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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战栗

“吾儿,你想做什么呢?”

异度魔界自降人间,受空间压力限制,始终只能以意识与圣魔元胎交流的弃天帝,首次开口发声。

亘古封印的创世之神,沉郁威慑的古魔之音,震得玄鸣涛耳膜刺痛,错愕惊骇骤然拢满心间,只觉一阵神迷目眩,冷汗倏地透湿背脊。

他不可置信地仰望巍峨狰狞的天魔神像,内中所封是原剧里玄鸣涛最崇拜的信仰之源,战力巅峰,曾经顶礼膜拜一口一个‘弃总’的大墙头。可真正与之当面锣对面鼓相遇时,会见大墙头的兴奋喜悦根本不存在。

眼前的弃天帝,不再是虚无缥缈需要依赖圣魔元胎行事的灵识,而是切切实实拥有生杀之能的创世魔神。

以往意识对谈,看不见圣魔元胎本体的动作表情,但现在,一举一动尽在魔神眼下,稍不留神可能就会露馅,为自己和同志同修们带去致命的危机。

恐惧,原来才是最真实且唯一的情绪。

事发突兀,惊愕当口,玄鸣涛竟无法吐出半个字的辩解,身子不受控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死死攥着衣袖,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仿佛一松劲,就会两眼一抹黑昏死过去。

“吾儿,仓皇出手,是欲助,还是欲阻?”

魔神再度发问,字字如有万钧,冲击玄鸣涛紊乱的脑识,强迫他在最短时间内接受现实,集中精神应对变端。

“我……孩儿……拜……拜见……父皇!”

来不及探究变故何来,此刻只觉喉咙异常干涩,结结巴巴勉强先挤出一句请安,好歹拖延一时半刻。

“亲耳听到父皇的声音,吾儿,如何不见欣悦之色?”

魔神的声音波澜不惊,没有半分压迫感,给玄鸣涛一种仍存侥幸的错觉。

他拼命压下被当场抓包的恐慌,宕机的脑子重新启动,开始搜肠刮肚思考怎么把眼前的谎圆过去,回头再研究亡羊补牢的事。

猜测大抵是自己去灭境诛邪的时候,极封灵地的第一根神柱被人砍断,才使弃天帝元神得以部分释放。极封灵地位处神州东南,如此刚才同一方向没来由的大地震也能解释得通了。

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弄断了神柱,也不清楚没有三本异书指示方位,别人是如何找到神柱确切位置的,好在只断了这一根,还有机会弥补回来,现下稳住弃天帝最为紧要。

“孩儿……自是大喜过望!”玄鸣涛深深吸了口气,一边稳住快要蹦出来的心跳,一边慌慌张张编谎说,“吾……吾攻下了灭境,想将此战捷报第一时间献给父皇,是以匆匆赶回!哪知……正……正巧遇见邪录异变,孩儿误以为有外敌入侵,这才慌忙出手……好在原来是误会一场!如今得闻父皇天音,更加欣喜万分!”

他悄悄咽了咽口水,最大限度调整自己略显僵硬的面部表情,咧嘴夸张地干笑两声,尽量掩饰不停发颤的声音:“恭迎父皇,重临人间!”

“吾儿孝心,为父甚慰。”弃天帝好像没有起疑,没来由倒是夸起玄鸣涛来,“近日魔界捷报频传,皆是吾儿领导之功。”

玄鸣涛闻言愣了愣,意料中的狂风暴雨没有出现,弃天帝的语气平和得过了头。

他保持毕恭毕敬地回答:“孩儿身为魔界之皇,为魔界尽心尽力乃属本分,实在愧受父皇夸赞。”

“吾儿不必过谦,为父给你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庆贺你吾父子人界重逢,也望吾儿尽早洗净所有污秽。”

不待玄鸣涛推辞,弃天帝紧接道:“近前来——”

沉沉三字,空气中莫名升起一股隐隐魔压,玄鸣涛心下一凛,浑身毛孔不由战栗,对弃天帝固有的敬畏蒙蔽了心智,不敢稍有违逆其意。

底牌未揭之前,只要自己姿态放得够低,或许能够迷惑魔神几分,一切还是等离开天魔池再做计较。

“父皇恩赐,孩儿却之不恭,多谢父皇。”

暂时摸不清弃天帝的意图,只能见机行事。玄鸣涛低头遮掩自己惶恐的表情,避开与天魔像魔眼对视,静待魔神下一步指示。

内心正惴惴不安,还在绞尽脑汁思索脱身之计,头顶上方忽地降落一道强烈光芒,刺目华耀遮蔽视线,玄鸣涛下意识抬手挡光,光芒须臾一分为五,化成五轮光圈,电光石火间缠绕锁住玄鸣涛的脖子与四肢。

“这是——?!”

