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也不知道,梦里的自己最终有没有拆掉那个炸弹。
他在凌晨4点被手机闹铃惊醒,打着哈欠爬起来换衣服,拿起公安同期塞给自己的手枪准备出门。
“小阵平……”睡在他身侧的萩原研二似是有所察觉,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
“我去值夜了。”松田阵平放轻了声音,“你继续睡吧。”
萩原研二没有睁眼,听着幼驯染离去的脚步声,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一夜平安无事。
次日在餐厅会合时,松田阵平对同期们说了自己昨晚的那个梦,并推测梦中的炸弹犯应该就是被各国警方通缉多年的炸弹犯普拉米亚。
“普拉米亚?”诸伏景光回忆道,“她五年前就被我们四个联手抓捕,目前还在监狱里面待着呢。”
“你们有谁知道Saloperie是什么意思?”松田阵平问了另一个问题。
“好像是法语的脏话。”降谷零说道,“普拉米亚确实是法国人。所以你梦见的人真的是她?”
“明明我从没见过这个人,为什么我会梦见自己和她交手?”松田阵平十分不解,“还有那个叫艾蕾妮卡的女人……好像是什么首领?”
“艾蕾妮卡·拉布伦切娃,俄罗斯人。”降谷零告诉他,“她的家人死于普拉米亚的炸弹,所以她成立了一个复仇组织,专门对付普拉米亚。”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半开玩笑道:“小阵平,这些该不会是你的前世记忆吧?”
松田阵平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或许真有可能是?”
吃过午饭后,侦探们抓紧白天的时间继续调查案件。有的人回到现场检查尸体,试图找到之前忽略的蛛丝马迹;有的人不断收集其他人员的证词,努力寻找其中的漏洞。
由于网络不通,本次推理大赛的官方网页无法打开,大家也不可能再对照参赛视频,逐个对比所有人当天上午的比赛用时——换句话说,目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一想到那个杀人凶手还在我们中间,我就浑身发冷。”戴眼镜的女侦探害怕地缩成一团,“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待着吧,锁好门窗应该不会有事。”
“一个人待着岂不是更加危险?”棕色波浪长发的女侦探不赞同,“这里起码人多。”
“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大家为了查案,基本上都在分头行动。”眼镜侦探犹豫道,“我又帮不上忙,感觉回去更安全。”
“我可不敢回去。”长发侦探连连摇头,“要不你问问有没有人想回1号楼,你们结伴回去?”
灰原哀想了想,开口道:“我也要回1号楼。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你去哪?”
眼见灰原哀想走,松田阵平连忙叫住她。“这种时候,擅自行动太危险了。”
“……我有一些东西放在房间里,我想回去拿。”灰原哀低声道。
事实上,她是打算一直躲在自己房间,避免在外逗留——这样一来,就算组织成员对她出手,也不会伤及无辜。
“你们两个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吧。”松田阵平说道。
“我叫生地美夕,住在1号楼210。”戴眼镜的女侦探自我介绍道,“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
“我叫松田阵平,是搜查一课的警察。”松田阵平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你就是那个跟毛利侦探对决的……”
生地美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错,毛利侦探真的太强了,我只从他手上拿到了2分。”
“我叫灰原哀,少年侦探团的成员。”灰原哀说道。
“真厉害,这么小的孩子也成为了侦探。”生地美夕感到惊奇。
考虑到楼层顺序,松田阵平打算先送生地美夕回去210号房,再送灰原哀到406号房。
三人乘坐电梯上了二楼。他们走出电梯,路过走廊转角,往210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一发子弹从后方飞啸而至,宛如死神的镰刀飞速掠向灰原哀。
“当心!”
松田阵平迅速扑倒了即将中弹的女孩,左臂因此被子弹擦出一道血痕。
“有人开枪?!”生地美夕惊恐地叫道,“为什么没声音?”
“估计是枪上装了消音器。”松田阵平镇定地叮嘱灰原哀,“你不要动,这个角度他们是打不到你的。”
暗处的敌人又开了一枪,从卧倒的两人上方飞过,堪堪擦过松田阵平的脊背,带出一丝殷红的血线。
灰原哀被松田阵平护得严严实实,温热的血飞溅到她脸上,恍如被血染红的残阳。
——悲壮的血色霸占视野,令她想起姐姐为了帮助她们姐妹脱离组织,伙同几人抢劫了十亿日元,最后却被琴酒杀死,孤独地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又一次。
灰原哀想,这是她又一次看见有人为了救她而倒下。
可她依然无能为力。
松田阵平趴在地上,抬头望了一眼旁边的房间号——207。
“210离这里很近。”他快速对生地美夕说道,“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你快点回自己房间,不要在外面停留!”
