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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辞别

近来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话说,大皇子煜王的儿子刚满周岁不久,竟在某天夜里因突发恶疾夭折。

这事在令颜偷跑出宫探望我时,她曾对我提及过。

我那时被父亲的丧礼给弄得焦头烂额的,煜王家事我只当做故事听了,尚未细思其中门道。

待父亲一应丧事结束,我终于有空走出家门休息片刻时,这才发现煜王府这桩事已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

按理来说,小孩子在尚未长成时,因身子羸弱而突发疾病夭折,本就是寻常之事,哪怕是皇亲国戚家的小孩子也不例外。

像是令颜就有位早夭的亲生姐姐,她那位可怜姐姐先天早产体弱,不过活到了三岁,便因连日高热不退而夭折。

据说,宣城长公主当时伤心过度,她怀中抱着死去女儿的尸体,不许旁人把尸体带走下葬,更是接连着几日不吃不喝。

太后不忍心看亲生女儿如此悲伤,生怕宣城悲伤过度,会随着夭折的孩子一同离去。太后吩咐身边的得力侍卫,趁宣城不备时,将宣城击晕,这才将死去多时的孩子抱去下葬。

这次煜王府的事情发生后,煜王妃的情形与当年的宣城长公主相似。

人们说,煜王妃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怀中抱着夭折的儿子,任凭旁人如何劝说,她也不肯让人带走自己的儿子。

更有甚者说,煜王妃如今失了心智,她整日痴痴地抱着幼子尸体哭泣。

若是有人对煜王妃说话,她也是一副恍若未闻的模样,甚至连煜王对她说话,她都不曾理会。

煜王幼子夭折引起了京中街头巷尾各种传言,其中人们讨论最为热烈的事,是煜王府新嫁来的周侧妃害死了煜王儿子。

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像是周侧妃因为嫉妒煜王妃得到煜王宠爱,从而算计谋划争宠,进而想要谋害煜王妃儿子。

从周侧妃谋害孩童的行事动机,到她所用的手段方法,都被人们添油加醋的编造出来。

人们想象力之丰富,足以令我大呼离谱。

许是我心中知晓,在周侧妃私会苏恒那日,她在苏恒气急离去后的伤心落泪。

我知道,周侧妃心仪之人是苏恒,所以我对那些传言是不如何相信的。

煜王幼子是陛下如今的唯一孙辈,因此寻常的幼子夭折之事,如今在京中掀起了一番波澜。

想当初,煜王的儿子甫一出生,宫里便极为看重。

太后三天两头让煜王夫妇带着儿子进宫,说要多看看她重孙辈里唯一的孩子。

现如今,二殿下宣王庆弈和四殿下扬王庆晖尚未成婚,三殿下庆彦今年新婚、膝下尚无子息。

宫中因煜王儿子夭折,陷入到巨大的悲伤之中。

而煜王妃的父亲兼死去孩子的外祖父,也就是文远侯,他一时之间更是伤心非常。

在文远侯听到外孙可能死于他人陷害时,文远侯夫妇不顾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夫妇二人亲自上殿跪在御前,向圣人告了御状,恳求陛下彻查外孙夭折一事。

御医在为难之下,恳请圣命准许仵作验尸。

圣人问过煜王夫妇和文远侯府的意见,两方皆认定,只要能查清孩子的死因,他们不介意仵作前来验尸,他们生怕孩子死得不明不白。

仵作验尸结果却是同御医诊断一致,煜王幼子的死因是突发疾病,而非中毒身亡。

煜王听到验尸结果沉默不语,煜王妃当场哭得昏死过去。

文远侯夫妇见女儿悲痛欲绝,一口咬定验尸结果有误,非要大理寺换个仵作过来再行验尸。

大理寺卿本就提着小心处理煜王幼子夭折一事,见文远侯府面对事实仍不肯善罢甘休,他深感为难。

大理寺卿当即跪在地上说,既是陛下孙辈里唯一的孩子忽然夭折,微臣想着兹事体大,恳请陛下将案子转由刑部处理。

煜王幼子夭折本就是陛下家事,此事交由大理寺查案,充分顾及了煜王府和文远侯府的悲伤心情。

眼下这一通事情折腾下来,陛下心中已然生出厌烦。

仅有严重到杀人放火的案子,才是先交由大理寺审理,再交由刑部审核批复极刑处置。

一般来说,非是震惊朝野的大案要案,是不必交予刑部处理的。而煜王幼子因病夭折,本就不是震惊朝野的大案。

大理寺在此事中与各方非亲非故,没必要在验尸结果上作假。

加之陛下亲自过问,大理寺又岂敢在验尸结果上作假。

大理寺卿为表重视,还特地找来衙门里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仵作来给煜王幼子验尸。

