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妈妈吵架了。
他第一次见冷静又温柔的爸爸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情绪激动，握住妈妈的肩膀，像是不认识妈妈了一样，看起来既愤怒又不可置信。
男孩一脸茫然的站在一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爸爸在和妈妈玩儿吗？”
他伸手揪住身边人的衣袖。
这是他在实验室里养成的习惯。
在情绪有起伏的时候，他总喜欢抓着什么东西。
以前是白大褂的衣摆，后来是病床上的输液管。
身旁的人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对方还未愈合的伤口。
他说:“爸爸在生气。”
男孩看起来还是很懵懂。
“为什么？”
“因为爸爸看到你受伤了。”
男孩看着自己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他不解道“为什么要跟妈妈生气？”
“因为妈妈一直在伤害你。”
男孩眨了眨绿色的眼睛，继续发问:“伤害是什么？”
“所有让你感到疼痛的行为，都是伤害。”
“为什么伤害我了爸爸要生气？”
面对男孩的十万个为什么，身边的人很有耐心。
“因为爸爸爱着你。”
身边的人悄悄提起一口气，深怕对方问出“什么是爱”这种复杂难答的问题。
男孩果然没放过他，死亡发问:“爱是什么。”
那人一板一眼的做答:“就是大脑释放多巴胺、内啡肽和催产素等化学物质，在腹侧被盖区、杏仁核和前额叶皮层等大脑区域的作用下，引发愉悦、信任和注意力集中的感觉，同时受到个体依恋模式和进化驱动的影响，共同促进了人们吸引和情感联结。”
像是听天书一样，男孩肉眼可见的呆滞。
身边的人叹了口气，“哦对，忘了还没给你讲到脑子这一块儿……”
他转移了话题，“以后你不用天天待在实验室了。”
避免他发问，他主动解释。“就是说，你可以天天跟我们在一起，吃好吃的点心，跟爸爸去放风筝，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妈妈不会伤害你了。”
被灌输了太多知识的男孩还来不及消化，鹤见清川已经挣脱了妻子的束缚，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孩子。
强烈的情绪影响了怀里的孩子，他悄悄松开拉着人的手，抬起头来观察父亲的“生气”。
“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发现就好了，如果我……”
强烈的愧疚与痛苦让男人的身体不断地颤抖。
冰凉的液体滴落到男孩的唇边，苦涩的咸咸的液体。
这是他很熟悉的东西，每次痛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都会分泌这种物质。他学过这个，由水、盐分、蛋白质、酶、脂质、细胞代谢物和其他化学物质组成。
结合刚刚新学到的知识，他问：“爸爸是受伤了吗？一定很痛吧。”
男人胡乱的擦拭着眼泪，勉强笑了起来，虽然男孩儿觉得那跟刚刚的表情没什么差别。
怕自己吓到孩子，鹤见清川轻声细语“里……想去找宫野家的姐姐玩儿吗？爸爸带你们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他抚上幼子柔软的头发，“爸爸需要和妈妈好好聊聊。”
那是他记忆中父亲唯一一次的流泪，也是母亲唯一一次示弱。
————
“阿尔托亚！”
今晚的刺激过大，让心脏不好的少爷彻底犯病。
鹤见里予一把托住软到的少年。对他开展急救措施。
住在古堡的客人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让负责人清水流几欲晕厥。
她强撑着自己被吓得脱力的身体，像众人说明情况。
电力系统出了问题，现在是用的发电机维持古堡的运转。信号站那边的情况需要等专业人员到达检查才能确定情况。
众人先移步到客厅，梳理今晚发生的事件。
“开什么玩笑！这里死人了！我要离开这里！”山口百合子崩溃似的捂住自己的脸。
大江友利抽抽噎噎地哭泣着。
下午客厅内众人还在一起畅聊玩乐。夜里，同样的客厅却一下子缺少了两个人。
龟田一男尝试劝慰山口百合子。
“你让我怎么冷静啊！而且八竹和圆琦（胖子）都被杀了啊！”长发女郎的眼里写满了恐惧。
“现在我们也没法离开这里啊，送我们来的车子也联系不上，难道我们要靠走的下山吗？”
那个杀人犯还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徘徊呢？”
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跟清水流一起检查古堡内门窗的波本走进客厅，顺便带来了阿尔托亚的药物。
身体不适的小少爷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金发的男人显然听到了客厅内的争执，提醒道：“我跟清水女士已经检查过所有的备用钥匙和门窗，都是完好的，没有被人入侵的痕迹。”
“古堡周围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在加藤小姐尖叫的同时，天野少爷的房间有人入侵过。他的房间下方就是八竹先生的房间。按照现有的线索推算，”他环视众人，表情变得严肃“如果对方不是来去无踪的雪女的话，凶手现在还在这座房子里！”
