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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陆

弦露在打杂上面不算擅长,包括后厨帮忙生火做饭,一个不慎轻则就会把自己弄得乌漆嘛黑,重则火烧厨房,勉强做出来的玩意不能入口,遭到了掌厨大娘的嫌弃,只好给她些轻活。

文先生让她跟在身边,偶尔整理收拾下,斟茶倒水这些小事倒是还行,给文先生一个惊喜的是弦露对音琴方面颇有造诣,问起师承何人,弦露说自己没有太多过去的回忆,手指只要一弹好像顺着肌肉记忆的本能一样顺畅。

在文府中,她话少孤僻,自闭内敛,唯独弹琴时候脸上的表情会多些生动,有时自顾嘴里哼出几句陌生的调子。

她的琴声受到文先生的赞赏,她表示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贵重物件,如果演奏可以让府里的人开心些,那弦露就以此作为报答。

在那段物质并不富裕的艰难颠簸行路中,她用琴声安抚着大家疲惫的心灵,琴声像温柔的双手托着美梦使他们安然入睡。

文府里的人对她的印象是个只会弹琴的孤僻小姑娘。

厨房的大娘虽然嫌弃她不会生火做饭,弦露却是每回第一个吃到大娘做的柿饼,知道她身体虚弱,时不时在深夜特意为她留一份热乎乎的补汤。

夜巡的大伯几乎把她当成了孙女,和府里其他几个人巡逻的壮丁出门后总给带些糖果花簪、胭脂鲜花,尽是孩子或少女喜欢的玩意儿。

弄得弦露不知所措,她也困惑为什么这些人会对自己那么好?

图什么?

他们偏偏什么都不图。

只是朴素的关切和照顾让她原本已经冰凉的心遇着太阳似的,开始慢慢回温。

这种平常的日子过得就像是路边野花随意开着,不会被人注目,和烟都相比那段时间,美到让她自己以为还在做梦。

是梦呵?

可她试过把刀架在手腕上,伤痕斑驳,痛楚随着愈合消失。

如果是梦,痛的话应该会醒来。

后被大家发现伤害自己,那种关心、惊惶、恨铁不成钢的目光都是刀子扎在她心口,她好像把他们弄伤心了。

文先生没有责备她,只是包扎好她手上的伤口后,找她谈心。

那种微妙的感觉就像是被班主任发现同学异样,一早就被叫去办公室内,其他有眼见的老师借口去上课,留给师生两人有一场开导的对话空间。

文先生那张嘴不仅合适谈生意,资深老练也更合适给人指点迷津,温和的劝慰、亲和的态度,都让她有种重回校园那会被老师语重心长的关怀。

自那以后,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弦露再也没这样做过。

可惜,会指点别人迷津的文先生,自己却走不出失去女儿那段痛苦中,恰如医者不自医。每当被文先生用关爱的目光注视,弦露感觉他更像是从她身上注视着已故爱女的影子。

弦露没见过那可怜的姑娘是什么样,却从大家议论纷纷的八卦里偷听到过:弦露和死去的大小姐外貌有几分相似。

对大小姐,她们语气种带着深沉的惋惜,转而义愤填膺的咒骂起罪魁祸首暴雨心奴,直到外边传来惊雷巨声,吓得几个姑娘吱哇乱叫都躲进被窝里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生怕那恶鬼暴雨心奴下一秒就寻上门似的。

这样的夜晚,曾有许多次。

弦露背对着几个丫头们,眨眨眼,悄悄伸出手拍了拍自己肩膀,默不作声的把自己哄睡。

房间内沉闷的轰雷声敲着窗户,烈雨和呼呼的劲风在院里发疯般摧断了孤零零的梅枝,啪嗒落在水汪四溅的地上。

几个小姑娘因为一天的劳累睡得也很快,细微的鼾声均匀,不用看,弦露已经能想象到她们脸上都挂着苹果般可爱可爱熟睡的容貌。

——年轻就是好啊,沾枕头就睡着。

弦露没能把自己哄睡,于是放弃了。

暴雨夜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弦露翻了个身,压在身上的黑暗却越来越浓重,她的目光迷迷糊糊盯着不远处桌面上还亮着的一盏烛灯,它是黑暗中唯一的明亮,应该是这几个姑娘怕黑,所以留着它。

温暖的光圈迷离斑驳,她眼皮沉沉,直到过了很久很久,她终于闭上了眼。

……

她以前特别喜欢雷雨夜。

以前的轰隆的雷鸣声一点也不可怕。

大概是数十年前,也许是比数十年前还要再久一点,再往前一点,追究到什么时候她真的很难记清楚了,原谅她死了太多次,记不住。

“外面的雨什么时候能停?”