非是谋杀的案子,却兴师动众的请老仵作出马,此番行为已是大动干戈。

事已至此,就算陛下心中如何悲伤,他总要顾及皇家颜面体统。

第二日,陛下下令,正如验尸结果所示,煜王幼子因病夭折,此事不必再查。

而面对不肯善罢甘休的文远侯府,陛下干脆给了煜王妃一个台阶。

陛下问大儿媳妇煜王妃,她觉得凶手是谁。

煜王妃回答说,一定是府中新进门的周侧妃,她入府以后不得煜王青睐,怀恨在心之下,便谋害幼子泄愤。

煜王妃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道理,仵作验尸结果说得清楚,她的儿子是染病夭折,是以煜王妃的回答与验尸结果毫无关系。

但陛下得顾及文远侯府的面子,昔年陛下还是皇子时,他曾得到过文远侯的支持。

在过往的岁月里,文远侯一家人又进退得体。文远侯不到五十岁时,便向陛下主动请辞差事,上书说想要回家养老,主动让出权位给朝中新人。

于是陛下下令,将煜王妃的周侧妃带进宫里,交由太后发落处置。

至于太后如何处理周侧妃,一切交由她老人家定夺。

煜王妃和文远侯府听到此种和稀泥的处理结果,当即表示不满。

陛下对于此事生了厌,他只说,煜王府一事本是煜王的家务事,既然煜王处理不好家务事,那就让德高望重的太后插手处理。

这下煜王妃和文远侯府总不能说,他们不相信老太后。

至此众人磕头谢恩,各自出宫回家。

文远侯府嘴上说接受陛下处理,但文远侯夫人却是天天往永寿宫跑,恳请太后按照宫规处理周侧妃。

文远侯府有心将事情闹大,好让宫中尽快惩处周侧妃,因此以上这些事情,早就传遍了京城的街头巷尾。

我在去令颜家的路上找了间茶楼小坐,不过喝盏茶歇歇脚的工夫,便听周围的百姓眉飞色舞地提到这些事。

我差莲知去宣城长公主府上打听过,确定令颜这几日已回到家中,方才过去寻她。

进了令颜家的大门,侍女将我引到花厅里歇息,她前去禀报主子。

我觉得坐着无聊,便走出门来,在廊下走一走。

公主府的下人都认得我,有人好心提醒我说,唐小姐小心台阶,近来那第三级石头阶梯断了一角,还未来得及修理。

我对下人礼貌道谢,脚下小心避开那级台阶。

有令颜和她母亲宣城长公主的面子在,令颜家中这些下人,不会像京中贵族那样给我脸色瞧。

我走到院子里的花树旁,看见有个女子坐在廊下出神。

那女子的身形我看着眼熟,听到有人前来,女子抬起头看向我。

待我看清,女子是近来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周侧妃,我惊讶出声:“周夫人?”

我疑惑地想,周侧妃怎会在宣城长公主府上?

周侧妃见到我,很快想起我是谁,她朝我端正一礼:“见过唐小姐。”

我向周侧妃回礼,令颜身侧女使恰好来请我进去。

我与周侧妃无甚交流,不过是打了一个照面、问候一声。

————————————————

至于周侧妃为何会在宣城公主府上,答案自然是避风头。

太后心知周侧妃无辜,但她不好驳了文远侯府面子。

宫中又得顾及向陛下示好的江姚周家,正在老太后左右为难之下,令颜及时提议,不如让周侧妃到她家住一段时日,待风头过去再行商议周侧妃去处。

老太后觉得这法子可行,于是这段时日以来,她第一次松口,放了令颜归家。

令颜说起这事来仍心有余悸:“若不是我找了这个由头,我外祖母定是不肯放我回来的。”

下人们识趣退下,屋子里只有我和令颜二人。

同过往的那些岁月一样,我与令颜对坐在桌旁,于煮茶的水汽缭绕间,我听令颜说起这几日宫中发生的琐事。

而今我却听得走了神,我想起在为父亲守灵的最后一晚,我对玉笙女官承诺过的事情。

我本来想着,说些狠话与令颜断了关系就是。

但周侧妃的出现成为了变数,我发现,我心中可耻的萌生、想要利用令颜的念头。

如果算计成功,我可以用周侧妃的平安无事,来换取我想要的东西。

令颜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她察觉到了我的走神:“宁宁,你怎么了?”

