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困惑,庞昱瞧着自家大哥又是一副沉浸往昔回忆的模样,没胆八卦问问审美问题。只好老老实实,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赵祯的问话。
“你啊,”赵祯有些无奈的弹弹心不在焉的庞昱,沉声道:“在太师未回京之前,你就好好在宫里带着!”
冷不丁的听到这话,庞昱一个激灵,立马活跃无比,毫不犹豫拒绝:“姐夫,我这么大外男,不能住宫里的。御史知晓会参的!这样子,对您名声不好。”
虽说吧,他幼年居住在皇宫。但是老爹跟他解释过是由于多种因素造成的:第一边疆动荡朝政不稳,因为庞家有造反前科,但偏偏那时候又需要庞统领兵。所以他庞昱就作为小人质,一出生还没满月呢,就被抱进宫了,等五岁才出宫回家;第二老爹年纪大公务又多,而且一个老男人带不好孩子,在宫里起码还有庞贵妃能够时时刻刻照料着;第三,他庞昱先天不足,身娇体弱的,宫里太医随时能候命。
但那都是时局有些动荡的时候。
现如今帝王也算集权,国泰民安的,外加他庞昱都十六岁了,活蹦乱跳的,健康无比,再住宫里,连个伴读身份都没有,完全不伦不类。
“姐夫!”
“可昱儿你这回淘气,朕很不满意。”赵祯神色肃穆一分:“不是跟你在商量,而是命令。”
“我……我有金锏的。”庞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吓得一僵,立马狐假虎威道。
“金锏?”赵祯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笑意,抬手指着佛像,语重心长道:“朕还是皇上,当初又为何被庞统逼进佛堂礼佛,不问军政要务?”
庞昱顺着帝王视线看眼慈善眉目的佛像,顺带飘眼皇帝上方的投影,岂料先前莫名消失的霸总鬼哥又跟鬼魅一般出现,还笑得一脸猥、琐。
当然,视线在他老仇敌赵老六身上,对他这个弟弟不管不顾,无比冷漠。
刹那间,庞昱心理哇凉哇凉,忙不迭跪地,颇为熟稔的手勾着起身的帝王大腿,仰面卖萌:“姐夫,我错了,昱儿以后再也不淘气了好不好?我就是觉得金锏好帅,我爹也吃瘪过好几回,才跟八贤王借来玩的。这闹开封府是八贤王的条件,真的是老八的意思。”
赵祯撇了眼庞昱,板着脸轻笑着重复了一声:“真的?”
“我……我……”
被这天威吓得,庞昱伸出小拇指比划,声若蚊蚋:“就辣么一点点自由发挥了下下。”
定定的看着庞昱的脸庞,赵祯克制住去猜想某人撒娇卖萌的模样,正色道:“昱儿,金锏不过是个虚名罢了,你能坐上公堂,是因为你背后的势力。但只有你自己有实力才能够让众人信服,乃至臣服,知道吗?”
“知道。但是……”庞昱有些茫然。他皇帝姐夫好像不是因为当众提及了中州王庞统而生气,那生气什么啊?
不等庞昱想出个所以然来,赵祯已经面无表情的开口说来自己的不满了:“你今日若是好好说话,耐心周旋,很容易让王丞相,包拯对你心神敬佩,留下些情谊。可偏偏你行事却是嚣张肆意,若是知晓心眼小的,看不到你背后的好,反而心生怨怼,该如何?”
