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口凉子的事情让金木研彻底明白了自身的弱小。为了摆脱这种面对意外时的无能为力,他拜托了雾岛董香对自己进行训练,希望对方能够教导他如何使用作为Ghoul的力量。
雾岛董香答应了他的请求,还为他请来了四方莲示作为老师。平日里既沉默又严肃的四方莲示居然能答应这种事情,实在出乎了金木研的意料。
“因为古董里的大家本质上就是为了互相帮助才会聚集到一起的,”原蜀葵将一杯咖啡放在训练后疲惫的金木研面前,“所以听说你想要学会使用这份力量的时候,都很乐意帮忙指导。他们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需要这份力量的。”
听到原蜀葵的话,金木研握紧了咖啡杯,他感激咖啡店接纳了他,也感激大家能够一直帮助和包容他。所以,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迷茫之后,他也终于下定决心要和大家一起守护这里。
在他们说话之际,店门上的摇铃响了起来,金木研看向门口的客人,刚起身准备招呼,便被雾岛董香叫停了。
雾岛董香冷着一张脸,没好气地看向来人:“你这家伙来做什么?”
虽说雾岛董香脾气差是人尽皆知,但语气这么恶劣的时候也实属少见,可见她对这人的厌恶。原蜀葵感兴趣地支着下巴盯着他们。
这位紫发紫眸的客人仿佛察觉不到自己的不受欢迎,反而以熟稔的口吻同雾岛董香打着招呼,夸赞她的美丽,然而进入古董后他的步伐却径直朝向金木研。
“月山习!”
全然不顾雾岛董香警告性的声音,月山习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了金木研的脖子上,嗅着对方身上的气味发出了称赞。
真是个奇怪的人。和月山习对视的时候,原蜀葵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这份疑惑让他主动向原蜀葵搭话:“之前似乎没在店里见过这位小姐,能告诉我您的姓名么?”
原蜀葵还未回答,雾岛董香的杯子就已经扔了过来,他身姿轻盈地躲过了咖啡杯,后退几步笑道:“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糟糕呢,雾岛小姐。”
雾岛董香:“滚吧。”
月山习耸耸肩,无奈地微微弯腰道:“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在月山习走后,雾岛董香才解释起这家伙的身份,被称之为“美食家”的Ghoul,手段并不干净,甚至经常玩弄猎物,就算是在Ghoul中也没有好名声。之前电视上播报了一起女性深夜被挖掉双眼的事件,雾岛董香当时便猜测是月山习干的。
“听起来还真是可怕。”原蜀葵如是评价。
雾岛董香看了她一眼:“你会害怕?”
原蜀葵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那家伙肯定是听说了什么才会跑到这里来,”雾岛董香并不担心原蜀葵,所以只是看向金木研,“你平时小心点,如果他再找上你,千万不要和他纠缠。”
还没回过神来的金木研呆呆地点了点头。
见他这副模样,雾岛董香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于这种弱小的家伙,她向来是看不上眼的。在雾岛董香的生存理念中,只有强者才能够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而人类则都是些虚伪懦弱的家伙。
因此,面对原蜀葵时,雾岛董香的心情总是会无比复杂。一方面她听店长说混血种们都有着人的心,可另一方面,原蜀葵面对人类尸体时的态度又让她心生怀疑。
同样是游离于人类之外的异种,为什么她能够泰然自若地面对这个世界,平静地接受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呢?雾岛董香对她既警惕,又好奇。
月山习的到访,也没给古董带来多大的影响,这一小插曲很快便被众人抛之脑后。店里没什么客人的时候,原蜀葵总会安静地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每到这时候,雾岛董香总会觉得,或许原蜀葵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坚不可摧。
至少她也有担心的事情,有在乎的人——她那些不知流落何处的同伴们。雾岛董香想,原蜀葵虽然嘴上说着并不担心他们,可实际上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看出来什么是一回事,行动上又是另一回事。雾岛董香从来都没有安慰过别人,也不知道如何去抚慰他人的心灵。所以在面对原蜀葵时,她说话的口吻还是没什么变化。
好在原蜀葵并不在乎她那生硬的口吻,每天依旧笑吟吟地叫着“董香”。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金木研浑身是血地昏迷在了店门口,不过在检查之后,四方莲示告诉她们,这些血并不是金木研的。
“那是谁的?”
