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幻新隆终于见到了自己十岁大的“继子”。
那个叫小将的小男孩。
在人家市中心塔楼大平层的家里——年纪轻轻终于傍到富婆了。
挣钱真的很难,难得人想死。
诺大的空间里,硬凑在一起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挺高的灵幻新隆坐在沙发上,微微侧俯身,想对可能的未来的继子自我介绍一下……可怎么说呢。
你好,我是可能成为你的继父的……
灵幻新隆看着身旁小少年和母亲极其相像的面容,想,如果的话——反正自己的姓会被改变吧。
他柔声道:“叫我新隆哥哥就可以了。”
灵幻新隆出口的话虽不太要脸,但态度很是温婉,就和大平层落地窗看出去的天空一样柔和无比。
铃木将爽快地回复他:“大叔就是老妈的约会对象?”
灵幻新隆立马鼻子不是眼睛的,但上班和创业把他抗压能力训练得非常之好,慈爱的笑脸很快挂脸上了。
“呵呵,是呀。”
“大叔怎么会认识老妈的?”
灵幻新隆瞧见铃木将夸张的皱起眉头,一脸十分困惑万分不解的模样。
……不是所有小孩都和影山茂夫一样软乎乎好对付呢。
话说徒弟似有日渐阴沉的趋势,是发型的问题吗?有时候感觉他眼神跟死了八百年差不多。
灵幻新隆把心神集中在眼前的耀眼小少年身上,得意道:“是你妈妈喜欢的我唷。”
他自觉也不算说谎,约会软体里双方要喜欢才能匹配呢。
铃木将扬起笑脸来:“哈,实在看不出来啊。”
灵幻新隆的笑容也越发可掬:“你还太小,看不懂哥哥的魅力才是正常的。”
两个人中门对狙正面交锋,面颊越挨越近。
铃木统子:“来,亲一个。”
铃木将:“?”
灵幻新隆:“……”
铃木统子就像看沉浸式综艺的观众一样饶有兴味。
不过也对,她就是让灵幻新隆过来和铃木将表演父子情深愉快玩耍的。
灵幻新隆压力很大,他的特长是对成年人推销和哄好骗的小孩。
后者目前仅影山茂夫。
要知道现在的孩子都很难搞,在知道圣诞老人就是爹妈半夜装的年龄的之前,互联网就把全部的真实和虚假都推送给了他们。
他们是究极混乱善良邪恶模糊的混沌体。
——而且,这房屋的地点与豪华程度也远超预期,令灵幻新隆有点受不了。
嗯,他受不了太有钱的有钱人,不安desu。
铃木将不同陌生黄毛持续对峙了,而是转身不爽地对铃木统子表示自己不想做他们play的道具。
“你们可以去单独约会啊,不用考虑我,反正爸爸也交了新女友……”
铃木统子抿嘴,漠然无言地盯着铃木将。
这是施加压力。
因为他的话让她没兴致了。
而铃木将也没法说话了,想表达自己是个独立孩子的言语都吞在了肚子里。
铃木统子的身份是妈妈,还是个在“传统家庭”里身份更像是“爸爸”的“妈妈”。
铃木将是她的小孩,连骨头和肉都是她生出来的。
“喂,那谁,去看我养的仓鼠吗?”铃木将回过头问。
“好哇。”
想傍富婆的黄毛很好说话,顺从地起身答应他,帮助他脱离了老妈的强压。
灵幻新隆是觉得作为妈妈的铃木统子不该这样——作为爸爸也不行,是哪个亲属都不该——用天生的不等权力压人,有点可恶了。
灵幻新隆强烈反对暴力与冷暴力!
但他也没法说什么。
说了就公亲变事主,经常独善其身的理智成年人不会这样做。
铃木将养的小仓鼠叫吱吱和摸摸。
顾名思义,摸摸很好摸,吱吱爱短促地吱吱叫。
灵幻新隆不易察觉地打量房间,空气清新,环境整洁,门扉后旁贴着画着小表情的便利贴,书桌上倒着盖着一张不知内容的相框,连养仓鼠的大玻璃缸都擦得干净。
房间是主人内心世界的外化显现,这是个性格柔软又负责任的小男孩。
总之……灵幻新隆想自己是不是得反省一下,怎么揭开小孩难以名状的混乱邪恶的混沌外壳后都是这样让人心碎的软乎乎啊——
可怕!
“你怎么会喜欢她?”铃木将轻轻柔柔地抚摸仓鼠,突然开口。
灵幻新隆惊讶得还没来及张嘴巴——
铃木将又耸肩,大人式理解道:“外貌?金钱?理由好像也差不多了。”
灵幻新隆笑嘻嘻反问:“小将觉得妈妈不够好吗?”
铃木将不跟他委婉,直接说:“不温柔。”
不温柔的女人在这个国家简直可以被判刑。
何况铃木统子自私又冷酷,对待他人没有心肠。
“我也可以摸一下吗?”灵幻新隆不在意地,微笑着。
铃木将把软成一滩的鼠饼捧给他,“给你。”
灵幻新隆想,好软。
就是……其实以可爱出名的小鼠小猫小狗还有熊猫,胖起来都很像一滩肥宅。
偶尔吃累了,神情忧郁时,更像整天没有工作却依然疲惫的废材大叔。
就是因为有毛吗?