烛火映入眼帘,视线被晃得斑驳迷离。

彼时,她还窝在未成为大宗师时的古陵逝烟怀里,这男人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只是将头垂在她肩膀,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颈侧,不知何原因竟微微颤抖,从身后搂着她时只好一拢就能轻而易举把她的全部掠在怀里。

只能说,当时她还是太天真了点。

落在她鼻前的几缕长发勾得皮肤有些痒痒的,弦露忍住打哈欠,想伸手去撩开那几缕长发。

可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强劲的力道无法挣脱,覆着薄茧的掌心有些冷,贴上皮肤时,就算在温暖被窝里她也忍不住打寒颤,她张口小声问他:

“今天你去哪了呢?”

她依旧没有得到答复,古陵逝烟总是这样,有时候面对她的问候丝毫不答,偏偏这人又不聋又不哑。

恩公不是很喜欢和她唠嗑聊天,很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恩公给出最好的回应就是淡淡的“嗯”一下,虽然很敷衍就是了。

他嗯多了之后也就不再出声,任由着弦露呱啦呱啦得讲,一直到听不下去,终于才会回弦露一句:

“闭嘴。”

弦露也就闭嘴了。

但最近却是有些不一样,他不说“闭嘴”,而是换成了“安静”。

除了词语的改变,还有语气也变得有些微妙,比起以往少了点傲意,多了些莫名的烦躁和一种摸不透的情绪在里面。

好冷……

他的大手恍如凝结着雾霜的的温度,若弦露仔细一嗅,还能嗅到一股极浅的腥味……血腥?这个想法冒出时在她脑海置愣了许久。

江湖武林凶险,初来乍到,她也险些被歹徒得逞,若不是古陵逝烟的出现,她估计当时已经没命了。

英雄救美这个桥段太老土,实则是她死皮赖脸缠上去的。

【你不害怕吗?】

仅仅一剑,一瞬间。

他利落取下寇匪脑袋,冷俊绝艳的容貌没有一丝表情,血也未染身上半分。与其说就救她,这个男人不过刚巧想要夺走寇匪身上某种秘籍。

杀她,也许在那个当下只是顺手的事。

她怕,怎么会不怕呢?

只是瞎了眼着了道,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可笑的一见钟情。

“恩公,你做什么?”

冰冷的大手抚向她腹部时,弦露心头跳了一下。

其实她仗着自己怕雷雨,硬要和恩公躲一个被窝就应该想过会有这种后果,不过她当时并不抗拒……?相反,还怀揣着小心翼翼,生怕暴露的期待,感情使人盲目,外表使人糊涂,殊不知她沾惹到的是朵罂/粟。

“恩公……?”

她怯生生,却不讨厌那个时候的古陵逝烟。

昏暗的烛光将古陵逝烟的半边脸的轮廓映得模糊,暗涌汹湃流动的眸色垂向她,竟不可思议生出了一丝柔情,难以言喻的呼吸交缠在她脖颈,手指穿插过凌乱的长发,托着她脑后。

“弦露,帮我一次。”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冰冷冷的充斥在耳畔,不似请求,解开她衣系的动作也未停下。