醒来的金木研告诉她们:“这是Ghoul餐厅里的‘解体人’的血。”
月山习骗了他,将他带去了一个专门供Ghoul们取乐的餐厅,那里的Ghoul们都是些以观赏人类死前惨状为乐的家伙,而月山习就是那个餐厅的主人。
金木研脸色苍白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包括月山习本来想吃掉他,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杀掉“解体人”放了他。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原蜀葵忽然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金木研愣了一下:“什么?”
“月山习想要吃了你,你难道没有任何想法?”原蜀葵平静地开口,“比如——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种想法对金木研来说显然有些过激了,一贯以来平凡地度过着自己的人生,突然被卷入一个陌生而残忍的世界,即便终于鼓起勇气想要获得守护身边人的力量,但要他变得如此果断决绝,还是为时尚早。
不过,雾岛董香倒能够领会到原蜀葵的想法,因为这也是她一贯以来的行事作风。她忍不住多看了原蜀葵几眼,头一次感觉自己跟对方如此合得来。
金木研依旧脸色发白,顾及他的身体状况,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留他继续休息。
芳村店长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原蜀葵。他说:“有些事情,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原蜀葵本来还以为是Ghoul这边的事情,没想到芳村店长却告诉她:“昂热已经到达日本了。”
“校长来了?”原蜀葵愣了一下,日本分部背叛之后,她有预感学校那边会派人过来,但她没想到这人会是昂热。
“他以前就来过这里,那时还是战争时代,他作为指挥官被派来驻守。”芳村店长的语气里满是感慨。转眼间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人类的寿命如此短暂,而异种们却超脱其外。
“蛇岐八家的人去接机了,他现在应该跟他们在一起。”芳村店长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要去找他么?”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蛇岐八家的人不可能只是想好好招待昂热,估计也是场鸿门宴。与其冒险去找昂热,还不如继续静观其变。
“校长既然敢孤身赴会,想必一定有万全之策。”原蜀葵道,“倘若我现在贸然去找他,或许反而会打乱他的计划。”
芳村功善点点头:“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古董既然收留了她,就不会随便赶她走,芳村功善只是觉得这件事应该要让原蜀葵知道,因为她是卡塞尔学院的人,是带着任务来到这里的。至于知道昂热抵达日本之后她的打算,就要看她自己的想法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芳村功善早就看出来了,虽然年岁尚轻,但原蜀葵很有主见,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自己应该去做什么。在这里,需要被担心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金木研,那个孩子……以他的性格,究竟要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他恐怕还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来摸索。
可一直依赖他人,被他人保护,并不是Ghoul世界的生存法则。所以即使知道了金木研的遭遇,发现了月山习的踪迹一直出现在古董附近,芳村功善也否定了四方莲示说要去“解决”掉月山习的建议。
月山习不是普通的Ghoul,他的身后是月山家,而月山家是Ghoul中堪称名门贵族那样的存在,和他们起冲突对古董并无好处。
而且,这是金木研必须要面对的。他作为特殊的独眼Ghoul,今后也会不断地遇上对他“感兴趣”的Ghoul,四方莲示不可能时刻跟在他身边保护他。让他自己变得强大,自己去面对这些才是最好的方法。
芳村店长的良苦用心,并没有说给任何人听。因此,当原蜀葵夜里打算回家,却在路上遇到了正在袭击西野贵未的月山习时,她停下了脚步。
圆月高悬,北天夜空中的恒星垂落莹润的光芒,落在螺旋状的赫子上。月山习笑意盎然地用法语同她打着招呼:“晚上好,原小姐。”
他那双漆黑猩红的赫眼里闪烁着骇人的喜悦,嘴角的笑容近乎狂热。
“真没想到,能在这种时候遇到您。”月山习道,“这是否也是命运的指引呢?”
原蜀葵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
改了文名文案,改成了我最爱的让人看不懂的文艺风,歪瑞古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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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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