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彻的发球被中断，止原瞬就顺理成章的第一次走上这片场地。
他完全不在乎对面的奥羽南经历了什么，大家的气势得到了怎样的变化，他只趁着这段空隙对及川彻说：“彻，最后一次跳发的时候食指位置稍微差了些。”
“了解~”及川彻已经习惯了他这些细致入微的观察，举起右手动动手指，“要稍微再宽一点？”
止原瞬点点头：“大概半厘米，把指尖放在那个位置更好保持发力平均。”
及川彻对他比了个ok，止原瞬这就得到了满足，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
他是个什么样的天才？
到底是怎样天赋异禀的能力才能让他如此肆无忌惮地转项？
哨声响起。
止原瞬深吸一口气，目视前方。他听见自己的心跳，频率保持得很好；他感觉到自己肌肉的发力和走向，都在最佳的状态；负责发球的人跃起，他看到飞来的排球，按照一条预定弧线稳定旋转。
很慢，这是很慢的一球。
止原瞬提前来到落点位置，将这一球接起。
“好一传！”石本祐接球，传给及川彻，对方跳起扣球打出快攻，满意地看着奥羽南众人吃惊的表情。
然后他回过头，对着石本祐尖叫：“石本前辈！及川大人才是主二传不是吗，应该你来扣球才对啊！”
石本祐把头一撇，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止原你这家伙水平不错嘛。”
止原瞬点点头：“石本前辈请对彻好一点。”
石本祐无语了，不知道应该说这个及川脑的家伙什么好。
及川彻对止原瞬眨眨眼，看他又一次走到场边，与内山菜生完成轮换。
青城发球。
球越过高高的网，奥羽南还没有放弃，而及川彻看着对方接球的自由人，忽然想到止原瞬。
那个人的能力放在这里简直像是从魔王城的门口回到了新手的第二关卡一样。
他一定不会输吧，不管发生什么，凭借那样优越的动态视力和肌肉掌控能力，他一定会走到最终点吧。
石本祐一球接飞，恼怒地伸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止原瞬再次上场。
后来的比赛，就是青城近乎炫技的表演了。
双二传战术是他们本次训练赛的主要磨合点，石本祐作为一个接球能力较强的二传手，大部分时候负责在自由人不在的场合下将球接起送到及川彻的位置，同时两个二传手也能在最大程度影响对手的判断，当他们针对一个二传手的时候，另一个二传手就可以挑起大梁组织进攻。
令奥羽南近乎不敢相信的是，青叶城西的两位自由人的水平。
自由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比较缺人的位置，县内四强之一，也就是上次比赛中王牌受了伤的学校泉石的自由人就是由主攻手转去的。
但青叶城西竟然同时拥有两个水平在线的自由人。岸边渡靠的是长久以来积累的球感，但止原瞬就不同了，那个一年级，像一头绝对冷静的野兽，那双漆黑的眼睛只要盯住排球，就好像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球，他每个动作都毫不拖泥带水，又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不管接了多少球，好像汗都没多流两滴。
到最后，第二小局比赛的分数停留在25:10，青叶城西轻松拿下两局的胜利。
双方鞠躬表示感谢，山本太一咬着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与对方的自由人有这么大的区别。
解散之后，他找到正拿起两瓶水的止原瞬。
“同学。”他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这句话问出去会得到的答案，但他还是选择问了，不管如何，这个答案要从对方口中说出来才算事实，“我们很弱吗？”
止原瞬顿了顿，看着他明显不甘心的表情，却什么也没有感受到。他皱着眉，不明白这份败者的思绪，不明白这问题的意义：“嗯。”
他点点头，语气平淡而傲慢。
山本太一长出一口气，抹了把脸：“…你上场之后，好像完全不会紧张。”
止原瞬更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些什么了：“这只是和县内八强的训练赛。”
只是和县内八强的训练赛。
山本太一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不太明白这个人在说些什么，他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其中含义，近乎逃避地选择了离开：“对不起，冒犯了。”
止原瞬摇摇头，忙着在场地里搜寻及川彻的身影。
对方正坐在场边，忙着在自己带来的背包里翻找着什么。
他直截了当地转身，来到及川彻的面前。
“彻。”止原瞬把水递了过去。
及川彻把头从自己的包里拔出来，摆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轻轻皱着鼻子：“小瞬，我找不到你给我的那个护身符了。”
“我再买一个。”反正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只是要再从C国空运过来一个而已，止原瞬在他身边坐下，完全不把这当做一回事。
及川彻眉毛一挑，拿止原瞬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两把他的额头：“和及川大人一起打球的感觉怎么样？”
