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叔这个人跟罗爸是两个极端,罗爸在外是最怕得罪人,打过交道的都会说一声这人厚道,背后说不说他傻就不知道了。
反正罗小叔这人是打过交道的都知道他精明,半点亏是不肯吃,做为最好薅羊毛的罗爸,更是被罗小叔不知道坑了多少回,后来发现罗爸家实在没太多油水,加上罗小叔老婆娘家兄弟姐妹混的风生水起,罗小叔就渐渐放过罗爸了,转头天天跟舅老爷姨姐姨妹家天天来往。当初罗家爷爷奶奶还在世时,过年都是三十吃过午饭,就赶紧走人,说晚上要去他老婆娘家陪舅老爷打麻将。后来两位老的不在了,两家更是跟断了亲一样,当然如果有什么有利可图的时候,这人闻着味还是会出来的。
比如说现在,他在电话那头理所当然的叫罗爸多带点吃的,把这个、那个、什么什么的都带上,最好车子也留下来几天,他有用。
还好罗爸这次没有再心软,直接说了句,没门,我们家自己都不够吃,车子就一辆自己都不够用。就挂了电话。
罗小叔可不是好性,当场就又回了过来,电话一通就呱呱呱一顿骂,骂完又打起苦情牌,反正如果亲老哥有吃的给外人不给亲弟弟,想饿死亲弟弟,那就是没人性……
这一顿呱的,罗爸还真吃这套,脸皮都涨红了,终究还有份理智,但也松了口道,想我送过去别想了,车子没油了,开不了了,你要真扛不住,就自己过来,反正房间还有,大家一起省着点,共渡难关吧。
说完就挂了,看了看大家的脸,又有点不好意思,“哎,我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实在不好真撂开手。”
“没事,反正家里吃的还够撑段时间,我去准备下,到时要来,方便收拾。”罗妈连声安慰,然后转身去了房间说收拾去了。
罗茜也跟了上去,悄声在罗妈耳边嘀咕,“妈,你不是不喜欢小叔他们一家,这天天住一起该多难受啊。”
“真是傻孩子,我说给你爸听的,你还真信。”
“那你这收拾东西?”
“这被子不太暖和了,我正好要换换,多垫床,跟他们家有什么关系,也就顺便糊弄下你爸,哪知你也是个没脑子的,你爸是一遇到他在乎的人就没脑子,怎么你是什么时候都没脑子,真不知道像谁!”罗妈一脸嫌弃。
“不是妈,你真不怕小叔他们来啊,这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呢,哪里够吃啊。”
“说你傻还真是傻傻地,你小叔什么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而且他现在日子绝对比我们好过,他们家之前就是大手大脚的主,家里高档零食都天天常备,你小婶娘家几兄妹也是条件好的,手指缝里溜点什么都比我家的东西不知好多少,你当你小叔真看的上你发的那些啊,我们当成宝,别人家是平常货,你小叔不过就是看不过眼,随嘴说一声,哪知道你爸现在没那么傻,居然没有屁颠颠送上门,他可能还怀疑是不是送人送的确实差不多了,没多少东西了,这种情况,他会放着自己的金窝不呆跑来咱家这狗窝吃糠?”罗妈自嘲的说道。
“妈,你把咱家说太惨了。”罗茜皱眉道。
“嘿,只有你跟你爸这样傻呼呼才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什么都不会算计,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小孩子别管那么多了,总之你小叔看不上咱家,不会来的,放一百个心吧。”罗妈一把嫌弃地把罗茜推一边,结果没推动,嫌弃的吐槽了一句有力无脑就抱着被子离开。
留下一脸不太相信的罗茜。
接下来一段时间,罗爸跟罗茜还等着罗小叔的到来,结果真跟罗妈说的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罗爸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罗小叔终于不耐烦起来,大夸特夸他老婆娘家亲戚多给力,怎么怎么愿意帮助他们家,转着弯着怪罗爸怎么怎么没用。
可把罗爸气的够呛,这就是他亲弟弟啊!可惜气完,估计没多久,他就要又忘了疤,弟弟有难他还是会上的,没算计没脑子的人就是这样上杆子给人骗。这是罗妈的结论。
被间接教训了的罗茜心情有些郁闷,想起了她的善良□□,起码这几个小姐妹人设没崩过,都是一样没啥大脑的。
已经做完体能训练的罗茜窝直接到了懒人沙发袋里舒服的拿起手机,张伟把另一个沙发袋也拖到罗茜身边,小俩口挤一起翻动着手机嘀嘀咕咕的聊着天,感觉回到了恋爱时期,也是这样粘粘糊糊的。
