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被焦业囚禁的不知第几年。
麻木,麻木。
麻木它始终围绕着我。
很难说得清楚我此时在想什么,焦业犯了魔怔把我抓他的洞府后,就不许我再外出。可他对我又确实不错,允许我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转一转不说,若是碰上他心情好的时候,还允许我出去感受一下外面的风——然后在我问到底多久才肯放我出去的时候,把我再度推进他的洞府中。
随后大门一关,问我今晚想吃什么。
我想吃什么?
我愤愤,用手狠狠戳一下被焦业特地做成了兔子模样的桂花糕,并不回答。
--想吃了你!
我自问自己对他是不错的。
每逢他的生辰临近,不管我身处何方,都要提前赶回来,陪他过完生辰。在打算夺走近来所遇见那佛修的元阳的时候,我也要特意同他提,跟他说自己得去趟大自在殿,以防他想寻我不知道去哪儿寻。
若是和那群成天被其他宗门围堵叫着‘负心汉’‘薄情女’相比,我简直就是合欢宗宗内顶顶好的道侣。
鬼知道他怎么会在瞧见我和那名佛修出行忽然犯了心魔,直接当着那佛修的面把我数落一通。说得好似我是抛夫又弃子,让我本人听的都有些困惑,总觉得渡雷劫时自个儿若是未被雷劈死,那多半都是雷公电母瞎了眼。
焦业见我这会儿并不回答他吃什么的话,也不再擦拭手中的本命剑。直接在我旁边坐下,随后转头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可不是?!
“怎么会呢?”我挤出了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
“你是不是觉得你每次赶在我生辰之前回来,我就不该因为你常和个佛修在一块儿而囚禁你?”焦业说这话的时候离我更近,近到我甚至能看见他脸上的魔纹,近到我很不合时宜的觉得他的脸长得真的……很好看。
——可恶,齐止。你真是好不争气!
我闭上眼,决定逃避这个‘我和焦业明明已相处一百余年,却还是会因为他的脸心动’的可悲事实。
特别是眼下他已囚禁我这么久的情况下。
“我在问你话。”焦业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他看我的眼神依然柔和,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我竟诡异的觉得他似乎是把我当成了需要自己庇护的狸奴,“为什么不看我?”
“焦业,”最后我还是没忍住,睁开眼,语气无比沉重,“你不要仗着我现在还心悦你,你还是我道侣,就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现在还是’又是何意?”焦业盯着我,只是没抓对重点,“难道之后就不再心悦于我了吗?”
“说话便说话,你离我远些。”我伸手去推焦业的脸,“不要仗着好看就离我这么近。”
焦业听了这话后果断离得更近了,他向来是喜欢得寸进尺的。
明明初次见面时还像是个境界高深的大能,吓得我这个小菜鸟战战兢兢,甚至第一反应是困惑自己到底何时惹了这样一尊煞神。此时对我却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儿,非得做点什么事儿要你看见他,否则绝不罢休。
我正准备第二次推开他的脸,焦业在我的手就要碰着他的脸颊时忽然开了口:“修仙世家,妙音门,药王谷,还有你的同宗,都已来过我的洞府。试图带你离开。”
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慌乱。
这慌乱有点儿像是家中正室某天点出了常去青楼的你的偏好,而后像是还嫌这样不够诛你的心似的,继续笑吟吟的问你:所以我的好官人,你究竟是喜欢那小翠多些,还是小桃?
虽然我知道焦业说这话前多半把他们都打了一顿,但我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慌乱。
这导致我的手直接抚在他的脸上,且没有动作。
“只有那星机阁的阁主没来过。”焦业说,他并未推开我的手,反倒贴过来,像是只要人顺毛的猫,区别只在于这只猫实在太大只了。而后他继续低声道,“他的境界在我之上,先前更是五次三番试图设计陷害于我。想来再过些时日,他就要再度登门拜访了。”
我不做声,因为不知道这会儿到底该说些什么。
“我自知这已不是前世,自知现在在我境界之上者要多得多,也知我因着想要和你长久过下去的原因,武力更是落了许多人一大截。”焦业看向我,“因此若是他来,你便跟他——”
他的后半句没能说出口,因为我已经先一步将自己吃了半块的桂花糕塞进他的嘴中。
我只觉得愤怒,无比的愤怒:“我会同你解除道侣契约。”
跟那个星机阁阁主什么?
走?
或是结成道侣?
只因为他境界在你之上?
什么时候焦业这样好心,竟还舍得放我走了?
焦业并不说话,只是脸上的魔纹隐隐有增多的趋势。
“所以你要等我养好伤时,再同我提起此事。”我把那桂花糕继续往他嘴里塞,全然不管他因我用力过猛而发出的咳嗽,和因我的动作被逼出的眼泪,也不管他看着越发恐怖的脸上魔纹,“索性因为你成日跟人打架,我私底下存了不少丹药,想来修养不久便能痊愈了。”
焦业虽然咳嗽,却依然顺从的将我喂给他的那半块桂花糕给吃下去。
“你成天说修仙世家的弟子只会送那些我用不上的裙子和首饰,我也不过是图跟正派混在一起的日子很有趣,并未作他想。”我说,“至于为什么要同药王谷和星机阁的人常待在一块儿……你的仇家这样多,想设计陷害你的人更是不在少数,希望你突破时因逃不过雷劫而死也在多数。我不特地存些保命的东西,你岂不是早就死透了?”
焦业已经擦尽了嘴边的碎末。
“当真?”他忽然问。
我莫名觉得他的笑似乎不怀好意。
……等等,他方才是笑了吗?
我再仔细瞧,焦业仍是眼角含泪的模样。
于是只当刚才是自己看岔,重重一拍桌子,将那碟糕点都拍得差点飞了起来:“自是当真!”
“我信你。”焦业这样说。
我用衣袖擦掉他眼角的眼泪,暗自咕哝:明明做过魔皇,却还是个小可怜。
实在是让人很不放心留他一个人。
算啦,还是不生他的气。
记得当时被囚了挺久的,因为认识的什么能打得过他的也很少,其实打那个游戏也没有很认真,因为一直没有好看的角色出现,都打算卸载了,然后就看见了断眉还黑皮的宗门长老,一点履历,好清纯不做作,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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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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