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可以提供帮助的攻略游戏……那么，我坐在马桶上，掰着手指开始算。
【把我变成万人迷？】
【不行。】
【真是废物！】我立刻道。
当然，虽然在嘴上如此不留情，但我在心里对系统的工作还是表示理解的。
可以理解，系统他要有能力把人变成万人迷，那我过来攻略干嘛？虽说被人迷上无法解决所有事情，但就攻略这件事，有了这个光环不亚于在二战拥有了原.子.弹，小小日本（重音）男子高中生（重音），不管是平A还是结束战争都轻而易举ok好吗？
空气一片寂静。
四下无人……非也，先不谈我的物种问题，但小而逼仄的厕所隔间根本谈不上什么“四下”，这词用错了，真是对不起笑面虎……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我居然惊讶地发现自己有些失落无人捧哏
——但对此早有预料，于是非常自然地伸出右手将食指和大拇指圈起，剩余三只手指翘出兰花指的样子，坚定道，“ok，理解。”
【……】
愚蠢的系统显然无法理解宿主的举动，但现在也不是批.斗它的时候，显然，就算是没有时间观念者如我，都发现课间十分钟已然接近尾声。
证据就是刚刚还传出“哎哎，xx酱，你知道有个女生刚刚跟木兔君表白了的事吗？”“欸——什么时候，我怎么……”（好了，我知道你不知道了，麻烦你们不要再说了！）的女生厕所如今安静得让我彷佛能听见教导主任皮鞋踏上走廊瓷砖的声音——真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熟悉。
枭谷的学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认真乖巧的好宝宝——至少不会逃课——要真被在课间巡逻的教导主任发现某同学上课不听躲到厕所，怕是教导主任都会在欣喜自己业绩上涨的同时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惊讶。
所以！
为了避免再次被众多同学行注目礼，为了避免近期枭谷沦为阴郁老鼠人（我）的地狱，为了世间的爱和正义！
我充满斗志地握拳，紧盯着那行蓝字，彷佛见到了我与系统携手并进，赶在邪恶的教导主任来到教室之前冲回教室的美好未来！
我从马桶上站了起来。
【系统，我们上吧，来吧——穿墙术！】
【……】蓝字一时没有动静，然后才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抱歉，超模了。】
【……】
我恼怒于它的麻木，正想再次发表激昂慷慨的演讲，但就在此时，悠扬又美妙的上课铃声在走廊激起一片波浪，海浪翻了个身，涌进厕所。
……这阴差阳错的人生。
我退了一步，然后彻底坐在了马桶上。
【……】系统还是毫无反应。
无所谓了，可能是wifi信号不好。
我双腿缩在马桶盖上，把脸埋在里面，陷入了冲回去给自己一拳的恶毒幻想里。
【呵呵，】
系统突然说话，【你现在可以坐在马桶上竖着耳朵听教导主任的皮鞋踏在陶瓷地板的声音了——如果枭谷真的有这样做的教导主任。】
【嗯？！】我大喜过望，【没有吗原来？】
【没有！】系统大声。
感谢系统告诉我没有会在后门突然闪现的教导主任，但这带给我的安慰只比蚂蚁大一点：没有这个主任也会有那个主任，就算都没有，不还有个天天等待着处理学生和被学生处理的班主任吗？！
想想真是忍不住爆哭啊，我维持了三年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人设竟然在异世界降落的第一天就被砸的粉碎了哦！
但其他的事更重要。
【……你原来能听见我在想什么啊？】
我哭着，抽抽嗒嗒地回嘴，【还会吐槽，怎么，之前刚认识和我不熟，在装内敛高冷AI？——我要时间回溯**！】
【装个鬼啊装！我才是你的贴身系统好吗？高度智能个性化，那个低级的基本系统怎么配和我比——抱歉，目前不是存档、读档时机，请您另行选择。】
【噢！】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刚刚沉默是去升级了对吧？但好恶心，什么‘贴身’，你们公司研发部没有别的词了吗？而且超级没礼貌，张嘴就是恶毒的嘲讽！我要退货——那切割空间！】
系统怒吼，【你滚啊！我们公司研发部好得不得了！你才应该反思到底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喂给了我什么吧？！脑子里除了阴谋诡计就是涩.涩、涩.涩、还是涩.涩的自大刻薄女！木兔光太郎和木叶秋纪就在你面前哦！在你面前哦！你到底是怎么——抱歉，技能超模，系统不在本世界提供。】
基础系统通报的声音打断了自称是高级系统的吐槽，卡壳了一下才像是毫无中断般接上了话。
