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初的蒸汽轮船,让人住着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夕阳映衬在海面上,波光荡漾似天上散落的金子,春分节气,微咸的海风拂过,带着凌冽的寒意。
毕竟距离商行云来这个世界才两三年,这个身体弱的不行,哪怕他努力调养之下,旧疾也没有完全恢复,况且还有一些先天疾病,自然身体是极为不适的,故而出了独立船厢,倚着栏杆,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舒缓疲倦。
殊不知他是旁人眼中绝美的风景。
迎着霞光——
细碎的发丝不均地散于额间鬓角,及腰的长发被一只黑檀祥云样木簪固定于脑后。
肤质白皙温润似是羊脂玉,却漾着淡淡的孱弱病气。
白皙额间的一点朱砂,神圣之间莫名带有几丝妖艳。
黛色弯眉间,因其青涩稚嫩的英气,显得雌雄莫辨。
桃花眸蕴着淡淡的雾色,深邃迷离,旖旎动人。
轻薄的樱唇泛着淡淡的苍白,让人难免心生怜惜。
身着简朴修身墨色西服是那般的绰约挺拔,举止间的仪态尽是端庄典雅的鸾姿凤态。
轮船甲板上的栏杆边,也偶有几位种花人,男的都穿着西服,女的穿着小洋裙,边聊天边眺望着天与海一色,望之不尽的风景,时不时望向商行云那处,眼中流露的皆是惊艳好奇之色。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一句蹩脚的中文“噢,亲爱的朋友,你是在想有趣的事情吗?”
偏过头去,原来是一位穿着白色简约欧式宫廷装的金发男子。
哦,一枚洋鬼子,这老外还挺好看,眉眼深邃,很符合西方的传统长相,金发碧眼怪别致的,他的眼睛像翡翠一样,如果挖下来做标本,就太棒了,可惜了,不能那么做,太刑了。
如今是1915年,他来到这个世界快三年了,但还是改不了那喜爱人体结构的怪癖,前世习得中医及中药学让他修身养性收敛了不少,这一世着重去学习的临床医学及生物医学工程、化学,使得他的变态似是被激发了。
或许是被商行云身上的气质所吸引,洋鬼子忍不住上前用着蹩脚的中文想进行深一步的攀谈。
商行云温和浅笑,宛若高不可攀的人间富贵花,用着标准的Y式英语回答:“很抱歉啊,身体不舒服,不太想说话。”
他对拥有着欺负过种花国的国籍的人,没什么好感,自然也不想说话。
毕竟几乎自满朝末期开始,洋鬼子都不是好相与的,虽说比不得樱花国让人恶心。
金发碧眼的男子,看起来是有点失落的样子:“哦,真的很抱歉,打扰到你了,我叫莱利·米勒,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
原身原本的家世,为云间商氏,嫡支一脉要么出状元之才,要么出治世之医,故而商行云继承了记忆之中原身学习到的中医及济世之才华,虽不及他在种花红国二十一世纪系统学到的中医及相应中药学那般完善,但记忆之中的中医经验偏实操多些,且是历经千年传承,怪有意思。
他自然是能感受到身上凝聚着的视线,但早已习惯,前世的他也是极美,本身原身便与他有几分相似,经过三年时间,似是灵魂逐渐融合,容貌便更为贴近,哪怕才十五岁的少年壳子,虽有青稚,但已是尽展风华绝代。
绝美出尘的面容隐约间透着淡淡孱弱病气的少年人,让人见之便心生怜惜。
拖着疲倦的身姿,他向视线望来之处友好一笑,而恰好对上他笑容的几人怪有意思地红透了脸颊,恍了神,许久才反应过来。
当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商行云已离开了甲板,回到了船厢。
最终,到达了云间,寒冷微咸的海风拂过他细碎的额发,迎着朝阳初现的淡金色,港头的模样逐渐地清晰了。
不愧是云间,哪怕是其中一处港头,也尽是古朴繁华,或许是靠近浪漫国租界较近吧。
当年原身的爷爷是典卖了所有的产业、房契等,才离开的,所以他现在是名不经传没职业没地的流氓。
思及此,便想起了前世的日子,从小到大商行云的第六感便是及其的准确,且隐隐告诉他,他不属于那和平繁华的二十一世纪,故而自懂事起,他便用着家里留的遗产,做大做强。
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前世的他和原身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身父母一面,都是由爷爷亲手带大。
而他那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他的爷爷,在他九年义务教育过后便撒手人寰了。
身边的种花人们,眼中逐渐地热烈,且泪水渐渐地湿了眼眶,回过神来的商行云,见此,浅叹了口气。
默默地看了眼芥子空间中那琳琅满目的物资,他需要利益最大化地利用这些物资,去帮助红党以至于红国的诞生及建设,保护那些让人想起,心中便酸涩得促使自己落泪的先人们。
说起芥子空间,这还是前世爷爷的临终前赠与的传家宝,感谢那心中强烈的第六感,让他用血液开启了空间,空间开启后,传家宝便消失不见了。
他摸索了十多年才得出芥子空间神奇的神奇之处,有两个小世界,一方世界是能存放物品,且物品不会变质**的死世界;另一方世界是能使万物生长,能够良好进行生态循环的生世界。
芥子空间中的生世界特别有意思,例如,果实成熟或蔬菜到了可使用的时间,都能自动收割进死世界,同理,到了年份的生物都会变成死物,收纳进死空间,最有意思的是,土地的养分似是取之不竭,种下中药能一直生长,若想收割播种,只需要一个念头。
芥子空间中,死空间的真空凝滞且时间是不流动的;生空间的时间是外界10倍,且对于芥子空间的主人,也便是商行云,没有丝毫影响,躲进去许久,顶多是变得邋遢或是眼神变得沧桑。
轮船逐渐的靠了岸,商行云提着行李随着人群下了船,身边金发碧眼的洋鬼子莱利,紧跟不放。
