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堂的魔法实战课,轮到杰克朝希娅挤眉弄眼,课程结束后两人又在走廊一角碰头,希娅拿着瓶子在中年男人面前晃了晃又收回自己口袋,她说:“我要拿到我哥给寄的东西才能把你要的给你,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有满足我的要求?”
杰克彬彬有礼地表达了不给就抢的意思,“殿下,交易是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上,如果你没法交付信任,那我也只好对不起你了。”
希娅手举着信说:“把信交给修斯,不然免谈。”
杰克动动手指,玻璃瓶就从希娅口袋飞出,希娅一把抓住,现在加上手环希娅觉得自己比牛还重,她有信心……希娅一下子被玻璃瓶带到半空,她不肯松手,一只手往下滑,另一只手就赶紧补上,同时脚在空中蹬,状似猴子爬树,而后希娅被玻璃瓶带着在空中滑来滑去。
到了杰克这个水平,魔法师会对自己魔力的感知细致入微,现在只是撑起一个孩子的重力,杰克明显感觉到自己力量的消耗不太正常,他将希娅放下后仔细打量,手穿过希娅腋下想把她提起来,结果发现根本提不动。
杰克掂量了一下孩子的手环,这也太重了,远远超过了一个十岁孩子能承受的重量,更别提克劳德从小体质就弱。
中年男人神情从放松到严肃,希娅想要抽回手就被杰克抓住手环,杰克:“你不觉得身上有点沉吗?”每天早上训练营中的孩子都有体能训练,杰克都不知道克劳德怎么忍下来的。
希娅说:“卡曼说魔力越强,手环越重。”这就是所谓王冠的重量吧,希娅觉得自己受得住,甚至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无人能敌。
杰克之前确实觉得克劳德有些异常,但皇室哪有正常人,而他就是被雇佣的教师而已,但这确实超越了他预期,杰克看远处有人影闪过,就对希娅说:“去一趟我办公室吧。”
拉着孩子让她坐到椅子上,杰克挽起袖子双手搭在希娅的手环上,希娅明显感觉到负担在减轻,她这时候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希娅气到爆炸,居然被人耍,她要杀了卡曼,然后把这个训练营夷为平地!
杰克擦擦额头上的汗,“克劳德殿下,不要和任何人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克劳德开口道:“老师,你觉得是谁指使的?会是……”
杰克说:“我不知道,这也不是我可以去掌控的事情,我能提供的帮助就到此为止,之后你得靠自己。”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天性,在混乱中选择明哲保身是合理的。
希娅从兜里拿出瓶子和信一同放在桌上,年幼的克劳德感觉到孤独和委屈,他是在未被告知的情况下强行与自己长大的地方切断联系,被放逐的割裂感时不时会刺痛他,但希娅非常冷静,她问杰克:“你能不能把手环改造成可以自由拆卸的模式?”
杰克拒绝,“强拆会被发现。”
希娅撩开自己裤腿,脚踝上还有两个银环,“那把我腿上的重量也减到最小。”
夜晚。
菲利克斯听到对床传来奇怪动静,而后是门被轻轻来开的声音,等到门合上,菲利克斯转身看到对床空无一人。
希娅在白天在杰克那里,以她身上一管血为代价打探到,打开手环的钥匙都由另一个教官巴斯特保管,她要潜行到巴斯特卧室打开手环,然后把卡曼吊起来拷问。
穿越幽暗的走廊,夜间也有骑士在四处巡逻,希娅猫着腰行进,在她身后稍远的地方有菲利克斯跟着。
菲利克斯出来纯粹是认为克劳德不太正常,怕他趁着所有人睡觉没有防备的时候放火把整个营地烧光。
希娅扒着窗户往里看,巴斯特没有入睡,他的床边点着一支蜡烛,男人双膝跪地闭目虔诚祷告……
巴斯特最近总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他,那一双双绝望的眼睛,如同大雨中时隐时现的森林,幽魂与湿漉漉的黑暗融为一体,他在梦里还会看到血淋淋的肉块,他要一次次用铁锹盖上黑土掩埋,然而那些肉总是向上飘浮,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只能将肉吞进嘴巴。
此时窗户外突然响起敲击声,巴斯特在恍惚间看到有人头一晃而过,他僵在原地而后又觉得这只是自己吓自己,打开窗户外面果然空无一人,只有掠过的风将床头蜡烛吹灭。
房间内漆黑一片,在男人转身的时候他清楚听见窗户再一次被敲击,而窗户外是一个漆黑的人影,巴斯特想要找到武器,如同梦中用某种凶器击中人的头部,他那里一次又一次成为残忍的肮脏的帮凶,等到男人哆哆嗦嗦拔出剑时窗外的身影又早已消失。
巴斯特手心出了汗,他在想要怎么做?或许鬼魂真的缠上了他,它们无孔不入,或许接下来就会是他的床底,他不该开窗。
男人想要摸出一直挂在胸口的神像,他笨拙的手与挂绳绕到了一起,呼吸急促,窗外又有敲击的声音,巴斯特不敢抬头,他只想要借助神像来驱散所有不干净的东西。
门突然被敲响,巴斯特整个人一哆嗦,卡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巴斯特,开门,到时间了。”
巴斯特终于摸出神像,对其又亲又吻然后长按在心口,他没再看窗外,而是打开门和卡曼出去了。
窗户下方,希娅死死捂住菲利克斯的嘴巴,两人前胸后背靠在了一起,等到室内恢复寂静,希娅才生气地踢了菲利克斯一脚,小声骂道:“你跟踪我做什么?”