止原瞬很快地点头，生怕及川彻觉得自己再说假话：“很好，我喜欢看着彻跳起来，把对面打个落花流水。”
“嗯？什么时候小瞬也会说这种话了。”及川彻洋洋得意，“看来还是及川大人教得好。”
“嗯。”止原瞬回答他，“彻想和我说什么？”
他看得很明白，自己最初的也是最好的朋友，唯一选定的队友，打完这场训练赛之后就陷入了某种思考之中，方才翻包的动作大概也是一种无意识的遮掩。
及川彻也并不惊讶被他察觉，只是——
在说出本意之前，他犹豫了。
止原瞬用黑色的，仿佛无机质的眼睛注视着他，一如最初他们在体育馆的相遇。那时的他也是这样盯着自己看，眼睛里好像空无一物，却说自己打排球很厉害。
那时候的及川彻还没有意识到后来会发生什么，又是怎样一个人来到了他的身边。
及川彻犹豫着，将话压下去，说出第二层的含义：“你还记得牛岛若利吗？”
止原瞬记得这个人，他曾经想邀请及川彻去白鸟泽就读，却被狠狠地拒绝了，大概关系并不好：“记得，让你去白鸟泽那个。”
及川彻显然没想到对方说的记得只是这个当年，愣了一会儿有些故作气愤地用手指戳戳止原瞬的肩膀：“小瞬一点都不关心及川大人。”
止原瞬歪头，表示不解。
及川彻拒绝看他卖萌，然后撇过头说起真正的渊源：“不是这个问题啦……”
“你知道吗？小牛若和及川大人同级来着，初中的时候我和他争了三年全国大赛的名额——”
及川彻微微侧过脸，对上止原瞬认真的神情。
“可是一次都没有赢过。”
止原瞬在他晦涩的目光里眨眨眼，不明白此时此刻的及川彻在为过去的失败担忧些什么。
“我在这里。”止原瞬说。
说完，他又觉得不足够，这一句话不足够让及川彻明白自己的意思，他要向及川彻说更多。
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从开始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任何人都无法给自己带来的感受，这个人做到了，他打排球的时候好耀眼，平时也好张扬，笑怒都明显，却又好像蒙着一层雾，让人看不清楚。
止原瞬仔细地补充道：“我不会让你输。”
换做是别人，听到这一句保证可能会欣喜若狂吧。
可他面前的人是及川彻。
及川彻温柔地撩了撩他的刘海，眼神近里藏着止原瞬看不懂的东西：“小瞬，你得明白，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我总害怕——不，算了，今天就说到这里。”
他站起身，好像一瞬间又变回往日里的及川彻，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走吧小瞬，他们在等我们了~”
止原瞬应声，跟着及川彻的步伐走出体育馆，大家果然都在大巴旁边等着了。
“小岩好过分！怎么大家都出来了，也不叫及川大人！”及川彻双手抱胸，狠狠控诉岩泉一。
岩泉一被他这幅故意挑衅的模样弄得上火，狠狠辱骂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哈？你不是在和止原说话吗？”
“那你就该叫我们嘛！”及川彻不依，依旧强词夺理。
西川六郎忽然加入了他们的话题，十分自然地拍了拍及川彻的肩膀：“好啦及川同学，不要怪岩泉了，是我不让他叫你们的。”
“诶？”及川彻完全没想到还里面还有这位前辈的事情在，“西川前辈在骗我吧？绝对是小岩的主意，及川大人什么都明白！”
岩泉一眼看就要头冒青筋暴起给及川彻一拳。
西川六郎摆摆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不不，真的是我，哎呀，真是抱歉多此一举，及川大人原谅学长吧？”
呜哇这个人的性格好像也很恶劣，及川彻后退两步到止原瞬旁边：“学长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哈哈~”西川六郎但笑不语。
沟口监督及时从大巴车上探出一个头：“在说什么？人来齐了吗？齐了就上车吧，该回去了。”
东城远一郎一把勾住西川六郎往车上走：“废话仔！走了！”
铃木达也路过，拍拍及川彻的肩膀：“及川，你多担待。”
及川彻摇摇头，装作很勉强的样子：“好吧，及川大人听铃木前辈的。”
铃木达也笑了笑，也上了车。
立田淳一也完全不故意地路过了他们：“快走吧，回去还要算数据。”
算数据？
及川彻头上冒出两个问号。
他看向止原瞬，止原瞬摇摇头，又看向岩泉一，岩泉一也摆摆手。
眼见毫无头绪，三个人上了车，这次一起坐到了饮料吧台旁边。
最后一个路过他们的是岸边渡，他踌躇着，好像纠结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来到三人面前。
“对不起。”他苦着一张脸，匆匆说完这句话就走到了最后坐到铃木达也旁边。
留下两个一年级面面相觑。
还有一个止原瞬——呃，他完全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想到一个新名字！叫《人机天才的自我修养》，大家觉得现在这个好还是用新的好呢[让我康康]
嗯嗯嗯这个人在写一些很新的东西……现在的小瞬还是一个只关心小彻的自信迟钝重男，大家多担待[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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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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