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再次醒来时感觉自己的身体正被人摆弄着,有什么粗糙的东西缠绕在身上。
她皱着眉头艰难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小破屋子里站了三四个人,而折腾她的就是张翠芳,她正拿着根麻绳一圈圈缠在她身上,下手很重看着就像是在泄愤一般,将她绑了个结实。
站旁边看着的是小卖铺陈家的老夫妻,他们像看一件货物一样的看着她。
陈老头道:“人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要到时候带回去了就一口气咽了,这种赔本生意我可不做,当初说好的我们家要的是一个能干活的丫头。”
张翠芳大嗓门道:“不给她个教训她能老实去你家?放心,就饿了几天死不了,你们带回家养两天不就好了。”
陈老太像检查牲口一样,翻开阿娇的眼皮子,又要去掰她的嘴巴,阿娇用着最后一股劲狠狠地咬上了陈老太干瘦皱瘪的手。
这口劲不大,但也给陈老太咬出了血,老太婆叫了一声,把手缩了回来。
阿娇啐了一口血水,她嫌脏。
陈老头蒲扇似的手“啪”地一声打到她脸上去了,“好个烈性的丫头,我倒要带回去好好治一治。”
阿娇被这一巴掌打的头更发晕了。
陈老头拎着阿娇身后的绳子,半拖半提把人往外拽,陈老太也跟在后面恶狠狠道:“小贱蹄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陈老头拎着阿娇打算出去了,陈老太还在后头跟张翠芳讨价还价,说这人半死不活,还把她咬了一口,还要上医院去治,最多只能给七千。
张翠芳哪里肯定应,“你这屁大点的印子上什么医院,我给你喷两口唾沫两个晚上就好了!”
两人吵吵哄哄,争执不休。
去年陈家老夫妻带着钱诚心想把阿娇娶回去当个媳妇的,正经和赵家结个亲家,但后来人跑了婚事黄了以后让他们在村子里好没脸,农村人本就好面子,他们家虽然有几个钱,但生了个傻儿子一直是老夫妻心里的痛。
那时候又被阿娇逃了,更是被人背地里笑了许久。
俩人心里把阿娇恨了个透,这回来可不会客气了,尤其是刚刚陈老太还被阿娇咬了一口,以后阿娇到他们家就是当牛做马,给他们儿子传宗接代的,别指望有什么好日子。
陈老头只能守在门口等着老太婆讲清了价,付完了钱才能走。
等冯知砚找到赵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两个粗野的农村妇女嘴里骂骂咧咧的讲着他根本听不懂的土话,一个老头拎着被绳子绑着半死不活脸色青白的小丫头。
冯知砚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蚊子,这种地方是他这种大少爷从来不会踏足的,开了四五个小时的车,从沪市宽阔的大路,再到村上的石子路,最后到难开的黄泥路,一路开过来冯知砚的厌烦之心到达了顶点。
他身上气势重,带着股子矜贵和高傲,加上身量高大,一下子把院子里的三人镇住了。
张翠芳面上警惕又狐疑,顾不上和陈老太吵嘴,往前一横,“你是什么人?”
冯知砚并不答她的话,“这里就是赵自强和张翠芳的家?”
张翠芳一听这人竟然把她和自己男人的名字都叫出来了,眼里更是防备,“干什么?”
“你们的女儿赵阿娇在哪里?”
屋里三个人的眼神同时都变了,差点又昏睡过去的阿娇也勉强睁开眼看向门前的人。
陈老头把人往自己身后拽了拽。
几人的反应让冯知砚一下就看出了不寻常,他长腿一迈,几步就挡在了陈老头身前,垂首俯视着软趴趴坠在那儿的阿娇。
“你是赵阿娇?”
