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刃是被生拉硬拽走的。
虽然这样说有些难听,但在白零家呆了三天,顿顿都是在他家吃的,也不知那个暗中观察的人回去到底怎么禀报的,顾温刃在第四日上午被一个蓝眼睛的少年郎带着一众人“请”了回去。
那少年郎甚至还冲着白零眨了眨眼。
白零只觉得终于能清净了,心情很好的从闪着雪花的系统商城捞了几只死禽,哼着小曲去了城西。
·
帐中,将士们都退下了,只剩几个人仍各自坐在席位上。
顾温刃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风桦栎心情似乎很好的玩着酒杯,其他几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江豁却显得有些紧张,频频抬头看向最上方坐着的大将军。
“顾温刃,那人怎么样?”
柳镜挑了挑眉,看着向来虽我行我素但绝不违令的军师似乎很恼怒,让她有些稀奇。
“很好。”
顾温刃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语气都渲染上愉悦。
其他几人都不由侧目看向他,似乎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他想要什么?”
顾温刃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想要承诺,他说将军现在给不了,以后就不一定了。”
“承诺吗……”
凌无枉垂下眸子,不知想些什么。
“他想要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柳镜忍不住皱眉问道。
“谁知道,这世上怪人多了去了,你看,顾军师就是。”
风桦栎笑呵呵说着,语气轻快。
凌无枉最终点了点头。
“让他先在军中呆几天吧。”
江豁一直挺直的腰板似乎松了一些,顾温刃没再说什么,只是拿着本书“嗯”了一声。
“还有,没事别去惹别人,要有待客之道。”
风桦栎笑了笑,满不在乎。
“军中来了个有趣的家伙呢……”
·
白零如愿踏进了军中,凌无枉麾下的这支军队可谓真正的百战之师,白零这个本就偏瘦的人进了军中,显得格格不入。
但将士们还是很敬重他的,毕竟能压的下军师的没几个,发怒的凌无枉算一个,烦极了的玲儿姑娘算一个,再一个,就是许诺的白零了。
白零进军后乐得清闲,便溜去了马厩。
每匹马都被养的膘肥体壮,白零信奉着要和人打好关系就和对方最亲近的对象先打好关系……
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弼马温每匹马的名字,对方怕他忘记,还说了好几遍。
白零还是很认真的听着弼马温说的,但他说的其实也不全,因为军中其实根本没有真正的弼马温,没钱请,其他将士也没空养。
“流阳!”
和今日值班的弼马温打过招呼后,白零跟最近的一匹黑马打起了招呼。
这匹黑马跟通了人性一样睁开眼睛,也不睡了,转着白零走了几圈。
“我还不想骑。”
白零摇摇头,笑眯眯的看着流阳。
“你家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流阳喘了几声粗气,似乎真的在说话。
白零点点头,就这样泡在马厩一整天。
弼马温每次看他,他都在不同的马旁边,好像真能跟它们讲话似的。
弼马温甩甩头,不去想那么多。
·
白零在天黑前出了马厩,他出来的第一句话是:
“百富感冒了。”
“啊?”
弼马温没反应过来,有些奇怪的看向他。
“就是那只棕色的,趴在角落的马,叫百富。”
“他受了凉,感冒了。”
白零向他解释着,又告诉他该给百富吃些什么草药,最近得忌些什么。
弼马温稀里糊涂的就点头答应了,直到最后白零塞给他一张药方的时候,都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最后白零火急火燎的回了城去,这弼马温才后知后觉的看向手中的烫手山芋——
自己应该先去报告将军,还是去买药呢?
弼马温陷入了沉思。
·
“……百富?”
凌无枉听着下属的报告,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匹马,性子倔,棕色的,好像是傅落的一匹马。
凌无枉又看了看那张纸,上面的药材一个问题都没有,刚才已经找人确认过了,那马确实病了,应该是受凉了。
“……倒是个懂马的。”
凌无枉颔首,让下属去抓药。
帐中很快恢复了寂静,幽幽的烛火只照耀他一人。
“……承诺吗……”
·
古时候人们没有什么新奇的沟通工具,说话最直接有效。
所以白零会看马的事情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遍了军队。
军中的将士很稀奇,这个长相瘦弱的人竟很懂马——
而且更令他们稀奇的是,再倔的马似乎都不会冲这人发脾气,白零也不知跟马絮叨着什么,难不成马还能听懂吗?
