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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逐絮第四

在目送蓝景仪翻窗远去后,金凌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望着从窗外泻入的月色出神。

尽管蓝景仪忧心地表示泽芜君一事迟早会被他们之外的人得知,到那时姑苏蓝氏一定会不得安宁云云,但金凌还是认为日后摔得最惨的人肯定是自己。

现下他已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一方面,他担心族内的蠢蠢欲动之人暗中相互勾结,而金盏势单力孤,镇不住他们;另一方面,又怕一些对金氏虎视眈眈的外族看出破绽,因而只能留下来撑场子。这样看来,无论他偷跑与否,都要面对这场残酷的恶战。

从小到大,无论他弄出了什么岔子,都是江澄或金光瑶出面解决,然世殊时异,他眼下唯一的依靠只有自己。只是猝然被从周遭的保护壳中剥出,暴露于赤_裸_裸的现实之前,强烈的不适与不安将他的心高高吊起,就算是面对柔美的月下风景,也仍冷汗淋漓、如芒在背。

他试图从杂乱的头脑中觅得一丝清明,以寻求解决之法,却反倒愈加烦躁,索性起身关紧了轩窗,就着盥盆内的凉水简单洗漱一番后,抬手挥灭灯烛,蹬掉金靴,拆下头冠,一个旋身扑进了帐幔深处,抱住柔软的锦被出神。

自打他继位以来,金氏内部的质疑声从未停歇,是以有人暗中作梗实在太过正常,可江澄也曾在金鳞台上放过狠话威慑,虽说这会儿没能按时出席探春宴,并且行踪成谜,可也不代表不能立即杀回来,更何况金氏已衰微不复从前,就算除了他与金盏,其余人全部反叛,都未必是云梦江氏的对手,那些作梗之人挑此时胡来,也未免太不明智。

除非……这作梗之人的背后,有着足以与江澄比肩的势力。

他首先排除了江氏与蓝氏,剩下的名门望族,也就只剩下聂氏了。

难道,这就是聂怀桑举办史无前例的一场探春宴的目的?

再者,蓝景仪说泽芜君被救回一事,迟早会为他人所知,要知道,呆在泽芜君身边的可是含光君和魏无羡,有那二人贴身保护,普通高手是绝对无法得到消息并传出的。

然而他前一阵子曾听说过聂家宗主与江湖中人往来密切的传闻。

江澄说过,江湖中人修什么的都有,邪门歪道、奇技淫巧之类,数不胜数,譬如魏无羡,当年就算是半个江湖人士,故而他们出马,就是修为再高的世家子弟,也往往防不胜防、惨败而归。

靠!聂宗主,说好的无能草包人设呢?!

金凌一面暗暗地骂,一面又心中起疑,毕竟他还是一时无法接受那个废物一样的聂怀桑不仅聪明得很、还将自己给摆了一道。更何况,聂怀桑的杀兄仇人是金光瑶,冤有头债有主,关他金凌什么事?三月前各家遣派人手搜捕金光瑶时,聂怀桑就只派出了寥寥几人,怎么现下反倒来精神了?这也说不通啊。

但一想起举办探春宴意欲将自己和舅舅调离大本营之为,似乎又有点说得通了。

只是明日探春宴就要正式开始,他无法立刻揪住聂怀桑问个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被浓重的不安折磨着,金凌只睡了两个时辰便起了身。

漱洗完毕,他匆匆换好礼服,调息几番,推开了客居的大门。

宴会既取名探春,筵席也需应景。于是乎,此番地点就选在了聂怀桑的庭园内。聂怀桑平素对文人那一套颇为喜爱,故而在园中种下了不少分布有致的花木,品种珍贵且繁多,尽管清河四季分明,这园子也总能耐得住考验,永葆生机。现下当值暮春,正是清河迎春盛开之旺季,席间鹅黄点点,灿若繁星,俨然一派生机盎然的好风景,也难怪取名“探春宴”了。先前聂明玦在世时,常常打压聂怀桑的兴头,欲使其把精力放到修炼上,因此从不允许他栽种过多中看不中用的花花草草,但现下没人管他,他自是忍耐不住,要将这死气沉沉的园子按自身所好打理一番的。

金凌出门在外,随身的都是些自以为朴素的便服,幸亏金盏心思细腻,连夜赶来时也不忘给他带了几件常规礼服。只见他一身浅淡的鹅黄色锦袍,半臂边缘纹金,胸口一朵金绣牡丹,眉间点朱,更显容光焕发,与满园春色并肩而立也毫不逊色,惹得旁人纷纷侧目,艳羡不已。

仔细算来,金凌算是修真史上年纪最小的家主了,望着他,一些参与过射日之征的老人不由回忆起当年矮人一头的江宗主狂甩鞭子冲锋陷阵的情景,纷纷对着春色慨叹起来。

“金凌,你小子来得挺早啊。”蓝景仪凑过来跟他打招呼。不等金凌接话,又压低声音斥责道:“你这一身招摇的,生怕别人看不到你是不是?我昨晚提醒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金凌不服:“我这身哪里招摇了?非要像你们家那样,整天穿得披麻戴孝一般,才算不招摇?”

