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段故事,都应该有一段好的开始。
而一段好的开始,绝不应该建立在欺骗和代替之上。
未来的德风古道cp小队长云忘归握了握拳,坚决守护美好的爱情故事,所有的虐恋情深应当滚出德风古道。
“……司卫,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御钧衡犹豫地问道,他们几人在云忘归的提议下正蹲在玉离经院子外边,准备看准时机就打进去,务必要搅得新人没法洞房,德风古道头号老实人从没做过这种事,以后应该也不会做,但他始终觉得这样有点缺德,在德风古道缺德,这实在不太好。
“我说文辅啊,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云忘归摆弄着手里的天随剑,思索着等会是用风破云归还是天封剑雨。
“是……尽量保全夜姑娘的名节,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
“没错!所以这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桩大好事!”云忘归一脸的悲天悯人,拍拍同门的肩膀,“而且「吵房」亦是婚礼习俗,吾等遵循旧制,有何不好之处呢?你看圣司不也没意见?”
御钧衡和在这个话题上只能保持沉默的乖宝宝邃无端便望向墨倾池,昔日端方公子,此刻也猫着腰跟他们一同躲在灌木丛里,但圣司还是圣司,如此失仪之姿,他做来仍是仪态万千,见两人看向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
虽然墨倾池相信慕掌门不是那般任性之人(月清秋、寒玉笙:果真不是吗?),不会因此真的令德风古道与奕德熙天交恶,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儒门因为感情问题而内斗实在太丢人了,求求你们搞点阴谋诡计吧!
儒门圣司·刚和应无骞斗完·墨倾池面无表情地想。
邃无端是最不应该在这里的人,但他素来听墨倾池的话,只点点头:“嗯,既然圣司都这么说了,定然是这样没错了。”
御钧衡仍有迟疑,但此时他的意见已无太大作用,云忘归已然默认大家意见一致,也想好了一会怎么出招,语气里满是跃跃欲试:“很好!等下都不要藏私,听我口令一起动手,动静务必越大越好,我数三个数:一、二——”
众人屏息等待,然而他们并没有听见“三”的落下。
因为在云忘归念出三之前,另有一声威严古朴的呵斥先一步到来。
“胡闹!”
皇儒无上光球掩身,降临此方小院,顿时院中熠熠生辉,云忘归忍不住哇了一句我的眼睛,惹得皇儒瞪了他一眼,虽然一团光球瞪人和没瞪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咳。”忽略这段小插曲,皇儒干咳一声,默默降低了一下亮度,又重入正题:“人家小夫妻洞房,你们闹腾个什么劲?非礼勿视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尤其是你,墨倾池,云忘归个性轻佻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哇尊驾,什么叫我就算了,这我可得喊喊冤……”
“哼,吾都懒得说你。”
“这……”邃无端和御钧衡面面相觑,又看向了墨倾池,儒门圣司即使在这样尴尬的场面依旧面不改色,神情凝重让人相信此事必然另有隐情:“事出有因,来日再向尊驾解释,今日还请尊驾暂且移步。”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把离经因情起肖的事捅穿,尤其是在尊驾面前。
“放肆!你小子现在是在使唤吾吗?”光球气抖冷,“风丫头说今晚会有人使坏吾还当她想多,没想到还真叫她说中了,你们几个臭小子,特别是你云忘归,自己不结婚还来坏人家好姻缘,人家郎才女貌,轮得到你来反对!”
云忘归不乐意了:“尊驾你也忒不讲理,明明我们四个一道来的,怎么一直针对我?圣司也还没成婚呢!”
皇儒冷哼一声:“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你小子出的馊主意,吾还没计较你带坏御钧衡和邃无端呢!”
墨倾池倒是没计较好同窗的祸水东引,他注意到皇儒提及的名字:“嗯?慕掌门。”
慕灵风怎会知晓他们今夜的打算?她分明在嫁妆送到之后就离开了。
儒门受礼教约束,并不似民间有闹洞房的传统,而且即便是闹洞房,他们几个都是离经亲近的人,按常理来说都不至于闹到无法洞房的地步,慕掌门会请皇儒尊驾来,便说明她知晓他们的真实目的。
但若是偶然听说了他们的打算,没道理不知道他们此举实则是为夜隐霞之幸福着想,难道她即便知情也一定要让珍惜的徒弟嫁给离经吗?
慕掌门是这样的人吗?难不成这桩婚事真有什么隐情吗?