他的感觉很敏锐,自己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面前人的眼皮轻微动了动,冯知砚能肯定他找到了人。
阿娇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再差也不会更差,她撑着一口气回道:“我……是,赵阿娇。”然后就无力地垂头晕了过去。
冯知砚看着眼前这幅面貌不敢恭维的看不出死活的人,嫌弃的从陈老头手里拎过了绳子。
陈老头个头比之冯知砚矮小瘦弱很多,就这么轻易地被他把人给夺过去了。
“你干什么,这是我买下来的媳妇!”陈老头十分激动。
连陈老太也急了,刚刚她已经把七千块都抹着唾沫点了给了张翠芳了,她扑上去想抢被冯知砚拎着的阿娇,冯知砚轻轻一闪身,她就摔了个屁股蹲,在地上哭嚎,“来人啊,救命啊,抢人啦!”
冯知砚不耐烦与她纠缠,“你花了多少钱?”
陈老太眼珠子一转,闪出精光,“我花了八千块买了这个小丫头!”
“我给你一万,把人交给我。”
院子里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张翠芳反应最快,一把把刚刚陈老太给她的钱丢了回去,脸面都不要了,“我不卖给他们家了,我卖给你!”
陈老太都被她这一招弄昏了头,脑子还没想明白就被张翠芳丢回来的钱袋子砸了个满怀,里面有零有整,是老夫妻俩攒了很久的,沉甸甸的。
冯知砚厌恶的看着张翠芳这幅丑陋模样,对这贫穷愚昧的小村子更看不上了,连带着在这村子里长大的赵阿娇也一样鄙夷。
他丢下一叠崭新整齐的百元大钞,拎着阿娇就出去了。
留下陈家夫妻和张翠芳撕破脸皮毫不顾忌地争抢着那一叠的百元大钞。
小院里争吵声不断。
“人已经卖给我们老陈家了,这一万块是我们的。”
“人你还没带走,不算,我不卖给你们了,把钱拿过来!”
争吵,推搡……赵家院子里炸开了锅。
-
夜晚,别墅低调而奢华的客房里,躺着一个脸庞肿的高高的小姑娘,她细瘦的手腕上缠绕着透明医用胶带,连接着一条细细的输液管,管中的药水正一滴一滴缓缓流入她的体内。
冯家的家庭医生刚来过,阿娇是太久没吃饭,加上情绪起伏过度导致的昏迷,还因为身上的伤口发炎,有些轻微发烧。
冯知砚一回来就把情况汇报给父亲冯向远了。
家庭医生在给阿娇看病时抽取了一管他的血,这管血会和冯向远的血一起送到冯家名下的私立医院检测,明天一早检测结果就能出来了。
找到人的事情徐棠还有冯雨娴还不知道,阿娇是半夜被带回来的,避开了俩人,只等明天的结果了。
客厅里。
冯知砚抚额脱下西装外套,有些烦躁。
开了一天车,来回颠簸了那么久让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更烦躁的是明天要怎么把这事告诉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冯雨娴。
“哥哥。”二楼扶手处站着的冯雨娴看着坐在客厅的哥哥喊道。
出来喝水的冯雨娴穿着一身白色棉质睡裙,她睡眼惺忪的看着一身疲惫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哥哥,问道:“才刚下班吗?”
冯知砚被妹妹突然的声音惊的眼皮一跳,正待找个理由回答就注意到妹妹脚上**着的,他皱眉的看向光着脚就出来的妹妹,“怎么又不穿鞋?”大理石客厅没有铺地毯。
冯雨娴吐了吐舌头,“哎呀,我习惯了嘛,卧室里面有地毯嘛~”她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她最喜欢看到俊美又冷淡地哥哥唯独心疼她的模样。
不知道何时起冯雨娴对自己的哥哥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才十四岁情窦初开的年纪,优秀的哥哥是她心里藏着的小秘密。
果然冯知砚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起身从沙发上站起,熟练的在冯雨娴面前微微蹲了下来,“上来。”
冯雨娴两步蹦到冯知砚宽厚的背上,“哥哥,我要喝水。”
冯知砚背着妹妹让喝了水,又把她送回房间妥帖的掖好被子,“快睡,小孩子觉少了长不高。”
“哥哥也快去睡吧,爸爸怎么把公司的那么多事都交给你呀,好辛苦。”冯雨娴以为冯知砚是在公司加班到现在才回来。
冯知砚眼皮垂下,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妹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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