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我劝你放弃抵抗,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陈燃站在楼顶,身后是全副武装的军队,他眼前是满目疮痍的城市。微风带起他的碎发,露出他猩红的双眼,他嘴角扯起一抹解脱的笑,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陈燃——”
意识最后,是一张惊恐错愕的脸,和一只试图抓住他的手。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陈燃感觉自己正被人大力摇晃。
“陈燃!陈燃!”
他睁开眼,眼前是一张年轻有朝气的脸。
胡建业看见他醒了,埋怨道:“陈燃,你真不够意思,看我打球有那么无聊么,竟然能睡着。”
陈燃一时有些愣神,他发现自己此时正坐在大学的操场,明明这里已经被炸毁了,怎么会......
“陈燃,你没事吧。”
也许是见他始终没有回答自己,胡建业关切道。
陈燃把目光转向胡建业那张没有任何血污的脸上,他明明为了救人,已经死了。
周围人看见陈燃迟迟没有反应,纷纷围了上来,陈燃的视线扫过那一张张脸,眼神哀伤而专注。
“草!”胡建业被陈燃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你到底怎么了?”
陈燃勉强回神,挤出了个勉强的笑:“没事儿,刚刚好像是做了个噩梦。”
胡建业露出一个颇为嫌弃的表情:“你小子可真行,看我打球睡着就算了,还做梦了。”
周围有人招呼陈燃:“我们刚说去后面小吃街整顿小烧烤,陈燃一起啊。”
“我就不去了,我想回去再睡一会儿。”
“你真的没事吧。”胡建业有些犹豫,“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宿舍吧?”
“真没事,你们去吃吧”
见你再三保证自己身体没事,胡建业才勉强道:“一会儿我回来给你带烤冷面!”
陈燃凭着记忆回到宿舍,这一路上他确定自己重生了。
他回到了病毒正式爆发的半个月前,两周后,他脚下的这片土地再也没有笑声只有无尽的哀嚎。
他还记得,上辈子病毒爆发的时候,他正在图书馆自习,突然坐在他身边的女生发出了一声尖叫。
他被吓了一跳,顺着女生惊恐的视线向外望去,他看见一个瘦弱的女生趴在一个男生身上死死咬住他的脖子。
图书馆的保安和老师马上上前试图分开两人。
只见那个瘦弱的女生抬起头来,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她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似的,爬着往后退,周围保安赶紧上前按住女生。
陈燃看见女生挣扎间,露出了胳膊上深深的伤痕。
躺在地上的男生捂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抽搐着,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涌出。
渐渐的,他停止了动作。
“我靠,好像死人了。”身边传来窃窃私语,“太可怕了,那女的是不是狂犬病啊?”
就在周围的老师上前查看男生伤势的时候,原本已经没有反应的男生突然暴起,突然咬向老师的脸。
被咬住的老师死死挣扎,等男生被按在地上的时候,他几乎已经被咬掉了半张脸,伤口深可见骨。
这个时候,周围的同学已经意识到不对了,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陈燃的心头。
他赶紧离开图书馆,赶紧往宿舍方向跑去。
他一冲进宿舍,正在打游戏的胡建业马上看了过来,看见他气喘吁吁,疑惑道:“你不是去图书馆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图书馆......出事了。”他顾不上解释那么多,“赶紧收拾东西回家。”
陈燃和胡建业都是本地人,但因为校区在郊区,而且A大研究生宿舍是二人寝,条件非常不错,两人才选择住校。
胡建业看着陈燃着急的动作,也不多问,拿上了证件和车钥匙就走。
两个人从宿舍出来去停车场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陈燃的错觉,他觉得空气里都弥漫着不安的氛围。
胡建业边走边刷着校园论坛,图书馆门口发生的事情已经被置顶了,更有好事者还把图片贴了出来。
“这都是什么事儿呀”胡建业被照片里的从场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说不好,我总觉得不是狂犬病那么简单。”
陈燃和胡建业两人在停车场分别,那个时候他们谁也没想到,下一次再见面已经是物是人非。
回忆戛然而止,陈燃拿起手机,翻看着所有新闻软件,都没有找到一则关于病毒的新闻。
陈燃回到寝室拿上自己的车钥匙,马不停蹄地往家里开去。
A市作为南方省会城市,路上车水马龙,陈燃家住在老城区。他到家时正是邻居们吃完饭下楼遛弯儿的时候。
“小燃,回来啦。”邻居王叔正坐在楼下和小卖部老板下棋,“奇怪,今天不是才周三吗?”
