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分1：1，小比分25：23，30：32。
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北川第一与新山中学馆的比赛变成了一个完全的拉锯战，双方的分差从未超过三分。
这种死死咬紧的比分对选手而言是一种难以突破的压力，对体力弱项的人更是一种煎熬。
又是一枚石破天惊般的扣球，10：12，新山中学馆暂时领先。
比赛进行到现在，天海已经要说不出话来了，她感觉身体里的水分流失得太快，嗓子里干得冒烟。
桥本的状态比天海要好不少，理所当然地接过了队长鼓舞士气的担子，她拍了拍手，喊道：“专注下一球！”
“是！”
新山的副攻发球，威力对比刚开局时减弱了不少，球飞向的地方是桥本，她完美地将球垫起，飞向二传所在的位置。
对面的副攻已经站在天海的面前，准备好了拦网。后排的桥本正在跑位上前，前排的一之濑与小林已经准备好了——球传给谁？
天海迅速往左边看了一下。
站在她面前的副攻马上反应——左边的4号！步子几乎是在下一瞬间就迈了出去。
天海轻轻跃起，副攻注意到她嘴角边一个若有若无的笑，这个动作像慢镜头似的——
什么意思？
“右边！”自由人在后面喊着。
什么？副攻回头——一之濑已经高高跃起，拦网被欺骗到了左边，右边空无一人，有人回过味来了，但腿却跟生了根似的在原地动弹不得。
居然是视线诱导？！
11：12！
天海深吸口气，强迫脑子继续运转。比赛打到后面就是这样的，大家的体力都在消耗，就看谁最能咬牙坚持了。
排球在手里转动两圈——现在轮到天海发球。
新山前两局比赛起码被她的发球夺走了7分，此时不敢大意，聚精会神地盯着那颗转动的排球。
威力不大，角度却很刁钻，这次她又想往哪里打？
——球快速往左边线飞去！
自由人反应迅速飞身接起，二传紧随其后以完美姿态将球穿给了天内。
“预备——跳！”一之濑喝道。
凝结着新山王牌的一球触到桥本指尖的瞬间便改变了方向，往斜上方弹走了。
又是打手出界！
这次天海连一分都没有拿下就被破了发球，反倒是天内好像已经逐渐在赛场上找到了状态，存在感越发强了起来，她已经使用同样的方法接连拿了五分了。
“体力快到极限了啊，小天海。”肌肉已经疲累到不听使唤了，让本来能够精准控制的球直接飞到了自由人的防守领域。
及川敛了平日嬉皮笑脸的表情，用轻到快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这就是最后了吗？”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拦不住的重炮，无法逾越的高墙，永远止步于决赛的北川第一。
要认命了吗？
好像不得不认命了。
即使坐在最后排的岩泉与及川，也清晰地看到了天海苍白的脸色，更别说是就守在旁边的教练。
“哔——！”裁判吹响了哨子。
北川第一叫了暂停。
金田一在看台上探头探脑的，白河的脸色不佳，正在对天海说些什么，对方却抿着唇，一副不好商量的样子。
“怎么回事？”他不明所以。
国见还在为之前金田一吼的那嗓子生气，把脸往兜帽里又缩了一点。
好嘛……金田一有些踌躇地看向影山，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点什么。谁知对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死死地盯着下方，完全没注意到他求知的视线。
“我认为我还能再坚持。”天海囫囵用毛巾擦了脸上的汗，快速道：“已经是第三局的中场了，我有信心打完这一局，这一局如果输了，对第四局的影响非常不好，我不认为放弃掉这一局之后，我们的状态能够从新山手里连胜两局。”
白河扫了一眼明显非常紧张的替补二传，再打量会天海，“如果你在场上，而这一局又输了的话，对接下来的比赛更不好。”这意味着北川第一不仅顶着必须连赢两局的压力，还失去了一个精神充沛的二传。
“没关系。”桥本突然静静地插话，不高的声音带着王牌绝对的自信与统治力。
“小遥，把球都传给我，我一定能拿下。”
天海看着桥本定定看向自己的眼睛忽然就笑了——爱菜这家伙，看着迟钝，有时候却还挺敏锐的。
她这两局半托给桥本的球对比以往可以说少了一大截。
是了，没必要因为想要证明自己作为二传的能力而减少托给王牌的球，依靠王牌得分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毕竟——二传是战士，攻手是她手里的刀刃，哪有战士会舍弃自己最锋利的武器的呢？
比赛再次开始。
「你每次传球给攻手的时候，在想什么？」
及川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才看见这条短信的，他有些惊讶于对方发信息的时间。
他叼着牙刷先编辑了一条内涵的信息：
「大半夜不睡觉会变丑秃头的哦|ω?）」