我定定神,从椅子上起身,直挺挺跪在令颜身前。

令颜被我吓得不轻,一时间竟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这突然是怎么了?你快起来,好端端的,你跪我做什么?”

我躲过令颜试图扶我起身的手,对她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郡主,臣女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周夫人蒙受不白之冤,臣女恳请郡主保住周夫人性命,臣女在此谢过。”我说。

周夫人是生是死,其实与我并无干系,关键是有个眼巴巴的苏恒,他十分在乎周侧妃安危。

我想,苏家既然有能力比兵部战报提早得知西北军大败的消息,那么苏家在兵部该是有听从使唤的眼线。

所以这一次,我赌苏家有法子替关在兵部大牢里的观晨进行斡旋。

苏家自然没理由保观晨,虽然父亲说,他与苏恒的父亲苏宏安曾是同窗。

可是问题在于,苏恒的父亲在苏家并不掌权,因此这份我不知其中深浅的同窗关系,不会成为苏家插手观晨一事的依仗。

那么我得去找到一个有力筹码,用来和苏恒做交换,好让苏家救观晨出狱。

想来,苏家在兵部的眼线会掌握在苏运龄这位前吏部尚书手里。

以苏恒的巧舌如簧,我相信他有能力说服他祖父苏运龄,就像我与他那日茶楼做戏一样。

但是,万一我赌输了,苏恒不在乎周侧妃了,我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我的脊背渗出汗水。

多日来掌管家中事务的经验却让我横下心,不管了,总之先拿到这个筹码再说。

令颜急得俯下身来扶我:“哎呀,你快起来。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周侧妃是无辜的。此番不过是煜王妃和文远侯府悲痛之下,偏要拉人垫背。”

令颜叹了口气,又说:“周夫人是自己倒霉,生被麻烦找上门来。外祖母和陛下未曾想过要处置周夫人。陛下说,把周夫人交给外祖母处置,也是为了保周夫人安全。还是文远侯那边逼得急,外祖母这才允许周夫人随我归家,为的是躲开不依不饶的文远候府。”

“周夫人当真没有危险?”我皱眉追问。

“放心,一点都没有。周夫人又不曾害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令颜一边说,一边仍在试图拉我起身。

得知周夫人的身家性命并无威胁,我心道,眼下有了诓骗苏恒去救观晨的筹码。

既然周夫人无事,那么接下来要说的,只有我与令颜之间的事了。

我再次对令颜俯身叩首在地,我狠下心说:“近来臣女家中适逢巨变,臣女须得日日留在家中操持家事,不能再去宫中宗学读书。未能日日侍奉在郡主身侧,此为臣女失职,还望郡主海涵。臣女此番前来,是请求郡主准许臣女请辞伴读差事。”

听罢我所言,令颜沉默许久。她的沉默之漫长,让我等得腰肢酸痛、难以维持跪姿,我轻微扭动身子,试图缓解跪得僵硬的身子。

良久,令颜终于开口了:“你说,你要请辞?那么,宁宁,你是要离开我吗?”

不知为何,我从令颜的语气中听出了森森寒意。这种寒意里带有上位者的威严,是我常在宫里那帮贵人身上见到的东西。

我咬紧牙关,狠心应下:“回郡主话,是……”

话音落下,我不防被令颜拽得一个趔趄。我为了稳住跪姿,只好直起上身。

我没料到令颜的力气会这么大,心下不曾对不善武艺的她设防。

令颜半跪在我的面前,她平视我的眼睛。

我们的身子下面是毛簇簇的西域贡品地毯,令颜拽住我的胳膊,语气急迫地问我:“是不是我外祖母逼迫你,让你今日来对我说这番话?”