“嗯,回来取点东西。”陈燃脚步不停,嘴上也不忘提醒道,“王叔,咱们这最近好像又有流感了,您身子不好,这两天最好去您儿子那儿住几天。”
“要我说,就是你们年轻人不爱运动才会生比昂,我年轻的时候天天跑十公里......”
陈燃没再继续听王叔的絮叨,一步并两步地爬上六层,他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回来过了,家具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他直奔父母的房间,自从他们去世后,房间里的所有陈设都罩上了一层白布。
他从书柜上取下一本相册,细细翻找。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从相册里面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两个男人的合照。
其中一个人正是他的父亲,而另外一个人,面容严肃,身着一身军装,这张脸在病毒爆发后,陈燃见过几次。
照片背后,写着几行字——
“赠陈泽同志,
丈夫志四海,
万里犹比邻。”
落款的名字是李卫国,正是后来南方幸存者基地的负责人,在陈燃还没有成为过街老鼠之前,两人曾短暂的接触过,那时李卫国对陈燃表达出了很大的善意。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正是胡建业打来的,陈燃刚一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胡建业的嚷嚷声。
“陈燃,你去哪儿了?我还给你带了烤冷面。”
“我回了趟家。”
“怎么突然回家了,你身体还好吗?”
“回家拿点东西,我身体没什么问题。”陈燃顿了一下,“我今天做了个噩梦,梦到所有人都变成没有理智的野兽了。”
“好家伙,行尸走肉啊。”胡建业的注意点很快就被转移了,“没想到你小子平时看着胆子挺大的,竟然被这种梦吓到。”
陈燃没有理会胡建业的揶揄,问到:“如果真的那一天到来,你会怎么做?”
“我当然是要回家和家人在一起啊,就是死也得和家人才一起。”胡建业随口回答道。
陈燃愣在原地,想到了上一世病毒爆发时,胡建业的父母正在旅游,直到胡建业死前都没有联系上。
“你爸妈是不是要去旅游了?”
“你怎么知道的?”胡建业有点惊讶,他明明没有和陈燃说过这件事,但他还是老实回答道,“说是去X省,咱们这儿冬天太冷了,他们先过去收拾收拾,等我放寒假后去找他们。”
陈燃依稀记得,这个病毒当时是全面爆发的,一些植物动物也产生了变异,X省那边气候湿润,变异植物发生了几次大爆发。
见陈燃这头沉默,胡建业追问道:“对了,你今年要不和我家一起过年吧。”
陈燃愣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看今年已经出现了好几轮流感了,感觉还是少出门的好。”
“哎,我也和我爸妈说过,但是他们票都买好了,一点也听不进我的话。”
陈燃告诉胡建业今天时间有点晚了,就不折腾了,在家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学校。
胡建业遗憾地表示,那份烤冷面只好他替陈燃品尝了。
电话挂断后,陈燃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房子的房龄已经有些老了,而且周边人口密度也很大,上一世病毒爆发后,这一片区也是最先沦陷的。
上一世他回到家没多久后,就开始莫名其妙地狂流鼻血,甚至出现了晕厥的情况。
好不容易身体的情况好转后,他家的房门就被感染者轻易撞破,但他也趁机发现自己觉醒了火系异能。
上一世,病毒出现不久后,就陆陆续续有幸存者发现自己觉醒了异能,但也有些人因为异能太过霸道,直接丧失理智,沦为了感染者。
在陈燃死之前,还没有人研究出病毒和异能到底是才哪里来的,更没有研究出对抗病毒的特效药物。
人们只知道,被感染者感染后有一定几率获得异能,也有可能在吃了变异植物或动物后觉醒异能。
有很多人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不惜铤而走险,但是这种方式危险性极高,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最终都沦为了没有理智的感染者。
陈燃瘫在沙发上,脑海里过着上一世的每一个场景,他努力思考着,重来一次他有没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让胡建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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