正好想起好久没联系琳琳了,便询问起来,结果接下来的消息惊的两人什么心情都没了。
周蔷也是一脸震惊,来不及等龟速网络,直接挂了电话过来,“不是吧罗茜,这都多久了,你还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们私下都联系过了,琳琳现在这么惨,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真不知道怎么说。”
罗茜一看这是有情况啊,她这段时间忙着自家的事,又经历了第一次锤死人,根本没精力关心其它,好像群里有段时间是很多聊天记录,她被崽崽缠得没精力爬楼看,而且这破网络,等刷新又要等半天,她真没注意到琳琳的消息,现下连忙跟周蔷细问怎么回事。
李晓桦这时也私发了信息给她,罗茜边看消息边听周周的叙说,这才知道琳琳这段时间有多惨,她的女儿经历了怎样的黑暗……
当初罗茜无意中看到的那位大力士就是琳琳的老公钱博,只是视频画质太差了,又隔的远,她跟琳琳认识这么多年也只见她老公一两回,还是接琳琳下班远远打了个招呼,本来就没记住长啥样,但是这么多年同事,罗茜当然知道琳琳是什么样的人,网上那些所谓的爆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钱博从来没找什么邻居借过东西,反而是他们家总被所谓的邻居打扰,他们自己日子都不好过,哪有东西借出去,可能就是这样得罪了所谓的邻居,那位同事就是单纯的误会了,钱博为了买房,欠了大笔的债务,他又要面子,没在外面说过家里的事,给老婆买礼物,那些都是同事之间打趣开的玩笑,他也没否认,谁让琳琳生日刚好就是那个月,结果当时还贷差了点,怕延期只好找同事先凑一下,怕别人知道他债务问题不敢借他,才会顺着打趣默认是买礼物,至于大学同学更是扯淡,钱博高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了,大学都没上过,哪来的大学同学。可谓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也辟不清。
事实的真相是琳琳的女儿几个月前生了病,原本只是普通的感冒,然而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这场小感冒却成了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钱博的销售工作原本全靠提成,好的时候一个月好几万,差的时候靠老客户加以前的业绩点也能达到一万,负担每月房贷足够了,有时还有的多。为了孩子以后读书,钱博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还借遍了亲戚朋友,欠了一屁股债把首付款付了。一家人虽然过的紧巴,但还是有期盼的,总觉得会越来越好。
可是天灾降临,所有商店直接倒闭,钱博别说提成了,直接失业了。银行却没有因为天灾而停止扣款,房贷还在自动扣着。琳琳公司有人情味一点,拖了一个月,也让所有人不用来公司了,按最低工资发放,在家办公,但也只坚持了三个月就宣布关门了。夫妻双双失业,他们想着小感冒扛过去还增加抵抗力,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等发觉孩子不好时,已经迟了,要继续治疗花费不少,可他们哪里掏的出钱。前后纠结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眼看住院费都要交不起了,医生突然说孩子情况恶化要送去抢救。
医院的走廊里,灯光昏暗,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钱博和琳琳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担忧。钱博不停地踱步,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琳琳则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流泪,她的眼睛红肿,脸色苍白。
三个小时后,抢救失败。知道女儿死亡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松了一口气,还是痛苦失去爱女。
