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德瑞尔原先还是屏息凝神地瞧着阿罗忒斯的状态,一只手摸在自己带着能雅的指腕上,看到她还能这样说话安心些许。
“戒指的力量能够蛊惑佩戴者的心力,”她有些憔悴,“在魔戒被摧毁后,我将离开中土。”
“这枚戒指虽无法如同至尊戒那样统领其余几戒,但是……”加拉德瑞尔压低了声音。
“不对,这枚戒指……怎么?”
“呵呵,真是有天赋的孩子,”她抚上阿罗忒斯的后背,“这枚戒指怕不是与索伦所铸造的至尊戒为另一枚双生戒,若不能够同时摧毁,只要有一枚仍然存在,索伦仍旧有趁可机。”
“所以……您的意思是,需要我来将它带到魔多一同摧毁?”
“恐怕这个重任只有你能够承担得起。”加拉德瑞尔的眼睛里充斥着不忍,“纵使这枚戒指还不具备蛊惑的力量,我也不敢将它留在洛斯罗立安,而中洲无处可安存这样待发的邪恶。”
“我能戴上它吗?”阿罗忒斯欲欲跃试,拿起来准备往手上套,加拉德瑞尔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腕。
“还是别了吧。”
“好吧……”她垂头丧气,将戒指用垫着盒子的绒布包起来拿在手里。
“接下来的春宴可是不可多得的庆典,”加拉德瑞尔拉着她的手掌,“距离你再度启程还有段时间,萨茹曼与索伦几日前正在战争平原上酣战,南方还保持的一段平和的日子,好好给自己放松放松吧,阿罗。”
“好……”
她看着绒布下那么戒指凸出来的印记,不甘地点点头。
“不过——”加拉德瑞尔露出一个堪为轻松的笑容,“你想好和谁一起跳舞了吗?”
“你没学过!?”
伊芬瑞尔原本拿着绣布的手一顿,陡然提高了声音,“维拉在上,这怎么能行?”
“哎呦……我的小姐,轻一点,知道你把我当朋友,但是也没必要这么不在意自己的风度吧?”
“哼!”她瞪了正在工作台上拿着锤子叮里咣啷砸银条的阿罗忒斯,后者猛得瑟缩了一下,乖乖闭嘴继续敲打着镯身。
“我这不是给你做首饰呢,消消气,消消气……”
“不绣了。”伊芬瑞尔放下针线,拿起湿布,夺过她手里的小铁锤,将她手指尖的铁屑擦得干干净净。“教你跳舞吧?”
明明是疑问句但是心知肚明自己没得选,阿罗忒斯深沉地呼出一口气,用发带将长发束好。
“行……”
伊芬瑞尔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后,拽着她走到一片砖地上,她的住处临着瑁珑树的花园,离宫殿更近,一眼就能看到高处的情况。
阿罗忒斯比她还要高一些,让她学女步倒是有些困难,不过精灵的舞蹈倒不像人类的舞步那样黏腻(伊芬瑞尔很嫌弃那种离得很近的距离。),倒是会经常变换舞伴和队形。
“你就不怕我踩到你的脚?”
“这你就放宽心吧!”伊芬瑞尔笑眯眯地握住她的手掌,“我一定会报复回去的!所以认真一点,可别让我逮到机会。”
实在害怕接下来的饭菜一连几天算是素食,闻言阿罗忒斯立即紧张地只顾着盯着脚下,看着伊芬瑞尔的步伐跟着一进一退,两个整拍后是记得不少,但是金发精灵总觉得生硬。
“不行不行,跳舞的时候指盯着脚下不看着舞伴怎么能行?”
她背在身后的手立即抬起阿罗忒斯的下巴,“你有这张脸不给人看怎么行?”
“啊?”
“好了,看着我,觉得不自然就盯着我的下巴,鼻子,哪都好。”
“好……”
往后退,往左垫脚,然后转圈……接下来是啥?
阿罗忒斯不确定地猛咽口水,在即将踩在伊芬瑞尔脚上时立即往后再退步一步,回到的舞步正轨上。
“不错,也算是能马马虎虎跳完一半,”伊芬瑞尔眯起眼睛,手掌在她的后腰用力压,“挺胸收腹,头抬高,这样才对嘛。”
“……这对吗?”