一听这话,庞昱又觉得委屈,要不是霸总鬼哥拿龙头铡的片段吓唬他,他会情绪失控吗?他……
庞昱有一肚子的解释,但当眼角余光看见赵祯忧愁的模样,还是捏了捏拳头,憋住了心中的话语,眨眨眼,可怜巴巴跟人讨价还价:“我……我庞昱不是不知好歹的,知道姐夫您担心我,觉得我办事没谱,没了我爹,庞家未来茫然。但我已经在很努力学习了,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了。所以,姐夫您放心。”
“我没什么长处,但是我护短,也挺家里人的话。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赵祯闻言欣慰的笑笑。
“所以啊,姐夫您看,我那么听话,再说了我爹还有两三天的时间也就回来了,那我就在宫里呆两天,然后抄最短的一篇佛经好不好?”庞昱弱弱的举起自己的手腕:“我都受伤了,您不答应,我会哭的,我爹也会哭的。”
“好。”赵祯看着泪眼汪汪的模样,心软得就想收回成命,闻言胡乱点了点头,又板着脸训了几句,便立马离开了佛堂。
庞昱目送赵祯的背影离开,眼里闪着小火苗瞪着庞统,威胁:“我要告诉爹,你欺负我。他最疼我了。”
庞统抱拳冷笑:“敢拿爹威胁赵老六?”
“才不是,爹真得会哭的。我长大后从来没有在宫里留过宿。爹说……”庞昱话语戛然而止,整个人抖了抖,而后视线在佛堂转悠了一圈,旋即抱着先前赵祯跪着的蒲团,像是沾着龙气能抵御邪祟一般,特别有底气的昂了昂头。
瞧着一连串动作怂中带着些萌的兔崽子,没半点老子风范,庞统沉默的看着,静静得不想说话。
而另一边,自觉有了抵抗力后,庞昱悄声跟庞统科普着:“大哥您走了多年,所以不知晓,特别奇怪的,就连后世不也还有好多史学家猜测?姐夫膝下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一个都没有保住。先前三皇子也是离奇就中毒而亡了,所以爹啊就立马把我接出宫了,姐姐也不太留我在宫里住。爹说啊,这宫里邪得慌,也许有专门吃小孩子的鬼。好多人还怀疑是……”
庞昱给了庞统一个眼神,让人自己领会—都说是庞家为了争夺下一代继承人丧心病狂暗中残害皇子,但老天有眼庞贵妃多年未有孕。如此,才会发生庞统直接篡位之事!
庞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庞昱抱着蒲团瘫坐地上跟庞统有滋有味的“讲”着《那些年爹说过的鬼故事》,另一边赵祯回了垂拱殿,摩挲着翠玉扳指良久,待挂回了脖颈才点头颔首示意蒲公公传在外求见的包拯觐见。
君臣见礼过后,包拯在一声“免礼”后依旧是跪地不起,反而还开口就道:“请皇上屏退左右,臣有要事要报。”
“包卿难得如此肃穆。”赵祯放下奏折,挥挥手。
当即宫侍皆鱼贯而出。
“请恕微臣斗胆,还望皇上屏退左右。”包拯说着匍匐行了大礼。
赵祯看了眼留在身边的蒲公公,神色肃穆些了,声音却一如往常,带着些温和:“给包拯上杯茶,你也下去吧。”
蒲公公闻言颔首称是。
没一会儿,殿内就只剩下了两个人,一时间倒是有些安静。
“喝口茶,慢慢说。” 赵祯微笑着:“包卿,朕知晓安乐侯今日在开封府有些肆意了。这事,就不用禀告了。”
包拯闻言并未起身,反而重重磕了个头,一字一顿:“臣请辞开封府府伊之职。”
闻言,赵祯笑了笑,但笑意却未到达眼底,带着一丝的冰冷,毫不犹豫翻了个旧账:“既是如此,包卿昔年又何必重返朝堂?”
当初太庙会审结束后,庞统那搅、屎、棍、妖、言、惑、众!包拯再次跳崖,连柴丝言也诈死离开。岂料五年后,包拯应八皇叔之请返京任开封府府尹,身边的包夫人却是凌楚楚。
这是他第一次派出了密探,去询问柴丝言,得的回复却是:小蛮爱的是自由,而不管包拯还是大包,终究牵挂百姓。
“当年豁出去的勇气呢?”
