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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到现在

诺拉逃走了。

她再次透支了自己的魔力,拖着已经近乎崩溃的身体,来到了她与自己的心上人相遇之前。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从时空流中轻巧一跃,而是几乎像被时空流抛弃出来一般,重重地掉落到了地上。

三年前,纽约。

寺庙的后院寂静无比,年轻的住持静默地盘坐在地上,手里握着一只木鱼,双眸微闭,如果这时有人来到这里,那么他就能看到住持的身上有着一种不知名的能量在流淌。

突然,他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能量在接近,于是睁开眼。

随着“咚”地一声,一个美若天使的年轻女性出现在他的眼前,直直地摔在地上。

住持站起身,凝视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刚才的那股能量... ...那是时空流的痕迹。

她是来刺杀自己的?自己已经隐藏到了宇宙这么偏僻的角落,还是被找到了?

方才诺拉在时空流中只觉得头晕目眩,没有了能量保护的她如同被丢入了洗衣机里旋转一般,五脏六腑都被撞出身体,连同身上的那些伤口,都在被撕扯着,疼痛、眩晕、呕吐感,折磨着她的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恶心的感觉逐渐消失,只剩下了来自下腹剧烈得痛苦,她艰难地睁开眼。

那许久未见的洁白袈裟随风摆动着,只是她那心心念念的人见到她的脸上并没有往日那般和煦的笑容,更准确的来说,他的眼中充满了戒备、杀意,甚至还有一些... ...厌恶?

诺拉顺着住持的目光看去,只见自己的身上原本洁白的裙子早已斑驳不清,被鲜血和羊水以及婴儿的排泄物充斥得肮脏不已,甚至她还能感觉身下被时空流撕扯裂开的伤口正在流淌着鲜血。

他... ...在嫌弃自己脏吗?

诺拉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怔鄂,但随即便顾不上了这些,她想要撑着地坐起来,却发现身上如同千斤重一般,不要说起身,甚至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她努力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使劲都在让自己下腹的疼痛更加剧烈,然而每一次都没有任何效果伸出手。

最后她只能匍匐在地上,将紧紧握在手心里的次元核心举给他看。

和尚的眼神从诧异变为复杂,最后变成了深不可测。

“你怎么会有它?你是什么人?”

诺拉摇头,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她喘息着,费力地开口:“不... ...快带它走,我已经... ...已经逃不掉了,带着它,去找... ...去找最后一个,次元核心,有人,会杀了你!”

住持神色一凝,她来自未来?

而且,还不是来杀他的人吗... ...

他看着诺拉,眼神晦暗了几分,而被住持盯着眼睛的诺拉只觉得自己没来由地失神了片刻,而这失神绝不是因为被对方的眼睛亦或俊美的外表所迷惑。

而仅仅是这片刻的时间,住持已看到了她短暂一生所经历的一切,连同他自己的死亡,除了... ...被人隐藏的部分。

爱神族是创世神明永恒和无限联手创造的种族,在宇宙初期地位甚至能同天神组媲美,是仅次于真正神明的宇宙种族。

只是... ...他看到了爱神族的毁灭,但当她的父亲将她交到一个蒙面女人手上时,他能看到的经历就出现了空白,而这空白,竟然约莫一百年。

这个女人背后的水,要比他想得更深。

住持看到了他未来的死,和跪在他尸体旁悲痛欲绝的诺拉,才明白这个小姑娘都为他做了些什么。

鲁莽、愚蠢的复仇,甚至为此搭上了自己,但是... ...却令他有些感动。

他不动声色地稳定着内心的波澜,暗叹不愧是爱神族最后也是最优秀的血脉,竟然连他这颗死寂了几十亿年的心都能动摇。

猛然间,他的大脑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女人背后,也许有着一个庞大的计划。

庞大到... ...他逃命了这么久,也不得不放弃这个女人带来的机会,顺从她记忆中自己的死亡。因为有些事,比死亡更加痛苦。

而她背后的人... ...自己曾经一生都在做赌注,也许自己可以赌她的背后真的是那位,而自己可以用死亡和那位做交易。

当诺拉回过神时,看到住持远远地看着自己,语气淡无波澜:“不,女施主,你本不属于这里,你应当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什... ...什么?”诺拉呆住了,“你不要这个次元核心吗?”

