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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倒霉的雨夜

陆尔豪从报社回到家的时候,那场闹剧已经落幕。依萍冲出了陆家,刚好和进大门的他装了个满怀。

依萍不在乎哪个家伙被她撞得七荤八素,她带着满腔的愤怒如同一辆失控的汽车撞进了雨中,恨不得要把沿途的一切人和事物撞得粉碎。

雨水浇在身上的时候,依萍才发现自己竟忘记把伞带出来,虽然它破了洞,可逢到雨天她至少是一个有伞的人。她出门的时候没带零钱,更没想到今天会倒霉到这种地步,搞得现在没钱搭车,可她更不愿意回去拿伞,从陆寓回自己家的半小时路程,她淋着雨也要走完。

家门口的陆尔豪扶了一下自己无辜的肩膀,感到莫名其妙,不悦之色立刻浮上眉头,他看向雨幕中那个唐突的奔跑的背影——麻花辫,红色毛衣,靛蓝旗袍,不是依萍还能是谁?

“外面在下雨啊!”陆尔豪在后面徒劳地喊,依萍的脚步没有停留,于是他拿了两把伞追出去。陆尓豪想,你不能提醒了别人外面在下雨,转头就钻回无风无雨的家。

追赶上去的陆尔豪抓住依萍的手臂把她拉进伞下,他不知道自己触碰到了她的鞭伤,但是她铁青的脸颊边一道血痕,他看到了,然后他看到的是衣物上绽开的裂缝,手上腿上的伤痕。

“是爸爸打的吗……”陆尔豪放开手,大概能猜到爸用那条陪了他几十年的马鞭打了依萍。那是陆家的家法,陆尔豪曾经也挨过。

为着依萍一月一次的要钱,陆家的氛围总会随着她的到来而不愉快。如萍和梦萍是两只小白兔,她们知道跟陆振华撒娇示弱,可依萍每次来拿钱时,叫一声爸爸都是那么不情不愿,恭敬的态度装都装不像,而爸爸已经习惯了别人向他臣服。

陆尔豪想,从前也不是没有闹过,可爸还从来没对依萍动过手,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现在的陆尔豪还不敢挑战父亲的权威,他不会为依萍愤怒,他只会在叹一声“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的同时绞尽脑汁地去找依萍的错。

依萍疼得抽搐了一下,可她没吭声,她黑沉沉的大眼睛瞪着陆尔豪,雨水从发绺上滑落显得她十分狼狈。受了伤的小豹子不会示弱,只会呲牙。她挥手打掉陆尔豪手中的伞,一阵风把伞卷得越来越远,于是两个人一起暴露在大雨中。

依萍咬牙切齿:“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滚回你的小洋楼去吧!”

陆尔豪明白,依萍的气不是冲自己来的,挨了打的人就是看见过路的蚂蚁也要骂一顿。但他偏偏是个受不得半点气的,自己无故被骂定然要找补回来,他撑开另一把伞,这样方便和依萍吵架:“我才回家就碰到你像一只豹子似的冲出来,我并不知道爸爸打了你。雨下得这么大,我就想给你送把伞,你干嘛要践踏别人的好意!”

“你们陆家人的好意太沉重了!今天为了那二百块钱我就要挨一顿打,是不是我拿了你陆大少爷的伞,明天就得跳黄浦江了!”

“你能不能讲点理!总是这样咄咄逼人难道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今天挨这一顿打,我都不敢想象你是怎样顶撞爸爸的。”

“你衣食无忧,住着小洋楼,读最好的大学,你当然不顶撞他!可是我和我妈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过着大少爷生活的时候想不到我们已经付不起房租买不起冬衣治不起病了!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滚开!!!”依萍情绪崩溃了,一边哭一边控诉几乎缺氧。

她没说错,陆尔豪没资格指责她。某种程度上他根本就没有独立,他也是要依赖陆振华的资产活下去的人。虽然他已经有了一份体面轻松、薪水可观的记者工作,不过由于过惯了优渥的生活,吃喝玩乐一概不落,所以不仅余不下钱,有时还要向家里伸手。同样是爸的孩子,他和依萍的差别实在太大了。

陆尔豪看着依萍由于痛哭而慢慢蹲下,终于从他麻木的良心里扒拉出恻隐,他不敢再多说一句重话:“别哭了,这样哭会晕厥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指责你,我送你回家。”他蹲下,轻轻地拍着依萍的后背,帮她把气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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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复旦念书时,下雨天送伞给喜欢的女孩子是陆尔豪的乐趣,而给依萍送伞简直就是自讨苦吃。陆尔豪在想家里怎么会有这么旧的伞,雨水透过破洞流进他的后颈,冷意一直传到心脏,他和依萍两个人都在伞下瑟缩。

他本想把家里的汽车开出来,但依萍死活不肯陪他返回,让她在原地等又无异于农夫过河前警告羊群安分待着,只好出此下策:“我报社的同事就住在这附近,我开他的车送你回去,雨太大了,这样不是办法。”

“用不着。”刚才哭得差点断了气,依萍的声音目前还有点颤抖,显得她的拒绝毫无底气。

依萍这种宁肯冷死饿死也不折损尊严的脾气,陆尔豪领教过了,她的拒绝他当成过耳风,听一听就拉倒。她固执她的好了,他现在不想在凄风冷雨中跟她较劲,他只有一个目标,带依萍去同事的家。

依萍这次没有推开他的伞,她干脆从伞下跑出去,陆尔豪堂皇地要去抓她的手臂,想到她浑身的伤,只好揪住衣角把她又拉了回来。

陆尔豪使出杀手锏:“别让佩姨看见你这副样子,至少洗把脸再回去。”

依萍迟疑了片刻,老实地跟着陆尔豪走,可她明明才发过誓要笑着看陆家所有人哭,现在就屈服于陆尔豪的“好意”了。她的鼻子一阵酸,觉得对不起妈妈,妈妈说拿到钱以后坐黄包车回家吧,别太省,可她现在不仅没拿到钱,还没有把自己保护好,挨爸爸的打。妈妈要是看见她的伤痕,会哭一整夜的。

两人别别扭扭地来到福煦路某一幢公寓,陆尔豪敲开了一零零九号房间,开门的是一个外型阳光的青年。

“尔豪?”杜飞没带眼镜,眯着眼打量着一双落汤鸡,发挥着丰富的想象力,“你这是准备……和女朋友雨夜私奔吗?”

