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虚弱地躺在临时搭建起来的木板担架上，看着嬴政，又突然生出了力气来：“您不必管我。罪臣……不值得您费心去救。”
嬴政顿了一下，看起来面无表情，但是熟悉他的人，比如说蒙恬，能看出来他其实是用一种无语的眼神看李斯。
“受伤的不只是你，医生本来就是要来的，快的话两个时辰就到。”嬴政道，“可以都一起救了，又为何要单甩下你一个？”
翻译过来就是，救一个和救一群一样，既然我有救一群人的能力，那多一个也无所谓。
李斯这次听懂嬴政的意思了。
就是嬴政觉得他可以做到100分，达成一个大家都能善终的happy ending 的世界，就没必要搞成99分。
大家都在青藏高原上接受着嬴政的阳光普照。
他李斯，并不是特别的一个。
李斯突然有点泄气了，他又有点想笑：爱上这么一个人，蒙恬应该也是很苦恼的吧？
他虽然不是特别了解蒙恬，但是他认为蒙恬大体是个“正常人”，和嬴政那种千古难遇的脑回路并不一样。
嬴政确实在感情上是专一的，自从和蒙恬确定了关系以后，就再也没有和别的人有过什么过界的事。
但是同时他的感情观又不同于常人。这种批发高青天的行为，历史上都比较少见。
所以蒙恬可能既觉得有点别扭，又没法大方“吃醋”，因为嬴政确实没做过什么。
李斯又突然更想笑自己了：蒙恬再怎么别扭，那也是甜蜜的烦恼。轮不到自己这样一个再没有机会走进嬴政内心的人来评价。
这边李斯释怀了。但是等他们回去后，刘邦不解了。
刘邦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了起来，他缠着嬴政问：“所以你对你的李相既然没有想法，那就应该断了他的念头啊！”
嬴政又用上了这个颇为无语的眼神：“假如你的臣子全部掉进了水里，你救谁？”
刘邦啊了一声，显然没想到嬴政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他的思维很快，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得到了答案。
当年的刘邦，楚汉争霸时期的刘邦，在心里有着一个残酷的排序。
谁当时对他的霸业是不可或缺的，他就优先救谁。
刘邦突然对自己的决心动摇了起来。
即使他现在的答案是先救韩信。但是当年的他不是。
不能说因为现在他的心是真的，当年他造成的伤害就是假的了吧？
就算这是一笔糊涂账，可以一笔勾销，难道他的心也可以这样理所当然的认为吗？
他可以这样骗自己吗？
他到底，对韩信……
刘邦突然感到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他不想再想下去了，他反问嬴政：“那你呢？”
嬴政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的能力足以把他们全都救上来。”
刘邦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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