住持点头:“这本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恕我不能接受。”

“不。”诺拉的脸上布满了悲伤的神色,“你会死的!”

住持恣意地笑了,目光看向了辽远的天空:“生死有命,我只要泰然接受就够了。”

“不可以。”诺拉匍匐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已经染透那身肮脏的衣服,蔓延到了身下的草地,她悲泣地恳求着面前不染纤尘的身影,“不... ...求求你,你不可以死,至少不要让我的努力白费。”

住持叹了口气,再看向她时,多了几分怜悯。

注意到了主持的目光,诺拉有些诧异;“你... ...你什么意思?”

她想要的,不是怜悯,她也不需要怜悯。

住持不再看她,缓缓道:“姑娘,我的心早已断绝红尘,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不值得。”

“不是这样的。”诺拉摇头否认,眼睛却不争气得很快变得模糊,晶莹的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到了地上,“我从来,从来没有乞求过和你在一起,我只是... ...只是... ...”

“我明白的。”住持打断她的话,截然道,“对我动心,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未等诺拉再次开口,住持道:“我看到了你的曾经,也看到了你的未来,你不属于我,曾经不会,未来也不会。”

“我看到了你真正的爱人,你的归宿。”他道。

“什... ...”诺拉话音未落,随着住持抬起手,一阵眩晕感向诺拉猛地起来,“我... ...”

“不... ...”诺拉努力着动用自己的大脑想要挣扎,然而如今已经虚弱不堪的她又哪里来的力量去抵抗对面的人?

她越挣扎就越无用,最后只能不甘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消失,视线逐渐变得晦暗。

在意识彻底失去之前,她最后听到了住持的一句话:“看在姑娘为我付出良多的份上,贫僧便帮女施主一把,送你回你该去的地方吧。”

·

现在,地球。

距离灭霸上次来到地球已经过了六个月,他上次来到这里带走了一枚次元核心,而这一次,他派手下发起了战争,进攻地球。

如今的地球各地正在逐步沦为战场,混乱不堪,而在地球上空的黑暗教团总舰内,灭霸确定时机已到,他命令亡刃将军将通讯屏幕放大,直视着复仇者联盟的诸位。

“次元核心已经拿走了,你还想要什么?”美国队长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愤恨地等着屏幕里的紫色身影。

“不,还没有。”灭霸端坐在座位上,他环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人,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有一个小偷偷走了我的力量核心,把她交给我,否则我的军队将会踏平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

灭霸说着看向手里的两个次元核心,而剩下的那一个,正是几十年前被诺拉带走的力量核心。

几十年前,他第一次知道那个女人名字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在听到了那声“诺拉”之后,那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和那场虚幻的梦重合了。

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这个疑问从那天开始就一直纠结在他的心里,无法消除,也是从那以后,他才意识到,那个女人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后来他又征伐过很多地方,遇见很多女人,他依照从前的习惯,在每一个女人的体内都留下了自己的种子,只是在每个依旧无趣的夜晚,他的脑海中想到的再也不是他的死亡女神。

而是那场年少的梦,那个比雪还要洁白的身影,那张全宇宙最美丽的面孔。

在他下决心找到那个女人之后,他几乎翻遍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那个女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即使他得到了全知核心,也无法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

六个月前,他在地球上亲手杀了复苏核心的持有者,然而那个人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诧异,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那个人临死前却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甚至在断气的最后一刻还在喃喃道:“原来... ...是这样。”

而这笑容却没来由地让他心里警铃大作,他回到飞船以后思考了很久那笑容和那句话的意义,猛然间,他想起了那个女人来到黑暗象限是为了偷走力量核心,而她曾对自己哭喊过... ...

“你杀了我的挚爱!”

那个女人,她来自地球,来自现在的地球。

灭霸回过神,听到了史蒂夫的怒喊:“我们不知道是谁偷走了你的次元核心,而他也不是你毁灭地球的理由!”

