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大陷落的钟声即将敲响。
随着北军占领塔拉庄园,亚特兰大的陷落已经是时间问题。
对斯嘉丽来说,她可能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塞西莉亚有关南军会输的预言并不是一场空谈。从接到来自塔拉的信件开始,她就心急如焚,为埃伦的病情夜不能寐,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去。
但她不能,梅兰妮临产在即,忍受不了舟车劳顿,而斯嘉丽答应了阿什礼要照顾梅兰妮。
这段时间,这对母女两边都陷入了动弹不得的困境。斯嘉丽只能在亚特兰大等待北军的铁骑到来,塞西莉亚只能留在塔拉等待驻扎在此的北军离开。
塞西莉亚的小动作终究是被剧情发现了。它怒不可遏地把塞西莉亚关在主宅二楼整整一星期之久。
这段时间,塞西莉亚除了主宅二楼哪里都不能去。
那位“上帝”也消失不见,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塞西莉亚的心态已经比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平稳了不少。更何况,那么多士兵驻扎在塔拉,塞西莉亚本来也做不了什么事,离不开二楼就离不开吧。
局势已定,再纠结就只是徒增烦恼。
接下来的她只需要等待北军离开。
另外,让塞西莉亚感到安慰的是,埃伦的身体一直维持在较为平稳的状态。
虽然距离恢复意识与康复还有点距离,但那油灯枯尽般的死气已慢慢从埃伦的脸上褪去。
这是“剧情”偏移带来的正面影响,是塞西莉亚两年的努力与抗争到最后的结果。否则在原著中,埃伦此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无论如何,塞西莉亚改变剧情的第一个尝试——拯救埃伦,此时已经成功了一半。
她赌赢了。
塞西莉亚有时会思考她强行续上了埃伦的命,对埃伦来说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问题得由恢复意识的埃伦自己来解答,塞西莉亚也就没有多想。
一天早晨,塞西莉亚醒来时,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感。
她在阳光中伸展手指,下意识梳理了下乱蓬蓬的头发,最后发现是北军士兵的喧闹声消失了。
“叮咚!”久违的女声出现在塞西莉亚脑海里,“剧情现在不在了,北军也走了。”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塞西莉亚也懒得打听前情提要,直截了当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呵呵呵呵……”女声发出诡异的笑声,“塞西莉亚,你觉得你勇敢吗?”
“讲人话。”
“亚特兰大还有一小时时间陷落,此刻炮火连天,四周全是游荡的北军。”
“你敢带着一个会接生的女黑人立刻前往亚特兰大,去做你原本打算做的事吗?”
塞西莉亚被剧情和北军困住前准备去做的事。
她原本打算骑着鲁比,带一个会接生的女黑人去亚特兰大,并且在仓库开仓时拿走尽可能多的食物。
“这个举动对剧情的影响能有多大。”保险起见,塞西莉亚问了一句。
此时的局势与塔拉沦陷前完全不同。
她一个7岁的小女孩,带着一个女黑人来回交战中的亚特兰大,要冒的是生命危险。
塞西莉亚的眼睛闪烁着意动的光芒,只是理智在克制着她谨慎选择。
“影响大到能让埃伦继续活着。”女声说,“如果埃伦活了下来,剧情就再也没办法直接限制你的行动。”
塞西莉亚眨了眨眼睛,蓦然笑了。
这个笑容明亮、疯狂、野心勃勃,将她这么多天眉宇间的阴郁与浊气一扫而空。
显然,女声的答案让她非常满意。
“我干了。”她说。
确定目标后,塞西莉亚动作飞快,很快选好了要带谁去亚特兰大。
北军占领塔拉后,庄园里的黑人快走完了。她最终选择带走迪尔西——原著中那个帮梅兰妮哺乳孩子的女人。
迪尔西害怕得要命,但答应得非常痛快。塞西莉亚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出主宅。
她整整一周都无法踏出的主宅。
迪尔西问:“塞西莉亚小姐。可我们得怎么去亚特兰大呢?”
塞西莉亚深吸了一口气:“我先试个法子。不行再说。”
她掏出一只短笛,颇为紧张地把手汗在裙子上蹭掉。
“拜托了,一定要派上用场。”塞西莉亚默默祈祷着。
“大胆去做啊。你可是被上帝眷顾着的孩子。”女声说着。
“那你给我把鲁比变回来。”
“那不行。”
塞西莉亚翻了个白眼。
她举起这支她自己一点点削出来的,显得有点粗糙的短笛,凑近嘴边,吹出一个奇形怪状的音来。
这声悠长又诡异的鸣叫在一片焦土的塔拉庄园上回荡着,难听但响,被风推着一直传播到很远很远。
因为传播得远显得更丢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女声在塞西莉亚的脑海里疯狂大笑。
塞西莉亚抿着嘴,波澜不惊,就是有点红红的,可能是天气热的缘故。
她和迪尔西等待了一会儿,直到一串马蹄声由远及近。
鲁比朝她们两个狂奔而来。
这匹刚刚进入成年期的枣红马,浑身肌肉结实有力,由于这些天的躲藏逃亡而显得有点狼狈。
但它状态不错,没挨饿也没遭吓。当它欢天喜地地朝塞西莉亚和迪尔西跑来时,这与回忆重叠的场景是那么的真实鲜活,仿佛北军的劫掠都是一场噩梦。
老天奶啊,竟然真的有用。
塞西莉亚震惊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用这招。为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塞西莉亚一直在训练鲁比,尤其是训练它听到短笛声就来找自己。
两年下来,一人一马的磨合卓有成效。塞西莉亚有自信只要鲁比听到短笛声,它就会回来找她。
但她真没想到,在这么多天的放养后,鲁比竟然没有在战乱中受伤,没有惊吓过度,全须全尾、安安全全地回到了自己身边。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保护它一样。
鲁比停在塞西莉亚的身边,小跳了一下表达它重新见到主人的喜悦,用头轻轻蹭着塞西莉亚的脸颊。
塞西莉亚揉着鲁比的脑袋,有点哽咽。
她翻身上马,又把迪尔西拉了上来。在她准备夹紧马肚,朝亚特兰大狂奔而去时,女声说道:
“接下来那段路只有你和你的同伴能走。我得离开了。”
“记住了。你是上帝赐福过的孩子,她会保佑你的。”
一阵清风拂过塞西莉亚的脸颊,仿佛神明离开前开的一个小小玩笑。
塞西莉亚拨开自己额前的碎发,对身后的迪尔西说:“抓紧了哦。”
“我们一起。去把斯嘉丽和梅兰妮带回塔拉。”
亚特兰大。
梅兰妮从凌晨开始感到腹痛,但不让斯嘉丽帮她去请医生——亚特兰大的医院地上躺满了伤兵,她觉得自己的优先级在伤兵之后。
当然了。哪怕想请也请不到。火车拉来了一批一批的伤兵,亚特兰大的医生们都快疯了。斯嘉丽最开始打发了普利西去找大夫,最后又自己动身去求。
她会在给梅兰妮请医生的路上知道南军战败,全线后撤的消息,看见数百名伤员在毒日下辗转反侧。
1864年9月1日,亚特兰大沦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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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亚特兰大的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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