“噢,亲爱的朋友,你现在要前往哪里,是否拥有住址?”依旧是蹩脚的中文。
商行云好笑又无语,毕竟这家伙,自见了他,缠着他快将近半个月,偶一次见到,他和船员用流利的英语交流,才知道这家伙原来是位浪漫国的洋鬼子,这才合理了起来。
莱利紧追不放,深怕错过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如果你暂时没有住址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前往法租界买房。”
真大气,一出口就是买房,不愧是浪漫国的洋鬼子。
商行云也无所谓,温声笑道:“好啊。”
这一笑,让莱利差点跟丢了商行云,金发碧眼的青年,俊美白皙的脸颊浮上艳丽的红霞。
怪有意思,像极了怕跟丢主人的可爱大金毛。
莱利终于是跟上了:“那我们先去趟附近的银行兑换些货币吧。”
商行云颔首,把另一只空闲的手伸至他的面前,莱利瞬间会意,十指相扣间,那细腻柔润的触感,让后者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商行云自然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两世的年龄加在一起,他都六七十了,索性是在当做牵小孩。
贴近商行云,莱利便闻到了少年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似是花果香调与木质檀香的杂糅,让人感觉温暖,但有距离,像他本人一样。
商行云“噗嗤”一笑,本就好看的容颜,愈加衬得灼灼其华,为防止莱利跌倒,他只好放慢了脚步。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无心于情爱,只想再快点,再快点,多搞点钱,多搞点物资;前世,他于国内拿了中医及中药学双博士学位后,便离了国,去M国敛财,敛物资。
到了人流稀少的地方,商行云便松了手,莱利主动地用他那蹩脚的中文,招来两辆黄包车。
两位车夫,一位已是头发花白骨瘦嶙峋老人家,一位面黄饥瘦有点驼背的中年人。
商行云心中微恸,莱利敏锐地察觉到了商行云的情绪,头一次不吱声,只是默默地将他安置在了老人家的黄包车上,和老人家、中年人商量道:“去附近最近的银行,到了之后我们兑了钱再给你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莱利是刻意挑选这两个人的,看了一圈,只有这二人是最需要帮助的,但没想到,这个举动让商行云心里不舒服了,他心里真的觉得很抱歉,但不知道从何说起。
原来,这绝美的种花家小少年,心思是这么的柔软细腻。
老人家擦了一把汗,和中年人对视了眼,都点了点头,中年人低头哈腰道:“好说好说,贵人到时候各给我们一个大子即可。”
面包车有点颠簸但还算平稳,大约15分钟过后,便看到了和其他两层或是三层青砖骑楼不同的灰白色西式古罗马风格的五层建筑,建筑一层的门楣上,是石雕的种花银行四个大字。
商行云下了车,便和老人家:“大爷,您跟着我二人去取钱吧。”又看向了中年人:“叔,您帮忙看着车可以吗?”
似是难得被尊重,中年人眉开眼笑,挥了挥手:“好说好说,娃,放心去吧。”
莱利似守着主人的大金毛,紧跟着商行云的脚步,老人家捋了捋自己破破烂烂的短褂,跟在了后面。
看了一眼货币兑换率:1两黄金能换40银元;1英镑12银元;1银元能换100大子;
走到了银行窗口,商行云从箱子中利落地拿出了10条十两的大黄鱼:“请帮我兑换成3950块银元,余下帮我兑换成大子。”
掏出10条大黄鱼的那一刻,银行窗口身着深红色对襟长褂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似是被金子晃了眼:“超过100银元的兑换,需要0.01%的手续费,因此,您的手续费是40大子,相应的,我们会为您把你需要的货币分装好,您请稍等。”
中年男人和身旁看起来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小厮吩咐了一句:“去倒三杯红茶,拿点冠生园的糖果。”
小厮很快就下去了。
而另一边,莱利拿出了50英镑面额的纸币三张,默默等待。
青年小厮拖着一个铁盘子,盘子上是三杯茶和一碟子的冠生园的果味糖果。
青年小厮从容淡定的分着茶水,分到老人家的时候也是依旧道:“您请用。”
商行云和莱利都是随和接过,道了声谢,老人家的手有点颤抖的接过,和他黝黑的皮肤一样,他的手也很黑,且布满了深厚的茧子:“谢谢,谢谢,谢谢您。”
老人家十分局促的端着茶杯,商行云温文尔雅道:“大爷您喝,水都是用来喝的,茶水也是水,一样的。”
他抿了口茶,从行礼提箱中拿出了三个小布袋子,把糖果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分成了两份分装,拿了其中一份递给了老人家:“大爷,您带回去给娃娃吃。”
老人家分外感动的接过:“老汉儿我啊,谢谢您!”
装了碟子一半糖果的布袋子鼓囊囊,商行云推给了莱利,后者很惊讶的模样“噢,谢谢你,我亲爱的朋友。”
“你可以叫我行云。”
“好的!亲爱的行云。”
商行云莫名地觉得奇怪,又发觉不到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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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波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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