“没错,她不是。”灭霸大方地承认道,“但我说到做到,给你们三个小时的时间,三个小时后如果我没有见到诺拉,我会亲自上场,毁灭地球。”

诺拉?

她真的离开地球,去杀灭霸了?

史蒂夫脸上的诧异被灭霸敏锐地察觉,告诉灭霸地球来对了。

通讯关闭之后,亡刃提起他的刀:“你们也听到了,交出那个女人,现在,让我们继续。”

·

此时,在地球的另一个战场,一个紫色的妖娆身影走下飞船。

她的鹅黄色卷发被风吹散,与她的母亲如出一辙的艳丽双眸淡淡地审视着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地球。”贝特喃喃道,这就是父亲心心念念的女人——自己的母亲的故乡。

“你也是来打仗的?”卡魔拉早已在地球上等候多时,见到贝特迎上前,“这可真少见,父亲居然派你来打仗?”

贝特瞪了她一眼:“我没有打仗的资格吗?”

“当然有。”卡魔拉指着不远处的废墟,“那里原本是一个小镇,现在应该还有在苟延残喘的人,杀了他们,我们就能前往下一个战场了。”

“你知道我从不对手无寸铁的无辜者下手。”贝特道。

卡魔拉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在灭霸收养的众多子女中,只有她们两个的感情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姐妹:“就是因为这样,贝特,你这样永远无法成为一个杀手。”

“我是一个战士。”贝特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父亲没有想要把我培养成一个杀手。”

“他曾经想过。”卡魔拉伸出手搭上她的肩,安慰道,“他还想把你培养成他的继承人。”

贝特的目光闪烁了几分,扭过头无奈地笑了:“继承人应该是你才对,有些东西,我学不来。”

卡魔拉沉默了几分:“父亲对你的态度和其他兄弟姐妹一直都是不一样的,他对你的纵容就是对你的偏爱。”

“那只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生下了我的女人罢了。”贝特冷下了脸,“父亲说母亲在地球,让我找到她。”

“啊,那真是恭喜你啊,马上就要一家人团聚了。”

“她如果真的把我们当成家人,就不会抛下我自己离开了。”贝特冷笑着,“不说了,我去找人了。”

“你要怎么找?”卡魔拉道,“就这么盲找?”

贝特耸肩:“父亲下的命令,自己想办法呗。”

灭霸的想法是,如果诺拉在地球上见到了贝特,那她一定会主动现身的。

和她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女孩,甚至姿态,性格都那么相像,她一定能认出自己的女儿。

他已经用尽了自己目前所能用到的所有方法,今天哪怕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到那个女人。

如果将整个地球踏为平地都找不到,他就挨个杀掉地球上的每个人,直到她肯现身。

即使她将他恨之入骨,他也不在乎了,他等待了六十多年,亲手将他们的女儿培养成了全宇宙最危险的女人之一,威名远扬,然而她却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他们的女儿。

贝特也变得越来越像她的母亲,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她的思念并没有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他已经等不下去了。

在他最后在飞船上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地球上的超级英雄们也在找遍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不会将诺拉交给灭霸,但至少要找到并保护她。

三个小时后。

奇异博士的通讯响起,是史塔克。

“老兄,怎么样了?”

“没有,我感知不到她的存在。”奇异博士摇头,然后顿了顿,“实际上,从三个月前开始,她的痕迹就感知不到了。”

“什么?”这次开口的是史蒂夫,“你的意思是她凭空消失了?”

“肯定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奇异博士道,“我早就说过,那个姑娘的潜力无限。”

“... ...”史蒂夫关掉通讯器,他的圆盾已经被砍掉了一块,直视着已经走下飞船的灭霸,“我们找不到她。”

“那就用你们的死亡逼她现身。”随着灭霸的话音落下,黑暗教团的所有兵力如困兽出笼,同地球的战力厮杀到了一起,场面庞大且混乱。

既然找不到那个女人,那他就一个一个地杀掉地球上的所有人,逼她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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