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没有。”公孙策的措辞很严谨,所以他成功只用一句话就让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毕竟“暂时还没有”,意思是现在还没出什么事,但以后出事与否不一定,而且还有一层“也许很快就要出事”的含义。
公孙策继续说道:“虽然襄阳城内还算平静,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我听说襄阳王府上最近经常有不少人出入,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事。”
上次丁月华他们前往襄阳,虽然没有告知公孙策他们去襄阳的原因,但公孙策多多少少能猜到事态比较紧急,而且多半与官府有关,之所以不告诉他详情是为了保护他。
他公孙策虽然只是一介书生,教书为业,却也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自从丁月华他们离开以后,公孙策在襄阳就有些待不住了,几次想走,但碍于还有学生要教,所以一拖再拖,直到前些天终于把所有学生都安置好了,他就立刻启程前往京城。
“我虽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不会武功,但若是官府缺人手的话,我可以帮着整理卷宗、记录案情,也算是为国家尽一份力。”
公孙策言辞诚恳,态度又认真,显然是所言即所思,没有半分虚假。
“那好啊,”白玉堂道,“衙门最近正缺人呢,先生主动上门,包大人一定欢迎。”
丁月华道:“不过先生来京城一事展大人知道吗?”
公孙策忽然表现得有些心虚,移开了视线:“未曾知会。”
丁兆蕙道:“先生是担心展大人不让你来?”
公孙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他想来帮忙,但又担心展昭担心他的安危不让他来,所以没有提前知会展昭就自己来了,想着先斩后奏,就算展昭仍然不赞同他留在官府,他人已经到了,也不可能再把他送回襄阳。
吃过午饭后,丁月华等人就带公孙策去了开封府。
因为关于襄阳和襄阳王的事都是机密,所以他们在路上没有告诉公孙策太多事,只简单说了说寻找宝剑的进展,至于其他的事,就让包大人见了他之后再决定告诉他多少。
午后的开封府内依旧忙碌,人人神色匆匆,仿佛连眉毛上都压着许多事。一个衙差见韩彰来了,立马一副遇到救星的表情说道:“韩先生您可算回来啦!又有一批人刑满释放,正等着您去批评教育呢。”
纵使韩彰对包大人交给他的任务非常上心,也感到非常荣幸,但这差事实在是累,连韩彰都不由自主皱起了眉毛:“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过去。”
白玉堂道:“二哥你去忙吧,我们带公孙先生去见包大人就行。”
但是韩彰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至于他是觉得半路离开不太礼貌,还是为了能拖延一段时间再去批评教育即将被释放的犯人,就不得而知了。
包拯非常欢迎公孙策的到来。开封府内忙得不可开交,能多一个人分担一部分工作,大家身上的担子就能稍微轻一些,而且公孙策正是开封府急需的人才。
因为现在府内有大量犯人需要审问,所以需要记录和整理的卷宗就非常多,除了开封府内的主簿等人外,韩彰在批评教育犯人的间隙也会分担一部分,公孙策来了之后正好可以帮得上忙。
至于襄阳王谋反的事,包拯没有向公孙策隐瞒,但包拯还有案子要处理,所以只是简略说明了襄阳王最近的行动,详细情况如果公孙策有兴趣知道的话,可以询问丁月华他们。
“没想到襄阳王意欲谋反,而且态度如此嚣张。”公孙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同时坚定了要留在开封府帮忙的决心。
开封府已经找到了五把宝剑,襄阳王手中的剑只有泰阿、湛卢和纯钧三把剑,单从宝剑的持有数量上来看,他们占据优势,不过谋反并不只是拥有几把剑这么简单,所以圣上仍然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作为公孙策的朋友,展昭是不想让公孙策参与进来的,毕竟公孙策不会武功,半辈子的时间几乎都用来读书了,所以在其他事情上没有太多阅历,如果被卷进太复杂的事里,公孙策可能会应付不过来。
但如果只是待在开封府内整理卷宗的话,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而且正好是公孙策擅长的领域。
所以展昭也就不说什么了。
开封府的主簿昨晚整理卷宗,一夜没合眼,凌晨的时候才回家睡觉,现在还没回来,要等主簿回来之后,公孙策再去见主簿。
正巧今天下午轮到丁月华和韩彰打配合,负责唱白脸“恐吓”犯人,所以丁月华就带着公孙策先去找韩彰。
公孙策只知道最近襄阳王府中经常有人进出,但不知道襄阳王具体在谋划什么,对于瞿影他更是完全不知道。
瞿影自从去了襄阳之后,就一直没有书信寄来,大概她是比较谨慎,所以不会轻易写信。
虽然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不过在这种非常时期,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们只是误入歧途,不是坏人,您就放我们走吧。”
刚走到门口,屋内就传来犯人们的声音。
丁月华皱了皱眉。这些人也和昨天那批刑满释放的人一样,只想快点走,不想被批评教育。
“就算你们不是想做坏事,但也触犯了法律,”韩彰有些疲惫且嘶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我想想,你是偷了什么来着?”