墨倾池在这边头脑风暴的同时,云忘归正孜孜不倦地跟皇儒无上呛嘴,剩下御钧衡和邃无端两个倒霉蛋像鹌鹑一样呆呆地站在一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老人家先一步不耐烦了:“公务都处理完了吗?功课都做完了吗?”
后一句是说给御钧衡和邃无端听的。前者在儒门修者中年纪实在算小,连夜隐霞都比他大,虽然靠二十分的努力与勤勉而成为了文辅,但平日里除了公务之外还是继续着学业,属于某种意义上的童工;后者受困失踪多年,旧时又多受排挤,年龄虽有,学识却是不够,索性近来武林风波暂平,玉主事认为务必让无端好好体验一番少时错过的求学生涯,品味儒学魅力,大手一挥就安排他与御钧衡一同上课。也是因着这的缘故,加上两人性情又颇相近,这才迅速熟悉起来。
“这……还没有。”像是被抓包的坏学生,邃无端低下了头。
今日主事大婚,德风古道的学堂放假一天,但留了功课。邃无端没有拖延功课的坏毛病,从昨夜便开始写,只是他久未接触,过去学得也并不深入,因而总是写得很慢,墨倾池虽抽空教导他,但总归需要时间。昨夜顾忌着今日婚礼,兴许有许多事要做,他不敢熬太晚,是以还未完成,原想着今夜宴会过后便加紧完成,结果被云忘归拉了过来。邃无端惯是很难拒绝人的,何况是为了帮助别人,且圣司也在。
御钧衡倒是都做完了,但他不敢像云忘归一样犟嘴,也有点担忧无端的功课,这实诚孩子不做完今天肯定不会休息,男妈妈很忧虑。
而云忘归就没有这样的负担,平日里整天云游的司卫字典里基本没有公务这事:“那按尊驾的意思,我既没有公务,也没有功课要做,是不是便可以「吵房」了?”
“是吗?”皇儒道,“你前几天说过什么,已忘干净了吗?”
几天前说了什么……?在说话这事上说不定可以在争个话儒之位的云忘归沉吟一声,开始回忆。
云忘归回到德风古道,也就是前几日的事。其实喜帖早已发到他手中,但江湖儿女,偶有粗心,加之玉离经前几次成婚时,也从没办过宴,是以云忘归没细看那张请帖,不如说压根没联想到结婚的会是他。
还是路过文风谷蹭口茶的时候,昔日同窗问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提问倒有趣味,云忘归兴味盎然地听他接下来怎么说。
“你不知道吗?新任的玉主事不日就要大婚。”对方狐疑地看向他,“我记得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不去参加?没收到喜帖?”
我不知道啊?我还未上车呢!
云忘归一口闷了茶水,丢下一句“好友下回再聚谢谢你的茶!”便飞奔而去,一路披星戴月才赶回了德风古道,差点没形象地跌趴在门口。
“呀,司卫。”玉离经恰好正在门口,“刚回来便行此大礼,离经受之有愧呀。”
“少贫嘴,”云司卫缓了缓,把跑远的魂收回来,“你真要成亲了呀?”
“是呀。”玉离经给他递上茶水,“你一直不回信,还当你是不愿意来呢。”
云忘归知他是故意捉弄,但也顺势承诺婚礼后要帮玉离经代理几天处理公务,一来呢他是真的差点错过了,权当赔罪;二来呢也叫刚结婚的玉离经能和妻子好好享受几天甜蜜时光。
结婚都不放假,这简直没天理啊!这主事往后可能要做几十几百年,完全不差这会嘛。
要说云忘归真的对玉离经续弦这事毫无芥蒂也不全然,倒不是夜隐霞不好,玉离经前几次续弦他也没觉得怎样,只是人总是偏心的,他与伊雅梅交好,蹭过的饭可以绕德风古道一圈。
云忘归见过玉离经和伊雅梅琴瑟和鸣的模样,这两人看星星看月亮,他在一旁胡吃海塞。其实他俩也没有那么腻歪,可就是有种旁人无法介入的氛围,伊雅梅蹲在树边,玉离经问她在做什么,她说看蚂蚁,于是玉离经也施施然蹲下来,两个人就这样看了半天蚂蚁……云忘归真服了。
其实云忘归自己也不算很懂情情爱爱,如果没意外,他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去吃那苦,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这样的故事很美好,对于他而言,「玉离经的妻子」代表的就是伊雅梅。
所以在他甫一得知玉离经将再婚的时候,堪堪要将那句质问脱口而出:你忘了小华了吗?
