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他们国中那会，学生之间很流行玩乐队。
找上三五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凑在一块，吉他贝斯键盘架子鼓随机组合，再取上一个不知所云的酷炫名字，一个乐队就这么成了。
也许是为了发泄青春里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许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很酷，玩乐队的年轻人总是很多，喜欢去听现场的人也不少，好多人心里都默默地想：天呐，那唱的简直就是我！
总而言之，那时live house应该是很多年轻人常去的地方。
可宫侑却从来没去过，只是在闲聊的时候听阿兰前辈提起过，关于玩乐队的少年少女们追逐舞台与梦想、音乐带来的灵魂共鸣...之类的。
宫侑还清楚地记得好友那激动无比的样子，不过他当时只是嗤之以鼻。
“诶——听起来好无聊...”
金发少年单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随意捏着吸管在面前姜黄色的汽水里搅动，泛起咕噜咕噜的气泡，却无法激起他心中一丝波澜。宫侑烦躁却又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飘洒着的小雪，思绪早已飘远。
兵库开始下今年的第一场雪，雨丝转瞬间化作了飘飞的雪花，旋而又融化成冰冷的雨滴。在兵库，雪并非什么多让人期待的东西，总的说来像名声不怎么好的坏亲戚，总是带着几分尴尬和狼狈。雪来得突然，迫使他们三人躲进路边一家饮品店，随便点了些饮料，便闲聊等待着雪停。
宫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对面是喋喋不休的前辈和低头狂吃的弟弟，感觉无聊，于是只能盯着窗外发呆，但那单调的景色又让他兴味索然。
冰冷的雪花仿佛穿透了玻璃，将寒意传递到他的脸上。
透过雾蒙蒙的玻璃窗，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瞧见街那边的一家live house大门敞开，明明是这样的天气，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几个少女顶着风雪，吃力地拖着沉重的乐器，从门口鱼贯而入。她们的脸颊被冻得通红，笑容却如冬日暖阳般灿烂。
宫侑嘴里漫不经心地应和着尾白的话题，带着关西腔的尾音被他拖得很长，充满着心不在焉的意味。
“你这小子...是不是完全没在听啊？”
尾白有些生气了，但是更多的还是无奈。这位深色皮肤的混血儿又瞧了眼嘴里已经被蛋糕塞得满满当当、却还在继续以惊人速度消灭下一块的银发少年，深深叹了口气，这才发觉和这对双胞胎聊这个简直是自讨苦吃。
“你们只是还没发现乐队的魅力而已...”尾白只好结束了这个话题，想来想去还是气不过，又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你们会后悔的！”他愤愤地说。
宫侑收回视线，不以为意地轻哼一声。他总觉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去那什么live house，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和治练练发球，要是能赢上两个布丁就更好了。
宫侑：“啊！治你这小子是不是在吃我的蛋糕！！”
宫治（嚼嚼嚼）：“你不是搁那装深沉吗，我还以为你不吃了。”
宫侑：“给我吐出来啊混蛋！！！”
当宫侑气急败坏掰弟弟的嘴的时候，倒是也没想到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居然是和九十九天崇一起。
‘ ...这可不能让阿兰前辈知道。’宫侑在心里默默想。
-
Blaze Echoes演出的live house坐落于人来人往的大街中心，远远就能瞧见一块巨大的写着“One shot”的牌子，宫侑起初还以为这是个商场，毕竟门面看起来非常气派，一进来才发现这一整栋楼居然都是这家live house的场地。
“楼上有ktv、录音室、练习室。演出的场地在楼下。”
千岁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一进门就和前台熟稔地打了个招呼，一边随口介绍一边带着他们径直往电梯走去。宫侑眨了眨眼，他走到千岁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听起这家live house的事来。
“是吗...那规模可真不小，一共有几个乐队？”
“唔...有好几个呢，我想想…”千岁开始掰着手指数，“mygo、death devil、结束乐队、Afterglow、放学后的下午茶时光…”
宫侑咂舌：“…你们玩乐队的二次元浓度那么高吗？会不会侵权啊？”
千岁：“只是小说而已，不会啦，安心安心～话说你还挺懂的？”
宫侑：“呃…阿治爱看。”
“谁？”
“我弟弟。”
而九十九只是慢吞吞地缀在闲聊的两人身后，双手插兜，眼角漫不经心地扫过四周，仿佛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
明明是他自己决定要来的，这会儿兴致却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神色恹恹，由理会说她哥这样子就像一只被从头到尾浇透的小猫咪，湿漉漉地垂头丧气，然后九十九就会对她说男子汉大丈夫求求她不要再猫塑了。