清水流也补充道：“在龟田先生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确认了各位工作人员的情况。他们的房间都是多人寝，大家都能作证没有人离开过房间。副楼通往主楼之间的钥匙是我一个人保管的，刚刚安石先生和我检查了各个房间，没有别人……”
也就是说……
莱伊深深扫了众人一眼，补上了两人的未尽之语“凶手有很大可能在我们之中。”
客厅的灯光明亮。
所有人的表情一览无余。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原本熟悉的人此刻好像都变成了凶手一般。
“唔~”吃了药身体逐渐好转的少年缓缓睁开眼。
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精神不振。
鹤见里予不动声色的往苏格兰的方向靠了靠。
袖子微微抖动，有着明亮凤眼的男人感受到他的恐惧。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反手握住对方进抓着他衣袖的手。
肌肤相触的时候，两只手都僵硬了一瞬。
一个不断的做着心理建设：没事的没事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一个低着头，按照之前说好的内容表演。
“那就请你们诸位都说说今晚的行动轨迹吧。”波本一锤定音，将局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先叙述的人是龟田一男，他吃完晚饭后就回房间休息了。直到听到加藤小姐的尖叫声才出门，在此期间，他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你撒谎！”山口百合子跳出来反驳，“我看到了，你从八竹的房间里出来！”
“是你杀了八竹吧！”百合子大声指认对方，“我可是都听见了，你质问八竹为什么没有分你钱！肯定是因为金钱纠纷，所以你一气之下就杀了八竹！”
龟田一男愤怒道:“是，我是去找了他，但是我没有杀人，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没出房间！”百合子步步紧逼。
见众人怀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眼神闪烁“我…我…”
“是因为，他们聊的那笔钱是珣人筹集来的资金吧。”池田志猛地抬起头，“你们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吗！实验室的数据也是你们泄露出去的吧，把还未发布的药物提前找好买家，然后害的珣人担责，在他好不容易筹集到资金，结果又被偷了，这些都是你和八竹做的吧！”
大江友利听到这话，站都站不稳了。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沉默的男人，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揪住对方的领子，“是真的吗？珣人他……”
她崩溃地拼命摇晃着男人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江友利泪流满面。
龟田一男手一挥，推开她，“都说了不是我做的！”
他看着自己的几位好友冷笑着道：“你们以为自己有多无辜，百合子当时一边和珣人谈着恋爱，一边和八竹暧昧不清，你以为他不知道吗？还有死掉的那个胖子，就是百合子你的相好吧，也是八竹找的买家。”
他一手指着山口百合子：“要说金钱纠纷，百合子你也不遑多让啊，那个胖子跟你们价格没谈拢吧，说不定就是百合子你和八竹一起杀了他，然后你想一个人独吞药剂，就杀了八竹！”
他又一一指向大江友利和池田志：“还有你们，大江你一直受到八竹的骚扰吧，池田也一直受到八竹的打压，要说作案动机，你们可是一个都不缺！”
看着他们一个个沉默的样子，他心中涌上快意“麻生珣人的死，明明那么不对劲，你们当时一个个都不说，现在马后炮起来了？”
在几人互相对峙争辩之时，莱伊悄然靠近波本，“怎么样，你怀疑谁？”
波本眯起眼，善良热情的医生假面褪去，紫灰色的瞳孔冷厉深沉。“……”
“看来我们想的一样，不过是他的话，那件事说不通啊。”莱伊锁定嫌疑人，对方正在极力辩驳。
这场凶杀案其实漏洞百出，早在观察现场和那个人说出的奇怪话时，莱伊和波本就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棘手的是古堡外的案件，雪地里身份不明的死者和消失的痕迹，还有山下失踪的莱辛家的人。
忽然，两人同时看到了什么，目光一凛。
对视间，默契的才出了对方的想法。
波本上前一步，隔开几人。
“各位，我已经知道凶手谁了！”
金发的医生目光凛然，他指着那个嫌疑人，冷静道“凶手就是你！池田先生！”
这个副本被我写的太崩了，本来是用来推进主线?写感情线的，结果什么都没写到。我前期感情线就没处理好。
我在纠结是硬着头皮写下去然后再修改，还是把他全部推翻了重写。
写的实在太痛苦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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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误入歧途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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