【——你到底是怎么毫不脸红地面对他们的啊！？】
【哈？？！】
我震怒，【谁允许你偷窥我的大脑的？这是侵权，侵权！我要投诉！我要投诉，我要上告中.央！上告中.央！——我要读心术】
……
基础系统还在工作，贴身高级系统大概只是加在它身上，两者关系大约是硬件和软件的区别。
读取想法不是实时的，有滞后性，或者，可以这样说，它能翻阅我的记忆——时间范围还不清楚。
哇呜，超级恐怖啊，我捂住了脸。
简直就像是被外星人绑架到异世界了一样。说是可以提供帮助，结果一点有用的技能都没有！
和高级系统像是菜市场大妈似的讨价还价了半天居然只得到了一个“查看人物好感度”——还不是实时——的垃圾技能。
哇呜，查看人物好感度——这不该是每本轻小说攻略系统必备的基础技能吗？怎么到我这儿就成系统勉强让出的天大便宜了？简直就是周扒皮！
我恶狠狠地咬牙，准备去往天台食用一些系统临时（加粗）提供的便当。
【拜托！】
忍了一路碎碎念的高级系统忍无可忍，【我们这个可不是只能检测到区区攻略人物的，你周围所有人都可以检测到好吗！？再说不是实时的原因跟你说过了吧？最后，你才来便当当然只能临时供应啊？总比没有好吧？】
在天台偶遇攻略人物的概率极小，这种专为喜欢独处的小可爱们准备的地方，大约也只有被告白的时候，那几位排球部的正选才会屈尊上来瞧一瞧。
我在天台找了个地方坐下，打开便当，愤怒地反驳系统。
【可我是童工欸！虽然是超级无敌美少女但也是童工啊童工！被你们突然抓到异世界强制签下合同进行什么鬼攻略，犯下如此惨无人道的罪状，你们难道不应该给予我一些优待吗？！】
【……】
系统突然像是被我震住了似的，沉默了一会儿。
【嗯？干嘛？】
系统沉默的时间里，我咬下一口天罗妇，食物满足了饥肠，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怎么？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决定痛改前非，撕毁合同，然后送超级无敌美少女的我回家啊？】
咬着筷子，我转过头，有些期待。
【……】
【……你在干嘛？】
切，不是。
我略失望地转过头，继续看着树下那一堆说说笑笑聚在一起吃便当的排球部少男们，往嘴里又塞了个天罗妇。
嚼啊嚼。
【边吃饭边追番啊。你们抓地球人前不先了解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吗？】
我刚刚选的位置，视野刚刚好能看见那一群正在大笑的可爱少男们。
木兔笑得好可爱，想麽。我想着，吃了口米饭。
【……我们是正经公司。】系统缓缓吐出这句话。
【哈？】我都已经接受自己被当成黑叔叔送到新大陆挖矿似的结局了，这当儿跟我说是正经公司了，报以冷笑。
【抓童工强迫劳作还毫无良心的正经公司？你在外面说这话的时候倒地有没有考虑你远在乡下的妈妈啊？说谎骗小姑娘的糟糕废物！】我指指点点。
系统沉默良久，【……我哪来来的妈妈啊……你这个偷窥的涩涩变.态就不要在这里要求优待了！！】
突然天崩地裂，【会被投诉的，绝对会被投诉的！公司的名声难道今天就要毁在你手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下去啊啊，你现在就下去！不准再看了！！！】
语气陡然激烈起来了呢。
我边嚼西兰花边说。
【我要实时好感。】
【不可能。】
系统断然拒绝，【实时好感的计算数据难度太大了，把整合之后的结果发给你就足够你感恩戴德的了！】
【那我继续看？】
【不准！！！】系统语气激烈，像是那个什么男德卫道士，超级忠心哦？好好笑。
我咽下西兰花。
【就akashi的那30秒，其余时间不需要。】
【……】系统沉默。
我也没说话，抽抽鼻子，刚才哭的太久，现在鼻子总觉得堵着。
要akashi 30秒的实时好感的是为了完成任务，作为获益方的系统现在还沉默不语的原因恐怕除了所谓技术限制“信息流太大、难以处理”外，我估计还有一份微妙的、被拿捏住的不爽——如果它真的有它表现出来的那么像人。
我鼓起脸，嘴里都是米饭，天台的风吹着刘海，有点舒服，语调也开始懒洋洋。
【就算当作在厕所和你扯完皮发现上午的课早就结束的补偿嘛，我可是少了整整45分钟去观察我可爱的木兔先生欸？】
【……】系统憋屈地答应了。
我心满意足地下了天台。
过渡过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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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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