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左右,有着诗人气质的伦纳德·米切尔在警察局等到了来找人的梅丽莎·莫雷蒂。
这个16岁还未成年的少女刚刚从学校步行回来,就遇到了气势汹汹的房东弗尔奇,这位矮小又瘦削的的男人一点也不绅士的挥舞着手杖。
“听着,莫雷蒂小姐,我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总之……”这位凶巴巴的房东十分古怪的时不时用右手揉弄着眼眶两侧,“明天就给我搬出去!”
发出最后通牒的房东扬长而去,很少见面的邻居们则嘴角翘起相似却不同的弧度,亲切的告知莫雷蒂小姐,你哥哥被警察抓走啦。
心神大乱的梅丽莎连晚餐都顾不上吃,按着老旧的纱帽就往生廷根唯一的警局跑。
伦纳德是自请去警察局处理杂事的,为的就是见到嫌疑人克莱恩·莫雷蒂的家人。
老头莫明失踪,他总感觉和那只白眼圈乌鸦脱不了关系,毕竟老头看到那只乌鸦就不太对劲了。
“请冷静些,莫雷蒂小姐。”他将这位同样营养不良又一路跑来明显体力不支的未成年少女扶到了警局的椅子上。
“先生,我敢保证克莱恩不会犯罪。”梅丽莎失礼的抓住面前这个男人的手臂,喘息不匀又略带哭腔的开口,“他刚刚才顺利从大学毕业,从无不良记录,而且马上就要有一份好工作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伦纳德有些手足无措,他很少面对这种家属哭述的问题,一般都是队长和前辈们去处理的,再不济还有老头在脑海里给他支招。
好在即使外置大脑不在,加入值夜者三年的伦纳德也是个成熟的序列8了,他很快想好了说辞,并把那十枚鲁恩金币递给梅丽莎。
会拿走这十枚金币并不是伦纳德他们贪财——毕竟就算是初入值夜者的文职人员都有两镑10苏勒的周薪——只是想确认一下韦尔奇家是否少了钱财并证明这是克莱恩·莫雷蒂的合法收入。
这笔天降横财果然止住了梅丽莎的眼泪,她惊疑不定不敢收下。
“拿着吧,这是克莱恩·莫雷蒂出事前赚的最后一笔钱。”伦纳德把金币硬塞进梅丽莎手上,接着讲了讲克莱恩他们一起翻译一本第四纪笔记的事。
“今天我们已经接到了韦尔奇先生和娜娅女士死亡的消息,具体发生了什么抱歉我需要保密,只是为了保证你哥哥的安全,所以我们带走他暂时保护起来了。”
“这段时间克莱恩早出晚归的,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他……”梅丽莎抓紧了手中的那十枚金币,鼻腔酸涩难忍,差点又要落泪,“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等我们抓到凶手。”其实是找到那本诡异的安提哥努斯笔记,伦纳德安慰的在胸前点了四下,勾勒出绯红之月的模样,“女神会保佑他的。”
同样信教的梅丽莎做出相同的手势,哑着声音道,“赞美女神。”
“莫雷蒂小姐。”发现面前少女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伦纳德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你们家什么时候养的乌鸦?”
“乌鸦?”梅丽莎苦笑着摇了摇头,“先生,我们家养活自己都不容易了,更别提任何小动物。”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伦纳德绅士的将梅丽莎送出警局,脑海里却疯狂分析起来,
那只白眼圈乌鸦绝不可能是克莱恩偷偷养的,就像那位少女所说,他们养活自己都有点困难,而且很少有人把乌鸦当宠物,所以也不可能是偷养想要卖钱的商品。
唯一的可能就是克莱恩·莫雷蒂将要被操纵自杀的时候,这只古怪的乌鸦突然出现,打断了这件事,所以克莱恩才会说自己做了个自杀的噩梦。
逻辑合理找不出错漏,可惜却不能报告给队长。
毕竟这些事都是他从老头反常的态度上推测出来的,而老头是他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不然他就得一起被关到查尼斯门后,和那位叫克莱恩的小家伙做邻居了。
饿着肚子回到黑荆棘安保公司,值守的队友们把外卖递过来,他心急的扒了两口,突然想起来。
“你们给他送饭了没?”伦纳德指了指查尼斯门的方向。
“送了。”
回答的是个头不高,但看起来精悍的科恩黎,今晚是他和白发黑瞳的西迦·特昂小姐还有队长值夜。
今天在罗珊那里听到大八卦的两人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喜欢写作却没有报社愿意收的‘作家小姐’取材之心浓烈,正和未婚妻甜甜蜜蜜的的科恩黎炫耀以及恋爱指导的心也很强烈。
“不但特意抽空去安慰他的妹妹,还关心他有没有饿肚子。”科恩黎凑上来一击直球,“你是对那个大学生一见钟情吗?”
