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闹铃在凌晨吵醒我的时候,我仍在因为睡前试着自制的那两杯烈性酒而无法分辨现实与梦境。
无法记起的微醺回忆有着模糊不清的美感,除了留在手指上面,不知道为什么会流出鲜血的伤口以外,一切事物都是这样完美的存在于我的身边。
把这称呼为是只要随着时间过去,就再也没办法寻找或者复刻的时光,把这称呼为是带着无端思念,所以才会疯狂一般将松子酒再次攥在手心,像是对待已经被确定的过去那样靠近嘴边饮用。
这一切都没问题。
因为我品尝到了苦涩的酒水,或者是顺着脸颊流下来的眼泪,柠檬的清新气味,无比期望着,自己单单只靠从鼻腔中出现的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脯便能够复刻几十年前坐在热闹的派对中,吧台前,那个如果下定决心仔细去思考着,就会变作模糊不清的金发身影。
带有棱角的玻璃酒杯中被重新倒入了威士忌,灼热令气管变成通向极乐世界的宽广道路,但如果终点并不通向洛蔓贝尔,我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烈酒的翻涌令我的胃不太舒服,我恨着自己永远都拥有着只要与酒精触碰便想要流泪的冲动,自我思考着,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多事情是值得被哭泣的,但却又是无比愚蠢的将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眼神自我着陆到房间对面的小小书架上面。
那是我二十二年人生中的得意之作。
上帝知道,噢,不。已经变成鬼魂飘荡在半空中的洛蔓贝尔如果在乎的话,她就会知道,为了做出它,我究竟花废了多少明明能够躲在房间里的时间。
我从不喜欢拉响之后会发出巨大噪音的电锯,这让我想起那部德州杀人狂中恐怖的杀人凶手,当然也不喜欢尖端锐利到可以刺破皮肤的钉子,挥舞着跳出诡异舞蹈的实心锤子,但我喜欢洛蔓贝尔。
我喜欢她站在镜头下对着镜头外的我来扬起嘴角,挥着手。我会把从她嘴巴里出现的名字自动忽略,去他的“西蒙”,那是我的名字,那是她在喊我的名字,想要我跟在她的身后一起来到未知的房屋,捉迷藏一样绕过有着法式花纹的圆柱,也许我会站在那张被挂在墙壁上面的吉米·佩奇画像啧啧称奇。
“噢,你还真是个不错的画家,”我点着头来认同洛蔓贝尔,不知道她究竟需不需要来自我的,毫无作用的称赞,又用手摸上摆在那下面的深棕色书柜,像是个最有思想的骨肉皮女孩,在又一场缠绵之后开口向她索取道:“洛蔓,你可不可以把它当做礼物送给我?”
她回答什么都不重要,因为在我的设想世界里,躺在我身边的女孩其实并不具有任何重量,或是忤逆我的能力。
张开被长长睫毛覆盖的淡绿色双眼,自然,随着映入窗户的阳光而发出光亮的浅色金发与生长在我头上的,经过不知道多少次漂染,才终于有点儿接近她的枯草亲昵的缠绕在一起。
转过的身体带动床垫摇晃在一起,我想我们一定是在某片从来都没有被世界洞察踏足的,一望无际的海洋上,驾驶着燃油已经耗尽的皮艇,而她,洛蔓贝尔,就是能够让我惊奇赞叹景色,却也能够成为不念旧情的刽子手,来夺走我呼吸的那一个掌舵人。
皮肤也泛着白粉的女孩自在的将身体侧过来望向我,胸口前随着生长在身体两侧的手臂互相触碰着而挤压出母性证明,高耸着无声进行诱惑。
就在她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摸上我的头发时,伴随着那股总是存在于香气中的淡淡梅子酒味道,我听到她说:“你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呢?你想要带我一起走吗?让我们离开这里吧,离开这里……”
“你是认真的吗……?”我犹豫不前的疑惑出现在她鲜少的倾诉自我之后,她没有回应我任何,棕色的泪痣随着眨动睫毛的阴影忽明忽暗。
沉默之间,她似乎被我气急了,又说出了什么抱怨的话。但我已经太过于沉醉手中的酒水,再也无法进行继续幻想,迷迷糊糊的从美好的触碰中跌落清醒之后,被贴在书柜上面的巨大海报就这样注视着我。
她一直注视着我。
她能够看穿我的悲伤吗?就像那首我希望是出自于我笔下的歌曲那样,她会带着满满的月亮双鱼包容来关怀我,怜悯我吗?
我又会不会把存在于她人生中的所有痛苦都如同天狗食月一样吞咽下去?
我有这样的资格来为她来付出,再来祈求得到一些什么吗?
一个个早就知道答案会是什么的自问让我再次沉迷酒水的迷幻,有时候,我就是会想要成为伟大到了不得的那个人,哪怕我知道,自己已经太过于可怜的在房子的后院停留了半个月时间,才终于摸索着做出了那无论是尺寸,或是颜色都不太附和梦中洛蔓贝尔送给我的礼物,不过庆幸的是,我还有那么一点点想象力。
这些想象力足够支撑着我把它的存在当作是我曾与她交欢过的证明。
一点点就已经足够。
我并不是贪心的孩子,童年得到的万圣节糖果被抛到半空,又变成小小的降落伞落在我身边,打到了我的额头,但是我却并不觉着那是很严重的疼痛感。
扶住额头的留在手臂上留有刀痕,伤疤随着时间逝去变成凹凸不平的鱼刺,我希望我是一条小小的,银色的鱼,洛蔓贝尔则变身成宽广的大海,纵使她总是有着接纳所有人的伟大,但我只需要从她这里得到一点点位置。
躲在墙角的窃窃私语,那是十七岁的相识,只需要匆匆一瞥,那被刻在路过墙面上的涂鸦便像是认准了我一眼选中了我。
谁能够说,这并不是命运使然呢?