而宫侑若是此时回头瞧他一眼，就会发现这个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的高大少年，此刻竟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跟随千岁搭乘电梯下楼，电梯门一开，两人都吃了一惊，眼前的景象却与预想中截然不同，热闹得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昏暗的场地早已被喧闹的年轻人们挤得水泄不通，演出还未开始，只有舞台前方亮着几束灯光，时不时传来设备试音的刺耳声响。门口有售卖乐队周边的摊位，宫侑随意扫了一眼，发现除了青藤，似乎还有刚刚提到的三四个乐队的应援周边也在售卖。
“喂，那是不是…千岁？”有人小声和朋友嘟囔。
“什么？在哪里！”
“千岁！”
刚到门口就似乎有谁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认出了那一头白毛十分显眼的键盘手，随着这一声呼喊，人群如同烧开的水一样一下子沸腾起来，纷纷朝着他们这边涌来。
千岁：…不好！
小白毛瞬间被热情的人潮围了起来，九十九和宫侑则被觉得碍事的粉丝们挤到了外面，只能看到人群中伸出的一只颤颤巍巍求救的手，两人都默契地默默移开了视线。
开玩笑！他们只知道如何应付排球，可不知道如何应付尖叫的粉丝！现在进去只会被那些人当排球打吧！
不过九十九发现千岁的营业能力还是不错的，一面和粉丝合影，一面给粉丝签名，一面还能对他投来谴责的目光。
九十九再次若无其事地双手插兜转移视线，开始研究这天花板怎么那么天花板——天呐，天花板！
粉丝们好奇的目光悄悄落在了这两个引人注目的陌生帅哥身上，碍于那更高大的黑发少年看着格外生人勿近的冷脸（认真研究天花板走神版），终究还是没人敢上来搭讪。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等九十九搞懂了天花板的生平，千岁也终于成功从凶残的粉丝手下求生成功，连忙推着两人就往后台逃跑。
“哼哼，你看看现在我们可也算是出名了吧，这么多人来看我们演出！”千岁得意洋洋地说，可能是因为刚刚挤过来的人太多了，他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在东京这边，我们也是小有名气了呢，上个月还有事务所来联系我们呢！”
“喔...”宫侑稍微瞪大了眼睛，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们挺厉害的啊。”
“那当然！”
九十九看着千岁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一抹笑。一直因为他有些不对劲而关注着他的宫侑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笑容中藏着什么——天崇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
没等他细想，千岁已经带着他们走到了休息室门口，然而，手刚搭上门把手，千岁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神色复杂地望向九十九。
九十九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我说天崇啊，你一会...”千岁堆起讨好的笑，“拜托...千万别和乌莲吵起来，好吗？”
九十九头上的问号变成了省略号。
...他差点忘了这个了。
看着黑发少年神色一僵，只是心虚地偏过头沉默，也没说同不同意，千岁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咔嚓一声，房门发出一声轻响，房间里的几人依旧专注于手上的事情，只有一个红发的青年有些不满地一边开口一边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我说千岁，你还没联系到早川吗？还有二十分钟就...”
——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看着许久不见的前队友失了声，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天知道九十九现在有多么尴尬，曾经的纠葛、多年的空白，让他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昔日队友惊愕的目光，那种感觉就像是出轨分手多年后与前女友的重逢（九十九：不要乱用比喻啊！），只剩下想杀人的目光和欲逃跑的想法。
九十九局促地摸了摸鼻子，抬起手干巴巴地吐出一个音节。
“嗨...？”
另外两道视线这才移了过来，在目光触及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他们皆是一愣。
“天崇？！”
“...是我。”
“天呐，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月见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吉他跑了过来，先是颇为惊奇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又站定在他面前比了比身高，“你得有一米九了吧！”
九十九轻轻点了点头，许久不见，他都有点不习惯月见这种欢脱过头的性格了，但那一如既往的热情冲淡了重逢的尴尬，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好像，大家都没变。
“好久不见，天崇。”佐佐木伊经放下手中的鼓槌，充满笑意地看着他，“三年？还是四年？”
“我...”