“可是……”生地美夕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怎么能就这样丢下你们不管呢?”
“你手无寸铁,又无力自保,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我增加负担!”松田阵平厉声道,“我不仅要留意藏在暗处的敌人,还要分心保护你!”
“他说得没错。”灰原哀冷静地看着她,“既然附近有你的藏身之处,为什么不回去呢?”
“我……”
在两人的再三催促下,生地美夕一咬牙,向着两人鞠了一躬。“对不起,那我先走了!请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们目送着生地美夕一路飞奔回210号房,直到房门锁上,才松了一口气。
松田阵平维持着俯卧的姿势匍匐前进,护着灰原哀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终于找到了一处掩体,藏在后面躲避子弹。
灰原哀从背包里拿出绷带、棉签和消毒药水等物品,替受伤的人止血,仔细包扎好伤口。
“你一个小学生,懂的东西还挺多。”松田阵平意有所指。
“我妈妈是医生,教过我一些急救措施。”灰原哀面不改色,“幸好只是皮肉伤,子弹也没有留在体内。”
一阵剧烈的疼痛陡然贯穿大脑,松田阵平紧蹙着眉,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如同机器断电般失去了意识。
“松田警官?”
灰原哀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却难以支撑成年男性倒下的身体,只能尽量减轻他倒地时受到的撞击。
“松田警官!你怎么了?”她接连唤了几声,倒在地上的松田阵平依然不省人事。
灰原哀简单检查了他的心跳和呼吸,确认对方没有生命危险,稍微放下心来。
灰原哀完全搬不动松田阵平,但是如果把他留在这里,身为警察的他大概率会被案件凶手或者组织成员杀死。
她想呼救,又怕被组织成员听见,直接暴露两人的藏身地点。
如今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都待在用于比赛的4号楼——也就是凶杀现场,进行案件调查。1号楼已经没有多少人,呼救恐怕没什么意义。
手机一直没有信号,就连少年侦探团的通讯徽章都无法使用。
灰原哀思来想去,决定先把松田阵平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再跑出去吸引组织成员的注意力。
——问题是,应该把他藏在哪里?
她没有其他房间的房卡,惟一能够开门进入的房间只有自己居住的406号房。但406很可能已经被狙击手锁定,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对了,生地美夕也在这栋楼!
她急中生智,打算把松田阵平带回210号房,请生地美夕开门,让他进去暂避。
灰原哀尝试了几次,无奈孩童的身体实在是搬不动成年人——何况松田阵平身高一米八以上,标准体重至少也有140斤。
她只能努力把人拖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防止被别人发现,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靠在墙角,累得气喘吁吁,忽而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个炸弹案。
在那桩案件中,江户川柯南最终选择剪断炸弹线路,避免了自己和高木涉的死亡,并未重演松田阵平的悲剧。
她知道那个道德感颇强的家伙难免会自责,于是对他说:“将炸弹拆除是正确的做法。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而丧命,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而现在……
灰原哀看着昏迷不醒的卷发警官,自嘲一笑,从背包里拿出备用的衣服穿上,然后服下了一颗胶囊。
松田警官,我当初还说你愚蠢……看来我自己也不是一个聪明人呢。
宫野志保吃力地背着松田阵平,尽量避开可能遭遇狙击的位置,小心翼翼走出了一段路。
冬日的海岛天气寒冷,淅凛的风刮得衣着单薄的人瑟瑟发抖。她努力稳住脚步,确保自己背上的人不会滑落下来,喘着粗气一步步向前。
霍然间,一个高大的阴影从她身后投射下来,拉长的黑暗完全覆盖了她自己的影子。
宫野志保盯着地面上那道黑色的阴影,浑身发僵,死死地咬住了后槽牙。
果然还是来了吗?
“我的命可以给你,但是请你放过这个人,他并不是组织的目标。”
她决然说出这句话,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转过身去——
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那个戴着眼镜的粉发研究生。
姐姐的……男朋友?
宫野志保怔怔地望着他,复杂的心情难以言表,仿佛终于从恐惧中解脱,又像是死里逃生的激动与后怕。
冲矢昴一如往常那样眯着眼睛,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她和松田阵平。
“需要帮忙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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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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