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悲伤啊,好不容易有的美女经理因为出手打人,再也不能留在排球部了。音驹的排球社为此陷入了一段时间的低迷气氛,荣升为新任队长的黑尾也很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主动表态愿意为社员们穿上女装,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感谢以及婉拒。不过,在他的努力下,排球社的前后辈等级观淡化了不少,研磨战术中心的地位也确定了下来,大家还想出了颇有些羞耻的口号:“我们是血液,必须畅通无阻地流动,输送氧气,让‘大脑’正常的运作!”
对于这件事,研磨倒没有特别开心。毕竟,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他的规划能力和球商,大家一直有目共睹。之前不太喜欢他的前辈也在假期主动找他道歉,虽然针对的只是春高选拔赛的意外事件,研磨也觉得足够了。毕竟,他是个爱摆架子,自尊心又很强,而且信奉“二传是队伍里最卖力的人”的观念的人。他接受了前辈请他的咖啡牛奶,开口问道:“亚树她向您道过歉了吗?她确实容易激动,而且不太懂事。”
“她啊……”前辈挠了挠头,“很诚恳地道过歉了,而且还送来了很多药品,我也没受重伤,不用太在意了。我没事的。”
研磨松了口气,看来亚树的心也可以放下了。和前辈告别后,他走上回家的路,路过家门,又往前走了一段,慢慢逛到了亚树现在的住所。看见对方家里亮着灯,他走到门前,按响了门铃。“咔哒”一声,门开了一条小缝,亚树还像往常一样探出一个头,左顾右盼,压低声音道:“研磨,你知道我不能靠近排球部的……”
“嗯,可我是孤爪研磨啊。”
“不好笑。”
“是你没理解禁令啦。外面很冷的,你要么就早点赶我走,要么就放我进来。”
亚树只好打开大门。屋子里暖气充足,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一起经历冬天,看来亚树很怕冷的同时并不缺钱。刚进来时,研磨还裹着一身寒气,没不一会儿手脚就被室内温度烘烤得微微发痒。亚树从冰箱里翻出塑料包装的焦糖布丁,一人一个,坐在电热地毯上看动画碟片。刚看到库洛洛扶起昏迷的妮翁,亚树突然起身,推了推研磨的肩膀,“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好直白。”研磨被她推得站起身来,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起身,走向玄关,“不应该说吃茶泡饭之类的吗?”
“我是大阪人,想让你干嘛就直接说了。”亚树赶人的动作有些急迫,“你快点出去吧,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还需要上厕所。”
“……可是我早就知道了。”研磨拼命忍住笑意。
“求你了,小研!”亚树双手合十,快要哭出来了。
“那我走了,等我吃完晚饭再过来。”经不住亚树诚心诚意的恳求,研磨快速地套好衣服,围巾也随便地搭在了脖子上,向亚树挥了挥手。
“那也得等我让你来你再来。”
“好啊,我等你消息。”
门又被迅速关上了。研磨站在门口,不紧不慢地系好了围巾,这才向家的方向走去。路上,手机振动了两下,不用拿出来也知道,一定是亚树发来的。回到家,他一边换衣服一边按开邮件消息,果不其然,每个标点符号都向外迸发着亚树的控诉:“在门外站那么久是要干嘛啦!(颜文字:生气)不借我逆转检事的话我决不原谅你。”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过去?”家居卫衣套到一半,袖管还空荡荡的,研磨把一只手伸到衣襟外面,飞快地打了条回信。
“七点半之后吧。麻烦把作业本也带来,教我几道数学题……(颜文字:哭泣)”
他把游戏机和《逆转检事》的卡带塞进书包里,下楼吃晚饭。七点半,他跟父母打了个招呼,慢悠悠地穿衣出门,再次走进了亚树的屋子。亚树一脸苦恼地对着习题册发呆,手边泡了杯热气腾腾的丁香茶,看研磨过来,赶紧给他让出位置。总算解开一道三角函数题,亚树将笔夹在虎口处,像吃完饭一样祈祷了一句,对着研磨勾了勾手:“游戏机借我啦——”
“好吧,不过有时间限制。三十分钟结束后,不管有没有进展都要存档。”
看着亚树练习册上大片大片的空白,研磨在交出游戏机前,先给对方制定了标准。
“好的研磨,你到时候叫我就好。”亚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NDS的外壳,也不知道有没有把研磨的话听进去。
三十分钟后,亚树和研磨分别抓着游戏机的左右两边,一番争夺下,她还是乖乖交了出去。
“就差一点点了……马上就能把拼图拼起来了……”
“时间到了。”研磨毫不动容,“答应过我的吧,亚树?”
