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间原本只是打游戏打的有点热了，只打算在楼下买瓶饮料再上去的。
可他家楼下的便利店偏偏就今天关门落锁，本着下都下来了不想无功而返的心态，他绕路去了离家更远的坂下商店。
一进门就是浓重的烟味，他被呛得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啊抱歉抱歉……藤间？”
“教练？”
乌养系心敞开了商店门通风散气，将刚才还叼在嘴里的烟扔到地上用鞋底捻灭。被学生瞅到吸烟的样子让他有些尴尬，更别提他跟藤间今天才刚见面，算不上熟悉。
所幸藤间并未在意，他在冰柜面前挑着饮料。
乌养系心靠在墙面，借机观察着他。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他的第一感觉就是难以接近、不好相处。
明明是充满了活力的阳光色的眼睛里却毫无温度，表情也淡淡的，像是与周围隔了层屏障一般。
是个冰美人……等一下，虽然他知道藤间长得很好看，但他用这个词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直到他开口说话，那层与他人间的屏障轰然破裂，眉眼不自觉舒展开，眼睛里也有了温度。
原来是外冷内热的性格啊。
“乌养教练。”
“啊，在。”乌养系心下意识地直起了身子。
“为什么没有HATA？”
“……”
“……哈？”
＊
被乌养系心塞了一袋子牛奶的藤间奏怨念很深，尤其是听到乌养系心说“欢迎下次光临”时，他的怨念达到了最高值。
啪，啪。
从小巷里传来的熟悉的击球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接触面积要尽量小！不要整个手贴上去！”
“是！”
藤间脚步一转，转进了巷子里。
空旷的庭院内突兀的拉起了球网，穿着队服的少年气喘吁吁地将未过网的球捡回，摆好姿势后，在旁边成年人的指导下将球抛出。
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他的视线从地下的两个长长的影子移到了在发球的人身上。
他发的球依旧没有过网。
“球抛地太低了。”
山口小跑过去，弯腰将球捡起来，目光坚定，“再来一次！”
藤间本来准备看一眼就走的，但他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了起来，引起了正在练球的两人的注意。
山口顺着方向望去，随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藤间同学！”
“一年级新生吗？”嶋田诚问道。
“…我是一年级的藤间奏。”
深知躲不过的藤间拎着一袋子牛奶走进庭院，他伸手打了个招呼，“你好。”
“——要喝吗？”藤间奏将袋子拎到山口忠面前，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接了过去。
“那，加油。”
藤间奏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身便打算离开。
“……”
“藤间同学！”
山口忽然出声，藤间奏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请你……”
山口忠深吸一口气，大声喊了出来：
“请你教我发球吧！”
他猛地弯下腰，对藤间奏的背影行鞠躬礼。
“……啊？”
嶋田诚也跟着“欸”了一声。
“藤间同学今天练习时发的球真的很厉害。”山口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我也想、我也想发出像藤间同学一样的球！”
藤间有些懵转过身，在看到正弯腰鞠躬的山口时不由一愣，快步上前把他拉了起来。
他的两只手搭在他的双肩上，皱起眉，有些苦恼：“这种事情不需要鞠躬啊……而且，我发球很烂的啊。”
“才没有！”
山口非常大声反驳，
“今天藤间同学连续三次发球得分，我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运气好。”
藤间自己也说不出那球是怎么打出来的，他只是想那么打就那么打了。
“……不是的。”
山口用力摇头。
“可是一般擦球过网都是运气打出来的吧。要我再打一遍我也不知道怎么打。”
“……”
山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在看到藤间即将转身离开时，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藤间同学！”
就在山口忠准备鞠第二次躬时，藤间伸手捧住了他的脸。
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啦。”
“……”
“欸？”
山口的视线变得有些呆滞，脸颊处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的存在感愈发强烈了起来，他嘴巴微张，想说什么却莫名其妙地卡了壳，红晕顺着脖颈一点点爬了上来。
他和藤间四目相对，不由恍惚。
——他从第一眼看到藤间奏时，视线就不由自主地放到了他的眼睛上。
非常漂亮的眼睛。
电视上的匆匆一瞥，却让他单独保存片段循环播放了许多遍。
但是电视和现实是有区别的。
在电视中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自由地注视着那双眼睛，无论怎样都不会被本人发现。
但是现实中不一样，藤间同学对于视线的捕捉能力可谓是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他只是在上学路上偷偷瞄了他一眼，那双深金色的眸子瞬间就望了过来，偷窥被抓包的惊慌感让他呼吸一窒，头皮发麻。
所幸藤间同学没有在意，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就与他擦肩而过。
没想到会在排球社看到藤间。
他是真的有那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感觉，没有什么是比与自己憧憬向往之人有同一爱好更令人开心的了。
但是，他沮丧的发现。
一年级，除了他之外，都有上场的机会。
而他实在是，
太弱了。
……
他想练好发球。
……
“山口脸上的雀斑，是天生的吗？”
山口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他的脸色发白，忽的产生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嗯。”他闭上眼，低低地回答。
“欸。”藤间同学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语气词，“这样么…”
“好酷。”
咦。
“我以为是纹上去的。”
山口的眼睛睁开了，在与藤间同学视线相对的刹那又飞快垂下了眸，他的喉咙干巴巴的，发不出声。
藤间同学略显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他情不自禁地放缓了呼吸声，一动不动地任由藤间同学动作。
“——好喜欢。”
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什么。
藤间同学刚才说什么？
喜欢。
他听到了藤间同学说……喜欢？
山口忠的大脑已经死机了，他像是老式的蒸汽机一般，头顶砰地一下冒起了热气。
“唔，不过我也不太清楚那球是怎么打出来的。”
“只能说试试。”
“山口？你在听吗？”
藤间同学的声音离自己好远……
山口猛地意识到藤间同学已经松了手，此刻正拿着排球在手里转。
怎么办，没听到藤间同学再说什么，现在问的话会不会被讨厌……？
所幸藤间同学并未在意，他在他看过来时就停止了转球，将球高高抛起，然后击出——
球堪堪擦网而过，落在网的对面。
“啊，成功了。”
嶋田诚也不由得一愣。
“……我去捡球！”山口飞快掀开球网跑过去把球捡了回来，在藤间同学示意他发一球的时候，他又有些退缩。
“没关系的。”
那双眼睛明明并未掺杂其他的任何情绪，但山口依旧被烫了一下。
“我还是第一次见能自主发擦网球的人！”嶋田诚看起来比他还激动，
“一般擦网球都是靠运气打出来的吧？这种球在比赛上真要命啊，能让网两侧的人都紧张的不行。不过藤间你的球速完全ok啊，落点也难以判断，要得分完全没问题。”
“藤间你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藤间想了想，他一共就发了三次，三次还都成功了，“成功率大概是……百分百吧？”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的排球？”
“上高中开始。”藤间说，“也许。”
“……天才。”
嶋田诚想不出第二个词。
55555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眼熟了好几个小宝，现在纯属是为评论发电啊哭泣TV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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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请教我发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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