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又落下,时间在海岛上悄然流逝,咸涩的海风裹挟着细碎的沙粒,无情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
终于到了能源储备即将耗尽的最后时刻,夜幕笼罩下的海岛一片死寂,唯有时间锚点装置散发着微弱而不稳定的蓝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琴酒站在时间锚点装置前,他那标志性的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冷峻的面容在蓝光的映照下更显阴沉。
眼神复杂地看着工藤新一,许久,才从喉间挤出几个字:“该走了。”
琴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不舍。
工藤新一刚要靠近时间锚点,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和直升机的轰鸣声。
那声音撕破了海岛的宁静,如同死神的号角。
琴酒脸色骤变,多年在组织中培养出的警觉让他瞬间做出反应。
他迅速将工藤新一拉到身后,眼神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组织的人,他们找到这里了。”
话音未落,他已从腰间拔出手/枪,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工藤新一看着琴酒严阵以待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曾经,他们是对立的敌人,而如今,琴酒为了保护他,已经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琴酒,我们一起走!”工藤新一急切地说道,声音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琴酒头也不回,目光紧盯着逐渐逼近的敌人,语气坚决:“不可能,时间锚点一次只能传送一人,而且以现在的能源储备,你必须立刻离开。”
说着,他扣动/扳机,朝着敌人开枪射击,子弹划破夜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火光,枪声在空旷的海岛上回荡。
工藤新一看着琴酒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他的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熟悉的身影在硝烟中显得格外孤独而英勇。
琴酒的枪法依旧精准,每一次射击都能精准地击中敌人,但敌人的数量太多,子弹如雨点般朝他们袭来。
工藤新一想要冲出去帮忙,却被琴酒的一声怒吼制止:“别过来!快走!”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也隐藏着对他的关切。
战斗愈发激烈,琴酒身上渐渐多处负伤。
子弹擦伤了他的手臂,鲜血顺着黑色风衣滴落,染红了脚下的沙地。
但他依然顽强地抵抗着,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和顽强的意志,为工藤新一争取着离开的时间。
工藤新一看着琴酒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他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一把抱住琴酒,“我不会丢下你!”
琴酒看着怀中的工藤新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无奈,“你这个笨蛋......”话未说完,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
剧烈的疼痛让琴酒眉头紧皱,但他强忍着疼痛,用仅存的力气将工藤新一往后推了推,试图让他远离危险。
工藤新一扶着琴酒,泪水模糊了双眼,“琴酒,你知道吗?在另一个时空,我们打过一个赌,我输了,我欠你一个吻。
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只有这样,我才能还这个赌债。”他紧紧地握着琴酒的手,声音颤抖着,话语中满是深情与眷恋。
琴酒看着工藤新一认真而又带着关切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组织中,他早已习惯了冷漠和杀戮,心中的情感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着。
而此刻,工藤新一的话却如同暖阳,一点点融化了他心中的坚冰。
他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名侦探,我记住了,可别让我失望......”
此时,时间锚点的能量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蓝光变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工藤新一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用力将琴酒推向时间锚点,“快走!我随后就来!”
尽管他知道自己留下来将面临巨大的危险,但为了让琴酒活下去,他毫不犹豫。
琴酒看着工藤新一坚定的眼神,终于不再犹豫。他握紧工藤新一的手,仿佛要将这最后的温度刻进记忆里,“等我。”
工藤新一点头,却只觉得后脑一痛,他眼前的光渐渐熄灭,最后的视线是琴酒的苦涩笑容——
琴酒把被自己打晕的工藤新一放进时空机舱,然后孤身朝着敌人冲过去——
……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工藤新一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轻轻颤动。他的意识从混沌中逐渐苏醒,眼前先是一片模糊的白色,接着是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像是生命的脉搏在跳动。
工藤新一感觉此刻自己的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病床边蜷在椅子上熟睡的阿笠博士。
老人的白发有些凌乱,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手还紧紧握着他的病历本,仿佛生怕错过什么。
工藤新一试图撑起身子,牵动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金属床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阿笠博士猛地惊醒,眼镜差点滑落。
“新一!你醒了?别动别动!”老人慌忙起身,膝盖却被椅子腿磕得生疼,他顾不上揉,伸手就要去按呼叫铃。
“博士……”工藤新一用沙哑的声音叫住他。每说一个字,喉咙都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这些。
此刻工藤新一的眼神里满是急切,“琴酒……琴酒怎么样了?”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被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阿笠博士愣住了,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困惑:“琴酒?谁是琴酒?新一,你是不是还没清醒?”