云忘归庆幸自己当时不在德风古道,否则他可能当场就憋不住说了出来,他知道自己这样想对离经前几任妻子不好,因为对于她们来说,伊雅梅也是后来的那个,有何资格这般说?但人心是肉长的,云忘归不是圣人,他会偏袒自己的朋友也是人之常情。
他一边赶路也一边调理心情,等到回到德风古道见到玉离经的时候,他已经全然没有了想说那句话的冲动:是啊,有什么好说的呢?
作为朋友,他总是希望玉离经能够快乐的,反正伊雅梅也这样想。
后来伊雅梅年纪大了,生活上的琐事都由玉离经包办,君子远庖厨,但是这个家里只有丈夫,没有君子,因而玉离经在厨房忙碌。见云忘归来了,便让他陪伊雅梅去晒晒太阳。
于是伊雅梅躺在椅子上,张嘴就来:“云朵白花花,好想吃糍粑。”
云忘归打了个问号:“?你还押上韵了。”
这人接着为老不尊地扒拉他:“云贵儿,打糍粑给我吃啊,照顾照顾老年人!”
“论年龄还是我比较老吧!”云忘归扯回自己的袖子,“叫离经给你打,他肯定在行。”
“那不成,这活多累人啊,怎么能让离经干呢?我可舍不得。”
云忘归呵呵:“那我就不累吗?我不是人咯?”
最后云忘归还是拗不过她,但他推说糯米得先泡上一天再蒸,准备拖延时间直接跑路,那厢玉离经已经推了蒸好的糯米出来,笑眯眯地说请吧,云忘归这才发现自己是羊入虎口,掩面欲泣:合着你俩在这等我呢。
德风古道的司卫除魔卫道是本分,云忘归可以抡着剑砍翻一众宵小,但是打糍粑这活,他着实没干过,何况旁边还有个草头军师瞎指挥,等到他满头大汗地把糍粑打好,伊雅梅已经开始打起了盹,云忘归看着她的睡脸,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意识到,他的好朋友已经老了。
啪,泡泡碎了,伊雅梅揉揉眼睛,探过身看打好的糍粑,讶异道:“这成色好,哇,云贵儿第一次就打得这么好,很有天赋啊,跟我学做菜吧!以后我不在的时候,离经就可以交给你啦。”
云忘归本该说去去去,我才不当离经保姆呢,但他手足无措地站着,如果不是还拿着木锤,他可能真的不知道手该放哪——因为他知道,伊雅梅说的“不在”,已不是短暂的分别,而是生与死的别离。
“……小华,你已想过将来了吗?”云忘归说。
伊雅梅装傻:“将来?什么将来呢?”
云忘归明知她是装的,却说不出死这个字。或许不是说不出,而是不忍。
“好啦,我哉我哉。”伊雅梅也不再难为他,反过来安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我知道我会先离开,但没关系呀,能和离经一起走过一段岁月,我已很满足了,而且我还认识了云贵儿你这个好朋友,哇,真是圆满的人生啊。”
她的开怀反而激得云忘归忍不住说反话:“看这么开哦?那离经以后再娶你也没关系吗?”
语毕他就有些后悔,怎么可以这样说,但伊雅梅反而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开怀,笑得云忘归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然可以呀,只要离经能开开心心的,有什么不好?”她指了指自己,“我不就是离经续弦再娶的老婆吗?”
现在云忘归想:是不是雅梅早就知道?可他已无从得到答案。
后来伊雅梅又把离经托付给他,叫他外出云游的时候偶尔回来看看,云忘归问她得看到什么时候,伊雅梅说要不就看到离经再娶吧。云忘归说你就那么笃定离经会续弦?伊雅梅就用怜悯的目光,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孩子,你单身,你不懂,鸳鸯单飞,很可怜啊!”
云忘归无话可说,只能说:“……行。”
所以他顺势说帮玉离经代理几天处理公务,不仅是因为他差点错过,也算是为这份托付写下一个句号,玉离经虽然推辞过,但最终还是应下了,也许他也知道伊雅梅曾这样嘱咐云忘归……等等,公务?
云忘归开始流汗了,是哦,他是要代理几天主事的,玉离经的印章都交他手里了,突然得知的真相对他来说冲击有点太大,他完全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啊这个……”云忘归试图再挣扎一下,墨倾池也尝试着拉他一把:“尊驾所言极是,但事有轻重缓急……”
“没有但是!”皇儒无上护体光芒更甚,一股无可匹敌的罡气迸发,直接把众人震出小院,只留余音绕梁,“赶紧给吾走人!该处理公务的处理公务该做功课的做功课,你们就是太没事做了,才有闲功夫干这种事!”