弦露隐隐约约能猜出古陵逝烟大概是不慎中招了,一直忍到现在,她心里唾骂着那个无良奸贼,同时又有点不可抑制的激动,盲目使人丧失理智,动情就是劫难的开始。

烛泪点滴燃尽,那抹高大的影子倾了过来,投在墙上两抹交叠的人影似在相拥,又似被其中另一方的影子吞噬。

天真以为翘楚以盼得到了感情回应,那感情无论是多激烈,更甚潮浪疯狂涨涌她也甘愿承受。

潮风舔舐肌肤刮起颤栗的冷,修长的手指覆着薄茧撑开夜幕的垂帘,渗透到神经末梢的稠水密而微醺。

黧黑的夜中她耳边好像听到了枯凋的鸦啼,视野胧胧,像是被掩上了时间缝隙中抖落的尘埃。

时间不停的流动,偶尔的几声语促也被剪成了凋零的落叶,被渐渐笼罩上来的雨雾缠绕。

那种感情的回应竟然比所想更加热烈。

她像溺水的人拼命喘息,也欲从影子里挣脱,却还是不断的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纠缠着,融入黑暗中。

风渐归平息,夜里的鸦啼也安静了,窗外雨声终于停歇,她在古陵逝烟怀里蜷缩着,倾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一声一声,比枝叶上滴答到台阶的雨点还好听。

她曾以为可以一生都这样过下去。

“恩公,你睡着了吗?”

“……”回应的仍旧是死寂的黑暗。

弦露以为他只是累了,就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这男人的肩膀,自顾自哼起了破碎的歌调,没有词句,只有一节又一节的音律,温柔得好似哄人的安眠曲。

“别唱了。”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他对弦露无可奈何。

“是我唱的不好听吗?”

“还是你不喜欢这样被哄?”

古陵逝烟抚过弦露后背的大手一顿,面对她的过于天真的疑问,古陵逝烟似乎无言以对。

“恩公,你是不是累了?”

“你觉得呢?”被得罪似的,对方语气一僵。

弦露觉得他也许在某方面误会了什么,便掰开他缠在自己略微酸涩腰间上的大手,放置在自己柔软心口,她那时还拥有属于活人的温度,她也将自己一只手轻轻放在这男人的胸膛上。

“我和你一样的噢。”

会呼吸,拥有心跳,情绪藏在这里,也会拥有烦恼,也会害怕惶恐,也会对喜欢之物感到高兴愉悦,有时……也会悲伤愤怒,独对一个人,也会溢出多多的爱,将整个心灵世界灌满。

古陵逝烟眼底有丝困惑,并不能理解她这句话,甚至这个举动,随即阖上眸,任由她去。

“是么?”声线恢复到平时的冷静,想将她打发一样,将她接下来原本想说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弦露也了解到,这男人好像稍稍有点不解风情。

于是她有点小小的生气,想起身离开,结果笨拙的绊了一下,差点摔下来,古陵逝烟伸手一揽,将她重新拢回怀里。

那种令人颤栗的呼吸再次落入她皮肤上流连,这次,古陵逝烟将那根烛火掐灭了。

……

时光如梭,凉秋,微风习习。

內苑里的红枫赤焰张扬,风吹叶落,浩浩荡荡,萋萋萧瑟。

凉风中响荡着琅琅的琴声如环佩玉碎,敲着花池中回波荡漾,游鲤惊走。

随着千叶徐徐旋落,起始昂扬浩劲的琴音也渐渐委下,变成缓缓游丝般,轻慢释然。

“弦露,你已经练了一个上午了,歇歇吧。”在内苑已经待了有一会儿的文先生在曲终后慢慢开口,语气温缓关切。

望着那纤细单薄的小姑娘,文哉熙总是想起了自己那个淘气俏皮的女儿,在练琴时也曾有那么文静的一面。

“几天之后先生还有贵客要招待,我琴艺拙劣,所以更要刻苦练习,不能丢了先生的脸。”

有时,弦露也会格外要强,在文先生半是欣慰的心情中又觉得沉重酸涩,他听得出这姑娘在琴声中所寄托的感情似怨似愤,峥峥凜傲,不肯轻易将遭受伤害的过去托出。

宾客对其琴艺赞叹,探视的目光毫不遮掩,弦露心中不快,面色不显,只是曲毕退下后,偶尔有些话不长眼似的蹦进来。

“文先生好运气,居然捡到这么一只婉转莺莺。”

那名宾客是初次造访,亦是准备合作的商业对象,听到这调侃后,文先生脸上温儒的笑容淡下来。

自从这句话说出来,那名宾客就再未出现过文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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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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