不过总的来说,来了个很懂马的人,要是谁家马撩蹄子不干了,白零总能找到方法。
白零很好说话,会接茬,似乎去过很多地方,许多将士和他聊着聊着就想起故乡。
白零还没正式进入军中,但将士们已经接受了他。
他闲的没事干,就代写家书,帮忙干些杂活——
感谢凌无枉的强制命令,顾温刃不情不愿的回去研究其他的去了,除了每天下午必须和他聊上半个时辰,日子还是很舒坦的。
当然了,身为一个在穿越局活了不知多少个零头的“人”,当他听见“小白”“白兄”这种称呼的时候还是很意外的。
不过听久了就习惯了。
白零每天晚上都有另外的事情——他跑到皇城去了。
那座名为“及阳”的皇城里的主线之力几乎闪的他眼瞎,于是他乐呵呵的给自己雕了个面具,去那里修补权限。
系统权限无视时间、空间规则,传送都不带心疼的,打了坐标我就是一个穿!
什么规则白零也不想管,主系统顶多中规中矩说他两句,谁叫那家伙出漏洞了都不通知自己!而且,他觉得去跟违规者们一起待着也不是什么坏事情,毕竟自己和那群违规者关系也还行……
于是乎,白零乐呵呵的穿来穿去,这军队每个数把个月也不会冒然进城的。
白零深以为然。
·
白天的时候,天蒙蒙亮他就进军中去,随着日子渐久,那些人也默许他更进一步看看这个军队。
和来往将士们打着招呼,再去马厩,隔着栏杆听这群马吐槽——
“我家主子昨天想自己缝衣服结果被针扎了,哭的跟失恋了一样……”
“诶哟,那家伙一定又重了,我都驮不动他了……”
“这饭菜是不是掺了料啊?没昨天的清香……”
白零听着他们说话,时不时跟着说两句,马们对于他总是很友好的,并且希望他帮帮忙——
“这货的主子昨天手被针扎了,阿白帮忙看看……”
“我想吃新鲜些的草,你能去找些吗……”
马对面前这个特殊的人类有着天然的好感,东拉西扯着说了老半天,最后还盛情邀请他吃草,虽然被拒绝了,但还是很开心。
向今天的弼马温提议找些野草给马们换换口味后,白零就去闲逛了。
和他偏向柔弱的外表不同,当他硬生生拽着两米多高的箱子放到后营的时候,守卫的两个人吓白了脸。
江豁板着脸告诉白零他是客人,可以拒绝那些无理的要求,但他总是嗯嗯啊啊敷衍过去。
顾温刃听说这件事后,开始起大早跑圈,白零并不是很理解他。
总之来军营两周,日子很舒坦,每天照旧往城西窜,去茶楼喝一杯,随便找个人都能跟他聊上一整天,白零向来是个很好的听众,需要的话,他也是个很好的说客。
如此两周过去,今天,白零从城外捡到个少年郎——
就是之前逮着顾温刃回营的那个。
看着对方青涩的脸庞上写满痛苦,看见血迹斑斑的现场,白零就知道这位一定干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他不会去问,也不想去问。
白零背着他回了营中,怎么说现在还在合作,直接无视不是明智之举。
风桦栎似乎做了噩梦,在军医来了之后,仍然紧握着白零的手不放。
这小孩力气真不小。
白零想着,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头。
军医进来了,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意外,只交代了几句,说什么“过段时间就好”“您别见怪”。
白零没兴趣探究人家的私事,但风桦栎一直拉着自己不放,他就干脆留了下来。
上午捡的人,一直到晚上才醒。
白零察觉到对方的苏醒,第一时间关闭脑海中播放的狗血剧桥段,不禁感慨1-0137的眼光确实不错,男女主颜值挺抗打,抛去剧情,这剧还是可以的。
风桦栎蓝色的眼睛像是沉淀了海洋,白零和他相顾无言。
“谢谢。”
风桦栎收回了手,白零手上被握紧的绯红迅速褪去。
“我先走了。”
白零不想久留,风桦栎也没说什么。
直至夜色彻底浓郁,风桦栎才缓缓起身。
他打了个哈欠,慢斯条理的走向外面。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啊……”
风桦栎喃喃着,嘴角染上笑意。
“风将军?”
一旁侍立的守卫似乎松了口气。
“我睡了很久吗?”
“午饭前白先生就背着您回来了。”
“哦。”
“您睡得还好吗?”
风桦栎笑了笑,看向星空。
今夜没有月亮,星星就肆意歌唱。
“睡了个好觉。”
风桦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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