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鼓点的声音传来。
声音沉闷,将室内空气中的尘埃也震得在一点点地上下起伏,微不可见的白絮漂浮。
杀生丸蓦地睁开眼。
隔窗上已经映上橘黄的夕阳,张扬的枝桠影子被虚化朦胧地倒影在上面。
纱月还没醒,杀生丸蹙眉,她往日的白天里没睡这么久过。
白色的榻褥上,纱月乌黑浓密的发铺了一半,额发与睫毛似乎都有些湿漉漉的,唇瓣嫣红,像是被热得狠了。
“纱月。”
没有回应。
杀生丸伸手碰了下她的额头,很烫。
纱月突然哼了声,侧着身子放在胸前的手猛地抓住了额上虚覆着的杀生丸的手。
“好舒服。”她带了几分力道,将他的手完全贴上自己光洁却热烫的额头上,想要将他身上的凉意全部汲取过来。
唇瓣不可避免地凑上了杀生丸的手臂,更是恰好地贴在那两道妖纹上。
杀生丸没有设防,被她的力道拉得身子略倒了下来。
她这个状态不对劲。
慢慢地,杀生丸心头浮上了一个想法,是发情期吗?
手臂上的妖纹在这个想法后莫名疯涨变热,纱月的唇瓣本就烫,感觉到贴着的地方变热后,她又想躲开。
柔软的双唇在手臂上的一处到处磨蹭。
杀生丸金眸幽深,再次沉声道:“纱月。”
这次纱月应了,“在呢,杀生丸。”
她无意识地呢喃,声音既轻又软。
杀生丸的心顿时松懈了大半,他将纱月汗湿的额发拨开,手指居然轻轻碰了下她的睫毛。
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他又突然停住,手保持在一个僵硬的姿势。
良久,身后的绒尾变长,将室内那套华美的茶具推来,瓷器碰撞,清水在壶中摇晃。
杀生丸唯一的那只手被纱月禁锢住动不了,他只能强硬地将自己的绒尾又代替手偷天换日了过去,在纱月反应过来前,迅速倒了一杯水。
沁凉的茶杯贴上她的脸,那是比杀生丸更凉的存在,唇不自觉地去寻找水源。
粉红色的舌轻轻伸出来试探性地点了点水,这样的动作倒是有点倾向她的原型。
杀生丸的眸子半阖,看着纱月以这样的动作喝了半杯水。
然后,剩下的那半杯水洒在了榻上。
凉丝丝的水迅速泅湿了被褥,一片深色印在上面,就连杀生丸的绒尾也被弄润了些。
“纱月。”
纱月忽然睁开了眼睛。
一瞬间,室内生花。
纤长的睫毛像是被惊扰的蝴蝶振开翅膀,黑曜石般干净无暇的瞳仁中晕出两枚小月牙,她忽的笑了下,然后在杀生丸金眸中,双臂环上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上他的身体。
“杀生丸,你叫我的名字真好听。”
她的头搁在杀生丸的肩膀上,没看见杀生丸的睫毛快速眨动了几下。
刚刚喂她水的那只手抚上纱月的脊背,却只是没再动。
纱月滚热的脸贴在他的颈窝,搏动的青筋存在感极强地抵在她的脸侧,蓦地,另一边脸又被贴上沁凉的茶杯。
“纱月,喝点水。”
纱月很配合地移过头喝水,杯盏很浅,她喝的很快,只漏了一点,几滴水珠没留下丝毫潮湿的痕迹,顺着肩膀滴下。
“多喝点水。”杀生丸道。
于是纱月又被喂了四杯水,然后用脸抵着第五杯水,皱着脸道:“不要啦。”
杀生丸放下杯盏,试着探她额头热度,似乎一点都没降下来。
纱月的身体逐渐发烫,这次的感觉尤为强烈。
远处城池内的城主被发现了是妖怪附身,接着却出现了一个也像是妖怪的人救下了他们城主。
那个人走后,城主也晕过去,无数医士涌进来为他查看身体。
有家臣请人锤鼓,这是他们古老的仪式,可以辟邪祛恶,想让城主苏醒过来。
数张大鼓被沉闷闷地敲响,声音宏大却在传到这座庭院时声音弱了许多。
鼓声沉而重,或缓或急。
和室内,突然“哗啦”一声响。茶具中仅剩的茶水全部流淌在榻上和地面上。
纱月浓密地发瞬间落在肩背上,以及杀生丸的脖颈间。
从未有人能以这种姿势压倒他,杀生丸一只手搭在纱月的腰间,声音古怪。
“纱月。”
纱月乌黑的长睫潮漉漉的,她克制不住体内的热与不知名的痒意,难耐地磨蹭着杀生丸的脖颈,鼻尖是不是戳在他的身上。
“杀生丸。”
“好奇怪。”
下一瞬潮湿柔软的触感抵在了他的耳根。
杀生丸的五指骤然抓紧了纱月腰间的腰带,可她的动作没停,伸出粉嫩的舌竟然轻轻舔了两下。
满室的栀子花香不知什么时候被更加浓烈的梅香覆盖。悠悠地悬浮在空中,被吸进纱月的鼻间。
“杀生丸,你好香啊。”
杀生丸的手突然离开纱月的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的眉狠狠蹙起。
他想要将纱月压下,身子轻易地将她四肢全部压制。
天旋地转,纱月的眸子更加朦胧。腰间也是一松。她的腰带,被解开了。被杀生丸解开了。
“杀、生丸。”
纱月忽的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本就嫣红的脸颊又烫上许多,眸子狠狠闭上,睫毛不停乱抖。
安静的和室内,流淌的茶水已经停下,远处有一处细细的水流,近处的水全被纱月的衣裳与身下的榻与被褥全部吸潮。
