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白玉堂的二哥韩彰。
丁月华听到韩彰说话,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她只来得及瞥了一下站在韩彰身旁的人。
那人一身官服,长相她没看清,只看到个模糊的轮廓,但单论这轮廓都好看。
韩彰说他找到了南侠,想必这位就是了。
白玉堂听到韩彰说话,也往韩彰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急忙收回目光。
丁月华和白玉堂的剑撞在一起,两人都往前探身,看似是打得难分难解,实则是想说悄悄话。
白玉堂说:“我二哥找到御猫了,我们就先不打了吧?”
丁月华说:“可以。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收剑。”
白玉堂:“好。”
丁月华说:“三,二,一。”
两人同时后退,同时收剑。
看热闹的一人不乐意了,说:“怎么收剑了?这就不打了?还没分出胜负呢,接着打呀!”
丁月华瞪了他一眼,说:“又不是打给你看的,你嚷嚷什么?”
这人就闭了嘴。
“大家散了吧,我们不打了。”丁月华说。
围观的人低声嘀咕着散了,韩彰和展昭走了过来,四人一见面,其中三个人都觉得尴尬,只有展昭一人看起来比较从容,他说道:“二位想必就是白公子和丁小姐了。”
丁月华脑袋里忽然冒出了“往来无白丁”这五个字,她想笑,但现在又不是说笑的时候,只能忍住,嘴角刚扬起来就被她努力压下去了。
白玉堂说:“那阁下想必就是圣上的御猫了。”
韩彰听他说话很不客气,忙道:“五弟,不要无礼。”
展昭笑了笑:“无妨,韩公子刚才已经把三位来京城的事告诉我了,白公子心中不忿,展某明白。”
白玉堂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来找你所为何事,不如现在就和我打一架吧,我保证打完就走,绝不纠缠。”
展昭道:“在此地站着说话,恐怕怠慢了你们,还请几位随我到开封府一叙。”
白玉堂挑眉:“只是找你比试一场而已,不用把我们三个都抓去衙门坐牢吧?”
“白公子说笑了,展某请几位去开封府,不是为了坐牢,而是包大人已经等你们很久了。”展昭说。
丁月华道:“包大人等我们?”
展昭点了点头:“正是。”
白玉堂道:“我们跟包大人非亲非故的,又没犯法,他等我们干嘛?”
展昭说:“此事说来话长,几位还是随我来吧,请。”
白玉堂看展昭笑眯眯的,总感觉他笑里藏刀,丁月华倒是不这么觉得,但她也奇怪包大人为什么会等他们。至于韩彰,韩彰正忙着与展昭应酬,没心思想别的,他也对展昭说道:“请。”
韩彰发了话,白玉堂不置可否,但看他脸色,应该是同意一起走了,丁月华也道:“好,烦请展大人带路。”
展昭和韩彰走在前,丁月华和白玉堂跟在后面,四个人一起往开封府走。
白玉堂低声对丁月华说:“你觉得包大人找我们是为了什么事?”
丁月华摇头:“不知道。是不是京城里不能打架,所以南侠带我们去见包大人,让包大人定夺怎么治我们的罪?”
白玉堂想了想,说:“应该不是,包大人身为开封府府尹,怎么可能连这种小事都亲自管?”
“那你说,他找我们是为了什么?”
“我若是知道的话,就不会问你了。”白玉堂“啧”了一声,又说:“你怎么还叫那人南侠?人家已经是官府的人了。”
丁月华说:“那怎么称呼?展大人?还是像你刚才一样,阴阳怪气地叫人家御猫?”
白玉堂白了她一眼,没言语。
四人来到开封府,站在门口的衙役见了展昭,忙道:“展大人回来啦,哎呀,原来这姑娘真的是大人你的表妹啊。”
展昭:“嗯?”他转身看向丁月华。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快进去吧,不然包大人该等急了。”丁月华笑了笑。
展昭也没有再问,道:“好,请随我来。”
包拯包大人,现开封府府尹,圣上面前的红人,人称包青天,丁月华一见到包大人,对方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包大人的脸黢黑,像是脸上涂了墨汁,不怒自威。
大家见了面,互相寒暄一番,这才落座。
白玉堂沉不住气,率先问道:“不知包大人找我们所为何事?”
包拯说:“白公子不要着急,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慢慢说。”
韩彰道:“是啊,五弟,你别打岔,听大人说完。”
白玉堂点了点头,道:“是我心急了,大人见谅。”
包拯道:“无妨。不知在座的三位有没有听说过欧冶子?”
丁月华听姑妈说过欧冶子,便说:“我知道,欧冶子是春秋时期的铸剑大家,他造了八柄剑,每柄都是不可多得的宝剑,我们丁家有把祖传的湛卢剑,就是欧冶子铸造的。”
包拯道:“丁姑娘说得都对,这欧冶子在世之时共铸造了八柄宝剑,据传这八柄剑分别是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龙渊、泰阿和工布,其中湛卢剑是由松江府的丁家世代相传,巨阙剑则是由常州府的展家保存至今。”
展昭解下了挂在腰间的剑,说:“这把就是巨阙剑了。”
巨阙剑的剑身较宽,看起来分量就不轻。
丁月华正想问能不能把剑从剑鞘里拔出来看看,白玉堂比她还心急,说:“这剑鞘果然好,就是能不能把剑亮出来看看?”