他伸手摸了摸工藤新一的额头,又凑近仔细端详他的脸色,“你进入时空机舱后,信号就断了。
我守在控制台前,盯着那不断闪烁的异常数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三分钟后,机舱突然剧烈震动,你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舱内,昏迷不醒。我根本不知道你在穿越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工藤新一挣扎着要下床,输液管被扯得晃动起来。“博士,我要回去!”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提高,牵动伤口让他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还在那边,他受了伤,那些人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琴酒独自面对组织的追杀,浑身是血的样子,工藤新一的眼眶瞬间红了。
阿笠博士连忙按住他的肩膀,试图让他躺好:“胡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各项生命体征都还不稳定,连说话都费劲,还想着穿越?”
阿笠博士的声音带着严厉,但颤抖的尾音泄露了他的担心。
工藤新一的体温还带着不正常的热度,皮肤烫得惊人,伤口的绷带渗出点点血渍。
“我没事!”工藤新一固执地推开博士的手,猛地掀开被子。他的双腿刚一着地,就因为虚弱而发软,整个人往前栽去。
阿笠博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两人差点一起摔倒。“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老人又急又气,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时空穿越本就存在巨大风险,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强行穿越可能会导致时空错位,甚至……”
阿笠博士没敢把“甚至回不来”说出口,只是紧紧搂着工藤新一颤抖的肩膀。
工藤新一靠在博士怀里,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可是琴酒……他为了让我回来,一个人挡住了所有追兵。他浑身是血,我不能……”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琴酒在枪林弹雨中为他挡子/弹的身影,最后那抹带着眷恋的笑容,都像锋利的刀片,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阿笠博士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我知道你担心他,可你这样冲动,不仅帮不了他,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他小心翼翼地把工藤新一扶回病床,掖好被角,“你先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我们再想办法。说不定……说不定他也平安回来了呢?”
工藤新一却根本听不进去,他又一次挣扎着坐起来,眼神执拗:“不可能!时间锚点的能源只够一人穿越,他……他肯定还在那边!博士,你就再帮我一次,启动时空机舱吧!”他抓住博士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老人的皮肤里。
“不行!”阿笠博士难得发了脾气,他甩开工藤新一的手,站起身背对着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你要是出了事,小兰怎么办?你父母怎么办?”老人的声音里带着哽咽,肩膀微微颤抖。
工藤新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病床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可是我答应过他……”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说过会去找他,我不能食言……”
接下来的几天,工藤新一陷入了一种近乎偏执的状态。
每次阿笠博士来查房,他都要追问有没有琴酒的消息,或是试图偷偷拔掉输液管下床。
一次,他趁着护士不注意,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往实验室方向走,想要自己启动时空机舱。等阿笠博士发现时,他已经倒在走廊上,额头磕出一道伤口,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新一!”老人慌乱地冲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工藤新一却还在念叨:“博士,让我去……我要去找琴酒……”他的眼神涣散,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阿笠博士红着眼眶,紧紧抱着他往病房跑:“傻孩子,你先把命保住啊!”他一边跑一边冲着走廊大喊:“医生!快来人!”
回到病房后,医生紧急进行了处理。工藤新一发起了高烧,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全是关于琴酒的。
阿笠博士守在床边,握着他滚烫的手,老泪纵横:“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在高热与昏迷中,工藤新一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海岛。琴酒浑身是血地站在时间锚点前,朝他伸出手:“名侦探,你终于来了……”可当他要抓住那只手时,琴酒的身影却渐渐消散,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蓝光……
“不!”工藤新一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他的后背,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阿笠博士被他的动静惊醒,立刻凑过来:“新一,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工藤新一抓住博士的手,眼神里充满恐惧和绝望:“博士,我梦见琴酒消失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他。”说着,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阿笠博士看着昏迷的工藤新一,心疼得直掉眼泪。他轻轻擦去少年脸上的冷汗,低声说:“放心吧,新一。等你好了,我们一定想办法去找他,一定……”
病房里,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和老人压抑的啜泣声,诉说着这份跨越时空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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