另一个声音忽然提高了:“我可没偷东西!我只是收了别人的钱给人做保镖而已,难道当保镖也犯法吗?!”
丁月华推开了门。
“是谁又在大声喧哗?不知道这儿是衙门吗?!都给我老实点!!”
这些犯人都是即将刑满释放的,今天是他们第一次来接受批评教育,所以还从没见过这种架势,丁月华比较轻易就把他们唬住了。
犯人们一个个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推门进来的丁月华。
丁月华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对韩彰说:“大人找你有事。”
韩彰点点头,也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知道了。”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出了屋子,表情才放松下来。
丁月华把包大人让公孙策帮忙整理卷宗的事告知了韩彰,韩彰表示等主簿回来以后,他就带公孙策去面见主簿。
聊完了公孙策的事,两人又聊起今天需要批评教育的犯人。
“这些人大多都比较老实,只有几个油嘴滑舌,刚才你进去的时候那个正在说话的就是其中之一,已经跟我辩了好一会儿了。”
丁月华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下午又有得忙了。
韩彰忽然道:“公孙先生呢?”
话音未落,公孙策的声音就从屋内传来。
“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跟错了人,做错了事,触犯了法律,按理应当惩罚,又怎么会感到委屈呢?”
丁月华和韩彰在门口低声交谈,没留意公孙策已经进了屋子,与犯人们攀谈起来。他引经据典、苦口婆心、循循善诱,最终桃李满园。
“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认为自己只是随波逐流而已,看见别人怎样做,自己便也怎样做,难道你跟着别人做了错事,自己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脑袋不用是会生锈的,正所谓‘三思而后行’,每天多次自我反省,先思考、再行动,凡事都要问明白以后再考虑要不要去做,如此一来就能规避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对自己和对别人都有好处,诸位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犯人听了公孙策的话,被折磨得痛苦难耐,纷纷央求道:“先生,求您别再说了,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可千万别再说了。”
公孙策道:“这怎么行?诸位现在这样子,明显是口服心不服。辨是非、明道理讲究的是心服口服,只是为了让我闭嘴,就撒谎说心里已经服气,说明诸位还没有真的明白在下方才所讲的道理。
“不过没关系,俗话说理不辩不明,道不辩不清,辩理论道古已有之,今日我们不妨效仿古人,也来论道,诸位有什么不理解的、或是有疑问的道理,趁着今日都讲出来。在下不才,虽没有什么官职名衔,但也读过几年书,教过几年学生,必当尽力为诸位答疑解惑。”
犯人一个个皱着脸,都想离公孙策远一点儿。
方才那个跟韩彰抬杠的犯人急忙向韩彰和丁月华求救:“您二位是从哪儿请来了这么一位神人?他跟小时候教我的先生是一模一样啊。我最讨厌上学了,能不能把这位先生给请走,还是您二位来批评教育我们?我保证绝对不再打岔,一定认真听讲。”
丁月华乐了,看来最适合公孙先生的差事不在堆放卷宗的库房,而在这里。
韩彰也乐了,他被犯人们折磨了这么几天,今天终于请来了一位能折磨犯人的,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道:“这位公孙先生可是开封府特意请来的,以后就由他负责诸位的批评教育,公孙先生专治口服心不服,诸位想与他辩理的,大可畅所欲言,不必拘束。”
公孙策也点头称是:“韩先生所言极是,大家不必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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