“难不成还能有错?”她眯起眼睛,打量阿罗忒斯胸脯,“虽然看着瘦,不过身上倒是蛮结实,到时候你的衣服嘛……我想想。”
她立即放开攥着阿罗忒斯手臂的手指,在她腰间量量,“裙子这里也得收紧一些,也没见你少吃一顿,怎么又瘦了?还有这里。”
伊芬瑞尔指指阿罗忒斯的胸口,“要不要再低一些?”
“还低?现在还没到夏天呢!算了吧……”
“伊芬瑞尔,别捉弄勇者大人了。”
“哈迪尔大人,莱戈拉斯殿下”她对着从后方走来的两人点点头,“这只是说明我们关系好而已。”又扭过头,“嗯嗯……那就稍微低一些,然后裙子呢?感觉到脚踝有点太短了。”
趁着他们打招呼的间隙,得了闲的阿罗忒斯逃脱了伊芬瑞尔的魔爪,瘫坐在石凳上,往嘴里猛猛灌茶。
“难得看到能把你折腾成这样,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你也没放过我。”
莱戈拉斯自然坐在她的旁边,端起另外一杯茶来,“你们在做什么,让你这样喘气?”
“原本我和伊芬瑞尔正在屋子里各自捣腾各自的事情,”阿罗忒斯身手擦掉嘴边的水珠,“一提到跳舞这个关键词,她又突然来了力气,说是要拉着我学跳舞……”
随意瞥了一眼,伊芬瑞尔已经与哈迪尔因为值日排班的问题争辩了起来。
“立春那天的宴会不会就是光跳舞吧?那该有多无聊?”
“这倒是不会,在密林时通常会是举办摔跤比赛……洛斯罗立安就不得而知了,”莱戈拉斯想着这里居住较多的精灵是和密林一样为木精灵,“也许可能差不多?”
“唔嗯唔姆……”她口齿不清地仰头咕噜一会,“听起来怎么有点累?”
“唉?”莱戈拉斯惊奇扬眉,“我还以为你会很感兴趣呢?”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还是晒太阳最舒服了。”
阿罗忒斯无奈挥手,“自从住下来后,伊芬瑞尔倒是很难得遇到能和她说话的人,把平时只能一个人做的事情拉着我干了个遍,她每天从早忙到晚还能这么有精力,实在让我佩服。”
莱戈拉斯哭笑不得,“我还以为她是那种娇滴滴的性格,没想到洛斯罗立安的内务总管居然也会和你一样玩心大呢。”
“哪有,昨天刚陪着她爬树,嘴上说着不喜欢看着别的精灵们爬树……”
阿罗忒斯靠在桌子边埋头躺着一会,起身舒展四肢,深深从喉咙里挤出舒适的感叹,“还差点摔到地上呢,我可不敢再带着她爬树了。”
莱戈拉斯却皱着眉,“这几天里,你没来找我,都是陪伊芬瑞尔去了?原本以往都是我和你一起的”
“啊?”
她惊愕地回头,看见绿叶王子眨着蓝眼睛,“我,我……”左右想不出解释来,“对不起,那我多陪陪你?”
听到她的回答,莱戈拉斯却立刻红着脸,支吾不清,“……嗯,其实也没——”
“你和哈迪尔刚从林子里回来?”
“今日事他值戎,正巧我从墙外散步,一道回来后刚刚在练习场比试了箭术。”
“让我猜猜,”她眯起眼睛,坏笑着开口“你赢了?”
“那当然。”莱戈拉斯骄傲扬眉,“不愧于密林的利箭之名。”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不是那么热衷于学习射箭。”他仔细想想阿罗忒斯在幽谷和密林的生活,到了洛斯罗立安后也未曾对弓箭有多大的兴致。
“因为不擅长,呃……也不是,”她挠着头,“我只是更喜欢用刀剑而已。”
总不能说自己只是喜欢砍奥克这种话吧……
“精灵会用他们的头发制作弓弦,这样的弓往往更具有力量。”
“嗯——原来是这样啊。”
阿罗忒斯原先支着下巴,貌似又在想些什么点子,猛得一拍手,“你早说啊,虽然不知道我的头发行不行,你要吗?”
“呃?”
原本只是借口一提说不定阿罗忒斯会来兴趣学箭,他就能顺势将自己的头发送出去,没想到她居然这样想,莱戈拉斯愣神几秒,看着她从耳边分出几根头发,迅速一扯。
“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拔?”