猝不及防,光圈收拢,手脚腕脖同感断肢之痛,窒息感带走所有的惊惧恐慌,似死神扼住命门,顷刻便要毙命。

脑海深处最熟悉的恐怖记忆被悉数勾起,万万不想再经历的祭天之刑,离死亡只一步之遥……

本能的求生欲当即爆发,玄鸣涛燃起浑厚真元,运功抵抗突如其来的禁锢,谁知元功越提一分,光圈越紧一寸,更有神雷通走全身,灼得五脏六腑炽热难当。

“魂枷——?!”

料所未料,所谓的见面礼,竟是魂枷!

艰难道出两个字,玄鸣涛浑身经脉爆冲,口喷鲜血,颤颤巍巍几乎站立不住。

比寻常魔奴魂枷更多五倍之禁,糅合弃天元力全然压制自身本元,困住玄鸣涛神魂,令圣魔元胎无法分出化体自救。光圈融进皮肉中,瞧不出半分枷锁的模样,却实实在在勒骨锁脉,使人毫无反抗余地。

“父皇——父皇饶命——!”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服软的时候绝对不能嘴硬。

折磨不过片刻,玄鸣涛立马哀声求饶,弃天帝便停止灌输元功,光圈微松,痛楚即缓。

短暂的休克还没缓过劲来,心中的疑惑已迅速理清,想来弃天帝也不想让完美的圣魔元胎之身出现任何损伤。

本来还担心自己方才阻止如月影神魂回归的行为过于明显,恐怕引得弃天帝起疑,又忧虑弃天帝是否早料到他的心思,今日竟是自己自投罗网。

但现在看来,弃天帝似乎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事情并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吾儿,喜欢父皇赠你的礼物吗?”魔神平淡地问,听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圣魔元胎痛苦哀吟无动于衷。

若是银鍠云河,他会怎样回应呢?

首先排除跟弃天帝正面呛声这种鲁莽不智的选择,玄鸣涛即刻摆正自己作为银鍠云河这个身份的位置,这会儿扯出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扑到天魔像脚边,抱住天魔像的石雕大腿,半似撒娇地大声哭诉。

“父皇!为什么?!孩儿是父皇钦点的异度魔皇,是魔皇啊!父皇为什么要给孩儿戴魔奴的枷锁?!”

“这不是枷锁,而是确保你吾父子之情不会有丝毫隔阂的纽带。”弃天帝沉声道,“吾儿,世上唯有你,配得上这神赐的恩典。”

“父皇在担心什么呢?”玄鸣涛忍痛大胆反问。

“你不妨先反思自己,是否做了让为父担心之事。”

玄鸣涛顿时语塞,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再度加速,权衡利弊后硬着头皮说:“孩儿确有私心,想保下一名人类女子。但从未违背父皇之意,孩儿一直都是按父皇的教导,一步一步清扫人界,攻略四境!”

“是吗?那么圣魔元胎融合之后,圣体之心因何迟迟未除?”弃天帝进一步逼问。

说着,魔压突然扩张,五道魂枷若隐若现,压得玄鸣涛喘不上气,手脚脱力浑身发颤。

“伏……伏婴师忙于其他任务,脱不开身……孩儿觉得,有了前次的教训,这回自己一定能把握住人心。所以,就……就耽搁了……”

断断续续刚解释完,但见天魔像发出一道金光指令,玄鸣涛小心翼翼撇过头一瞧,金光落处,一条眼熟的蓝衣棉氅的人影稳步朝他走来,手上还端着一件熠熠生辉的长形物什。

定睛细观,居然是——

伏婴师?

岁月轮?!

玄鸣涛怔了怔,刹那间,千头万绪的疑问纷纷涌现脑海,那是岁月轮吗?是真正的岁月轮吗?!

天数竟没变?天命竟未改?!

都……都是一场徒劳……?

莫非弃天帝全都知道了?在这儿看他唱独角戏???