蓝景仪微愠道:“你敢说我们家衣服像披麻戴孝?!你知不知道这衣服有多结实,关键时刻还能用来压制邪祟,哪像你们家,中看不中用的!我看你昨天那身就不错,今天穿来刚刚好。”

金凌瞪大了眼:“蓝愈,你存心羞辱我不成?!昨天那身怎么能当礼服来穿?我若是照你所说穿了,那才是丢我们兰陵金氏的脸!”

蓝景仪撇撇嘴,心道你们兰陵金氏赚这些没用的脸有什么用?还不是内里乱成一锅粥。不过担心此言刺激到金凌,加深矛盾,就只能退后一步、海阔天空,遂不再与他争辩下去。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金凌比我小,阿弥陀佛,不跟他一般见识。

蓝景仪平复好心情,才猛然想起自己刚刚似乎下意识地撇了嘴,有伤大雅,他稍稍偏过头去,发现蓝恭正与聂家主事交谈,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松了口气,假装无事发生过。

这时,金凌忽然退到了他身后。

蓝景仪费解道:“你怎么啦?”

金凌沉声道:“看到对面的老头了没?”

蓝景仪应声抬头望去,视线穿越茫茫人海,只一眼便锁定住了金凌口中的老头。

也难怪,那老者虽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憔悴,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却仍一丝不苟地将灰白的头发束起,服装配饰也搭得有板有眼,在一众家主中毫不逊色。

蓝景仪忍不住赞道:“妙哉妙哉,这是谁家的老头?简直能跟安宗主比肩了。”

金凌喃喃道:“想不到短短三月,他居然变成了这幅样子。”

蓝景仪见他魂不守舍,忍不住道:“他这幅样子怎么了?话说他是谁啊?你竟认得他?”

金凌收回视线,低低地道:“那老头是秦苍业。”

老者名字甫出,蓝景仪身子一颤,惊愕万分,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道:“秦……苍……业?!莫非,就是那个……唔唔唔!”

蓝景仪激动之余,没能及时控住声音,金凌急忙捂住他嘴,一面警惕万分地朝对面审视过去,好在秦苍业正与另外一名身着玄袍的宗主寒暄,并未注意到这边。

金凌这才松了口气,手上劲道也收了收,蓝景仪趁机挣脱出来,低声道:“我知道注意啦!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捂我的嘴!好没面子的!”

金凌此刻心思全然扑在了秦苍业身上,只敷衍地嗯啊几声,视线仍时不时瞥向对面。

蓝景仪见状,提醒道:“你别看了,休要引祸上身。”

金凌觉得有理,依言收回了视线。

蓝景仪托着下颌思索片刻,又道:“秦宗主经受了那么多打击,还没举兵报仇,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金凌道:“我当然觉得,只是上次清谈会没见他来,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

蓝景仪道:“说实在的金凌,我相信他现在一定恨死你了。”

金凌道:“他恨我做什么?他妻女又不是我逼死的。”

蓝景仪“呵”了一声,抱臂道:“也对,那我换个说法。他恨的不是你,是你背后的家族。”

金凌陷入沉默。

蓝景仪道:“你俩现在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赶紧想想怎么应付吧。”言毕对金凌略一拱手,往聂怀桑的方向去了。

金凌挠了挠头,暗骂声倒霉,也跟着往主席而去。凡大型会议之前,拜会东道主、献上礼物是最基本的一条规矩,即便有诸多不愿,如今也不得不从。只是他原本就怀疑聂怀桑,现下又在宴会上看到那被他祖父和小叔叔坑惨了的秦苍业,诸多巧合碰撞到一起,更加惶惶不安,下意识地在心底反复呼叫起江澄来。

忽然,他耳畔响起金湑的话——

“别叫人以为我兰陵金氏没了江家就活不了了!”

也不知怎的,金凌心中忽然升腾起一丝底气。

“金宗主。”

金凌循声抬眼,正见对面人作揖与他,遂回礼。此人的声音与穿着均让他倍感陌生,于是趁着躬身的当口儿,仔细打量对方,发现这正是方才与秦苍业相谈甚久的那名玄袍修士,脑中登时警铃大作,紧盯对方,心说让老子看看你们究竟要搞什么鬼。

玄袍修士见他神色倨傲冷漠,只牵起浅色的唇角微微一笑,一双幽黑的眼睛眯成一弯弦月,明明是在笑,却教金凌心神一颤,不寒而栗。但他还是强打精神,试探着迈出第一步:“你是……?”

