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上是一大锅清水。穿着围裙的粉头发男人正在切西红柿，计时器突然“滴滴滴”地响了起来，他娴熟地拉出抽屉，拿出一袋浓缩的预制蔬菜炖肉酱料，剪开包装倒了进去。
至此，已成艺术。
gissel被震惊到无言，“早餐呢？”
“桌上。别等我，等会还有事，你看下早餐合不合胃口。”他头也不回，把新鲜的西红柿小块丢进炖锅，接着开始切白白圆圆的口蘑。gissel看着他切完口蘑，把一片一片的蘑菇丢进已经沸腾的锅内，接着打开冰箱拿出一袋腊肠和猪肉。
“如果早餐不合我的胃口呢？”
“一般不可能。但如果真的很难吃，”他顿了下，镜片上闪过反光。“你以后可以去隔壁吃早饭，再和灰原一起去学校。”
*
再次体验腿长无法触地的生活，属实新鲜奇妙。赤井说的早餐，原来就是一个煮鸡蛋、苹果沙拉、芝士焗玉米粒，顺带两片焦的刚好的吐司。gissel慢慢地把吐司啃完，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半饱。再把玉米芝士捞起来嚼嚼，见碗底后用沙拉解腻。至于鸡蛋，看样子已经吃不下了。
赤井端着大锅来到餐厅，双手缩在隔热手套里。
gissel：“你早上就吃这个？”
“对啊。”他神态自若地舀出一碗，呈橙红色的浓汤里有青豆、腊肠片、蘑菇、西红柿，还有用来调味的香菜碎。“这个省事，早上煮好后放在冰箱里，可以吃两三顿。”
她哑然。怎么披了皮还活得和卧底一样艰辛，过去的赤井秀一喝黑咖如流水，现在的冲矢昴艰苦度日如范仲淹吃粥块。
难道FBI压榨员工的程度已经......哦，忘了，他现在是死人一个。
她冷静地放下勺子就准备撤退回房间。突然，赤井秀一看了眼那个仍在原处的煮鸡蛋。“你最好把这个也吃了，不然蛋白质不够。”
gissel摸着肚子思考两秒，突然狡黠一笑。“你帮我剥？”
赤井秀一咽下嘴里的东西，居然真的拿起那个蛋，放在桌面上滚了滚。
那层肉色硬壳就如防弹玻璃，碎裂成千千万万片仍不肯甘心乐意放开彼此。
他用指尖小心翼翼扯下碎壳，剩了一小块后立在桌上。“剥好了，吃吧。”
其实她越看越饱，到现在才没了食欲。但听到他这么说，仍然接过来，一口一口地吃了。
有点噎，蛋黄很老。
gissel矜持地敲了敲桌面。“鸡蛋太老了。”
“噢，你要溏心蛋？”赤井秀一立刻表示收到。“我知道了。”
“嗯。”宇佐美gissel很满意。满意过后，突然想起什么事，仔细回忆了一番，才问道。“对了，你说之后还有事......有什么事？”
*
“哎呀！这简直太适合您女儿了！”
导购小姐夸张的夸奖并没有引起冲矢昴脸上的一丝波澜。他的眼镜已经开始不停地反光——也就是，看着gissel乐此不疲欣赏自己身着儿童装时的样子的无奈......
gissel试了两件卫衣和裙子，但明显还没玩够。“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的颜色？”
赤井秀一......赤井秀一强撑着评价道。“嗯，很好看。”快点结束吧。“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现在就去买单吧。”我忍不下去了！
“先生，你女儿真的好可爱，是混血宝宝吗？”
他“嗯”了一声。“是的。”
导购小姐看着gissel专往贵的牌子上挑，在收银台后心花怒放地敲出一张小票。“一共四万日元~”
gissel眼珠一转，开始给自己加戏。
小女孩眨了眨自己长睫毛弯弯的精致眼睛，不满地撅起嘴。“爸爸，混血是什么意思呀？你今天要带我去见哪个妈妈？”
冲矢昴脸色一凝。“——？”
收银员被这句话里的巨大信息量冲击得一愣，瞬间安静如鸡，低头将小票塞进购物袋，直接递给了男人。
他接过袋子，感到如保鲜膜般的寂静被撕开，反而没先前那么尴尬。
冲矢昴冲售货员笑了笑，道谢后便带着gissel走到对面，继续采购她吵着要买的面霜和眼霜，还有什么促进吸收的草本面膜。
还能有什么花样？
没想到gissel脑袋里的剧本又多又新，俨然一个落语界的宫藤官九郎。
售货员看到一提着购物袋的年轻男子带着小女孩走入店内，礼貌地上前询问。“您好，请问要什么样的产品？”
冲矢昴正欲开口，立刻被gissel打断，偏偏还要装出温良的父亲模样，无法真正发怒。
“我们来为妈妈买面膜！”
“啊，好的，请跟我来。”做完引导，售货员小姐没有如面对一般顾客时后撤，本着指导直男的职业要求，开始一款一款地介绍面膜。
平心而论，冲矢昴挺拔高大、五官清秀，是看起来极为年轻有为的新生代日本人模样。身边带的那个孩子鼻梁挺翘，骨相清晰，而且眼睛是那类很低调的灰绿——两个人站在一起实在赏心悦目，赏心悦目。
她介绍完后，一直在认真倾听的男人伸手拿了两盒。“请问，眼霜和面霜的区域在......？”
“啊，在这边。”
在男人为妻子认真挑选产品时，小女孩则很活泼地跑到柜台前。收银员见她可爱，便拿了一个和近日体育赛事联名的吉祥物贴纸，逗着玩了会儿，然后把整张都送给了gissel。
“谢谢姐姐！”
一转头，她爸爸也来了。收银员小姐很自然地多问了一句，“您看起来还很年轻，孩子却这么大了，真可爱呀~想必家庭氛围一定很好吧。”
“啊，才没有呢！”gissel突然抱住了冲矢昴的西装裤腿，“爸爸每天都带着我去图书馆写论文，说自己只有快点毕业才能和妈妈结婚！”
这是什么剧情。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面上坦然自若的他依然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嗯嗯，那个，”收银员小姐满头大汗地开始找补，简直口不择言，“没关系，这个老龄化的社会正需要您这样的人......来做出此等贡献！”
gissel听到这句话，差点维持不住小女孩表象、原地笑晕。
特么的边写边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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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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