菲利克斯诚实地说:“我怕你做傻事。”把训练营烧了。
希娅想的是最近男孩克劳德确实不怎么开心,没想到菲利克斯是这么友爱的人,冷漠只是表象,希娅声音里带了一丝丝动容,拍拍菲利克斯肩膀,“你放心。”
菲利克斯不知道怎么回复。
卡曼和巴斯特提着灯往外走,希娅也不管菲利克斯,她要看看深更半夜这两人要出去干什么,希娅走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个小尾巴,希娅回头说:“你要一起来,就机灵点明白吧,别拖我后退。”
跟着卡曼偷偷摸摸爬到后山,巴斯特背着一个麻袋频频向后看,巴斯特:“你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吗?”
卡曼:“别自己吓自己,拿钱办事而已。”
希娅看到两人拿着铁锹熟练地挖了一个坑,然后将麻袋里丢了进去,希娅拿出一卷绳子让菲利克斯抓着,她走到另一边拉起绳子,在两人回去的必经巴斯特被绊倒往下滚了好几圈,卡曼在后面骂骂咧咧,恰好跨过绳子。
巴斯特:“有……有鬼想要害我。”
卡曼往巴斯特头上拍一巴掌让他赶紧走,黑暗确实会放大心里的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逃离。
菲利克斯注意地上有个吊坠他捡起来用袖子擦去泥土,仔细打量。
希娅想夜深人静干脆直接把这两人干掉,之后她想做什么都自由,希娅刚想继续跟就被菲利克斯拉住,菲利克斯问:“你觉得麻袋里面是什么?”
希娅摇头晃脑报数,看起来习以为常,“金银财宝,动物尸体,人类尸体。”
菲列克斯:“我们去看看吧。”
希娅突然从菲利克斯手中拿过吊坠,“这是你认识的人的东西?哇,那人死定了,说不定麻袋里面的就是他。”
菲利克斯没见过这么没同理心的人,但他也没有立场要求对方听从他,而希娅突然对面前的少年有了兴趣,她说:“我可以和你一起但是你要满足我一个要求。”
菲利克斯:“什么要求?”总不会是一起去杀人放火吧?
希娅:“之后中午你要和我坐一桌。”她就不信了有菲利克斯当护卫还有人敢装作不小心把汤撒到她身上,她哥给她寄的衣服都不够穿了!
就这?菲利克斯应下。
两人都拿了稍大的石头往下挖,解开麻袋,里面并不是人类而是两具梅花鹿的身体,脖子以上被砍去,一些地方丝丝缕缕毛发与血肉混合。
希娅全程看着兴致缺缺,只是在离开时她突然把麻袋推到远处巨石后。
回去路上,菲利克斯状似无意地问:“你看起来对死尸完全不抵触。”
希娅反问:“你没见过尸体吗?人或是其他动物死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她接触到的第一具尸体就是自己,在那之后能让她产生恐惧的事物很少。
菲利克斯多少有些震撼,他对死亡只有模糊的漆黑的意象,捡到友人吊坠的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如此靠近黑暗。
菲利克斯:“这个吊坠是之前训练营排名第十的孩子的,他是孤儿但是很努力也很有天赋,我想要找到他。”
菲利克斯如此说道,却没有让希娅参与的意思,他转而说:“训练营所有人都觉得你很奇怪,克劳德,我们来这里是想要靠自己能力成为骑士取得功绩,但你的表现像是个异类,如果你想要融入我们,你起码得表现正常。”
希娅从没想过合群,而克劳德还处在摸索适应阶段,大多数时候都在旁边观察,希娅问:“融入你们的意义是什么?”她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只是菲利克斯说的话恰好是她的盲区。
菲利克斯说:“至少在你被欺负的时候,有人会保护你,为你挺身而出。”
希娅:“你想要找到那个孩子,是因为你把他当作你的……同伴?”这个词在希娅脑海中重新被点亮,背后有人能倚靠的渴望击中了毫无防备的希娅,希娅皱起眉问:“如果一个人死去,不就证明了他很软弱不够强大吗?弱小是令人鄙夷的疾病。”
菲利克斯感觉自己是在和一个幼童讲话,他说:“你凭什么觉得弱小的人就应该死去?有能力的人就应该去帮助弱者,而且这世界上还有数十位活过百年的魔法师,年龄和能力的差距在这里,你永远追不上,强大只是相对的。”
希娅认真地说:“我会成为最强的魔法师,而你会成为我的副手。”
菲利克斯突然一个扫腿,希娅猝不及防被带到地上,菲利克斯叉着腰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金发男孩说:“你别做梦了。”
希娅支线剧情给卡了几天,大纲是有的,但是细节推进稍微有点艰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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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If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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