轻重缓急我自然懂得,我不可能当着令颜的面说太后的不是,亦不会提到玉笙女官那番不阴不阳的警告。

我摇摇头说:“郡主多虑了,今日对您说出这番话,都是臣女自己的主意……”

令颜厉声打断我:“说谎!宁宁你说谎!若不是我外祖母要你这样做,你才不会对我说这些话!”

“宁宁你告诉我,我外祖母到底威胁你什么了?你说啊?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令颜边说,边抓紧我的肩膀,大力摇晃我的身体。

我被令颜晃得晕头转向的,她情绪激动之下,力气大的出奇。

面对今日失了分寸得体的令颜,我心中感到不知所措。

我心知,我瞒不住七窍玲珑心的令颜,只好劝慰她说:“郡主,太后也是为您好。”

谁知令颜听到这话,情绪彻底崩溃,她握住我肩膀的手改为大力推开我:“我不要她为我好!她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从来都在夺走我喜欢的事物!以前是我亲近的女使嬷嬷,如今又是我的伴读!她瞒着我下令,要你们离开我的身边,但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

我及时稳住身形,令颜却因用力过猛而身子后仰。她身形不稳,宽大的袖子扫落桌上茶具。

茶杯给衣袖扫到屋子里的粗壮柱子上,到底碎成了一片片。

其实我很想安慰令颜,可我心知太后旨意难违。

我张张嘴,又很快闭上。我费了一番工夫去想,我该说些什么:“郡主,您就当是为臣女好。您与臣女今日就此别过,可好?”

听到我如此说,令颜身上的力气突然像被吸走了,她瘫坐在地上,精心绾成发髻的长发早就散落。

长发漆黑如墨,遮住令颜的脸庞,把她藏在墨色的沉寂之中。

令颜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到往日的不疾不徐:“好,唐小姐,你走罢,以后不必再来见我。只是你记住,是我不想要你再做我的伴读,而不是你来请辞。我是郡主,我的伴读是去是留,由我说了算。”

“是,臣女谨记郡主教诲。”我咬紧牙关,趴伏在地行礼,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出什么情绪。

我用手撑住地毯,这才有力气站起身子。

见我转身便要出门,令颜叫住我:“宁宁,你等等。”

我从善如流的停下脚步,等候令颜吩咐。

令颜问我:“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刚要开口,令颜又亟亟打断我:“不是对昌裕郡主说的话,只是……只是对我梁妙瑾说的……”

令颜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我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期盼,甚至是祈求。

我提起一口气,望着屋中垂下的帷幔,生生把眼中酸涩吞咽下去。

那帷幔颜色还是我选的,前年春天,两江进贡进京一批水红缎子,有几匹送到了令颜这里。

太后平日里给令颜的赏赐多如流水,她摸着那些缎子,心中犯了难,说不知该做些什么用,她衣柜里漂亮衣服已经足够,若是再做衣服下去,怕是要穿不完了。

我随口说,你不是说,屋子里缺帷幔吗,做帷幔就是。

令颜有些犹豫,觉得缎子颜色过于鲜艳,生怕帷幔做好显得俗气。

我说,水红色做帷幔显得屋子亮堂,也衬你白皙肤色,哪里会俗气。

令颜听后,欢天喜地叫人将缎子送去做帷幔了。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我承认,我那一刻是动了心,想向令颜倾诉心中全部委屈的。

我想说家中的天翻地覆,想说京中贵族的钻营势力,想说族中亲戚的利欲熏心。

但是我不能,我家中的事情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我自己深陷其中尚难自保,决计不能再拉令颜下水。

于是我说:“郡主既然问了这事,那臣女就请您看在往日相识情分上,保住周夫人的性命。周夫人的存活,对于臣女来说至关重要。”

青瓷盘撞击在柱子上,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我垂下眼帘,是密州进贡的青瓷盘,成色器型皆为上乘,光是烧窑折损就要有八成,真是可惜了。

这只瓷盘,是令颜气急之下伸手抓过来扔到柱子上的。

出门前,我似乎听到令颜轻声说:“我以为,你与他们不一样,你不会丢下我的。”

令颜的声音很轻,若不是我自幼习武耳聪目明,简直要疑心自己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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