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嗯。”
我含糊地应着声，随意地脱着鞋，酒气从口中吐出，散入温馨的室内，他好像等了我很久。
赤井秀一走过来拖住我：“喝那么多，那个聚会很好玩吗？”
“还行。”
其实是应酬的宴会，一点也不好玩，酒喝得也不多，意识很清醒，只是有点犯懒了。
按理说，最后一场的宴会，明早就能拿到钱出逃，不需要回家，也不该没去除所有酒精回家。
墙上的时钟在转，我扶上标志的下眼线，像是触动了掩藏的按键，怀抱更紧了一些。
“秀一，我做了个很不理智，但在可控范围的决定。”
“那能不能失控一些？”
我笑了笑：“不能。”
这会成为我的败笔，而且我们都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停止。
“要再喝一些酒吗？”
“你想把我灌醉？”
“是啊。”
“真诚实，好吧，我喝，谁让你是我喜欢的人呢！”
微拢的心脏被掰开，回应的言语惊扰旧梦，赤井秀一抱起酒意浸染的人，该早点提议喝酒的，喝酒后直白多了。
被安稳地放在沙发，我抱起抱枕，看着拿来的玻璃杯和酒瓶，眯起了眼睛：“威士忌，你可真狠啊！”
“其实我更想加点老白干，可惜家里没有。”
“我只是酒量挺好的正常人。”
再灌半瓶威士忌也就醉了，不是灌了一瓶还能继续嗨的狂人。
“那我就放心了。”
赤井秀一将酒液倒到玻璃杯的低层，递给我，看起来耐心很好，或者说捕猎的时候耐心很好。
“你觉得，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去做一件明知危险，还会去做的事？”
我晃了一下只喝了一口的酒杯，这么早问吗？他想要的更多。
“这种方法，两千多年前就有了哦！”
“在人类有书面语言起，这种方法就可以在经文神学之中看到了。”
“公元一世纪时，希腊神庙的僧侣曾采用凝视古镜和熏吸硫磺蒸汽等方法来达到催眠状态，为教徒占卜前途。”
“华国古代的神庙中也有类似现象，有些江湖术士也常用这一方法进行各种表演活动，而将人引入幻境使之折服。”
“当然，他们的手法肯定不是专业的，也不一定能成功，但总体目的是一样的。”
“就是施术者通过某种方法把被催眠者导入精神恍惚、顺从依附的特殊的意识状态。”
我喝完一杯酒，凝视着这张俊逸的脸庞，也不知汇入酒杯的酒液把我灌醉，还是美色把我灌醉，大概是美色吧，不然也不会乖乖喝酒。
“用催眠吗？但好像有点难度啊。”
“是啊，催眠一般都需要受术者主动配合，放松精神，跟着施术者做一些动作才能达到催眠状态。”
“如果是了解催眠方式、警惕性高的人，即使制造一个进入催眠状态的环境，诱导着让人误入，也不能达到催眠的效果。”
“但加点药就不一样了，先服用一定量不治昏迷的麻醉药，再随便一个手法，就能让人进入催眠状态。”
太配合他了，这太不合常理了，还有这次倒满的酒杯，他也在心急得不合常理。
赤井秀一抓住塞过来的酒杯，听到不满的低语：
“你想灌醉我，还让我拿酒杯自己喝，不行，你要喂我！”
“好，我喂你。”
他坐近了一些，环住了我的腰，将杯沿递到湿润的唇边，汇入口腔的酒像是迷离人停留的药。
“但催眠的人没法思考吧？”
“呼，我有些看不清你了。”
我蹭了蹭他的脸颊，他已经猜到了，但要我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不会周围还有什么录音器吧？
但不是指明自己是凶手，没法定罪啊！
“那就要说到催眠时的暗示了。”
“比如在催眠治疗中，施术者对胃痛的患者说：‘现在你已经感受不到胃痛了，你已经恢复健康了，是这样的吗？’”
“如果患者接受暗示，醒后胃痛就会即刻消失。”
“还可以使受术者厌恶并改正一些坏习惯，如暗示受术者厌恶抽烟，醒后就会自动地停止抽烟。”
“就这样，受术者清醒后，会不由自主地按暗示指令，坚持去执行某项任务。”
“但这么样太明显了，了解催眠的方式的人，和会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想去做这件事的人，都不会起效。”
“所以只要暗示他做了一些亏心事，让他自己凭借心中的不安，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做一些事就行了。”
“太聪明了，我要怎么才能给你定罪？”
赤井秀一放下空酒杯，抚摸上能烫伤他理智的红晕，寻找可以抓住的脆弱。
“什么罪？”
“骗情罪。”
“这可没有。”
我翻身跪立在他的双腿边，双手着迷地捧着他的脸，额头抵押在他的额头上，宁静地注视这双震动的绿眸。
“为什么认定是我？”
“没有任何的证据和理由，感觉是你，命中注定的缘分是你。”
我开始窦性心动过速了：“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赤井秀一抬手滑入细软的发丝，不容拒绝地吻住我，柔软的舌头不易间钻入，剥夺掉我所有的呼吸，想扼杀掉所有残存的理智。
触碰的吻是激烈的，传递来的体温是炽热的，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为什么我没有掌握一吻就会的技巧，呼吸系统为什么不存在了？
大脑请不要丧失你该有的生理控制功能，全被眼前这只狡猾的狼填满啊！
“咔哒——”
我酒惊醒了一半，看着拷在一起的手腕，一时不想说话，这是要把我抓去逼供吗？
逃离的手段planA、planB、planC……自动出现冒泡，一个还没吹完，牛仔裤就被扯下了。
“你要做什么？”
赤井秀一撩了一下刘海，郑重道：“听说只要让人怀孕，他就会留下来。”
“我不是双性人，怀不了孕。”
“你总是骗我，我要检查一下。”
借口，他就是想上了我。
我捂住了脸，别样的触感出现平常不会触碰的地方，不受控制地颤抖在他的手上，呢喃道：