“你怎么会在这。”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九十九，乌莲近介站在他身前，就这样直直盯着他，那眼神仿佛一潭死水，语气没有一点起伏，瞬间打破了原本还算融洽的重逢气氛，连一旁站着的宫侑都察觉到了空气中突然弥漫开来的紧张气氛，他探究的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游动。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虚假的热情包裹，如同蚌壳包裹着珍珠，脆弱而易碎。
“你过来是要干什么？这里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吧？”乌莲继续说。
九十九沉下了脸，但没等他说什么，千岁立刻上前将两人的视线隔开，“唉呀近介你别这样嘛，是我刚刚碰巧在路上遇到天崇，才邀请他一起来的。大家都那么久没见了，peace peace～”他笑着打圆场。
乌莲的目光在九十九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淡淡地扫过一旁的宫侑，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摆弄角落里的吉他。要是平常九十九早就发作了，他的脾气可不太好，但是此时他却在心里告诉自己难得的重逢不要弄得太难看。
我忍。
九十九压下一丝不爽，懒得再去管他，只是被千岁拉着和月见、佐佐木叙旧，顺便向他们介绍了宫侑。
几人相谈甚欢，但先前的不愉快就像一根无形的刺，隐隐扎在心头，挥之不去。休息室里的气氛微妙而古怪，直到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准备得怎么样？热场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哦。”来者是一位手持写字板的青年，他走进房间，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九十九和宫侑的身影时停顿了一瞬，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九十九注意到他的名牌上写着“静野”。
“大家久等啦，我也来了哦！”
还没等千岁他们回答，一个清爽的男声接着从静野身后冒来，打断了休息室里略显凝滞的氛围。
九十九有些烦躁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闪着光的浅棕色眼睛。来人有着一头柔软的黑发，额前的碎发随意地搭在眉间，嘴角带着一抹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活力四射。
“啊，小有良！你终于来了！”
千岁仿佛看到了救星，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去，一把搂住来人的肩膀：“快来快来，看看这是谁？”
被叫做有良的少年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顺着千岁的力道转过身，当他的视线触及到站在房间中央的九十九时，脸上惊讶的表情比刚刚的千岁还要夸张。
“哇！这不是天崇哥吗？！”有良猛地挣脱千岁的束缚，几步冲到九十九面前，兴奋地一把抓住他的手，使劲上下摇摆，“真的是你！天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噗！”
千岁憋着笑转向一旁。
这是几个意思？咒我呢？
九十九尴尬又无语地抽了抽嘴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他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冷着脸点了点头。
“你好…”
有良紧紧握着九十九的手不放，九十九试着挣扎了几下，没挣脱，这小子是猩猩吗？力气好大...
“天崇哥，我超——喜欢你的歌，你知道吗，我…”
“行了行了，别在这深情表白了。你来太慢了，赶紧去准备，只给你五分钟。”静野拿着写字板没好气地敲了敲有良的脑袋，有良一边喊疼一边搞怪地对着九十九wink了一下，“我等会再来找你，天崇哥！请你给我签名，拜托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后的请求！”他大声说。
千岁：“你这辈子的请求不是昨天要我把最后一片披萨给你吗？”
有良严肃：“不，那是上辈子，其实你有所不知我的本体是鸟只有七秒的记忆所以每过七秒的全新的....”
