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曾和桑夏说过,困扰他的只是高考,高考之后,所有他所面对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而这句话仿佛一语成谶。
三模的倒数第一是他送给沈浩的生日礼物。
小魏和蒋梦瑶也是因他而去的,只不过他并没有跟蒋梦瑶说实话。
将局面挑拨成这种无法挽回的样子是他的私心,不过蒋梦瑶并不怪他的莽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沈耀的勇敢,给了她重新开始的勇气。
他的抑郁症在桑夏的逐步治疗下,伴着心结解开呈现出康复的态势。
母亲和弟弟的爱仿佛给了他无尽的底气,如今他再也不会敏感于外人的眼光。
出分后,似乎所有人都从紧张忙碌的高三中解脱出来。
忙着和同学聚餐,和父母庆祝,好像所有人都言笑晏晏地有人陪伴。
他孤独了很久,也早就习惯,只是想安静坐在江边吹吹夏夜的风,也根本没想到李燃会抛下他班级同伴来向他道声恭喜。
平分半数家产下的他根本不会为了钱发愁,当年他父亲顶替李燃父亲那件事,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补偿李燃。
不过他也知道,若是直接赠予,在李燃眼里或许成了施舍的代名词。
他也决计不会要。
更别说以李燃的头脑,未来毫无疑问会越来越好,根本不会缺钱。
而他现在最迫在眉睫的,就是他奶奶的病情。
沈耀动用了不知多少关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肾移植手术配型。
也算是还了李燃家曾经的恩情。
*
夜晚的水波粼粼。
星州的夏夜还有些蒸腾的潮热。
李燃向沈耀发出邀请:“走吗?”
沈耀:“去哪?”
“别在这坐着了”,李燃说,“一起去随便走走?”
“在他们面前,不会不方便吗?”
李燃无语,想要拉他手腕的手瞬间意识到什么,生硬地转向了他的手臂,“走吧。”
禹洋说要横渡星江的那刻,江晴朗说干就干地脱衣服还挺令沈耀震撼的。
说实话,他从未做过如此离经叛道的事。
大概他们就属于情绪放肆又随意的那类人。
不会平息怒火,不会抑制渴求,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
沈耀没把自己当成和他们一起的一群人。
在横渡星江的提议出来的第一刻仍旧淡漠到像个旁观者,李燃轻描淡写拿他开玩笑的话一下子把他拉入了战局。
所有人第一动作都是脱上衣。
只有沈耀,转瞬即逝的犹豫,担心取下手表后伤痕暴露的恐惧头一遭被渴求压过。
却还是把顾虑啊什么的都放在一边。
表现在动作上,就是率先摘下了遮挡伤痕的手表。
少儿组冠军得了个吊车尾的名次。
重新游回对岸后,他抖了抖身上的水,主动提及:“输了的请吃饭。”
他说:“走吧,我这没有拖账的道理。”
*
饭店门口。
服务员微笑指引,“沈先生,各位,里面请。”
边晓晓边四处打量边大惊小怪的感叹,“可以啊沈耀!这还是继我们连锁饭店长公主桑老师之后,我第一次来这么好的饭店呢。”
落座后,沈耀将菜单递给禹洋,他提了口气,却又坦然地说:“禹洋学长,我得给你说声对不起。”
“当年是我不懂事,做了好多对不起你的事。”
沈耀极为认真:“是我错了。”
禹洋赶忙摆手,“没,没,没事。”
沈耀有点讨好的,“禹洋学长,你看有什么想吃的多点一些,也算是弥补一些我对你的愧疚。”
“不,不用”,禹洋说,“其实,我,我们知道,李燃奶奶,手术的事。”
“你,你在后面,帮了不少。”
沈耀抬眸,对上李燃的视线,直接询问当事人,“你知道了?”
“三万块钱”,李燃笑笑,“你觉得这个数字能很高明的糊弄过去是吗?”
“还是觉得我不会上网,或者去咨询医生,相关的手术费用。”
李燃:“我——”
“手术费是不少”,沈耀打断李燃的话,“去航大了别忘了好好学,以后赚了钱还得还我。”
“算是暂时借给你的。”
李燃眼底溢出几分笑意,“行。”
“记着呢。”
边晓晓等不及了:“哎呀!你们快点菜呀,这么晚了,我都快饿死了。”
“边晓晓”,沈耀的道歉对象又变成正在嚷嚷饿的女生,“我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学农那天晚上,我不该——”
“哎呀知道啦,没关系的”,边晓晓很大度,“我皮糙肉厚的,那天就是擦伤,还没你伤的重呢。”
边晓晓:“说起来我也挺对不起你的,还用防狼喷雾——”
“你那样是对的”,沈耀笑笑,“女孩子出门在外,是应该小心一点。”
边晓晓笑嘻嘻:“这么说你也原谅我啦?”
沈耀:“当然。”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边晓晓轻轻弯眼,“禹洋学长,别跟他客气,快捡着贵的都点一遍。”
沈耀坐在桌子对面,眼神透着无奈的宠笑,似是叹气般摇了摇头。
朋友和快乐这些无限美好的名词,第一次在他眼前有了实质性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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