韩彰皱眉,说道:“怎么能在包大人面前拔剑?”
包拯笑了笑,道:“无妨,展护卫,你就把剑给他们看看。”
展昭道了声“是”,就把剑递给了丁月华。
丁月华和白玉堂坐的位置距离展昭都差不多,而先开口要看剑的是白玉堂,展昭却把剑给了丁月华。丁月华好奇心切,急着看剑,就没去想他为什么先给自己,忙双手接过,握住剑柄,“铮”的一声就把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巨阙剑寒光一闪,剑身厚重,剑刃极锋利,保养得很好,剑的主人想必平日里对它十分爱惜,经常擦拭。
“咳咳。”白玉堂咳嗽一声。
丁月华这才回神,抬头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点头之后,她才把剑递给白玉堂。
韩彰也凑过去看剑,一时间屋内很安静,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果然是把宝剑,”韩彰道,“只是不知包大人特意提起欧冶子铸剑是何用意?”
包拯道:“实不相瞒,欧冶子铸的八柄宝剑,眼下我们正在四处寻找。相传若是有人能找齐这八柄宝剑,便可夺得天下。”
白玉堂道:“这都是说书先生为了讲故事编造的,大人还相信这种话?”
展昭道:“包大人自然是不信的,大人只是担心有人散布此类言论,借机生事,扰乱民心。”
丁月华道:“这么说,是有人借宝剑传言为自己造势?”
包拯说:“正是,眼下有人正在四处搜寻八柄宝剑。展护卫,你跟他们说吧。”
展昭道:“是,大人。不知诸位可听说过北侠欧阳春?”
当然听说过,今天早些时候丁月华还向衙役提起过,虽然她没有见过北侠本人,但关于北侠行侠仗义的事迹,从小到大她可是听了几箩筐。
韩彰问:“难道是北侠出了什么事?”
展昭说:“北侠没有出事,但他有一位故交,姓赵,名宁德,他用的剑是欧冶子铸造的八柄宝剑之一泰阿剑,因此江湖中人又称其为赵泰阿。三个月前,赵泰阿遭人杀害,凶手拿走了泰阿剑。”
丁月华道:“查到凶手是谁了吗?”
展昭说:“赵泰阿是被人从背后刺中心脏,一击毙命,凶手没有把凶器留在现场,也没发现赵泰阿家中有任何遭人闯入的痕迹。”
白玉堂道:“赵泰阿的名号我也有所耳闻,他极擅长用剑,又行走江湖几十年,就算是在自己家中,也不至于完全放松警惕,怎么会被人一剑就刺死呢?”
展昭道:“赵泰阿虽然谨慎,但近几年他嗜酒如命,凶手在他在喝醉之后悄悄潜入他家中将他杀害的。”
丁月华想了想,说:“看来凶手是早有预谋,他知道赵泰阿喝醉后更容易对付,所以故意等赵泰阿喝酒的晚上下手。”
展昭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赵泰阿无辜遇害,凶手又下落不明,北侠身为他的故交,便四处调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到庞太师与下人谈论泰阿剑,说等找齐了另外七把宝剑,就不愁让当今圣上退位。”
白玉堂说:“看来是这个庞太师想坐龙椅,既然北侠已经知道此事,又告诉了你们,你们直接把那个姓庞的抓起来审问不就行了?”
包拯道:“我们又何尝不想直接把他捉来,可除了北侠偷听到的谈话以外,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庞吉又贵为太师,而且……”包拯面露尴尬神色,说:“而且我与庞吉素来不和,此事连圣上都知道,若是没有证据证明他有谋反之心,圣上怕是不会轻易相信。”
丁月华道:“那大人找我们是想让我们帮忙调查庞吉,还是……”
包拯笑了笑,说:“庞吉那老贼我们自会紧紧盯着,不劳烦诸位义士,我之所以想见诸位一面,只是为了将庞吉一事如实相告,泰阿剑被抢,其他七把剑的主人也有性命之忧,还请几位多加小心。”
白玉堂说:“说了这么多,原来就是为这事啊。可我们三人之中,只有丁月华他们家有一把湛卢宝剑,大人为何要找我呢?”
韩彰以为包拯说“几位多加小心”的时候,只是为了客套,其实这话是只对丁月华说的。
但他想归想,却不会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听到白玉堂直接将此事点明,他担心白玉堂得罪包拯,忙道:“五弟,你也不想想,有人觊觎丁家的宝剑,我们又是丁家的邻居,包大人让那个我们多加小心,不也合情合理吗?”
包拯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说话,心中感激,说道:“韩义士说得没错,抢剑的贼人十分凶险,小心一点总归是好的。不过我们请二位前来,却不止是为了顺带提醒。白义士,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大哥白锦堂曾经也持有一柄欧冶子铸造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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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南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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