几人虽被震出,但皇儒只是驱赶,无意伤他们,除了云忘归不知道是不是被针对,姿态不雅地落地,其他人都只是衣衫略有不整,圣司更是傲然而立,发尾都没乱,云忘归拍拍屁股站起来:“哇,没想到皇儒尊驾真的会动手哦……”他看了看墨倾池又看了看自己,感到一种悲哀,“不是吧,这么区别对待的?没天理呀!”
墨倾池没理会他的耍宝:“慕掌门已经知道。”
“慕掌门已经知道……?”云忘归刚才光顾着顶嘴,错过了这一信息,这会已想通其中关窍,脸色也有点变化,张大了嘴巴,“她知道了还让皇儒尊驾来拦?这不对吧,我虽然很少听说夜姑娘的事,但也知道慕掌门很疼爱这个唯一的弟子。”
“或许当中确实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墨倾池“嗯”了一声,转向邃无端和御钧衡,“眼下皇儒尊驾想必不会让人通过,也是我思虑不周,本不该让你们一同前来。无端和文辅,你们先回吧,明日还有课业,做完功课便早些歇下吧。”
两人面面相觑,但既然墨倾池开口,只好应下,御钧衡也趁机问邃无端功课上是否有难处,他可以帮忙讲解。方才他就想问,只是找不到时机。这对邃无端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高兴地应下,两人告别墨倾池和云忘归,便结伴离开。
无端渐渐也有了除自己之外可以信任依赖的人,这让墨倾池感到欣慰。他当然可以帮无端,但也希望他能慢慢接纳其他人。
“感人的同窗情谊。”云忘归搭上他的肩,“你也可安心了。离经掌管德风古道,必不会让旧事重演。”
“你说的是。”墨倾池轻笑一下,“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还能怎么办?”云忘归无奈地摊手,“慕掌门已经表态,打又打不过皇儒尊驾,回去批公文呗。刚才动静也不小,我们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了,离经若是愿意听,自然会听。不愿意的话,我们也没办法,明日先听听他怎么说,再威逼利诱他以后好好对待夜姑娘,总比突破尊驾的防线简单吧。”
“嗯,也是,如今情形,只能如此。我也先回了。”墨倾池也向云忘归告别,却发现自己走不动,衣袖被对方紧紧拽住,扯也扯不出来,不由蹙眉,“代理主事这是何意?”
“这么晚了,我一个人搞不定啊!圣司,倾池,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快回想我们曾经一同寒窗苦读的美好岁月!你一定不忍心让我一个人熬到明日天光吧!”云忘归泪眼婆娑,“我们要团结友爱,才能给无端做个好榜样啊!”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墨倾池就回忆起久远前说是一起做功课结果云忘归睡到不省人事口水流了一书的旧事。
墨倾池:“呵呵。代理主事当真趣味,主事之务对于门内安宁至关重要,墨倾池怎可越俎代庖?先行一步,请。”
语毕便硬拽出衣袖,头也不回地化光跑路,跑路也跑得风度翩翩,气度非凡,不愧是儒门圣司,赞。
至于云忘归“悠悠苍天,何薄于我!”的哀鸣,无人在意。
不远处小院,玉离经合拢房门,便听见身后一声:“如何?”
他一面轻笑,一面走回床前:“一如既往呀。”
回应他的是一阵轻灵的笑声。
玉离经为夜隐霞解下珠钗,妃色的长发流泻而下,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令他心湖泛起涟漪,眸光流转,将她深深揽入怀中,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小华,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今夜德风古道,有人彻夜不眠,有人一觉好梦,善哉,善哉。
大手一挥,给无端加上文化课,无端不用谢23333
我去怎么写了快六千,被村草抢笔了,忘归误我啊!云贵儿这个昵称是看卡卡文太太那篇我老婆脑洞奇大学的,好看建议大家都去看。
写得比较谐和ooc,没办法,因为我是喜剧写手!
怒画封面,离经的头饰画得好折磨,下辈子一定不看布袋戏了。
恭喜小华喜提富贵水蜜桃新称号!(基友说一看配色就想到了水蜜桃)
可能有人会问整天画丑图那么爽吗(根本没人问),答案是真的很爽啊!大家都应该来画布袋戏特色违章建筑!(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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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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