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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张大春到来

正月十一号,在这个被严寒笼罩的世界里,罗茜提前了半个月发动,生下了一个儿子,六斤六两。这个小小的生命给一家人带来了无尽的喜悦。他的名字跟着姐姐罗艺灵后取的宸字 —— 罗艺宸,姐姐的小名因为一直分隔两地所以取的是 —— 想想,老二的小名张伟跟罗茜就没纠结太多,直接唤他崽崽了。

此时,天空中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大地一片银白。罗茜生产完后直接回了老家Y村坐月子。Y村如今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宛如一个童话世界。农家自带的大院子里,积雪堆积得高高的,偶尔有几只麻雀落在上面,叽叽喳喳地叫着。旁边的老屋子显得古朴而宁静,罗茜婆婆胡桂芬就自己住在那里。而不远处新建的别墅楼住着罗家一家人,他们这样居住,既相互独立又紧密相连。

大大咧咧的罗茜没什么讲究,两个孩子都没有去月子中心。小想想出生时,罗妈妈才退休,身体好着呢,便亲手伺候罗茜坐月子,同时照顾小想想。但现在,七年过去了,想想明年都要上小学了,罗妈妈可吃不住再来一遭,所以罗茜的婆婆胡桂芬提前一月就辞了老家食堂那份杂工赶了过来。

胡桂芬干活也麻利,利爽地包了一日三餐和地里的活。毕竟给小孩子辅导早教这些她一个不识字的老太太可不行,只能帮这些粗活了。这段时间罗妈纯辅导孙女也轻松多了。

没有睡意的罗茜此刻正穿得严严实实,坐靠在床上看着她妈给小崽崽换尿布。她微微侧着头,专注地看着妈妈的动作。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疲惫,但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张伟则在一边拦着小想想,不让她上前捣乱,一边劝说罗茜快躺下,坐月子就是要多躺。

张伟眼神中满是关切。他的手轻轻地搭在想想的肩膀上,生怕她一不小心碰到了弟弟。“茜茜,听话,快躺下,不然以后腰会疼的。” 张伟轻声说道。小想想则满脸好奇地看着弟弟,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她的小手不停地挥舞着,想要挣脱爸爸的束缚。胡桂芬端着红糖蛋水放到罗茜旁边,笑着看了看小崽崽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还是罗妈在旁边附和说再坐下去,以后腰会疼。才让罗茜无奈地继续躺下去了。

罗爸在客厅接到张爸张大春的电话,听到他马上要到了,忙出门接去了。罗爸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一顶帽子,围巾把脸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的脚步有些匆忙,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没过一会,罗爸跟张大春便顶着一头的雪进了房间。

“这天气也是奇了怪了,我记得初三就开始在下雪了。” 张大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说道。他的眉毛和胡子上都挂着冰霜,脸色冻得通红。

“可不是,本来还准备走走亲戚,结果这雪天天下,天气预报也不准,天天预报阴天,结果下到现在,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出去,还真不知道外头雪都这么厚了,老张你也真是胆子大,这么大的雪还敢自己开着货车过来。” 罗爸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担忧。

“哈哈,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哪能没这本事,不过安全确实重要,我还特意提前了一天动身,哪知道这路冻的不成样,我开开停停这才耽误搞到现在才到。” 张大春爽朗地笑着,他的脸上充满了自信。

胡桂芬端着两碗鸡汤出来说,“你俩先喝碗汤暖暖身,午饭晚点再开,茜茜之前要吃糖水蛋,估摸着现在还不饿,我们晚点再吃啊。” 她的手上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那浓郁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成。” 张大春没意见。

罗爸不好意思地说,“老张饿了一路了,我们还是早点吃午饭吧,别管茜茜了,给她留点,让她晚点吃就行。” 罗爸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他觉得让张大春饿肚子等太久不好。

“那哪行,亲家你别客气,这汤喝了根本不饿,现在茜茜最重要,等她想吃了在一起吃。” 张大春连忙摆手说道。

“是啊是啊,亲家公,张伟都说了,茜茜本来就躺那没啥胃口,就是要一起吃才能多吃点,她现在还在养身子,还要奶孩子,现在她最重要,老张不用管他,这么大人了,还能饿着不成,放心,我那熬的汤多着呢,专门为茜茜随时备的,老张不够自己再去盛点喝,哦,对,刚好把那鸡头鸡脚还有鸡翅膀给吃了,茜茜不爱吃那些。” 胡桂芬笑着说道。她的眼神中满是对罗茜的疼爱。

