇男,和后来那个将头发完全梳到背后的男人气质完全不同。
也许这就是他有融入普通社会时的穿搭,毕竟生活不是走秀,要是穿上那件野性皮衣多少有些打眼。
“为什么在这?”我还是问了,真是不可思议,我在和一个之前要了我命的家伙和平地聊天。
“对你的一些事稍微有点好奇。”他说话的语气很淡漠,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故意贴上来的热络,也不像之后身份暴露在团员身边时的雷厉风行。
稍微有些脱线,分明坐在我身边,但感觉极易陷入自己的世界。就连他的回答都有如蒙着一层纱,他不会直接点明,只是按照自己的逻辑思路回答我的话。
“比如。”事关我自己,我忍不住想探探他的口风。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分散片刻,提示了我一句,“香烟。”
手中的香烟已经燃了大半烟灰将要洒落,老板在把另一杯纯饮推向男人的同时,也给我递来了一个烟灰缸。把空间留给我们两个,他就走到一边忙活去了。
“你是为我的能力而来的吧。”我直接敞开了问他。
“嗯,随便找了家酒馆没想到你就在这。”这家伙用手捂着嘴,一副在思考又不愿意透露自己情绪的模样,明显不在状态。
他手中的酒倒是喝了大半,他在想些什么,我又忍不住揣测。
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能力他盗取不来,也知道我会死遁,所以才会选择在蜘蛛和我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让他们生擒我。
但为什么要选择生擒我呢?分明我已经对他们没有任何价值了。是对我还有任何别的猜想吗?
既然对我依旧有所图谋,此刻又为什么能平静得和身为猎物的我坐在一张桌子上聊天。
“我的能力,只能做用在自己身上,并且必须被动触发,对你们而言应该毫无价值了吧。”
“嗯,我知道。你的能力不是你自己的吧。”对方直白地道出这个我也才刚刚发现的秘密。
我僵坐在了位置上,他为什么会知道?单纯推理出来的吗?也许是根据他的能力反推。
这个能力是属于特质系的,那么只能说明我是特质系的念能力者,但是在和帕里斯通的互斗中,我觉醒了新的念能力。
“自说自话的哑剧”。
以胶带作为连接,通过在画纸上绘制剧情来进行操纵。当然这个能力并不是全能的,需要对于控制人物有相对的了解,同时被操纵人物必须随身携带胶带,或者与携带胶带的载体随身接触,另外如果不符合人物性格而绘制出来的剧情,随时会被推翻。
因为被操纵的人物依旧拥有着自己的意识以及判断力,不符合人物自身行为习惯的举动如果被“被操纵者”质疑自身行动的合理性则会导致能力失去效果。
之前我也只是操纵了帕里斯通,在百分之五十不会打开的可能性下,根据帕里斯通的性格进行调控,最后成功使其变成了百分之百。
觉醒新的能力,毫无疑问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这个能力显而易见是操作系的。
刚知道这件事的我想起了绮多和我说过的那句话,“只可能是特质系。”
那么如果我是特质系的确有可能觉醒一个所谓的操作系能力,但在最基本的水见式之后,轻微晃动的叶子却打破了我的猜测。
操作系的我,又怎么可能拥有特质系的念能力呢?
没有明说,但我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告诉了对方,他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你是好奇谁把这个能力给我的吗?”所以才来到了这里,因为我们想的都一样,都打算从我画风开始变化的那个时候入手。
“比起这个,我更加好奇对方是怎么把能力送给你的。”对方这才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探究。
结合对方一开始想要盗取我念能力的作为,加上他自身的能力特点,对于我身上这个莫名其妙的buff好奇,的确合乎逻辑。
“送?”为什么要用这个词语?
