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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Janvier(一月)

这是一个坐落在普罗旺斯大区沃克吕兹省的一个城镇。最开始决定居住地的时候,他还没有想到自己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

工藤新一墨镜挂在头上,开着G63行走在乡间小道,车里放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法国乡村小调。

不远处就是吕贝隆山区,一到夏天就是漫山遍野的葡萄藤与薰衣草。只可惜现在是一月,几乎看不到什么有意思的景色。

他是最近才来到法国的,他总觉得如果他也像父母一样出国居住的话,八成会选择英国。出乎所有人意料,他选择了法国的普罗旺斯。

在启程之前,他的亲友们还奇怪他为什么会选择法国,他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来到这里不久他就买到了一栋别墅,原来的房主还附赠给他整整十亩地的农田。

他可对这玩意一窍不通,不过他也没打算荒废那块地。

于是乎,他亲自驱车拜访愿意帮他分担这份“痛苦”的人——他的邻居。

工藤新一在这里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本地人眼里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外国人,这正是他想要的。

因此他在这里并没什么特殊,所以这块地成了他目前唯一的收入来源,不过他卡里的钱也足够他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了。

虽说气候原因,这里的冬天不会太冷,大多数时间都在太阳底下晒得暖洋洋的。凡事总有例外,呼啸的西北风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席卷了这里,这些天竟冷得出奇。

“这天真冷啊,对吧?简直要冻成鸭子了!”

他的邻居是一个独居男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三十多岁都没出过沃克吕兹省,朴素又好客。

“真是感谢您前些天的建议。”

前段时间,听说有新邻居的男人过来串门,看到暴露在外的水管时还提醒了工藤新一:一旦北极的冷涡倾巢而下,不做好保温措施的水管都会被冻炸。

“不客气,举手之劳罢了。”男人摆了摆手,探头看向街道旁停着的汽车,“不过就这几百米的路程你怎么还开车来啊?”

“今天是周五,我打算去阿普特城区住一晚再去看看早市。”

男人这才想起来还有周末早市这么一回事,他们本地人都习以为常了:“你不提我都忘记又到了早市的时间了,那提前祝你玩得愉快。”

阿普特的集市历史悠久,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工藤新一没来多久一直在忙着别墅的事情,最近才闲下来享受自己的新生活。

“对了,你说起早市我才想起来,来尝尝我的手艺!”男人端出一个蛋糕,笑呵呵地说,“今天是三王来朝日,虽然我知道日本对信仰并没什么要求,你也可能是无神论者。不过来尝尝我做的国王薄饼总可以吧?”

说是薄饼,实际上更像是一个蛋糕,男人切开的时候里面的果脯馅料都快流了出来。工藤新一早就听闻普罗旺斯是法国水果的主要产地,沃克吕兹更是法国罐头水果最大的生产地。

男人给工藤新一切了一大块,切块的过程还对工藤新一建议道:“对了,薄饼等会再吃,就当饭后甜点了。”

不得不说,法国人对午餐的执念很深,前菜、主菜和饭后甜点一个不少。17世纪的时候,黎塞留建议要悠闲地坐在餐桌前度过每天中午的这段美好时光。

直到现在,正午时期的法国商店和银行都会关门,甚至小地方的几乎所有店面都会关闭,只留下餐厅和咖啡厅来享受这段悠闲的时间。

“前菜就吃蔬菜塔塔怎么样?”

“客随主便,您安排就行。”

地中海气候令法国南部的蔬菜、水果都有着一种独特的自然风味。工藤新一和他的邻居坐在同一张餐桌享受着一月初某日的午餐,外面的寒风依旧凛冽,但这又和正午时分坐在家中、餐馆里享受生活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新鲜的蔬菜被切碎,辅以香草、柠檬汁与橄榄油搅拌,一道正宗的法国前菜蔬菜塔塔就摆在了工藤新一的面前。

“谢谢,很好吃。”

看到工藤新一很享受这道菜,男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面前这个小他将近十岁的人是他未来一段时间的老板,十亩地三分之二的收入都是他的,万一惹得对方不高兴岂不是得不偿失。

