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叶逊敏刚进到检吏部,就听见熟悉的大嗓门,“蒲哥,去嘛!你看这重阳登高好节气啊!明明可是拉了天南海北一圈朋友一起来热闹呢。”叶逊敏闻言皱眉,大步上去拉开唐九洲:“阿蒲喜静,你找几个相熟的便好了,叫那么多人干什么?”看见唐九洲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又道:“你这好好的不去太学偏偏溜出来打扰工作,整个检吏部都被你闹翻了,这,这太不像话了。”正在边吃饭边看戏的其他检吏:??
蒲熠星从椅子上站起来,宽慰似的拍了拍两人的肩,缓声道:“没事,九洲,去就去嘛。重阳登高本就该三五成群的,你记得捎上崔家铺子的桂花糕,这可是石凯严选。”
唐九州不由的撇撇嘴:“可是那家桂花糕也不甜啊,石凯也就提过一次,偏你记得最久。”
叶逊敏想起来那家开在安和坊的小铺子,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打理铺子。桂花糕啊,芝麻团啊都做得不错,确实不甜,尝上去满是桂花香,唐九洲这类年轻后生当然不会喜欢像品茗一样吃点心,茶已经够苦了,点心当然要甜。大抵只有阿蒲这样大隐隐于世之人才能对他情有独钟,只是叶逊敏恐怕是想的太高深了,蒲熠星也喜甜,只是郭文韬不喜罢了。
于是在晨霭还未散尽的乐游原(原谅作者把长安地名安在京城)上,男女老少都兴致勃勃地向山上走去。宫里今日纪律也没那么死板,跟黄氏请过安后,石凯便走出宫去。
“石凯!”背后突然很大一声把石凯吓一激灵,在他扭头时迎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你去登高吗?”石凯机械的点点头。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种温暖的感觉在某一刻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他只希望这种错觉能保持的再久一点,哪怕黄子弘凡是装的,他也全盘照收。
周峻纬在质子归朝后一直事务繁忙,和蒲熠星见的也少,这次能来属于赏脸。重阳节修沐是传统,齐思钧便也来了,其实齐思钧不算不认识周峻纬,只比自己小一届,平常遇到也能混个脸熟。周峻纬是当朝太后的侄孙,英姿飒爽,桀骜不驯是出了名的,在太学成绩优异却偏考上武举,少年将军虽没经历大战,但任禁卫军统领这几年也没出过岔子,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和一个长安孤女在永光寺一见钟情,他不顾门户之差毅然决然的成亲。这段佳话不知养活了多少说书先生。齐思钧常佩服他如此决绝,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自己早有娃娃亲在身,也到了适婚年纪,女方在等,他在犹豫,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忠贞,连话本子都懒得写了,他更难实现。可让他再养个三妻四妾,实在不是一个大学士的做派,更让他觉得自己背叛了妻子。背叛了自幼灌输于新的孔孟之道,更背叛了自己的心。
他的心究竟是什么?为何如此摇摆不决?
他抬头看到唐九洲和邵明明互相打着闹着把菊花插在对方头上;蒲熠星精挑细选出一朵很大的红菊,四处询问有没有人需要插花服务,郭文韬手里拿着一朵菊花向他招手,说我帮你带,然后两人靠近手臂交叉将花插在耳边时相视一笑;黄子弘凡把菊花插的乱七八糟,一个刚插上另一个又掉了,旁人都乐着想帮他,但碍于皇子身份只得把石凯叫来,石凯刚和邵明明比谁花插的最牢,不情不愿的过来帮黄子把掉下来的花重新插上,黄子弘凡也没和他客气,顺手拿个桂花糕问他吃不吃;何运晨正和叶逊敏攀谈说觉得会弹琴的男生很帅,叶逊敏一拍腿,“哎呀,你不早说,我就把曹思达叫过来了。”
那时他忽然明白,他要的不是门当户对,不是一生一世,只是一份真挚的感情。
他大彻大悟的转身,迎上周峻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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