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彻底疯了。”
超市里，冴目视前方，不咸不淡地说：“滚开。我要走了，家里门禁还有半小时就关了。”
凛心中不可抑制地警铃大作，西装外套掩盖下的水果刀往前送了送：“我们家哪里来的门禁！你和谁同居了？”
冴沉默半秒，却说：“BLTV的直播我看了。”
凛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但是听见冴忍不住上挑的声线，凛的眼中亮起一束希望的亮光。
尼酱……？
“之前表演赛进了2个球，新英雄车轮战4个，U20预赛淘汰赛半决赛决赛共计4个，合在一起，正好10个，”冴勾唇一笑，食指和中指重新夹起货架上被他放回去的那盒避孕套，“恶魔虽然早泄，但要比你顺眼啊，凛。”
他妈的士道龙圣！
凛瞠目欲裂，全身的骨缝都因愤怒而咯吱作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理智，明明刚才洁和他说得那么清楚了……
凛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了，全都是被冴害的。
爱上哥哥当然是哥哥的错，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他踢第一脚足球时“想当世界第一”的那种情感，可落地之后，那个小豆色头发的人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你可以成为仅次于我的前锋”，那一刻，他就什么ego都没有了。
为什么，哥哥？
凛说。
什么为什么。
冴说。
为什么在刚开始下雪的时候不亲口告诉我，是我背叛在先，没有做到去马德里找你的诺言？
凛说。
嗯。
冴说。
“嗯”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希望我为你拿出所有的激情吗？那为什么在我那样想杀掉你的时候没有想到我是为了你？为什么在我说我要你成为世一锋的时候没想到我为你牺牲了所有的ego？为什么我活该被你认为要吞下一千根针？为什么你从来都没看到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凛再也抑制不住。
啊啊，这种“你不想让我知道但我知道而且我还不让你知道我知道”的戏码真他妈的够了！
“再生气一点？”冴说。
“是你，”凛的视线模糊一片，后半句不知道是在说谁，“欠我对不起……让任何人来解释都没用，我要听你说……”
“还可不可以再生气一点？”冴问道。
凛还没理解冴在说什么，忽然感受了到陌生的触觉，蔓延至全身过电。凛怀疑自己脑子坏掉了，或者是身体总的哪只神经突触出了问题，以至于让他产生了绝对不合时宜的梦幻。
凛低下头，难以相信地看着冴的手正在……
因为神经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凛……
冴恶趣味地一捏。
“喂！”
凛刚要发作，就见冴就把手里的那盒放回了货架上，换了大一号：“表演赛1球，新英雄7球，正赛5球，合集13球，凛，恭喜解锁糸师冴联系方式加同居资格。”
凛站在当场，红温到原地升天。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凛已经语无伦次，“尼酱？尼酱？你再说一遍？”
“我还没说完，”冴警告道，“你只能当世界第二前锋。”
凛这回听懂了：“啊……”
凛把头埋在冴的颈窝。
眼睛好热，像在流岩浆。睫毛好痒。哥哥身上的外套好香。
好幸福。
四年的恩怨就是能这么轻易地一笔勾销，这就是糸师家族。
“世界第一的冴大人要回来了！”冴说。
“臭老哥！”凛以嘶吼的力气骂出这句话，“你就我一个弟弟，把我玩死了以后还有谁会爱你！”
冴眉梢一挑，难得没有夹枪带棒，真心实意地反问：“蓝锁难相处第一，好意思说我？”
凛哭得一抽一抽的，鼻涕眼泪全往冴大衣上涂抹：“你早就把我拿捏得死死的，故意、故意在餐厅里那样说，然后转身，一定是在憋笑吧……呐，臭老哥？呐，呐，尼酱？”
冴笑了半天，卸力往凛怀里仰过去，这时候才想起来他背后还抵着一把水果刀。
毕竟是管制刀具，冴趁凛精神涣散的时候把手探到身后，但触碰到的东西却不是金属片。
圆筒状的什么金属？
冴瞳孔骤缩，凛对准自己的这端居然是刀柄？
还是……枪？
凛反应也很快，劈手就要去抢，但冴想到凛可能会进入真的监狱后只觉得这辈子的冷汗都在此刻流完了，他比凛更快一步，反身将整把刀抛在空中，调转了方向，阻挡了凛被刀刃划伤的可能。
“等一下！”凛大叫。
凛话音未落，冰凉的触感就划过了冴的掌心，黏腻的液体瞬间遍布了冴的皮肤。
“……”
然而，疼痛并没有如预感那样袭来。
“……”
冴看着手里被捏爆的冰棒，和凛一起陷入了沉默。
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哥。”他没话找话地解释：“这个……我们和4岁时在海边品尝的那种冰棒，一个牌子的哦。那个，要不我再去冰柜那一个给你吃？哈哈……”
冴的眼神替他挡灾的外衣，又瞪了瞪凛，想笑，但笑不出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凛还是太宽容了。
凛许久不见冴面色转晴，知道这个玩笑开得过于大了，他低下头来，用泛着水光的青色眼珠望着冴，像一只小黑猫。
“可是明明哥哥刚才也骗我担心……”
冴听后，叹了一口气，抓过凛的领口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外套脱给我穿，”之后冴飞速扭过头，朝身后挥了挥手，说，“然后跟我回家。”
凛笑逐颜开，一蹦一蹦地跟在了冴身后。
“是，是！”
超市临近打烊，照明一列一列地熄灭，凛和冴踩着灯光的尾巴走出大门，融入了神奈川暖橙色的夜景之中。
没有人记得凛的上衣里还放着一颗钻石，它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漂亮得如同四年前，那个冬季融化掉的第一片雪花。
[青心][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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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Five, Side R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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