千岁：“那是鱼吧。”
月见：“小有良要是鸟的话肯定是麻雀，逼话实在是太多啦（笑。”
九十九欲言又止，感觉这人智商不太高的样子，和他计较的话自己会不会有点像傻逼。
“哦哦对了！我叫早川有良！是Blaze Echoes目前的主唱。”有良看起来非常开心，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九十九瞬间僵硬起来的神色。
说完，他转身要走，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个...天崇哥，我听千岁哥说你今天会来，所以就自作主张把《Lie》加到歌单里了，你不会介意吧？”
… 什么？
九十九愣住了。
刚刚有些搞笑的气氛像泡泡一样突然被捅破了，那个瞬间他很难形容自己心中翻涌上来的是什么样的心情，是尴尬吗？是愤怒吗？是...嫉妒吗？他不清楚，也无从分辨。
那大概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心情，它软绵绵地伤害着一个人的自尊，并使人暂时失去逃出那一情景的智慧而变得呆头呆脑。持久地站着，必定是一点一点地加强这种情绪。
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少年，又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的前队友们，他们都没有看他，只是移开了视线。
九十九突然就发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感觉全身上下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几人没有看他，但九十九却只觉得他们如针扎般的目光仿佛在无声地提醒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不用了。”
九十九淡淡地开口，他收起了一切情绪，重新变得冷淡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着痕迹地将手从有良的掌心中抽离，“那些歌都是属于大家的歌，是属于Blaze Echoes的歌，你们唱的很好，就按你们的想法来吧。”
“可是…”
“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上场了。”乌莲突然出声打断了有良的话，他拿起放在一边的吉他，面无表情地从九十九身边走过，径直走向了门口。
“啊，对对对，热场要开始了！"千岁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招呼着其他成员，“走走走，准备上场！”
“天崇哥！我…”“你小子别废话了！”
有良扒着门框想再看一眼九十九，但是被千岁赏了一巴掌直接拖走。门被关上了，整个房间重新归为平静，恍惚间甚至以为刚刚的一切热闹都是他的幻觉，九十九只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闷，感觉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被无情地抛弃，显得可笑又可怜。
但事实是什么呢？好像是...他先抛弃了他们。
那这么看来也是正常，用几秒钟做出选择，然后用余生为此付出代价。
“…走吧，我们也回去吧，等会由理他们要着急了。”
九十九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对着一直站在一旁的宫侑招招手。
“不看看演出吗？”宫侑问他，九十九只是摇了摇头，他便没再说什么。
从live house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昏黄的光线洒落在街道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格外修长。九十九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心情不好？”宫侑跟在他身后，一手插兜一手提购物袋，慢悠悠地开口问道。
九十九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回了句没事，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宫侑接着问。
九十九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宫侑，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再次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宫侑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他知道九十九心里有事，但他没有继续追问，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解开。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有路灯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最后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到家门口的时候，九十九在口袋里掏钥匙，却怎么也翻不出来，一直积累的烦躁涌上心头，宫侑抱着手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我说，”他突然开口，“其实我今天还是挺开心的。”
“嗯？”九十九没懂，抬起头有些不耐地看向他，宫侑接着说，“你以前可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关于你乐队的事，你明明挺在意的吧？”
“...”
“虽然你心情不太好，但是我可挺开心的。”宫侑笑了起来，一点也没顾忌九十九的烦躁心情，“最少现在你愿意让我知道了。”他心情确实不错，笑容有些狡黠，那双眼睛在昏暗的路灯照耀下闪亮亮的。
九十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事实上他刚刚还十分杂乱的心绪此时却突然全部清空了，眼里只有面前的笑脸。但要是现在脸红又感觉自己有点逊，于是他没再继续找钥匙，反而敲了敲门，在等待开门的时候九十九看向宫侑。
“你们也太慢了吧，干嘛去了？路上...”九十九由理一边抱怨着一边打开门，看着门口的两人突然又不说话了。
“遇到了朋友。”
她哥看着没什么表情，但是嘴角确实是上扬的，他率先走了进来说了句没什么，宫侑就跟在他后面，却一只手遮着嘴低着头不去看她，但眼尖的小姑娘一眼就看到了藏在金发下那通红的耳垂。
由理：...
你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又开始恨自己什么都知道了。
可恶啊...！明明她和小臣都没什么进度的！凭什么！凭什么啊啊！
“...话说，我的零食呢？”
九十九进门的动作猛地顿住了，他僵硬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宫侑，发现宫侑手上只提着一个袋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使他冷汗直冒，他悄悄瞥了一眼脸色逐渐变黑的妹妹，飞快把刚脱掉的鞋子又套上了。
“我马上回来。”
“你这次给我自己去！”由理把他踹了出去，“记得拿围巾！”
有良：诶！天崇哥人还怪好咧来看我们还拿零食，你说（嚼嚼）这零食怎么（嚼嚼）这么好吃呢（嚼嚼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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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居然到600了…谢谢大家，回来更新了，请吃5k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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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不太满意，修改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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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能和我组一辈子乐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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