“因为包拯虽然不懂政、治,却也想尽自己一分力气。哪怕是被当成一把利刃。”包拯咬牙揭开了自我的伤疤,沉声道:“在双喜镇,当大包很开心可也难过,因为我做不到自欺欺人。双喜镇风月楼,不是世外桃源,我能够听得道周边百姓的议论,看得到朝廷的布告。西夏来犯,庞统出征,辽国趁机想要分一杯羹,庞统诱敌战死;杨门女将重新挂帅西征,各国赴京议和……那五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每一晚我都在幻想也许明天就看到圣旨或者一份老朋友的来信。”
说到最后,包拯抬眸定定的看了眼上首的帝王。官家虽穿着常服,周边摆放着未批阅的奏折,但是身上却是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
这味道,很陌生,却也很熟悉,就像当年他接到了密件来到郑王府,看到那装扮一番而来的官家。
太过震惊了,所以这味道对于一个臣子而言记忆犹新—毕竟,读圣贤书者,谁会想到臣子会把皇帝逼进佛堂,用礼佛之名行软、禁之事。
可这个味道,不该今日出现,像是在佐证他的某些猜想。
包拯捏了捏拳,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心沉甸甸的。
“包卿的确忠君爱国,心怀天下百姓。”赵祯闻言,垂眸轻坦了一声,倒也错过了包拯那一闪而过的惊骇与惆怅。
偌大的殿宇,这一声轻叹却是绕梁许久,重重的敲击在包拯心头。
听着听着,包拯手背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但目光却无比明亮,甚至都有些灼热令人不敢直视。
“皇上终究还是念着一分往昔友情,那么包拯便是死而无憾。”
赵祯惊诧的抬眸看了眼包拯:“包卿为何要言死一词?紫河车案背后,朕,庞太师,八贤王,谁都未曾知晓。庞太师的意思明明白白,朕也问过昱儿,的的确确四大不幸,为的是真假状元。”
包拯听到这话心中诡异的涌出一股暖流,想着庞昱在公堂上的话语,嘴角弯弯,说了个痛痛快快:“皇上,微臣斗胆,其实有个事,我原先一直不曾看透,庞太师到底是正是邪。八王做事原则唯大宋江山。可庞太师却不是。从二十年前高丽使臣连环被杀案,真凶……”
包拯苦笑着:“耶律良才临终遗言让我提防庞太师。可若说庞太师叛、国,可他又毫无动机,庞统造反已经够惊天动地了。但他又的确与辽等国家有所勾、结。直到今日我才懂了一分,制度。庞太师要反的是重文抑武的制度。本朝自……”
“包拯,你莫不是真想出本《论我是如何跳崖不死》的?!”赵祯冷冷截住包拯的话语,开口,语调还有些急促:“你有空琢磨这个,还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你。若非昱儿患病,他赴陈州赈灾,而后一旦有陈州百姓来告,你状纸一接,以你的脾气,到时候也许便是杀子之仇!”
说着,赵祯忍无可忍拍了一下御案。
包拯头重重的一磕,惨笑一声:“的确。不管安乐侯是否真贪污**,以他那性子,就今日在公堂上那性子,若我是在见到陈州尸鸿遍野的惨像后遇到,别说依法处置,是完完全全不会对人有任何好脸色。我们决然不会像如今这般,想打也舍不得,说句重话也想着要顺着来。毕竟,大反派也是有小情绪的。”
大病初愈后的庞昱虽得意洋洋的像个小公鸡,可那一脸稚气如同当初他们重返朝堂偶然遇到平地摔跤的小胖墩。
小胖墩走一步摔两步到最后直接就地打滚起来,在御花园滚来滚去。
当时他们还好奇着问他为何不起来走。
小胖墩还挑三拣四嫌他黑,嫌公孙策娘,对展昭倒是和颜悦色一分,奶声声解惑:“因为螃蟹从来横着走啊。”
一说起庞昱,赵祯面色和缓了一分:“昱儿是个心直口快的孩子。有时候话直白了一分,你们也莫计较太多,童言无忌。”
“皇上,微臣今日求见的目的便在此,安乐侯不小了。”包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一字一顿强调:“庞昱现年已经十四岁,不小了。”
赵祯身形僵硬,如坠冰窟,眼里带着杀气看了眼跪地的包拯。
“包拯,你记错了,昱儿今年十六了。他虽然未在京城过年,可压岁钱却是依旧收着的,王丞相前些日子还感叹膝下孤苦,没了昱儿就没处送压岁红包了,你忘记了?不能因你被讨厌,就忘了昱儿小红包的诨号。”
“但真相便是如此,庞太师伪造得在天衣无缝也无用。”包拯漆黑的面色难得透出一分惨白来:“皇上是觉有人在算计微臣,可算计我有什么好处?一个青天没了,世上还有许多青天,民心恐怕对于上位者来说只是考虑的小小一部分罢了,有的甚至还不会考虑。”
赵祯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包卿是真打算来死谏的?”