本来事情到此结束,也不会发生什么,偏偏接受不了现实的琳琳在家一直痛哭大骂,她妈妈也伤心欲绝。钱博受不了家里的气氛,只好出来。这种天气能去哪里呢?他想到了女儿住院时躲的杂物间楼梯道,之后,他便在这两个地方轮流躲着抽烟,再没有比这里更暖和更清静的地方了。也是他躲得太好,根本没有被人发现,这才听到不该他知道的消息。
“易总儿子恢复的怎么样?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吧,我可是在这里呆够了,烟都抽不痛快。”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
“陈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去养着了,反正易总家里比医院还全乎,在家里养一样。到时候把尾款给姓陈的付清了就行。” 另一个男人回应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啧啧,拿别人女儿的命白赚五百万,这姓陈的可真是个天才。” 第一个男人嘲讽道。
“行了,别说了,万一被人听到就不好了,那家人可是才出院没多久。” 另一个男人紧张地说道,四处张望了一下。
原先思绪还在乱飞的钱博被五百万刺激清醒了,要知道女儿的死主要原因就是他没钱,没钱他都不好意思回老家过年,就怕亲友找他还钱,没钱才让女儿把小感冒拖成大病,更是因为钱才没法子治疗。如果他有五百万,怎么会害死女儿?在听到那家人才出院不久,主冶医生也是姓陈,钱博心里起了疑惑,又不敢相信,毕竟自己的女儿可是抢救失败才没的。
钱博透过门缝悄悄看清两人的身形衣着,等他们走了远一点,忙带上口罩跟上前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和疑惑,脚步放得很轻,生怕被发现。看到他们热络地跟治疗女儿的主治陈医生说着话,一起上了电梯,钱博的心都凉了半截。这时,银行扣款失败的信息传来,仿佛在他的心上又插了一刀。
女儿死了,疑似被害死了,背了一身债的房子也养不起了,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收回了。钱博眼睛都气红了,他憋着一口气,回了家。琳琳看他没事人一样,天天还躲出去快活也气疯了,脱口而出怪他没用,没心没肺要跟他离婚。
钱博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妈也在一旁哭,望着他也是一脸埋怨。没人理解他的崩溃,他这么努力这么辛苦,到底做错了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了。一声不吭的钱博彻底心一横,把厨房的刀偷藏一把抓了几个面包,不管琳琳的叫骂声出了门。
豁出去的钱博在医院蹲守了整整四天,饿了就啃面包,渴了就抓把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愤怒,紧紧地盯着医院的大门。盯着姓陈的,终于摸清楚他的路线,在一个月黑雪高的夜晚砸晕了姓陈的,拖进了车里。开车来到他之前选定的偏僻仓库,把姓陈的绑好。看着他被冻醒,惊慌失措的样子,钱博老实了三十几年,终于放出了心里的恶魔,一句话没问,直接拿刀上前狠狠地折磨了一番。
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陈医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大量失血加上极寒,他活不了了。还好那五百万已经拿回了家,前期也购买了大批物资,虽然最后一批物资因为尾款迟款,还没有交接,但是他老婆知情的,就算她没有接最后批物资,塞满地下室的物资也够孩子们度过好几年时间了,在节省点,撑个七八年都可以。七八年后,如果…… 如果天灾还没有结束,但孩子们也都大了,到时肯定自己能找到活路的。
陈医生下意识的不去想一屋子老弱小能否守住这些珍贵的物资,快晕厥的他又想到自己本份了一辈子,终究还是错了一回,就这一回还要了他的命,不用对方问,他抢着咳嗽地说道:“我不行了,你应该是第一次砍人吧,再砍下去,你想知道真相我都来不及说了。”
这句话终于唤回了钱博的神智,他停了手,呆呆地望着姓陈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手中的刀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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