急促滚烫的呼吸中,纱月轻声开口。
她说道:“其实按照现在的身体……是可以了。”
可以什么了。她没有说清,但杀生丸却是立即理解了她说的意思。
被他扯下的腰带还在手上,纱月胸前的衣裳凌乱,露出小片洁白莹润的肌肤。
窗外的枝桠蓦地沉下黑影,鼓声似乎锤至激烈,好像连庭院中的树叶草木都被震得发出细微的响动。
绒尾悄悄攀沿,尾巴尖的毛发被潮湿的榻弄得润而软,它搭在光洁的小腿上却不太敢再进一步。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动作太青涩了,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又难舍难分,最后才终于与另一只柔软相互碰上信号。
唇珠圆润,杀生丸吮|弄时,纱月的唇在不停地抖。
月亮爬上枝头,清冷皎洁,蝉声也比白日里弱了许多。雪白的栀子花却仍旧耀眼的绽放着,妖怪已经消失,上面的妖气一点点地剥离,似乎更加美丽。
微风轻轻吹过,那洁白的栀子花轻轻颤抖,花蕊之间瑟缩地闭合。深绿的叶片也保护着娇弱的花瓣。
鼓点响了一天,远处绵延的山脉起伏,清澈的湖水缓缓流淌。
榻上已经半潮,似乎捏一捏还能发出叽叽的响声,再微弱点,几乎能听见水被吸收的氤氲声。
忽的,潮湿的那半边榻落了烟紫的和服,细密精致的针脚绣了牡丹,大片大片茂盛的牡丹,除了花草外,上面还有绿色的藤蔓。
藤蔓穿梭在牡丹中,并不显眼,色泽艳丽的牡丹中银红为上品,花大而香。可其中增添巧思,藤蔓如游蛇浮现牡丹花蕊之上,又伸展枝条向更茂密的花丛而去。
“杀生丸……”
纱月像是完全变成了人类,感受到了人类炙热的体温,感受到了这夏季难耐煎熬的热与闷。
细密的长睫湿润甚至粘腻,翻卷起来的被褥被她踢走又用脚趾勾来,最后毛茸茸的东西将她的脚腕握住。
更加难忍的痒从四面八方传来。
“纱月。”
杀生丸声音不似他往常的声音,说不出来的怪异,纱月的眼神有些空,而他也看见了这道目光,绒尾向上攀爬,狠狠地蹂弄了一处娇嫩。
纱月忽的从嗓子眼溢出一声轻哼。
“杀生丸……”
她的两只手被束缚在头顶,甚至像是一座弧度圆满的明月桥,只能任凭上面的人行走。
杀生丸换了姿势,手臂穿过纱月脖颈之下,握住了另一只光洁的肩头。
他的身体,他的手在此刻烫得吓人,清冷的贵公子失去了冷淡或耐心,掌心带着不自知的颤抖与热汗。
身旁和服的最下面,绣的是藤蔓穿透牡丹,花瓣四散,绯红的花瓣娇弱地落下。
毛茸茸变得很湿又很重,但还有更重更湿的,纱月蓦地捏紧身旁潮湿的被褥。
被茶水浸湿的被褥骤然发出缓慢的叽叽声,是水在被破开。
纱月的呼吸顿时屏住,白嫩的指尖越抓越紧,喉口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哼声。
像是浓烈粘腻的花汁,碰一下都能拉丝般粘。
“杀生丸……”纱月脸颊想要埋进被褥中却做不到,她眼睫湿得更厉害了。
太深了。
甚至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
鼓声,风声,还有被震与风带起的屋檐下的红绳铃铛,声音清脆悦耳。
杀生丸的妖怪之心似乎在一刻饱涨,再没什么比这一刻美好了。
从前过去须臾数年,都比不上现在的满室生香。
他变得不像是自己,在这一刻他更像是自己的原型。
哑极低极的声音变得杂乱无章,只会不停叫着世上最美好的人的名字。
断臂处在此刻显得异常的痒,有什么似乎想要破土而出,灵魂中的颤栗让他不自主地加大冲锋的速度与力道。
地板上原先静止的水流悄悄震动,像是荷叶上的露珠,四处摇动,没有章法。
纱月身上的热烫再比不上杀生丸的,身下另外半张原先没有潮湿的被褥现下竟然和潮得厉害。
她低低地哭起来,怎么还没停下。
潮漉漉的绒尾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带着异常的香味将她眼角的泪擦掉,惹得纱月的脸却愈加红。
不知过了多久,纱月好像听到了一声极重的鼓声。
那绵延响彻许久的鼓声终于告一段落,她的身子细密密的颤,最后被杀生丸揽进怀中。
他声音轻哑,咬着她的耳根在抚慰她。
两人的心脏在此刻贴的很近,连心跳的频率震动都听的一清二楚,纱月想要推开这震得人发晕的响动,却全身酸软毫无力气。
杀生丸将她压得更紧。
夏蝉贪婪,享受到花露的甜美,长须始终未退,想要再次品尝。
窗外的月亮高悬,月色也黯淡许多,照在屋檐上,洒落一片阴影。远处高大的楼阁之中,昏迷的城主身边围绕了众多家臣,喧闹不停。
静谧偏僻的庭院中,红绳系的铃铛慢悠悠地摇动,茂盛的草丛被风吹过,发出簌簌的声响。
潮热又要来临,白昼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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