心中警钟大作,恐惧已然抛到脑后,玄鸣涛飞速判断当前自身处境,抓住最后一丝可能的补救机会。

“军师,见你无恙真是太好了,前段时间有人假扮你形貌混进魔界,众人皆被蒙蔽,也怪吾那时沉溺温柔乡疏于魔界政务,让人类有机可乘。”

不等伏婴师开口与自己对质,玄鸣涛先发制人,抢先一步为自己的行为定性。

“云皇别来无恙。可知属下是被魔界自己人暗手所害,封印于鬼族禁地不得而出。”伏婴师向天魔像行了个大礼,随后矛头直指玄鸣涛,“若非吾早将魂魄献与创始之神,云皇今日就见不到属下了。”

“那真是万幸,军师安然无恙。”玄鸣涛咬着后槽牙,挤出一缕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不是红楼剑阁的岁月轮吗?你为何端着此剑?”

“云皇耽于人界美色,忘了自己的使命,属下只好替主君多多分担。”

伏婴师说着,又朝天魔像拜了拜,获得弃天帝准许后,将岁月轮沉入天魔池中,让池中精纯魔气养着这口神剑。

“本座的使命,始终是毁灭人间。父皇的谆谆教诲,吾铭记于心,何时忘了!”玄鸣涛故作不满,转头郑重其事地对弃天帝保证,“父皇,孩儿可以对着天魔神像发誓,只留那名人类女子,其余的人界污秽,定会遵从父皇心意清理干净,如违此誓,便教吾身消魂散,灰飞烟灭。”

弃天帝没回应,不知道他信是不信,天魔池陷入一阵尴尬的安静。玄鸣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吐槽反正发誓什么都是假的,随口胡诌不妨事。

“话说回来,军师,毁灭人间与你奉上岁月轮有何关系?”

“云皇真不知?”伏婴师意有所指地问。

“什么?”

这时,天魔像中的弃天帝开口试探:“东海之下,万口假剑鱼目混珠,料想也是人类刻意所为了。”

玄鸣涛闻言,马上装傻充愣地顺杆爬:“还有这种事?人类真是狡诈!虽然不知此剑何用,但父皇既派人寻回,那一定是有道理的!好在军师智慧不凡,能为父皇分忧。父皇不会怪孩儿没去寻剑吧……孩儿是真不知父皇颁下了这桩任务啊!求父皇开恩,宽赦孩儿怠惰疏忽之过。”

只提过错,不认有罪,玄鸣涛听出他们阴阳怪气的话意,顺势承认自己只是一时糊涂,但心始终在魔界,始终忠于父皇。

他们应该没有抓到自己背离异度魔界的切实证据,否则当伏婴师和岁月轮出现的那一刻,弃天帝就该结束今日这场闹剧,将玄鸣涛的元神彻底禁锢。

目前只不过用魂枷威慑以防万一,还容玄鸣涛辩解这么多,就说明一切都停留在怀疑阶段,弃天帝无非是想诈一诈他。

然而下一秒,玄鸣涛的判断再次被推翻。

“前过不论,后续任务,不容再有差池。”

弃天帝威严的声音飘入耳中,玄鸣涛不由稍稍松了口气,还以为今天逃过一劫。

“但——”

但字出口,一股雄浑气劲猛然将玄鸣涛整个人抓起浮在半空,五道魂枷同时而现,五方钳制玄鸣涛动作,闭锁所有生门。

“父皇?!”玄鸣涛惊呼,疾速盘点自己哪句话说错,又惹得弃天帝不快。

“但,圣心仍要摘除,父皇才能安心。”弃天帝冷冷地说,化出一只嶙峋魔爪缓缓伸向玄鸣涛,“吾儿至孝,该当体谅为父苦心。”

四魂双体合一之后的银鍠云河,是否还如以前那样乖顺听话不得而知,人心带来的变数总是难以预料。朱武也好,云河也罢,与其再次寄希望于不可把控的圣魔元胎,不如由自己亲自操刀。临世条件已经齐备,不需再依赖所谓的血脉,彻底净化这具容器,将风险降到最低,全然掌握胜机。

不光弃天帝这么想,玄鸣涛也在一瞬间明白了这个道理,宁错杀不错放,终究是最好的决策。

“父皇!父皇且慢!”眼见魔爪逼近,玄鸣涛挣扎着还想做最后一搏。

弃天帝充耳不闻,魔能喷张,隔空扣住圣心,剧烈疼痛更胜方才魂枷之刑,玄鸣涛张嘴却无法发出一声哀嚎,眼睁睁看着魔爪剖开自己的左胸,生生探入胸腔之内。

艰难繁苦,轮回重头,难道要戛然于此?