“行,我自己去盛,你去车上看看,你要得东西我都拿过来了,那鸡鸭冻的估计活不了了,不行等下我全杀了,反正这个天也坏不了。” 张大春说道。

胡桂芬应下了,立马去看货车上的家当。这次过来差不多是举家搬迁,张大春也不准备去外地打工了,他媳妇是要留在亲家这边长期照顾的,一直怂恿他也过来,反正在老家没什么牵挂,孩子们全在这边,干脆就辞了职过来了。两人计划以后就在 C 县定居,先到 C 县租房、找工作,等儿媳出了月子,他媳妇胡桂芬再找个半天工,赚点小钱也不耽误照顾孩子,毕竟目前还是罗茜这个当妈妈的主带。

忙惯了的胡桂芬表示每天做点饭搞点家务种种地抱抱孩子这点子事实在太轻松,人闲的难受,手机又不爱玩,眼睛实在不好,也没啥其它爱好,晚上还能跳跳广场舞,白天是真闲,还是得找份活干,不然亲家公亲家母都是有退休金的人,她可没有,退休和工资之间,不能闲的她选择了工资,毕竟以后孩子开销大着呢,多赚几个总是好的。罗爸也跟着胡桂芬后面帮忙卸东西。车上的鸡鸭确实冻的不成样了,憋缩着脑袋耷拉着。Y 村这边虽然是乡下,但住这一片的都是特意规划好的外地人,大部分跟罗爸罗妈一样之前都住县里或镇上,这些人没有养鸡鸭的习惯,这玩意又吵又脏的,很扰邻的。

知道这边人讲究的胡桂芬本来也就没打算养,就是想趁活的时候来杀个新鲜,好炖汤给罗茜滋补一下,都是自家养的,好着呢,就是这一下子得全杀了,本想着一天杀一天,每天都有新鲜的吃多好,哪知道天气变这么快,只能都杀了冻起来了。

吃完鸡汤的张大春不好意思自己去儿媳房间看孙子,也没找张伟,直接跑出来搬东西。看他们搬的差不多,便跑去杀鸡鸭,自家养的,也有亲戚知道他们走送的,大大小小的,一共十五只,这可够杀了。胡桂芬只把东西搬进屋,收拾的事以后可以慢慢来,也先过来帮着把鸡鸭全部处理好。罗爸也没干过这活,搬完东西就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张家夫妻俩处理好鸡鸭也都回房间换了身衣服,这才来到罗茜房间看孩子。一家人此刻都围着刚刚出生的新生儿,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满是宠溺,脸上都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突然,崽崽的小嘴巴动了动,仿佛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接着,他的小鼻子皱了皱,那模样简直萌化了众人的心。小想想更是忍不住想拿手去摸,被罗妈及时制止。、“弟弟太可爱了,我好想抱抱他。” 小想想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的小手停在半空中,满脸的渴望。

“现在还不行,等他大点才行。” 罗茜耐心地解释,她很担心想想会因为崽崽的出生感到心里不平衡,这才同意大家子人一起照顾孩子。眼下看来确实是对的,想想一直由罗妈带大,现在罗妈还是主要心思在她身上,哪怕崽崽出生了,罗妈也只是偶尔进来搭把手换个尿不湿。

胡桂芬长期做农活,手指头非常粗糙,连想想都不喜欢她给自己洗澡,说摸得身上好痛。崽崽那就又插不上手了,只能靠罗妈跟罗茜了。

抱不到弟弟的想想只能把手指头伸进崽崽的手心,崽崽像是感受到了姐姐的触摸,小拳头紧紧地握住了姐姐的手指头。那小小的手软软的,让想想的心都要融化了。她本来就很喜欢娃娃,现在更是觉得弟弟比那些洋娃娃还要可爱好玩。罗茜看到也把手伸了过去,握住想想的小手,张伟也默契的用他的大手包裹住这个小家庭里所有重要的人。仿佛在守护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罗妈拿起手机默默的拍下这个时刻,四个紧握一起的手和四张同时微笑的笑脸。罗妈的眼神中满是感动,她的手指轻轻地按下快门,记录下这个美好的瞬间。拍完照的罗妈带着想想下楼去玩。