陆尔豪领着依萍走进这间两室一厅的公寓,跟杜飞解释:“这是我的妹妹,陆依萍。”

陆尔豪对于依萍的身份做了如实而简短的介绍,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件事他没有跟外人说过,他也不曾透露过复杂的家庭关系。一个接受过新式教育的人不会到处宣扬自己的军阀父亲有九个配偶,儿女成群。他对朋友们只提过如萍和梦萍是妹妹,有时他还会产生生活在一夫一妻制家庭的错觉。

杜飞十分开朗地问道:“尔豪,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第三个妹妹?”他把破损的眼镜架上鼻梁,“我相信她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天哪,尔豪,这是怎么回事?”

何书桓丢下手里的书,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依萍身上,他奇怪而惊讶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遇到强盗了吗?要不要报警?还是先去医院。”

从进门来一句话不说的依萍坚定地摇头:“我不去医院。”她手里没有一个子,根本去不起医院。说完五个字她又沉默了,何书桓好奇的事情原委,依萍不会说,她心中激愤不减,可是她不会把受过的耻辱说给陆家的朋友听。

陆尔豪没有正面回答何书桓的问题,他看着像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依萍,请两个好朋友给妹妹准备了毛巾,热水和干爽的衣服。盥洗室内,依萍拆开麻花辫,用干毛巾迅速地擦了擦。洗手台上放着一件叠好的白衬衫,是何书桓拿给她的。依萍并不打算换上,穿了何书桓的衣服明天就得来还,他们是陆尔豪的好朋友,和陆家有关系的人,她统统要离远点。

那个戴眼镜的青年,叫杜飞的,他对尔豪说的话在依萍脑海中翻卷,“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第三个妹妹?”第三个妹妹......那么前两个自然是如萍和梦萍了。

早在和妈一起踏出陆家大门的那一刻,她们就成了外人,陆尔豪在交友的时候又怎么会唐突地介绍她这个外人“妹妹”呢?依萍猜想,或许尔豪会带着他唯二的妹妹和志同道合的好朋友游山玩水,玩玩贵族运动呢,人总是倾向于和同等地位的人社交,公子哥和大小姐才比较玩得来嘛。依萍越想越烦躁,嗒地一下推开电吹风的按钮。

客厅里,陆尔豪成了被采访对象,两个好朋友追问依萍的经历时充分发挥了记者的探索精神,好像要为她写人物传记似的。可陆尔豪对依萍鲜有关心,有些问题还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语塞,遮掩,心虚,像一个被逐渐揭穿而语无伦次的嫌疑人,罪名就是对亲妹妹的亏欠。

何书桓体谅尔豪的窘态,转而说道:“我印象中的陆伯伯是一位威严而不失慈祥的父亲,如萍和梦萍对他敬爱有加,我实在难以想象陆伯伯会对依萍发这么大的火,甚至于动鞭子?”

一向心直口快的杜飞对依萍的遭遇发表看法:“反正不管女儿犯了什么错,都不该用鞭子教育。”

陆尔豪不知道前因后果,从以往的经验里总结:“我爸从前是军队司令,他带兵的习气和作风带到了家庭里,我们犹如他手下的小兵,只有听令的份儿,最好不要违抗命令,依萍跟我们不一样,她不仅不会低头,甚至敢于顶撞爸爸,往他心窝上捅刀子,她会挨打,大概和她这样的脾气脱不了干系。”

“我的脾气怎样?”从盥洗室出来的依萍听到了陆尔豪的话,绷着脸好像法官审案似的反问他,“是他当初把妈和我赶出去的吧?是他五年来对我妈不闻不问的吧?是他纵容你妈对我的每一次奚落吧?他能做出那么多亏心事让我们活在痛苦中,我就不能说几句实话让他的心里也难受一下吗?”

才在雨中吵了架,陆尔豪没想到依萍在这里又开启了第二战场,她吵架还真是不挑地点,他无奈地看着依萍:“你今天就这么跟爸说话的,我明白了。依萍,爸爸无论如何不该打你,今天是他错了,我不为他做辩护。可是你和佩姨要吃饭付房租的,不管你心里有多少怨气,为了那笔生活费你就说些爸爸爱听的话,别那么尖锐,敷衍做戏让你不自在也好过一身鞭伤。”

依萍有些激动:“这些表面文章我做不到,我的字典里只有真实,令他难堪的真实!我不想再听你这种懦夫的生存法则,我要回去了。”她转向何书桓和杜飞,说了句“谢谢你们的热水毛巾”后扭头就走。

陆尔豪被扣了个懦夫的帽子也只得先咽下这口气,他连忙站起来:“书桓,借用一下你的车,我送她回去。”

何书桓:“你们兄妹俩现在剑拔弩张的状态,我实在担心你们在路上又会争吵起来,要不我送依萍回去吧。”

对于何书桓,陆尔豪是绝对放心的,他拧起眉头回忆一个生疏的地址:“石库门里弄堂,45号。”

应该是45号吧,他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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