失去人心,等于彻底沦为弃天帝的工具,甚至不如同样失心的死国的天狼星,连自由行动的权利都会被剥夺。魔神令指何方,自己的剑便须斩向何方,未来毁灭人间的将不再是弃天帝,而竟是玄鸣涛自己。

难道灭世,才是神送他来这世间真正的天命?

不甘心,不愿意,不妥协!神旨算什么,弃天又如何,千载劫数,死生修行,这人世风光,苍生莽莽,才是玄鸣涛认定的唯一天命。

千钧一发之际,玄鸣涛终于发出一声狂吼,逆转经脉倒运真元,放弃抵御五方魂枷,将所有可调用的元功全部集中在心口位置,化为磅礴逆反魔源冲击魔爪,弃天帝毕竟只解封了一成元功,玄鸣涛拼尽一切总归还有反扑之力。

魔爪被逼出体外,圣心保住了,可没有阻力的魂枷勒得玄鸣涛全身麻木,倒是感觉不到心口伤势的剧痛。

鲜血顺着魔皇法袍滴滴落下,流入下方天魔池中,血池泛开一股小小的波澜,池边观戏的伏婴师一言不发,仰头冷眼看着垂着脑袋气息奄奄的,尊贵的异度魔皇。

精心教养的圣魔元胎竟会还手,弃天帝似有愠怒,空气中的魔压陡然增加数倍,一旁侍立的伏婴师也受波及,不得不后退数步以策安全。

“父皇……息怒……”仍被困在半空的玄鸣涛顾不上身上伤痛,虚弱地告罪。

“这是你第一次违逆吾——”

魔压再涨,魂枷再收,逼得玄鸣涛七窍流血,依然坚守逆反魔源返还魔能压迫,不让弃天帝予取予求。

可仅仅只能对峙,始终无法脱困。

“孩儿是……异度魔皇……就算父皇生气……也不该在属下面前,让孩儿如此出丑……”

玄鸣涛居然说起与背叛魔神无关的事,还真像同父亲赌气的小儿子,反而责怪父皇不体谅自己,将悖逆之罪转化为一桩小小的父子矛盾。

“嗯?”弃天帝沉吟一声,摸不准眼前的圣魔元胎究竟还是不是自己亲手栽培的那具,听他说话确实是银鍠云河,但不知为何,总觉不安。

“倒是为父之过了?”

“子不言父过……父皇怎样都是对的。”玄鸣涛使劲眨了眨眼,从干涩充血的眼中奋力挤出几滴泪珠,显得无辜又可怜,“可是父皇……孩儿疼啊!伤在儿身,痛在父心,父皇难道不觉得心痛吗?”

弃天帝沉默两秒,思忖自己只有一分元神,与银鍠云河最多平手,云河若全力施为,甚至还会被反将一军。今日仗着出其不意已获先机,若是再强逼,只怕激反原本忠孝的‘儿子’。

第二根神柱未断之前,还没到必须与圣魔元胎彻底反目的地步,银鍠云河毕竟是自己改良后最满意的杰作,若是能按照原定计划一直走下去,倒也不必急于一时。不如继续与他保持父子温情,以怀柔手段徐缓图之,使其自愿交出圣心,达到彻底净化的目的。

“为父也是为你好。”弃天帝缓和了语气,渐渐收拢魔压,松开魂枷。

玄鸣涛总算得回一点生机,翻身落到地面,捂着淌血不止的心口,扒着天魔池沿尽力站直身子,余光偷偷瞄了眼池底的岁月轮,脑中又盘算起来。

“父皇不要担忧,孩儿绝不会背弃父皇!必灭……人间!”

双方都想打亲情牌,不料伏婴师此时却过来站到天魔池边,同样扶着池沿,不知是无心,还是刻意防着玄鸣涛。

他煽风点火道:“云皇说得言之凿凿,可惜人界高手如云,灭起来困难重重,只怕届时任务又要无限延期了。”

“不会!”玄鸣涛急忙反驳,咬牙痛下决断,“一个月!再给吾一个月……一个月后,绝无人间!”

“好——”弃天帝答应了,“吾儿云河,父皇就再给你一个月,你若让吾失望,就别怪父皇不念父子之情。”

“多谢父皇……信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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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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