终于挤进来的张大春也微微弯着腰,仔细地看着崽崽,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来。“这小家伙,长得可真俊。” 他轻声说道。张大春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骄傲。崽崽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小脑袋微微动了动,然后发出了一声轻轻的 “咿呀” 声。这声音如同天籁之音,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他们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

张大春原本是准备过了十六,就跟儿子先去 C 县住。张伟一年前为了节省成本把公司从 B 城搬到了 C 县,结果业务一直开展的不顺。

小县城想招来厉害的业务员很困难,挖人都挖不到,自己培养的话成本又太高了,来来回回员工也嫌事多工资低,总待不久就跳槽了。没办法,目前公司业务主要还是小小俩口主接。

现在罗茜因为二胎肯定要在 Y 村呆一个多月,小俩口计划过完二月底在一起搬到 C 县,正好想想也要到 C 县上小学了,到时候 Y 村就双休的时候回来住住。便在去年底把 C 县的房子退掉了,准备今年过去在重新租个大点的四室一厅。

儿子把 C 县的房退掉了,又暂时不回 C 县,张大春只能自己先过去租房。

罗爸知道后,就拦着,留他在家里多住几天,租房子的事不急。张大春联系亲戚找新的工作,也一时没消息,便顺着罗爸的挽留打算多住些时间,到时跟儿子一起过去找房子。

没事情做的张大春把地里的白菜都收了收,天气太冷了,菜都快冻没了。他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这鬼天气,好好的菜都给冻坏了。” 又把院子里的积雪全部清扫掉,老屋子屋头上的积雪也被他清理了下。实在找不着活做,孙子也抱不上手,百无聊赖的张大春被看不过眼的罗爸拉着坐下看了会电视。

罗爸靠在沙发上,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手机。张大春则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眼神空洞。电视里大部分台都播放着一个节目,专家访谈,都在大谈特谈最近持续不断的大雪。各种猜测纷争不断,但主题只有一个,异变不是大事,可能是好事。之前新病毒肆虐,现在新病毒被冷空气彻底冻死。瑞雪兆丰年,可以预计明年农作物的生长环境会更好,甚至都不用再担心雾霾,地球又重新变的年轻等等之类的问题,总之一切太平,什么都不用担心。

罗爸没看一会,就被手中手机里的短视频吸引,电视机放在那空放着。他时而露出惊讶的表情,时而微微点头,完全沉浸在手机的世界里。张大春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这电视也没啥看头。” 干脆提出开着儿子的面包车外出买点东西透透气去,罗爸不放心他一个人,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干脆一起出了门。

走到门外,看到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掩埋在白色的怀抱中。

罗爸缩了缩脖子,裹紧了衣服,皱着眉说道:“这雪啥时候能停啊。” 张大春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眼神中也有了忧虑。

罗爸指引着张大春开到超市,这才发现超市门口停满了车辆。人们如同潮水一般涌进超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

一位中年妇女一边推着购物车,一边对身边的小男孩大声呼喊着:“不要拿那些没用的玩具!快多拿点吃的!雪还不知道要下多久,家里可不能断了粮。” 边说的同时她双手迅速将货架上的面包、罐头等食物往购物车里扔。脸上满是焦急和对未来的担忧。

不远处,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也在疯狂大采购。他们有的眉头紧锁,快速地挑选着商品;有的则互相商量着该买些什么。

罗爸看到不少认识的人也都在大采购,每个人的购物车都塞满了东西,货架上都被清掉大半了。工作人员匆忙忙的急着上货,都跟不上趟,整个超市人挤人,闹哄哄,比过年时候抢年货还要热闹。罗爸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这咋都跟不要钱似的。”

到处都是人挤人,收银队也排的老长。一位排队排的不耐烦的年轻男子气愤的道:“搞的跟世界末日一样,全 TM 都挤到一起,买什么买啊。” 说完直接丢掉购物车挤出了队伍气呼呼地走了。年轻男子满脸通红,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无奈。那辆被丢弃的购物车里的东西被排队的其他人挑挑捡捡慢慢也被瓜分了。

大家一边挑选着东西,一边小声议论着:“这雪也不知道要下到啥时候,多买点总没错。”

“就是啊,谁知道后面会咋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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