这么可爱呢。
因为灵幻新隆在心里说了仓鼠坏话,所以手指头被仓鼠吱吱很应该地咬了一块肉,锥心刺骨。
他丢脸地大叫——
但仓鼠却没从手里丢出去。
倒是个温柔的男人,铃木将想,老妈的口味很稳定。
铃木统子:“?”
她出现在儿子卧室门口。
灵幻新隆捧着仓鼠回头,眼泛盈盈泪光。
要说可怜兮兮也是。
但我见犹怜确实算不上。
毕竟是个差一厘米一八零男的。
铃木统子又有兴趣了:“呵。”
总之,吱吱替主人赶走了这个扰鼠黄毛。
主卧,和方才完全不同的光景。
沉闷的、没有生活细节的房间。
灵幻新隆同样扫视过,心里有个大概判断。
单独相处的两个大人相对无言。
铃木统子没有说话缓解气氛的打算,把灵幻新隆晾在那里。
上位者享受下位者在气氛里不安,并挣扎着做出讨好的事。
而灵幻新隆心知肚明他们这类人的想法,反正他也擅长做这类事。
随着他眉眼弯弯地开口,尴尬的空气因灵幻新隆的妙口生花变得畅快轻松。
——止在灵幻新隆问她和前夫的事时。
铃木统子漫不经心道:“你确定要问?这很扫兴。”
人会在结婚就想到离婚么?相爱时会想到最后的彼此憎恶?
她那时,想的就是永远在一起。
铃木统子什么都没回答。
灵幻新隆却明白了,和善地微笑道:“小将是在爱里出生的呢。”
“你要说什么?”
“统子不该把情绪发泄在小将身上,温柔一点嘛。”
可惜,灵幻新隆不是个独善其身的理智大人。
时不时理智就崩掉,变成可笑的人物。
介于铃木统子前期表现的性格,灵幻新隆认为自己会被暴力对待,浑身处于警惕状态。
却发现铃木统子只是愣一下。
神色带着一丝古怪地微妙,打量他。
铃木统子:“双手放床头上。”
灵幻新隆抖抖,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人家这么有钱又美艳,人性上有点变态是可以理解的。
“好的,女士。”
他背过身,双手抓住床头的做装饰的栏杆,塌腰,跪床上,然后回头看她。
铃木统子:“……你在做什么?”
她正从家庭医药箱里拿出一瓶清洁伤口的生理盐水。
铃木统子不会受伤,这东西以前是别人准备,现在则是铃木将准备。
想太多做太多的灵幻新隆脸通红,满头汗,眼神飘走。
“谢谢……我感觉手指头没事,都愈合了。”
铃木统子:“把外套脱了。”
他低着头,不再多想,迅速脱了西装外套,因为不知道丢哪里只好搭在床边。
葱白纤细的手指勾起他的领带:“这个也要解开。”
灵幻新隆仰面看她。
她的脸上是没有波澜的平静。
发生了什么?灵幻新隆恍神。
不过男人是“发生什么?这是什么?那操一下”的生物,后一句和前两句的关联就是没有关联。
神秘性比起野槌蛇有增无减。
铃木统子轻轻推了把,将灵幻新隆整个压在床面。
根根红发垂在他脸上,勾着他挺直的鼻梁;两颗碧瞳极透极蓝,像海,初见,海浪清透,看进去了,深不可测。
灵幻新隆看着看着,感觉害羞,但没露出表面,而是伸手,将高高在上的铃木统子一起拉了下来。
一般靠近不了的人,轻微用力,竟然坠落了。
……
不留宿的灵幻新隆需要去赶末班电车回调味市里那和人家卧室一般大的十叠小家。
铃木将垂着眼,安静待在自己房间给仓鼠画肖像画。他忽而停笔,待到合适时机出卧室门撞见妈妈送情人离开。
妈妈倚靠着门扉,睐眼瞧着情人离开。
她的西服没那么平整,身体没那么笔直,神情也没那么强硬。
听见动静的妈妈回头注视着逐步走向自己的铃木将。
下行电梯将要合上——
倏地,电梯门又打开,那人贼样地溜出来,在铃木统子耳边说了两句,又爽朗洒脱地迈步走了。
等到电梯显示的数字逐步减少。
“他说了什么?”铃木将语气邦邦硬地问。
铃木统子说:“他让我对你温柔点。”
这人……
这个多管闲事的黄毛。
但他好像更圆滑聪明。
另一个爱多管闲事的笨蛋总撞南墙,把自己撞得满头包,吃了很多苦,却永远也做不到令自己和别人都圆满的答案。
活该悲伤而绝望。
铃木将:“你是在给我找爸爸,还是给你自己找个丈夫的替身?”
没有讽刺老妈的意思,百分百纯好奇。
铃木统子:“你不喜欢他?我会和他断掉联系。”
铃木将哑口,一会说:“不是这个意思。”
他才不是那种软弱地想赖在妈妈怀抱里长不大的小孩子!
铃木统子:“没关系,小将。”
铃木将被铃木统子抱住。
她像一床天鹅绒的被子,将他裹在暖融融的核心;又像编织蛛网的毒蜘蛛,微微凌乱的殷红发丝贴在他皮肤上,黏住他。
铃木统子在耳边轻声细语,极尽温柔:“妈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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