“事先没有问过,所以主菜我做了鱼汤,可以吗?”男人将锅盖打开,鲜嫩的鱼香几乎是瞬间盖满了整个屋子:“不是我说,这道地中海鱼汤你刚来法国可要尝尝,这可被马赛人成为‘阳光金汤’。”

为了招待这位外国而来的新邻居,男人特意做了他的拿手好菜,也就是这道鱼汤。鲉鱼、狗鱼、海鳗等切片,用橄榄油稍微煎炸一番备用,再与西红柿、洋葱、青葱、干橘皮等食材大火慢煮,过程中胡椒粉、番红花等调料增味调色,等到所有食材煮熟这道阳光金汤就做好了。

除了鱼汤,男人还烤了一些法国的特色棍型面包切片,还特意做了颇具普罗旺斯阳光风味的蒜泥蛋黄酱当主食。

工藤新一学着男人拿起一片面包抹上厚厚的蒜泥蛋黄酱,一口面包一口汤吃喝起来,半碗汤下肚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暖和了过来,屋外的冬意都仿佛消失不见了。

饭间,男人还跟工藤新一说,原本这鱼汤是以前马赛的一道非常简朴、供渔夫日常食用的菜,每当有难以卖出去的鱼类滞留的时候,渔夫们就会用这些鱼做成鱼汤,就着抹上胡椒味大蒜酱的面包片食用。不过他怕工藤新一实在接受不了胡椒味大蒜酱就换成了蒜泥蛋黄酱。

饭后甜点自然就是事先准备好的国王薄饼了。

此时正农闲,工藤新一将自己的农田拜托给男人并签了确认双方权益平衡的合约后就告辞离开了。

从他们所在地到阿普特政府广场大概要四十分钟,距离自己定的酒店时间还早,工藤新一就继续往吕贝隆的深处开去了。葡萄藤缠绕的杆子整齐划一地站在天地里,守望着这片充满浪漫与田园气息的土地。

“新的一年,一切顺利。”

此时是×年1月6日,星期五,工藤新一到法国普罗旺斯的第二周末。某处山头承载着一个外国青年的新年祝福,虽然来得晚了些。

凛冽的北风弱了许多,温润的西风轻轻卷住了工藤新一,阳光暖意在数天后重新照在了阿普特。青年的衣摆随风飘动,他单手微微挡住双眼眯看天上斜挂的太阳,待到盛夏,这里的空气就会充斥着果香与花香,等待一批又一批的游客到来。届时,他想必也成为了那些外国游客口中的“本地人”了。

这辆车,工藤新一现在的座驾——AMG G 63,还是拜托那个前房主介绍人买的。一阵兵荒马乱中他唯独一眼相中了它。

工藤新一坐上他一见钟情的汽车,启动出发一套流程行云流水朝老城区开去。将东西都放在酒店房间后,他走上街去参观他未来要住好几年的地方。

与东京的快节奏不同,这里的人生活节奏很慢。他边逛边看走了好久,傍晚时分才随便找了一间酒吧间就钻了进去,屋里热闹的气氛将外面的冷意挡在了外面。

“哟,生面孔!”酒吧间的老板身材魁梧,个子将近一米九,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看到工藤新一进来的时候还冲着他晃了晃自己手中喝个大半的啤酒,操着一口里昂口音,“还是亚洲人,来旅游的吗?这个时候的游客可不常见啊。”

工藤新一也不恼,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醉醺醺的老板捏着酒瓶走过来:“要吃点什么?”

“我初到法国,对一切还不熟悉,您有什么推荐吗?”

“里昂菜有很多的,你可算来着了。不过,我可是很挑顾客的,他们都不知道不符合我眼缘的人都会被我赶走的。”

一旁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的男人和他的妻子附和,说这位老板可是正宗的里昂厨师。

老板浑身酒气,伴着周围的滚滚人声,一点一点地介绍他的拿手好菜。工藤新一很感兴趣,选择了老板极力推荐的菜,看样子老板心情很好,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崭新的薄酒莱,还有一大块里昂猪肉冻和一整条法国乡村面包。

菜品上齐后,老板坐到了工藤新一对面,请对方给自己讲讲他自己的故事。工藤新一思索片刻,给对方讲了他曾经在日本伊豆群岛遇到的案件,老板听得很认真,青年一边吃一边讲,最后一小块猪肉冻就着最后一口薄酒莱,故事也到了尾声。