“???”差点被外卖呛住的伦纳德满头问号,“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
有人信吗?没有。
毕竟身处前台的罗珊很详细的给他们形容了伦纳德是如何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去查尼斯门后的,浪漫的公主抱哦。
“队长!”快来阻止他们。
灰眸队长,也即是邓恩·史密斯轻咳了一声,说出了接下来的安排。
“戴莉要凌晨才能到,我先带她去韦尔奇家检查一下两人的尸体,然后回来为莫雷蒂先生通灵,如果能顺利找到他失去的记忆就能找到那本安提哥努斯笔记的线索。总部已经发电报给我,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圣堂那边也会派人前来处理。”
“那个像大学生的家伙这么重要?”西迦女士咂舌。
“不是。”邓恩队长摇了摇头,“好像是和教会里叛逃的前大主教有关,他被抓住之前,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廷根。”
“……”在场的三位值夜者凝重起来,身为午夜诗人的西迦女士叹道,“风雨欲来啊。”
即将在凌晨被通灵的克莱恩此刻正在自己的小牢房内认真做笔记。
事情起源于不想孤男寡男在黑暗又森冷的牢房里和阿蒙大眼瞪小眼发呆的克莱恩,无所事事的尴尬让他如坐针毡。
想研究这个限时‘神器’吧,这小东西不是发癫就是装死,主打一个不配合,克莱恩也拿它没办法。
于是克莱恩只能找阿蒙聊天,绞尽脑汁想些不会被对方借题发挥的话题。
“下个主线任务是什么?”
“没想好。”
“……”克莱恩忍住了吐糟,希望下一个主线任务不要太古怪,“支线任务呢?”
阿蒙沉吟片刻,突然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递过去,“支线任务全都在这儿,不管你做不做,做多少,都没有奖励。”
“…………”克莱恩一言难尽的接过那个厚厚的笔记本。
网上冲浪老司机表示,他怀疑阿蒙在口头上调戏他,他有证据!
黑暗中,他对着笔记本发呆,还是没下定看的决心。
不是因为没有报酬的事情!而是他并不想苦读之后再一次近视,虽然已经习惯了戴眼镜,但是这么完好的视力再不珍惜,他就白穿越了。
“阿蒙,有光吗?”
最终,他只能再次求助好像非常万能的阿蒙。
阿蒙想了想,然后把脑袋偏向门外。
不一会儿,一团温暖的光晕慢慢从门缝渗进来,连带着房间周围的黑暗和森冷都消失了。
单人牢房的门缓缓推开,一个据阿蒙说应该是守门人的老人手捧半个巴掌大小的古朴徽章慢慢走来,将徽章放下又离开了,甚至没有关门。
“?”克莱恩对这个行为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的注意力先转移到了这枚散发着太阳光温暖的徽章上。
就只在内心暗暗吐糟,单片眼镜这么流行吗?这种老人也喜欢戴。
光芒足够了,就是一只手举着太阳般的圣徽一手翻书会很累,克莱恩又开始打量四周,想用什么东西把它固定在足够的高度。
好在右眼上戴单片眼镜的老人又来了好几趟,带来了可以当桌面的镜子,一扇可变形的门(和墙壁组成了书桌的桌腿),一个穿着脏兮兮宫廷长裙的布偶(用来捧着太阳圣徽当台灯)。
简单又诡异的另类书桌让克莱恩无语了很久,他有很多小问号手拉手在脑海盘旋,但最终什么都没问。
有时候,无知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就好像鬼怪撕破人皮前,基本没什么危险。
借着另类书桌,克莱恩大概翻看了那本厚厚的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一个叫因斯·赞格威尔的男人来到廷根后一系列事件。下笔那人对其极尽嘲讽,还经常写着让他倒霉,而那个男人好像有什么犯罪倾向的阴谋。
他读得很慢,里面大量未知的组织和非凡有关的神秘学知识他一无所知,只能一边用‘神器’羽毛笔做笔记,一边写论文似的反复推敲,得出一些猜测。
快翻到末尾时他突然在这本笔记上看到了原主和韦尔奇他们的名字,悚然一惊,上面和原主经历一模一样的文字让他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上面写都是发生过的事?”
“对呀。”阿蒙捏了捏眼镜,又偷走了某个封印物的负作用。
这些没有活着性质的封印物连寄生都不行,只能靠位格压制,还得时不时的偷走负面影响。
“我能把这笔记交给值夜者吗?”
“随便你,只是……”
“我知道,没奖励对吧!”克莱恩打断了阿蒙的未尽之语,喃喃自语,“总不能放着不管,能帮就帮吧。”
阿蒙微笑不语。
愚者先生过高的品德和对生命的尊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不管哪个世界哪个时期的愚者先生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孤独,虽然尝起来更美味就是了。
所以做了决定后,克莱恩就一直在努力做笔记,等着和值夜者交流的时候不要太无知。
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他都想要赞美些什么,然后这种感觉又莫明其妙消失了感觉好奇怪。
最后,克莱恩给羽毛笔一样的‘神器’打了个高分好评。
一只永远不会断墨水的羽毛笔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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