翻阅的魔法书来用文字告诉我,流淌出的鲜血来作为祭祀礼,我想要剪掉自己的几绺头发来为已经逝去的生命进行惋惜,就用分厘不差的十个耳洞来轻轻惋惜着,燃烧的蜡烛便在同一秒用烟雾勾勒出了洛蔓贝尔的影子,我的内心很平静,因为我总是感觉她根本没有走。
抬起眼,她就坐在我的正前方,轻轻的笑起来,她问:“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她总是喜欢讲些甜言蜜语,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那些现在就摞放在窗边的,出自各种曾经“拥有过”或是“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的短暂陪伴编写出的书籍中讲述着,“当你遇到洛蔓贝尔以后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的无法反驳。
那是一种处于小心翼翼的顺从,在感受到她带来的掌印后带着泪水望向她的故作镇定,但我却倔强的想要突破出骨肉皮女孩身份,意识迷离的抬起头时,我问她:“你是不是和很多人都这样说过?”
“你觉着我还和多少人说过?”她极其迅速的捡起了刚刚掉落在地面上的冷静,像是下一秒就要转身离开的态度让我感受到了从未经历过的惊慌。
我似乎必须做出什么事情来挽回她,甚至是祈求她爱上我。
于是,我几乎想也没想,就拉住了她的手腕。
“留下来吧,好吗?留在这里。”我带着哭腔,试着寄出几滴眼泪,本以为这会是天大的难题,但却在一切演技伪装之前便感受到了下巴旁边垂落的水滴。
“噢,你哭了,”她高高在上的站了起来,轻巧的用手拍拍我的脸颊,瘦弱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出某种能够把我紧紧缠绕在她怀里的力量,像是她真的在乎我一般凑近时,柔软的舌尖来到我的眼下,挑逗一般含住我的泪水,又呵呵的笑起来,直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重新被冷漠占据,她告诉我:“亲爱的,我没办法留在这里,这是遥远的地方,我几乎连你带着一点口音的英语都听不懂,更别说其他人了……唔,这会是一种冒犯吗?但在我看来,当我开始打趣你的口音时,你应该感到荣幸。”
我从没见过像是她这样刻薄的女孩,但这就是她。
她知道该怎么把几乎让人感受到微弱被冒犯的任性与风情满满的挑弄结合的恰到好处,不知道在人生的哪一步开始领略了能够让最内向的女孩开口祈求亲吻的技巧,正不留余地的向我展示着。
划过鼻梁的手很快来到手腕,她摸索着将我的手指带向覆盆子果肉中间,笑着将我称呼为:“不太懂的该怎样取悦别人的小女孩”,用鲜艳的红色来温暖我的凉意,开口问着:“你曾经有没有在想着我的时候做过这件事呢?你知道,世界上总有人来告诉我这样的话。当你的人生已经来到无法开解的悲伤中时,只要停下来想一想,这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想着你来……”
后面的话她不说了,扬起的嘴角证明我的慌张,又带着我的手向内里探去,直到身影边缘微微泛着青色的透明,一眼看去便知道这是个经过漫长生期的坏果子时,我的所有呻吟声都如鲠在喉。
照亮午夜的蓝色电脑荧屏灯光像是捕鱼网一样揽住我的身体,出现在脖颈两侧的腮焦灼的张开又收缩着,冰冷的房间与燥热形成的巨大反差来自倾洒在床单上的酒水,脱下的衣服,出现在双腿之间的枕头。
这实在是太放荡一些的纵欲了。
自我嘲笑的声音刺耳无比,我终于走下了床垫,重新将头凑到被回复刷屏的电脑屏幕前面。
自喻我的爱是清醒的,现实的,并不参加一丝杂念的,但却仍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私到来承认她与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之间的爱情,因为当我坐在这里,像是个窥探幸福的人一样伸出手,在键盘上游离着试着说服自己,真正出现在洛蔓贝尔身边的陪伴都算不得什么的时候,我仍然能够切身实际的感受到,某一部分的自己正在煎熬中毫无抵抗能力着死去。
我从没有觉着世界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大的存在,同样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隔着这么多年后,也仍然会有那么多人因为洛蔓贝尔这个名字而疯狂。
我不想要这样。
我想要她只属于我,只被我爱着,只爱着我,虽然我知道,我再也没有勇气去查看任何发布她过往的真实,遮住眼睛和耳朵来认定她是只属于我,但是,残酷的现实却仍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刺破我。
它们一向如此。
就连我荒唐的爱也一样。
这一篇的主角是上一章论坛体的楼主,内容提到的部分章节来自《Vogue》73问
灵感来自我前段时间和朋友说的:写了太多洗白版的吉米页,所以面对现实的他总是有点困难之类的对话,我想这也算是另一种梦女,因为毕竟也算是在虚构出一个更好,更能让自己接受的角色来重新爱上
在写这章之前逛了很多梦女bot,最后发现,大家好像都是带着滤镜来爱着一个人//所以有感而发很快的码字好啦
主角是比较自我纠结的典型,一种:我爱她,爱到我想否认她得到的一切爱,但是又觉着如果她只有我一个人爱着的话太可怜了一些,所以,我宁愿承受这样的痛苦来认可那些人给予的爱
BGM:ChevyS10/Sudan Archives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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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梦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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