“我很喜欢,记得常来。”老板甚至扯出了一张纸条,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没几秒上面就出现了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母和数字,是老板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我不常开门,你要是路过想来吃新的里昂菜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

小城镇与巴黎那样的大城市不同,一到晚上街上就没有多少人了,开着的店铺也寥寥无几。工藤新一徒步走到酒店消食,他收拾了一下行李,因为只住一晚所以没有多少东西。

他躺在浴缸里消除一天的疲惫,不禁想,他为什么在有居住地且距离这里只有半个小时路程的情况下还来这里住酒店呢?

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无梦。

工藤新一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匆匆洗漱完从前台叫了一份早点吃完便下了楼。

阿普特的周末早市位于老城区,将近一半的街道都被早市占据。工藤新一被这份热闹给惊到了,他没想过冬天的小城镇的集市还会有这么多人、这么多摊位。一声声听起来就充斥着地中海味道的法语从耳边响起,工藤新一走走停停看着两边叫卖的物品。

听闻邻居夸过本地的蜜饯闻名世界,不品尝一口会抱憾终生,早早听闻法国人的夸张语气与用词的工藤新一并没有太过在意。在经过蜜饯摊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买了樱桃和柠檬的,思来想去他还买了无花果和柑橘的。

他从圣热涅广场开始一路逛到市政厅广场,有一半都是卖各种当地特色美食的。还有一些摊位卖的陶器,据老板说阿普特陶器有三百多年的历史,用各种颜色的粘土混合制成,颇具一种独特的风味。

所以,他买了两个。额外,他还买了橄榄酱、蜂蜜,还有不能不提到的,各种薰衣草制品。

工藤新一走进了一个石板路巷子中,这座古老的小镇向来往的人们倾诉着凯撒大帝是如何将他塑造,它又是如何在漫漫历史中化为尘灰又被重建成当今的模样。

狭窄的巷子里人们来往,冬季的冷风似乎没有吹散人们享受生活的热情。他站在花店前,店主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

“您好,想要点什么?”女人面带笑容,她的店铺正好位于市场中央的一个小巷子旁,每当早市到来的时候她的生意总是异常火爆。

“我想想,您可以挑几枝法国蔷薇和普罗旺斯玫瑰吗?”

“可以的。”女人熟练地为这位英俊的东方人拣出她认为最好看的蔷薇和玫瑰,“您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工藤新一闻言,嘴角的笑意有着不可察觉的凝滞,好久才开口:“我还没有女朋友。”

“抱歉,那是您的男朋友……”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打断了女人的话:“我也没有男朋友,这束花是送我自己的。为了庆祝我……在这里定居。”

女人笑着说:“客人可真是好兴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会有人送自己玫瑰的。”

“您见到了,东方有句话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觉得他说得很好,我很喜欢这里。”工藤新一接过了那束被精心包好的花束,“我也许会在这里再带上几年,也许再也不打算离开了也说不定。”

叮铃铃——

风铃响起,青年抱着那束花离开了花店。女人注视着工藤新一离开的背影,思索着对方的话,发自内心的认同这句话。

集市逛得差不多了,工藤新一在集市的各个美食摊就吃了个饱,各种带有法国南部特色的美食都被他尝了一点。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一些工艺品和日常用品,不可谓不丰富。

办理了退房手续,工藤新一驱车离开了阿普特市区,回到家里将买的东西收拾好,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想了好久,还是按照他那位邻居的建议给自己做了一杯阿拉热塞咖啡。

初次尝试有些手生,没有把控好君度酒与咖啡液的比例,喝起来却独具一番风味。酒香与咖啡香激烈碰撞味蕾,竟令他有些意犹未尽。

他看向窗外,觉得未来的生活一定会很有意思。

对看到这里的人说:

这个系列会是横跨未来一年十二个月的大系列,你们也发现了,本篇是一月篇,未来会有二到十二的。

同时,这篇几乎除了工藤新一本身以外基本全是原创角色,哦,这些人我还不打算起名字。

如同文案中所说是工藤新一在法国的独居生活。

先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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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Janvier(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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