玄袍修士刚要答话,就被一道声音抢了先:“这位是襄平张氏的宗主张筱兄,第一次来参加仙门宴会。”张筱往说话人处轻瞥一眼,温声接道:“诸多礼数不周之处,还望金宗主海涵。”

金凌转头望去,只见聂怀桑外套大氅、手执折扇,从朵朵金英翠萼间翩然而来,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比起一方仙首,倒更像是个钟情于赏山玩水的墨客。

蓝景仪跟在其身后,想必是刚打完招呼,一同过来的。

金凌道:“襄平张氏?”

张筱笑道:“不错。我襄平张氏立足仙门仅三年,初来乍到,不怎么熟悉仙门规矩,多亏聂宗主肯给我们指导一二,否则我辈还不知要走多少弯路。”

聂怀桑摆摆手,笑道:“张兄太客气了,你我两家相邻而居,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嘛。”

金凌左看看聂怀桑,右看看张筱,仍觉难以置信:“你既说张氏已自立三年,那这三年间,为何我从未亲耳听过你们,也从未听人提起过呢?”

张筱道:“金宗主,你家为百年世家,自然不怎么了解白手起家的艰辛。成家立族不仅要修筑仙府、制定家规与族徽、招揽门生、采购仙器,还要钻研出自己的训练方法、防守机制、管理机制等等,繁琐至极,虽说三年前我张氏已初具规模,但想要稳立仙界,还是十分勉强,为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只能继续隐姓埋名、积蓄实力,待时机成熟,也好出来搏一搏,谋个一席之地。”

张筱虽说得振振有词,但金凌还是难以完全相信。这个张氏仿佛一株雨后春笋,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了出来,毫无征兆可言;再者,照理来讲,越是新生的家族,就越该想快些弄个大动静出来,好一鸣惊人、就此扬名仙界才是,可张筱看起来完全没有那个心思,甚至甘心依傍聂氏,要换做是自己,定是难忍这口恶气、非要摆脱聂氏不可的。

“嘿,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活像个脾气阴晴不定的大小姐?”待辞别聂怀桑与张筱、依次入席后,蓝景仪听过金凌的疑惑,忍不住反驳他道,“人家那是为了顾全大局!顾全大局懂吗?越王勾践还知道卧薪尝胆呢,他沉寂个三年怎么了?”

金凌怒道:“你说谁是大小姐?!”说着抓过酒盏,作势要泼。

蓝景仪忙一把抢过:“还能说谁?大哥,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做这种有辱斯文的动作,你不怕别人指指点点,我还怕呢。”

现下探春宴已经开始,照聂怀桑所言,不论政事,不谈恩怨,只管饮酒赏花、放松片刻,作为答谢百家对聂氏除怨一事的支持,席间觥筹交错、人影散乱、嘈杂四起,倒也是片虚无的欢乐之境,就算此刻有闲得发慌之人乱嚼舌根,想必也是难以传入到当事人的耳中,因此放手一乐,也未尝不可。

金凌气哼哼道:“我最看不惯你们蓝家人这种表里不一的做派!有种你就把平时那疯样拿出来,也叫旁人开开眼!”

蓝景仪道:“得,金宗主,我错了行了吧?我不该叫你大小姐。”

金凌:“你又叫了!给我闭嘴!”

蓝景仪道:“给你分析形势我倒有错了?你……”这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金凌疑惑地偏过头去,才发现蓝家的主事蓝恭入了席,待与他对上视线,微笑着躬身一礼:“金宗主。”

望着蓝恭的标志性笑容,金凌不由回想起方才张筱的笑,内心寒意更甚。

明明是跟在泽芜君身边多年的门生,为什么连个笑都学不会呢。

蓝恭和蔼地道:“金宗主,我家宗主心直口快,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不要介意,事后在下定会罚他,绝不姑息。”

蓝景仪脊背一凉,立时一个哆嗦:“倏尘师兄,你自己听听,这该是对一个宗主说的话吗?”

蓝恭道:“怎么,你要拿身份压我么?”

蓝景仪倒抽一口凉气:“不不不,我哪儿敢呢!”

金凌忍俊不禁:“哎蓝愈,你刚刚的嚣张劲儿哪去了?”

蓝景仪狠狠剜了他一眼,大有再不住口就要跟人同归于尽的架势。金凌笑够了,轻咳一声,恢复严肃,趁着周遭杂乱,低声问蓝景仪道:“你可知张氏来历为何?”