然后才慢悠悠地回答对方的问题——
随着桥本的强势回归，北川第一一扫之前隐隐被新山压制的颓势，势如破竹般直接以25：20的小比分拿下了第三局。
大比分2：1。
与之对应的是二传天海下场时腿都是抖的。
白河一脸“自作自受”的表情，不容质疑地决定第四局先由替补二传千叶上场，等天海休息得差不多了进行替换。
天海坐在长凳上苦哈哈地点头。
千叶没有多少大赛的经验，技术、配合、心态，不论是哪个方面肯定都比不上天海，虽然桥本的状态依旧很好，但北川第一接下来要应对的问题在于——
“如何在新山的猛攻下撑过二传回归前的时间，让比分不至于无法挽回。”国见不知什么时候从兜帽里微微探出了脸，静静地说。
天海的状态新山肯定有所觉察，不然刚刚结束的那局也不会故意吊人似的，让她几乎是整场跑，本就不多的体力迅速透支。幸好王牌及时终结了比赛，不然拖下去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金田一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过了一会，顿悟似的：“体力！这就是你之前说天海前辈表现不好的原因？”
这一嗓子嚎出来，国见又重新把脸缩回了兜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笨蛋一起来看球赛了。
场上的时间并不好过，新山发现正选二传缺席后几乎是抓住一切机会发动猛攻，与此同时还有迅速构建起的高墙。一时间北川第一的攻击与防守都面临了巨大的压力。
千叶此时有些控制不住的手抖，她很怕会因为她的原因导致前辈们输掉这一局，这是三年级的最后一场比赛了，不能因为她……
“千叶！”休息区有人叫她的名字。
千叶机械回头。
“二传——是队伍的司令塔！没有你的指挥，攻手们就毫无作用！”天海将手围成喇叭状冲她大喊，黑色的眼睛里全是温柔的笑意，“指挥她们！行使你二传的权力！”
行使……二传的权力？千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遥这家伙。”黑柳撑着膝盖有些好笑地摇头，“怎么把攻手说得跟傻子似的。”
桥本爽朗地笑了两声，配合地做了个对眼的表情，看上去真的不太聪明，还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朝雾。
朝雾的脸此刻写满了无语，她才不想跟单细胞前辈一起做鬼脸呢，扭开了脸。
桥本拍了拍千叶的肩，“没关系，放心进攻，有我们呢。”
千叶的表情逐渐放松，手指也活泛了，“……是！”
新山觉得有些莫名，从刚刚开始，对手新换上来的二传突然就沉稳起来了，一改之前慌乱的样子，有效进攻也多了不少。
“拉开比分差距，拿下这一局！”天内喊道。
“是！”
三色排球在不同的人手上飞舞，所有人都大汗淋漓，手跟腿的肌肉早已超负荷，但大家的眼中仿佛有烈火燃烧——绝对不能让球落地！
天内的扣球威力不减，在朝雾的指尖飞速擦过，直冲向后排准备跑位的千叶。
“我来！”
黑柳从侧翼鱼跃过来堪堪接下，球被垫飞到了边线。
“抱歉！”
千叶迅速完成跑位，高举双手，一个高高的、更靠近三米线的托球从她的指尖给出。
桥本高高跃起，手臂猛地一挥。
北川第一再得一分！
11-16！
“哔——！”裁判吹响了口哨。
千叶回头，穿着一号队服的黑发女生举着号码牌站在交换处。
金田一立马跟旁边的两位分享了他的喜悦：“天海前辈重新上场了！”
国见缩着脸决心不再理他，倒是影山终于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中走了出来，只是表情远远不如金田一般放松。
“这局必须得拿下。”他从嘴里嘟囔出这句话。
金田一一如既往的乐观，“我们现在领先，就算这局输了，还有第五局呢。”
影山一眨不眨地关注着场上的局势，试图给队员解释清楚现在的情况：“天海前辈的情况绝对支持不了她打第五局，在新山4号的打手出界无法应对的情况下，大部分防御压力都给了自由人，从第三局中段开始，她的动作已经迟缓了很多，四局应该就是她的极限了。”
因为比赛规则的限制，大部分球队都不会填报自由人替补，北川第一也是如此。
这就意味着一旦黑柳体力告罄——北川第一的防御将会全方位塌陷。
所以，无论如何第四局都不能输。
本来这章要把决赛写完的，但天海打得太辛苦了，我也很辛苦地在想情节，实在写不完了(悲)
猜猜北川第一能不能赢（买定离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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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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