包拯毫无顾忌,说来自己先前抽丝剥茧的心路历程:“所以,微臣斗胆让公孙策暗中把过庞昱的脉搏。外表容貌或许会有些诧异,但是骨邻生长却是不会骗人。庞昱今年刚刚十四岁,他还未进入生长发育之期。”
“但如此一来,问题又来了。若不是庞太师的幼子,是嫡长孙,那在教育上说不通。”包拯道:“庞太师曾说过庞家的教育,长子接受的完全是家族继承人的教育,幺儿却是宠着玩。我们虽与庞统相处时日不多,可与飞燕却是好友。她虽任性一些,饶是很多方面都是半桶水,可诗词歌赋,品鉴画技,医药知识也是信手捏来。所学之杂,连公孙策都甘拜下风。而且飞燕也说过父亲待其严厉。”
顿了顿,包拯接着道:“一个对待女儿都这般教育的父亲,会让自家唯一的独苗苗如此纨绔不知事?且八贤王也说庞家欲立女户。”
“胡说八道,庞太师从未有立女户之心!”赵祯听到此,忍无可忍气红了脸!要是庞吉有此心思,他都能册立太子大赦天下了!!
庞吉完全就是个恶婆婆,连碰都不让他都碰一下昱儿,更别提认祖归宗之事!
庞昱就是庞家的继承人,如何来个女户!
见赵祯如此激动,包拯误以为是因自己说对了那骇人听闻的真相而动怒,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事情,想想也真是太刺激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继续按着自己的推理说下去:“而且我忽然想到十四年前,边关战役激烈,庞太师曾请皇上您亲赴太行山请隐居的杨门众将出面。算算时间,是整整在朝堂消失了有半年之久。”
赵祯拍了一下御案:“包拯,所以呢?”
包拯一惊。
他与赵祯也算相处时间颇久了。举个简单的对比,庞统的气势在外,似猛虎,瞧着就让人心中生惧意,但偶尔也会出现“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之事,比如庞统对家眷,邪魅又诡异的温柔,他们一行曾经亲眼所见。
在脸谱杀人案中,巡抚刘义刘夫人,其实是庞统的红颜知己四德。四德本是被庞统派往巡抚刘义身边,伺机收集巡抚背后西朝的资料。盖因此巡抚集与三好友结盟,想要为大宋除掉庞太师这个奸臣,成立了西朝这个反抗组织。但这个目的走着走着,自己却也变成了奸臣,结党营私。巡抚刘义因病大悟之后假死,伪装成脸谱,杀了其他三人后,将钱财充当了税银,免了当地百姓三年的缴税。
此案真相大白后,庞统接杀了刘义,伴随着一句话:“【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批判我爹爹】。”
且随之杀了刘夫人,但动手的时候,眼角却也是微微一红。
所以,经此一事,他包拯便大概揣摩出一二庞统之性—护短肯定的,但威猛在外。
但皇帝赵祯却不一样。其温柔似水,说难听些,好似没有脾气没有棱角,任人拿捏。可相处久了,尤其是在人手底下案子办久了,诸如天芒那一局,完完全全能够发现人上善若水。这水,乃是海水。
悄然无息就能够溺死人。
甚至,倘若一个人在海底深处,接触未知之时,还会惶恐。
而他包拯此时此刻,就是在触人深渊之中不可碰的禁地。
想着,包拯语调没来由的轻了一分:“刚才又重新密审裘飞,裘飞前道那神秘人曾问他……”
“包拯,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赵祯见状倒是狐疑起来,当即一拍御案,扼令:“说。”
包拯抬眼看眼赵祯,皇帝其实气质矜贵清冷,美姿仪三者皆具,从前只觉男生女相,现如今想想……