“呜呜……对不起……”亚树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哭丧着脸,拿起笔继续做题。研磨仔细观察着她的做法,遇到难题时,她总是想着用尽每一份脑细胞,直到把自己能想到的路全都堵死。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另一道:“先跳过去,做这个简单的。”
“好。”亚树的笔尖滑向另一道题。这道题和研磨讲过的那道思路很相近,没一会儿,亚树就解出了答案。继续做了几道简单的题后,亚树翻回当时那一页,竟然也写出了半道。研磨继续指点一番,难题的答案也慢慢浮现了出来。
“原来可以这么做!”亚树懊恼地敲敲头,“完全没想到啊,我果然是笨蛋吧,游戏思路也想不出来,题也做不出来,啊——”
“明明也做对了很多题的。”研磨拍了拍她刚刚敲自己的地方,“不是笨蛋,只是没那么聪明。”
看着亚树哀怨的眼神,研磨这次没有再忍,嘴角明显地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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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新生的入学给音驹排球社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黑尾骗来了一个相当高大的男生,日俄混血,长着银色的头发和绿莹莹的眼睛。尽管是排球新手,但天生的体型优势已经让他能在比赛中占到不少好处。研磨更是背负了艰巨的任务:在短暂的几个月里,把他打磨成能上场的水平。要问,就是黑尾的那句:“你最擅长操控角色慢慢升级了,对吧?”
“虽然如此——那是RPG啊!”
因为灰羽列夫体型太大,每一个失误在研磨的眼中都变得格外显眼。又因为零经验,研磨得从最基本的规则开始讲起,每次讲完,再对他进行考核,列夫就眨巴起那双外国人一样的眼睛,表情里透露出清澈的愚蠢。研磨简直想把他的脑袋揪下来,再换成自己的,直到他能把最基础的“世界观”和视角记住再换回来。本以为垫球的训练可以全权交给夜久了,没想到他刚想溜出场外,就被海信行轻轻拽住了衣角:“抱歉,研磨,你还得再等一会儿,让这小子看看怎么扣球。”
今天的工作任务超过太多了!训练结束后,研磨连表情管理的体力都消耗殆尽了。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自动贩卖机旁边买了瓶宝矿力,一边喝一边看高一新生们擦球、打扫卫生,心中不禁感慨:当了前辈才知道,做前辈真的很爽。
“啊!我之前就是听说到了排球社能看到可爱女孩子才来的!”列夫的大嗓门老远就能传过来,“不过好像没看到呢。”
“哎?还有这个说法?不会被骗了吧。”
“我知道这个传闻!之前的女经理确实长得非常可爱,但是她加入之后导致了排球社的暴力事件,所以又退出了。”
“真是红颜祸水啊!到底长得多好看?”
“当时是哪些前辈卷进了暴力事件啊?有几个人?”
传的好离谱……研磨决定亲自下场,把谣言扼杀住。看见前辈靠近,那个所谓的“知情新生”赶紧闭上了嘴。列夫却没有及时停下,“呜哇,难道孤爪学长也在其中吗?”
“你的声音并不小,列夫。”
“对不起……”
“一会儿加练。你的基础太差了。”
列夫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其他人不得不离开现场,而列夫也不得不被迫对着墙角练习垫球,一边垫一边向研磨求情:“孤爪学长,我的手臂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啊?”
“好吧,先到这里吧,别受伤了。”对方如此可怜地请求了,研磨也不能不放过。而在他们收拾场馆的时候,亚树趁着夜色,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研磨偏了偏头,用略微提高的音量说道:“拖把好像被锁回去了,这边还需要拖一下。”
“我去拿!”列夫大叫一声,向器材室跑去。他个高腿长,两三步就跨到了门口,但又不得不原样返回:“孤爪学长,我没有钥匙耶……”
“不用,她会过去的。”研磨指了指已经进来的亚树,“你简单擦擦就好,手臂疼的话……”
“可以冰敷一下。”亚树递来一支苏打冰棒,“敷完就可以吃啦,学姐请你的。”
“谢谢学姐!”列夫高兴地接下冰棒,一只手擦刚刚垫球时面对的墙壁,另一只手夹着冰棒,像胳膊折了一样。亚树接过研磨手中的钥匙,拿出拖把,在排球场上跑来跑去,擦得又快又利落。列夫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随手把抹布丢到一边,拆开冰棒包装吃了起来,边吃边问:“学长,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女经理吗?”
