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意关切地问,“十一怎么了?等明早我请钱郎中给你看看,这时节生了病可不容易好。”
“钱牧在村子里义诊呢!”陈铎又满饮一杯,“十一弟别看钱牧是个江湖郎中,那可是鼎有名的神医,阎王手里抢人的厉害角色!”
谢潇跟着笑笑,阎王手里要是能抢人的话,他舅舅该要被天庭责问了。
“那自然好。”他想喝酒,但一想到自己刚才虽然偏过头,但可能也有些飞沫掉在酒杯或者面前这几道菜里了,很脏。
谢潇是个讲究的小神仙,小时候楚宁川在王母神宫的□□莲花池里踩完水,就算用了清身诀谢潇也绝不和他同睡。
那时候他年纪稍大一点,楚宁川总爱缠着他。两个小孩又都是自幼长在王母跟前的,同龄人就彼此,虽说有时候也互相掐,也嫌弃,但终究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旁人可比拟的。
赵屿放下筷子,“今日诸位都累了,不如今日早早便散了,先作休息。”
蒋楠正闷头吃得香,听见赵屿这话,立刻撂筷子。“好好好!哥哥说的极是!今天就吃到这了,咱收拾收拾睡觉吧。”
陈铎拍了拍蒋楠的肩膀,低头轻声说了句什么。
[蒋楠:哥哥勇敢飞,楠楠永相随!无论赵屿说什么蒋楠都是——好好好,极是,极对,太妙了!]
[我感觉赵屿肯定是看出小谢不想吃了,他虽然没一直看小谢的那个方向,但是余光一直都在瞟]
[楼上的说的太对了,赵屿的目光就是一直在瞟小谢,我有证据,我截图了!{图片}]
[小赵你别太爱好不好!@今天搞抽象没 抽象姐快出来分析分析,这可是经过管理员认可的CP粉头子!]
[抽象姐在不在!]
[小谢:你们背后就是这么蛐蛐我的吗?太失望了!]
沈岸意和陈铎先走了,蒋楠说要给谢潇领路,所以就剩他们三人——还有一个交代下人明天事宜的赵屿。
这是凌山的规矩,每日的事情除了按往常的例子来办还要一早听总管老韩说说寨子里最近要办的大事,然后各路小总管再把活分配下去。这样办事效率高了不少,就是要辛苦首领每日要多操心一点了。
蒋楠招呼谢潇等他一下,自己跑到主管餐食杂役的老陈那里附耳说了什么。
谢潇看着不远处办公的赵屿,他静静地坐在小溪边的石凳上,仿若山间草木化成的精灵——干净、纯粹。
[朋友们一定没听清蒋楠说的啥吧,我来告诉你们:老陈,今天的菜先别撤,晚上我溜出来再吃两口]
[我会唇语,我翻译的和你差不多]
[我说红毛怪咋这么痛快就不吃了,原来要吃夜宵啊]
[我正吃着夜宵呢!但是看图片他们吃的那个应该比我这个强]
[没有没有楼上的!战国时期的烹饪技术很一般的,哪有现在好吃]
蒋楠嘱咐完人就又小跑着回来了,他朝谢潇一招手,“来啊十一,跟着哥哥走!”他喊得超级大声,惊飞了树梢上的麻雀。
“越来越没分寸了。”赵屿突然来了一句。
老韩边笑边道,“小五的性子就是跳脱些,这样晚了本不该大声喧哗的,影响了弟兄们睡觉。但也不妨事的。”
赵屿:“我不是说他这个。罢了,继续报账吧。”
*
谢潇前脚刚进内室,后脚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谁?”
“是我,赵屿。”
谢潇敛了敛白色的里衣,走到门前,开了个小缝,“哥哥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赵屿:“方便我进去说吗?”
“这个自然。”谢潇把人迎进了室内。
屋子里现在很空,赵屿坐在谢潇的对面,轻声道,“钱郎中需明日才能回来,我瞧你病的急,先给你诊诊脉,一会儿叫老韩他们抓好了药给你煎上,服了也就好的快些。”
怕谢潇不信他,还没等人说话,他又赶紧补上下句,“我的医术不比钱牧差的。”
谢潇摇头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哥哥误会了。我是想哥哥待人这样好,连风寒这样的小病都要挂心,亲自给治病,怪不得别的哥哥们为您马首是瞻。”
不是,他们生小病通常都是甩给钱牧治疗的,只有你不同——我不放心别人。
连赵屿自己也昏了头了,就算谢潇武功盖世,身份高贵,他理应对他格外照顾些。可不知为什么,每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想的都不是那些算计,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焦急和快乐。他的身体好像总是先他的理智一步就做出判断。
“蒋楠他们不比你大多少,你不用叫哥哥。只依辈分叫三哥四哥就行,要么这些哥哥你可还分得清?”