包拯轻咳了一声,硬着头皮道:“这阴、阳、人如何行房、事。”
阴阳人,古籍有云:半月能男,半月不能男,然不云亦能女也。素有“男脉应,女脉应”之说,具两、性特征。《金匮医书》中也有云,此特征能产子亦能生子。但子嗣息弱,难以养活。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前三位皇子也的确身体挺孱弱。
听到这话,赵祯恍恍惚惚,连脖子都气青了,甩口而出的“天芒”二字却是咬牙止住,带着抹杀气幽幽的打量包拯。
包拯赶紧老老实实垂首跪着。其实真不是他窥探帝王隐、私,而是越查越觉得背后有只手在挑争斗。
陈州那些先行散布安乐侯国舅爷为非作歹的谣言他们原先都没怎么在意,可紫河车一案中因包勉开封府被攻击的言论,还有那艳娘的身份也是一团迷,而且在耶律简被杀一事中,庞太师的言行举止透着股怪异。
他反过来推理,六十六岁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庞太师虽然还嚷嚷着蝉联大宋奸臣,可他钱权势都有了,而且还将安、插出去的钉子召回,一副养老做派。
可庞太师一旦没了这些势力,不怕死,不怕被清算?
能让庞家顺利养老,自然是庞昱能够有资本。
庞昱的资本,除了出身,大概就……就那张脸了,那张似庞统的脸,被惶恐“外甥似舅”的脸。
庞昱在宫中住过,与三皇子年纪相仿。
狸猫换太子?
且官家却很厌恶朝臣请立太子之事,且还言之凿凿三年。
许许多多蛛丝马迹结合起来,答案便呼之欲出了,关键点在庞昱!
赵祯反反复复呼吸吐气量久,才克制住心中的咆哮,但面色难得黑了起来,字字带杀气:“包拯啊包拯,你想跳什么崖选择什么死法?”
“微臣临终前只求一问。”包拯目光灼灼:“该如何对待安乐侯?”
“昱儿,”赵祯听得这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若能戴罪立功将庞字上的那顶冠帽去掉。朕或许饶你一命。三年时间,朕说过三年后朕会立储,君无戏言。”
“您……”
赵祯抿口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包拯,沉默半晌,开口透着些许无奈:“庞太师权倾朝野,朕是无可奈何。你们不是向来以铲除庞太师为目标,护大宋江山?”
包拯:“………………”你这特么无赖吧?
包拯气到脸白!
皇帝都争不过大奸臣庞太师,他这个外人拿什么去争孩子啊?!
包拯旋即组织词句想要拒绝。他宁愿选择跳崖。这跳崖简单干脆,比拐孩子有经验。
正胡思乱想之际,包拯听着门外那声音跟小公鸡打鸣似的,清脆嘹亮,声音一下子传到了殿内。
还没一会儿,人也闯了进来。
“姐夫,吃饭了!”庞昱风风火火:“今天我们喝胖鱼头汤,我爹专门研制的,七十二种做法!我哪天惹他不开心了,他就让我陪他喝。你别不开心了,我把胖鱼头给你吃,好不好?”
赵祯看着凑到前的“胖鱼头”,笑着:“昱儿乖,今日吃螃蟹,七十二种算什么,螃蟹,朕有一百零八种吃法。”
“行!”庞昱睁着眼算了算。一道菜就算吃一口,一百零八也比七十二大。
跪地的包拯默默捂眼。这知晓是一回事,可真亲眼目睹母慈子孝,还是有点忧伤。
但若庞统是阴、阳人,想想好像也挺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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