“是,不过那个传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研磨瞥了他一眼,列夫赶紧叼着冰棒,把抹布叠好放回原位。亚树也把拖把锁回器材室,叉着腰,深深吐出一口气:“我们走吧。”
“学姐,很高兴认识你!”列夫左手取出嘴里的冰棒,伸出右手,牵上亚树的手心,热情地摇晃了两下,“也谢谢你的冰棒!”
“不客气!止痛了吗?止痛后晚上回家好好用热水泡一泡,瘀血就会消除了。”亚树笑眯眯地说,“大家都对你很期待哦。”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毕竟我可是这里:最高的人了!”列夫努力挺了挺胸膛,“对了学姐,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退社呢?”
原本还很健谈的亚树瞬间沉默。列夫马上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紧张地抿紧了嘴唇。最后,还是研磨站了出来,解释道:“高一的时候,我们和当时高三的前辈发生了一点矛盾。亚树有点情绪崩溃,也发现自己不太喜欢在社团做这样的工作,就退社了。反正经理的工作总有人会做。”
亚树勉强一笑,“嗯,我也不是很在意之前的问题。有什么事的话,来向我求助也没事的。”
“学姐人真好。”列夫发自肺腑地赞美道,“我完全是新人呢,学姐懂排球的话可以教教我吗?”
“不行的吧。”研磨替亚树回绝了他,“我、黑尾和夜久随时都在,有任何问题都会及时帮你解决的,不要打扰社团以外的成员。”
“可是……夜久学长好严格……”列夫难过地撇了撇嘴。
“因为他很期待你的成长哦。”亚树向他竖起拇指。不得不说,列夫这种性格的后辈真的很好哄,研磨回顾了一下自己的高一,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在前辈的眼中,自己大概是个难缠的刺头。
不管怎么说,能变强就好了,道具的外观也没那么重要。列夫也好,自己也好,小黑也好,聚在一起能够变成强大的队伍,这就够了。
这次IH再来看看吧,亚树。我会让你看到的。
列夫在路口向他们告别。研磨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跟这种高精力人相处实在太累了。和亚树在一起倒没那么累,她的精神抖擞对研磨来说恰到好处,刚好让他享受到了人类的精彩,却又没有影响他。难道,这是一种朋友之间的默契?
试试看。研磨走慢了半步,盯着亚树的肩膀,心里碎碎念。感受到他的目光,亚树狐疑地转过头,“怎么了?”
“锻炼默契。”
“那,结果怎么样?”
“良。”
“为什么不是优?”
“因为……还差点什么。”研磨挠了挠脸颊,“可能是因为你暂时还不能闭着眼睛扣下我给你的一球吧。我觉得那种水平是优。”
“那是研磨的要求太严格了!”亚树跺了下右脚,“哪有几对选手能做到嘛!”
“总有能做到的吧。”毕竟,人类的极限总能一次次被突破。就算现在没有,谁知道有朝一日会不会出现呢?就算是他们都死了,才会有这样的组合,那也是有吧。
“不过没关系啦,良已经很好了。在我这里,良就是最好的。”
亚树偏过头去,“嘁”了一声。也许,违心地说一句“现在我觉得到优了”,她会开心起来吧。
“那你以后不准给任何一个人打优,否则我都视为说谎。”
研磨张了张嘴。这话说不出来了,但,他目前真心觉得,刚刚那次是优。
“亚树。”
“嗯。”她刚刚果然只是在装生气,研磨一叫她的名字,她语气里的脾气立刻就消散了,“怎么啦?”
“你的天赋值是S级。”
“啊?什么?怎么回事?我做了什么?”亚树一脸茫然,又伸出双手,仔细看了看,“嗯,掌纹看起来也是这么说的。研磨,要不我们去摆摊给人看天赋值吧?”
“别闹啦你。”研磨要努力搓几下脸,才不会让五官笑得太扭曲。在研磨家门口,他们还是没法忘记摆摊看天赋值的笑话,直到进屋,研磨的脸上都挂着笑意,把爸妈都吓了一跳。研磨赶紧钻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止不住微笑的自己,又回忆起去年亚树为了他挥出的那一拳,笑容慢慢收敛了。
不该说那种话。什么天赋值,什么最高是良,这话说的好差劲。亚树没有在意这些事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她原本没必要这么做的。
“我对亚树,好像有点糟糕。”他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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