谢潇点点头,跟了句,“好的大哥。”
赵屿诊脉的手一抖。
[我要笑死了家人们!不让你叫哥哥,是不让你叫他们哥哥,小谢直接把赵屿的称呼也改了——大哥!]
[神特么的大哥!这样正气凛然的,把原来哥哥那种暧昧的气氛直接送走了]
[赵屿:啊哈?你在做什么?]
[好一个啊哈!笑死了!从赵屿的脸色就能看出来她的心情不甚美妙]
[小谢(点点头)(暗自发誓)(一视同仁):大哥!]
【管理员楚修改了系统,取消了您屏蔽的权限,请周知!】
【管理员楚邀请您通话,此为强制邀请,不可拒绝!】
谢潇很无语。
“什么事?”
“小谢小谢!秦国出事了!”
楚宁川激动地看着鉴天镜里的画面,然后直接切换了通感功能。
谢潇分出一道神魂陪他一起看所谓的大事。
镜子内,嫪毐喝酒喝上了头,扯了衣服,红光满面的找一个穿着得体的大臣喝酒。
那大臣嫌恶地躲开了,厉声责斥“这是官员讨论国事的雅宴,容不得你这个市井之人在此发疯做戏,这不是雍县里你作威作福的地方!”
嫪毐自从上次被赵姬正式引荐给秦王,也是自从封侯之后就飘得不行。听见有人那他不体面的出身做文章,他摔了酒杯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讲究我的不是?我是秦王的假父,你也敢来惹我?”
那大臣站得溜直,“纵使你现在如何得意,势力如何如何的大,你看着吧,在史书上会不会留下骂名!你的后代子孙会不会唾弃你!”
嫪毐被人戳中痛处,越想越气,大喊,“来人啊!把这个不分尊卑的狗东西带下去,把他的肉一片片削下来喂狗!一天割一片,一天割一片,直到他肯跪在我面前磕响头学狗叫吃猪食为止!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骨气,有多大的本事!”
嫪毐现在气焰正盛,除了吕不韦就是他。别人都不敢出声,那个被罚的大臣依旧满嘴的咒骂之语,侍卫上前把他拖了出去。
不久,门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嫪毐神色清明了几分,摇摇晃晃地走到主位上,仰天大笑,“我是秦王的假父!是秦王的长辈!谁敢不尊我,这就是下场!”
底下人无法,只能跟着答应了声,“是。”
霹雳宫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嬴政的耳朵里。
这位向来行事不喜于形色的年轻帝王气得把桌案都掀了,“这个地痞流氓!这个无赖!竟敢如此对待寡人的臣子!他们是替寡人办事,是替秦人办事的,不是他嫪毐的家臣!更不是奴隶!”
嬴政气得浑身发抖,李斯及时来劝,“大王莫要动怒。嫪毐这是在自寻死路,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既要开这个头,就不难想今后是何等众叛亲离的下场了。”
男人顺势递过一盏茶,“您消消火气,咱们的大计还长着呢。”
嬴政的火出了一半,低头喝茶时恰好看见谢潇送他的玉珏,他低声道,“是啊,还长着呢。若是一个嫪毐都能困得我走不动道,那一扫天下的大志岂不成了笑话?”
“传信给王翦,让他好好提防着长安君,那也是个不安分的,又不在咸阳境内。注意他手里有多少私兵和家臣。他既然想要建军功,那寡人也要给他个机会闯荡闯荡。”
嬴政撂下茶杯,提起刚刚擦拭完的长剑一刺,一米多长的剑飞探出去闪过阵阵银光,寒气逼人。
他的帝王路不是别人让的,也不是靠送的。这里的每一步,每一笔,都是他自己一点点淌着血水、踩着尸体,防着明枪暗箭走上来的。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他要亲手缔造一个宏大的盛世帝国,他要让所有后辈都记得自己的来处——他们是秦王政的子民,是他的后世子孙,是普天之下最值得炫耀的一支血脉。
嬴政摸了摸腰间的玉珏,“若是仙翁在,必然会理解寡人所想吧。”
【小谢,嬴政念叨你呢,你啥时候回去啊?】楚宁川把赵屿几十世的命薄都翻烂了,除了杀人用兵这些计谋上有的过于阴险,其他的劣迹还真没找出来。
最重要的事这人的情史简直不要太空白好吗?几十世,连一个姑娘家的手都没碰过,就算是喜欢男的,那也得碰碰男人吧?
可他倒好,干干净净,唯一的一处说他偷吻了一个人的额头,楚宁川刚有点激动,但那上面又被打了马赛克,不知道偷吻的是谁。
楚宁川:我有句骂人的话不知当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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