蓝景仪皱眉:“讲道理,我家因需定期补录藏书的缘故,对修真界的风吹草动一概敏锐,可近些年来从未听说过什么襄平张氏。”

金凌道:“你确定是你家藏书阁中没有记录,而不是你没翻到过?”

蓝景仪道:“你什么意思?我也是有好好学习的好吧!”

金凌没有接着与他斗嘴,而是沉吟道:“不可能啊,你们家都没听过,那这个张氏也太失败了吧?”

这时,身后端坐着的蓝恭忽然开口:“襄平张氏,过去确有其族。”

两人双双别过头去。

蓝景仪疑惑道:“这书里都没有记载,你从哪里知道的?”

蓝恭插了把眼刀过去,随即淡淡地道:“蓝氏藏书虽丰,但也无法包罗万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知道些其中没有记载的事情并不奇怪,更何况我本非蓝氏中人,遇到泽芜君之前也在外游荡了许久,自然知道得多些。”

蓝景仪与金凌面面相觑,良久,蓝景仪道:“我知道啦,你快说,那个张氏是怎么回事。”

蓝恭沉思须臾,却道:“此中涉及太多,知道了对你二人没好处;你们只需知襄平张氏并非近来建立,而是重新兴起便好。”

这消息加上蓝恭的态度,更加令人匪夷所思。金凌追问道:“那么,这个家族的原名是什么?还是姓张吗?为何蓝氏藏书阁中没有记载?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蓝恭沉默良久,大概是看出了金凌不问出来点东西决不罢休的心理,叹了口气,道:“既然有人想听,那我便简单说一说吧。”

蓝景仪心说我就不是人了吗?但由于迫切地想要听这段故事,便把话咽了下去。

蓝恭仍端着那副云淡风轻的仪态,但声音压得极低:“此家族历史十分悠久,据说足以与五大世家比肩,但不知为何行事无比低调,往往来无影去无踪,修习的也不是正派术法,不过也算不上邪门外道,属仙门之中的异类。张氏一脉本驻于临江,虽不怎么招收外门子弟,但也安然无恙地度过了百年,直到四十年前。”

蓝景仪听得入神,下意识地接话道:“四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金凌也入了迷,附和道:“对呀,发生了什么?你快说。”

蓝恭哽住,莫名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给小孩子讲睡前故事的错觉。他在心底挥散这一想法,继续道:“四十年前发生了一件事,使得临江张氏险些灭族,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得而知。随后张氏残部四散各地,直到如今。”

金凌道:“那你如何得知,襄平张氏就是那个临江张氏呢?难道就因为他们都姓张,你就如此判断?”

蓝恭道:“自然不是。传闻张氏之人双瞳乌黑,肤色白皙,相貌清俊,指节修长,异于常人,刚刚那张宗主,便是如此。”

金凌道:“哈?不过眼睛黑了些,皮肤白了点,手指长了些,你就断定他是临江张氏的后裔?这也未免太草率了吧?”

蓝恭道:“金宗主所言甚是,因此在下逛遍了会场,将所有张氏门生都观察了一遍。一人如此也就罢了,人人如此,岂非确有其事?”

金凌不语。一般家主要赴会,带的最多的永远都是各个家族中杰出的内门子弟;或许会有个别的外姓门生存在,但也仅仅是少数。若家主的外貌特征与身边的一众门生极其相似,除了血脉相连,实在没有其他解释可言了。

蓝景仪道:“既然这个张氏来历如此不凡,那为什么还要撒谎?”

蓝恭道:“自然是因为此事极少为人所知,而张氏又惯于低调罢了。”

蓝景仪又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蓝恭道:“游历四方之时,道听途说。”

蓝景仪:“……真的假的?”

蓝恭道:“我骗你没有意义。不过在入了蓝氏之后,我确实也查漏补缺了些,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蓝景仪震惊:“你偷偷查这些东西,还不补录进藏书中,泽芜君知道这件事吗?!”

提及蓝曦臣,蓝恭笑了笑:“泽芜君心思缜密,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他只是不愿说罢了。”

蓝景仪愕然。

蓝恭又道:“像你们以前不认真做功课跑去逗玩含光君的兔子、下山时偷偷藏酒回山上喝……他都知道的。只不过念在你们少年心性的份上,饶过了你们,你们还不知道呢。”

蓝景仪忽然感觉往日里种种逃过一劫的窃喜,顷刻之间变得令人啼笑皆非。

这时,忽闻洪亮无比的一句“诸位安静”扫尽了满园的嘈杂私语,震得迎春嫩枝纷纷抖了三抖。众人停止玩乐,一齐循声望去——

只见聂家主事恭敬退后,换聂怀桑从主席站起,缓步上前,放声道:“各位仙首,小生方才接到捷报一则,想同大家分享,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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