“?你这是做什么呢?”
他拉住阿罗忒斯的手腕,“拽伤了头皮怎么办?”
“那——你要不要?”
“……”
莱戈拉斯只想扶额叹气,手里被她一塞。
“你可要好好收着,这上面还真说不行有伟大的阿罗忒斯的勇士魔法呢。”
她又用着那种玄乎的语气,咧嘴一笑,“我没感觉到疼的,放心吧,你可是头一个收到我头发的精灵呢,我可舍不得多拔。”
原本冬天就容易掉头发,冬季一过来她就更舍不得再多拔给其他人了,这句倒是不假。
莱戈拉斯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嗯……”
“我赌一块栗子糖,莱戈拉斯殿下一定是在害羞。”
“伊芬瑞尔……也别捉弄殿下了。”
————
“诶诶诶诶——这是做什么?!”
原本被按着换了好几套衣服才停歇,阿罗忒斯坐在梳妆台前,被围着的几个侍女比划耳朵上的耳坠,伊芬瑞尔招呼着另一位送进来一盆水和一根烧着的铁棍,对着她坏笑。
“这不是什么严刑拷打吧?”她咽了一下口水,往后磨蹭,“我承认……那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多吃了三枚浆果酥,然后你让我收回来的被子我在临睡觉前才想起来收回屋子里,除此之外我就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什么?我说怎么不明不白少了那么多糕点,原来是你这个小老师吃光了。”
伊芬瑞尔扬着秀气的眉毛,掐了一下她的脸,“待会再和你算账,现在嘛……我只是帮你弄一个时新的发型而已。”
“那怎么——”阿罗忒斯快速瞟一眼那根冒着热气的铁棍,一咬牙。“算了,你来吧,我相信你!”
“怎么一副壮烈牺牲的表情,”伊芬瑞尔无奈地轻笑,“放心,我技术很好的。”
她用一张沾满温水的手帕仔细擦过阿罗忒斯后背分好的头发,将它们一圈一圈缠在铁棍上,几分钟后又用着小发绳捆好固定,不到半小时就给她烫完了一大部分。
“这样能基本上维持一整天呢,”
伊芬瑞尔看了一眼镜子,“耳饰换成什么颜色的?老是见你带蓝色的珠子,要不换个颜色?”
一旁的侍女立即换上了一对红色的碧玺,在她耳垂上比划,“这对如何呢?”
“不错,”她再瞥一眼阿罗忒斯身上的白裙子,“找一件绣着银线和绿线的马甲吧,穿在外面正正好,还有项链……”说到这伊芬瑞尔眯起眼睛,“就带你脖子上的那条。”
感受到后脑袋的热度,阿罗忒斯也不敢动弹,点头不是摇头不是,只好嘴里用力应声,表示自己一切听从安排。
等伊芬瑞尔烫好后,差不多最上层的头发也冷却定型了,她将铁棒放入桶里拎到一边,擦净手后开始完成最后的步骤。
“盘起来反倒是显得有些过于成熟,”她抱着手臂,又觉得好笑“放在你身上有点像小孩子装大人呢。”
“……”
阿罗忒斯木讷地扭过头,不再盯着镜子看,一会后她的额冠再次被戴回去,伊芬瑞尔就这额冠的造型,半编了一个鱼骨,摘了几朵花瓶里的浅白青色小花插在她的耳侧。
虽然是立春,她自己也早就早早换上了有着垂纱的长裙,隐隐约约从后背看见姣好的肩膀,看得阿罗忒斯只觉得手臂发凉,被伊芬瑞尔如梦初醒的拍拍肩膀。
“好啦!快站起来让我看看。”
她牵着阿罗忒斯的手转了一圈,满意地赞叹,“不愧是我伊芬瑞尔的手笔,依旧是这样完美,”又望向广场的方向,“现在时间也差不多,庆典也快开始了,走吧。”
“什么?不是……不是只要晚上跳个舞就好了吗?”
阿罗忒斯原本还以为只需要晚上吃个席就行,没想到白天就开始,慌乱之余被她牵着手腕领着往外边走。
“谁说的?从白天就开始了,赶不上的话我们只能在外围看了哦。你也不希望甜点都被人拿完吧?”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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