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到底想要怎样的孩子呢?
和自己一模一样如同复制粘贴的孩子?铃木统子是想要的,可是……
可她从内心深处,恨着自己。
爱人,就是铃木统子深恨自己的证据。
可让铃木统子的孩子,彻底没了来自她的坏的影响。
坏人又不愿意。
“我希望你能更像我。”铃木统子对电话里铃木将说。
铃木将狐疑,理智分析后认为老妈又在讽刺自己不合格,变得硬邦邦回她:“我只会比你这种家伙更加出色。”
铃木统子浅浅地呵了一声,更像嘲讽了。
气人。
铃木将挂断电话。
铃木统子颇为无辜地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觉得叛逆期的孩子实在失控。
“社长……”芹泽克也巴巴地靠近她。
铃木统子眼都不抬:“怎么?”
他显得腼腆又害臊,不停在看手和盯脚间来回切换:“我把他赶出去了。”
原来是想要夸奖。
“哦,芹泽,做得好。”铃木统子漫不经心道。
芹泽克也获得了满足。
他想要的,就是这样。
方才,铃木统子只对铃木将说了半句真心话。
她漏的半句是:但也不要太像我。
铃木统子喜欢温柔的人。
和冷硬、强势、锋芒、锐利、苛责……截然相反的人。
出乎意料,她不喜欢自己。
“芹泽,”铃木统子突兀道,“那个让人浑身发麻的讨厌家伙说的话有没有道理在?”
她转着董事椅子,先是转到背面示人,又转到了正面。
如此多圈。
芹泽克也有点晕。
又一次,恶灵附身的教主来到了铃木统子的办公室。
前一次的他是不请自来,被赶了出去;后一次却是主人主动邀请。
小酒窝在阴沉男灼灼的怒火目光里得意张扬地走了进去。
他全程挖鼻,然后搓成鼻屎球,朝芹泽克也弹去。
“捡起来,”铃木统子对小酒窝说,“你吃掉。”
小酒窝慌了。
闲事过后,聊正事。
铃木统子指着对方的脸,略有困惑,问:“你说的什么传承来着?”
铃木统子把小酒窝附身的教主当成了育儿专家。
“如何让他上课更专心?”她问。
老师和岛崎亮反应了好多次铃木将上课画小画的差习惯,岛崎亮则如实反馈给了铃木统子。
铃木统子想自己小时候做事多认真啊,当大人后也事业有成……果然是前夫的基因不好!
“我不喜欢小将在青春期时候的打扮,如何矫正?”
铃木统子看不惯雅皮士亚文化机车皮衣哇!
“他的狐朋狗友应该管一下吗?我不喜欢。”
虽然她都不认识。
小酒窝:“……”
这和他想要的不一样。
“不用管。”
铃木统子望向说话的芹泽克也。
芹泽克也倒是有点想法,他不知道育儿意识,但当过儿子。
他觉得,不用管。
也管不了。
孩子从母亲的产道分娩后,就变成了独立的生命。
孩子并不是某两个人的混合,而是完全独立的个体。
铃木统子无视了芹泽克也。
他说的,都不是她想要听的。
“必须得管起来,”小酒窝说,“哪能不管呢,他可是你赋予生命的啊。”
铃木统子于是高兴起来。
她只听她想听的答案。
“打压他,折磨他,控制他,让他知道自己毫无作用,活在这个世界,只有母亲爱他,只有母亲可以依恋,离不开母亲,又恐惧母亲,爱就会从恐惧里生化出来。”
“哦?”铃木统子饶有兴趣,“继续。”
“可惜啊,这样他会恨你。”
“不会,小将是个温柔的孩子。”
“再温柔的孩子也会恨,不是吗?不如假装柔软怎么样,Boss有过以进为退的经历吗?”
“怎么柔软?”
“就这样。”
小酒窝越说,越挨近铃木统子。
她坐着,他倚在董事椅的扶手和椅背上,长而多的血色发丝仿佛就要扎进嘴唇。
臭味相投的两个人。
芹泽克也拧紧眉头,不止是因为他们讨论的事,还因为两人的距离。
小酒窝在铃木统子耳边鬼魅地笑起来:“本大爷来教你。”
他一字一句道,“怎么做个柔软的女人。”
小酒窝把缕缕红发中的莹白耳朵剥了出来,伸出舌头轻舐。
一阵刺骨冰凉的湿滑落在铃木统子的耳上,像被冰块碰触。
那弯轮廓微微颤抖,冰块划过的地方就随他激颤开来。
铃木统子将耳边的长发绕到耳后,指关节轻轻擦过他,放他鼻梁上,推向外。
小酒窝眯起眼睛,后仰着,意味不明地用舌尖舔了舔嘴唇,最后勾起唇角。
如瞄准猎物的毒蛇。
铃木统子接着又做了一件事。
她随意打了个响指,小酒窝附身的教主立刻浑身灼烧起来,周围形成一个圆的保护罩,将灼热与外界隔离,只烧他。
“你要端正态度,”铃木统子说,“有些恶心。”
现在,轮回会的教主要换人了。
小酒窝忘了一件事,实力全盛期的他也是同样,对敌人从来不讲计谋,就像火车头一样轰隆隆碾压过去。
实力强盛到一种程度,就会变成懒虫。
芹泽克也低头,眉眼微微皱着,不太舒展。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焦炭状的人形上,又落到面前的女人,一侧头发绕到了耳后,因而得以探出头的透红的耳朵。
芹泽克也的心里,既为一个人的遭遇而悲伤,又……充满色.欲。
红得软得想让人上去揉一把。
吃掉。
铃木统子不高兴。
她坐在董事椅上,皮鞋蹬地,椅子于是转了一圈。
等铃木统子从背影再度转回正面时,她开口问芹泽克也要不要吃蛋包饭。
特别好吃的那种。
一份用了四个鸡蛋黄的那种。
霸道总裁背地里都偷偷转椅子玩的。
没错了,社长确实有点幼稚……
好可爱!
芹泽克也心里忍不住冒粉红小花花。
学校里上课的铃木将,正在开小差,不经意瞄到教室外走廊一个熟悉的人影,提着一盒蛋包饭。
来自铃木将混蛋老妈的别扭心意,她觉得叛逆期儿子误解了自己。
蛋包饭用了四个蛋黄,是来自调味市文化塔特产。
虽说比一般的蛋包饭美味,但味道就是好吃的蛋包饭。
铃木将:“……”
他下课就冲了出去。
另外就是:“……岛崎你都这样了,她还差遣你呢。”
铃木将偶尔会觉得老妈的不要脸程度,自己真比不了。
“是啊,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岛崎亮觑着眼,笑容可掬,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
日落西山,星悬夜空。
城市变得漆黑一片,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睡梦。
铃木统子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朵、脸颊仿佛变成了湿漉漉的果冻,被什么东西舔着。
触感冰凉、滑润,令人不适。
接着,她的嘴唇被那东西钻开,口腔里的舌头被拉出来舐着嚼着……一直到眼皮被撑开,那东西的品尝来到了眼球时——
铃木统子看见了它。
一团绿色的凉火,熊熊燃烧在她的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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