“快停下，这没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
赤井秀一翻转位置，将我笼罩在身下。
那一朵花暴露在空气中，含苞待放让一室芬芳，很快变成一汪潭水，匆匆地顾盼回荡起涟漪，三千青丝染上霜露，嘤咛声声催人狂，殊不知今夜何时……
——
“叮铃铃~~”
赤井秀一睁开眼睛，半夜还紧紧抱着的人早就消失，只留失去体温的手铐垂在手腕上。
不该被骗着喝了剩下半瓶酒的，导致现在让你跑了。
他接起了电话，看着被阳光照射到的抓咬痕，有种不知名的感觉，像是害羞。
喝酒后表达更强烈了，都把弗兰克做哭了，枕头上还残留着湿意，现在走路会不会很痛？
枕头底下露出一点纸条的角，他抽出来查看，上面的字笔势凌厉：
“秀一，我可是主动认罪，能有300多个罪名的罪犯。——101”
电话那头传来海恩急切的声音：“赤井，终于联系上你了，还好你没事！”
“在今天早上六点，一群死刑犯从监狱逃了出来，在纽约制造了多起暴力犯罪。”
“我们已经抓住5个了，正在活跃的还有6个，隐藏起来的人数未知，逃出的罪犯人数未知，长官怀疑监狱管理局有人以权谋私，隐藏了一些名单。”
“这个名单我先发给你，划掉的是已经抓到了的。”
“还有锐格的经理戴维斯和所长布莱克携款出逃了，预估带走了600亿美元，资金转移的动作特别快，所有的追踪线索在开头就断了，我们没有一点办法。”
“他们是专业的诈骗犯！”
“可以改变基因，延长寿命的神药——GMTX 4869也是个骗局，研究所根本没有这个项目，只有一个类似的基因研究做幌子。”
“那些被骗钱的富商都疯了，疯狂要求我们抓到人，政府给的压力也特别大。”
“我们的小队现在在锐格的研究所，实验室的墙上有个红色的大数字101，不是诈骗金额也不是诈骗人数，不知道具体代表的是什么。
“我们怀疑逃出的死刑犯也和他们有关，可能是死刑犯的人数，或者是犯罪代号。”
“是犯罪代号。”赤井秀一捏紧了纸条。
从昨晚弗兰克带着酒气回来，他就知道了肯定还有个商务身份，没想到是“戴维斯”。
戴维斯、布莱克、弗兰克，这三个是不是都是假名，或者代替身份。
我可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你可是功勋卓著的检察官，所以我们不该相爱。
101，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怎么知道的？啊，你先来研究所吧，这个可以之后再说。”
“不来了，我要去将人缉拿归案。”
“什么，你有线索，快说说——”
赤井秀一挂断电话，起身穿衣向外走去，以101的思维，绝对会选择冒用别人身份，从码头偷渡出去。
那下一步应该是，鬼使神差的，他回到了床边，盯着手机。
“叮铃铃~~”
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大概是黑市上，常常廉价、批量出售的电话号码。
他迅速将手机联通电脑，打开了录音，接通电话开始追踪位置。
锁定手机号的时间需要五分钟左右，101大概不会超过两分钟，而且即使再打过来也会换电话卡。
但可以根据思维，跳着追踪。
“中午好啊，猜到是我了吧！”
赤井秀一感受着快到顶端的阳光，点了点头：“嗯。”
“我想你昨晚大概还有没问完的事，所以就打来了。”
我坐在船的夹板上，海风穿过身体，让衣摆和发丝回眸，遥望远方早已看不见的大洲。
真的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那样，就像是一梦方休。
我捂住发烫的脸，太猛了，当时应该多抓几把，多咬几口！
他抿了下唇，问道：“这三个身份是哪来的？”
“戴维斯是凭空捏的，布莱克是我杀死后替代的，弗兰克也是凭空捏的。”
不过弗兰克是系统凭空捏的，人际关系和过往都会很齐全。
“布莱克的尸体在哪里？”
“你可以去水库里找找，有没有崭新的大水泥块，放心，我投的是离我们远的水库，你喝的水没问题。”
把尸体注进水泥块里，再丢进几乎无人探访的水库里，如果没有这通电话，根本没人能想到，也不会有人能发现，每一步都很缜密啊。
“为什么弗兰克可以一直在实验室？”
“这涉及到全息影像，对于这个时间段的科技可能有点超前，设备也被我毁了，但网上应该会有大致的概念。”
能做到这个程度，提前回到实验室也不是难事了。
“还剩30秒，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将发丝撩到耳后，蓝色光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着，只要到达美国海域边界，这次任务就完成了，也要换游戏地图了。
他有些沙哑问道：“你叫什么？”
他更想问你在哪里，但像是扼住了喉咙，清楚地知道这个答案根本没有结果。
“没有名字。”
蓝色光屏上的数字跳到3秒。
“很快就会消失，所以不用找我。”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回答，但电话挂断了，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感觉告诉他这个人真的消失了。
最终追踪到的信号位置，也只是妄想的不肯罢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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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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