“没有任何的代价,却可以自由使用。不觉得这念能力过于慷慨了吗?”对方的话语提醒了我。
的确这就好像是一份礼物,我不需要付出任何。连我自己开发的念能力都拥有一定的制约,可这份能力却无怨无悔供我索取,并且契合我绘画的天赋而生。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听上去你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如果只是在这件事上,我不介意和对方处于合作关系,只要小心谨慎,“在不伤害我的前提条件下,在这件事上我们可以情报共享,毕竟作为当事人我对这些事绝对知道的更多。”
我知道对方的危险性,明白与他们和平谈判着实可笑,但我看着面前这个暂时平和的男人。
我想,他也是个人。
如果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获取到情报,没人想要花费过多的心思。
对方来到这个城市明显是为了弄清我能力背后的逻辑,这和我回来的目的不谋而合。
既然现在的我已经和对方遇见了,也来不及连夜逃离威娜亚了。似乎只有短暂的合作是最好的解法。
怕吗?怕的,被杀是最简单的,无尽地折磨才让人崩溃。那又为什么要合作?
这不是合作,是披着合作皮的自保。
对方看了我许久,最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明天我会到你的母校去看看。”
在酒杯中的冰来不及融化的时候,酒已经被彻底饮尽。对方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单纯的来威娜亚游玩的旅客,在老街漫步时随意推门进了一个小酒馆,只为小酌片刻。
他真的是随意走入这个酒馆的吗?
对方已经起身,离开了座位,“那么明天见。”
也许吧,毕竟这酒吧就在学校附近,如果出于搜索情报的原因来到这里也很正常。
老雷斯见我依旧望着男人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身,他又回到了我的面前大力摇晃着调酒壶,似乎想用冰块撞击金属杯壁的响声让我回神。
危机解除,我略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的老头。
他有些八卦,“这气氛,前男友?”
我回了他一个白眼后,肆意将上半身趴在了吧台上,有些抱怨,“如果真的只是前任就好了。”
“你还是真是一如既往尽惹风流债。”老雷斯明显还在把那库洛洛?鲁西鲁往我之前那些男人身上挂钩。
那家伙可姓路西法,是个表里如一的魔鬼。
“饶了我吧,老头。不说别的了,我难得回来,你不请我喝一杯?”
雷斯听到这话虽然嫌弃,但依旧给我换了冰续了酒,同时利索地倒了一排shot,配上柠檬,右手握拳倒盐后分了我一半。
舔尽虎口的盐粒,酒杯被举起,在清脆的碰撞声后,我们同时一饮而尽。
“那么今晚,不醉不归。”
终于空下来一点,写了一点。
帕里斯同我本来还想要进行一些他的行为和心理分析,但本文第一视角。我觉得妹暂时脱离了危险,并不会想要对讨厌的人的行为进行复盘。
所以库洛洛登场,之后就是和库洛洛同行的日子。鼻毛真拳比日和还老,我只看过三分之一。
我对他其实也有更多的心理分析想写,但太多的篇幅像小论文了。
以下是妹的能力设定。
自说自话的哑剧 (操纵系)
1 。使用该能力能在人类普遍意识认知的范围内控制事物走向前提条件:一 事物走向符合大众认知,以及被控制方的自我认知,方能进行。
二 对方意识到不对劲则能力破除,如果对方意识到是你的能力,则一星期内无法再次对其使用能力。
三 使用前必须了解使用人的基本信息包括姓名职业性格特点,单独绘制成小卡片用胶带作为连接贴在新的页面上,同时需要被控制人与胶带建议连接如直接携带或间接接触。
1. 控制时效性
初始控制强度:一旦目标与素描本和纸胶带建立联系,控制的强度会非常强,目标会立即按画家的指令执行。这个效果会持续一定时间,但控制的持久性与画家的画作细节、命令明确度以及**纸胶带的“粘性”**密切相关。
时间衰减:随着时间的推移,命令的效果会逐渐衰弱。最初的数分钟内,控制非常强大,几乎无可察觉;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超过30分钟之后,命令的效果会减弱,需要画家继续使用媒介(如加固纸胶带、重新作画)来维持控制效果。控制效果的减弱让目标有机会反抗或者察觉不对劲。
创作复杂度:如果画家在素描时使用了复杂的背景、情境或多种指令,命令的控制效果可以持续更长时间。但如果画作简陋或命令不清晰,效果会迅速消退。控制的持续性和效果与创作的精致度和目标的个性契合度相关。
中断机制:如果目标被迫远离画家的创造物(如脱下衣物或远离贴有纸胶带的区域),控制效果会被立刻中断,目标将迅速恢复自主意识。
还有很多,知道你们也不会看到这,所以省略了一大部分,之后会慢慢揭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第 21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